王沐陽盯著那團燃燒的金紋，呼吸微滯。小獸尾巴高揚，光暈流轉，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確認什麽。他沒有再猶豫，抬手將係統界麵調至最簡模式，僅保留源晶波動監測。數值跳動間，與小獸身上的頻率完全吻合，誤差不到一絲。
    “它不是偶然出現的。”他低聲說，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這東西……認得我們。”
    雲裳指尖一顫，雷絲悄然收回袖中。她沒說話，但目光從地磚轉向小獸，警惕中多了一分審視。白璃則向前半步，掌心狐火收斂成一點微芒，鼻翼輕動：“它的氣息幹淨，不像被魔氣沾染過。而且……它剛才阻止我們踏地磚，是在救我們。”
    王沐陽點頭，俯身伸出手。小獸輕輕躍入他臂彎，身體溫軟，四爪依舊離空寸許，仿佛不受重力束縛。它仰頭看了他一眼，右爪抬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指向左側岩壁深處的一條窄道——那裏藤蔓垂落，幾乎與山體融為一體，若非仔細辨認，極易忽略。
    “走那邊。”他說。
    三人迅速調整站位。白璃退至前方，雙袖暗藏符籙，腳步輕如落葉；雲裳居中，一手按劍，目光掃視四周，隨時準備應對突發靈壓；王沐陽抱緊小獸，走在最後，混沌體隱隱發熱，卻不再躁動，反而有種奇異的共鳴感在經脈中流淌。
    他們剛離開原地不足十丈，岩壁裂縫驟然大開。數道身影從中掠出，鎧甲鏗鏘，手持血刃，正是先前逼近的地底勢力之一。為首者一身黑袍，眉心烙著一枚赤紋，落地瞬間便撲向地磚，手中法印急結。
    然而就在他腳尖觸地刹那，青光炸現！
    轟——！
    一股無形衝擊波橫掃而出，那人連慘叫都未發出，整個人倒飛出去，撞上岩壁當場昏死。其餘幾人慌忙後撤，隻見地磚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裂痕，每一道都滲出暗紅血絲般的能量流，緩緩蠕動，如同活物。
    “觸發反噬了。”白璃低聲道，“看來隻有特定方式才能激活陣樞。”
    王沐陽冷笑：“那些人以為搶到入口就能得利，殊不知這裏是試煉場，不是寶庫大門。”
    話音未落，另一側密林深處也傳來打鬥聲。負重隊伍顯然已與其他勢力交手，靈力碰撞激起層層氣浪，震得霧氣翻騰。但這些紛爭已被遠遠甩在身後。他們沿著窄道疾行，地勢漸高，空氣反而愈發沉悶，腳下的泥土帶著奇異的黏性，每一步都像踩在濕滑的苔蘚上。
    途中，小獸數次停下，耳朵微動，似在傾聽某種常人無法察覺的聲音。每當此時，王沐陽便立刻示意暫停，開啟係統微調推演功能，以十倍速模擬地形變遷。畫麵流轉間，他發現這條路徑並非天然形成，而是古時人為開辟的隱道，每隔三十步便有一處隱蔽符樁埋於地下，雖已失效，但仍殘留微弱能量軌跡。
    “它是靠這個認路的。”他指著一處塌陷的土坑，“下麵有東西。”
    白璃蹲下，指尖輕撥浮土，露出半截斷裂的石柱，頂端刻著半個符號——正是玉牌上契約印記的一部分。
    “果然。”她說，“這條路通向真正的鑰匙所在。”
    繼續前行約半炷香時間，枯林突現。樹木皆已死去多年，枝幹扭曲如掙紮的手臂，樹皮剝落處露出漆黑木質，散發出淡淡的腐香。越往裏走，神識越是受阻，仿佛有一層無形薄膜籠罩四周，隔絕內外。
    “結界殘餘。”雲裳皺眉，“有人在這裏設過障眼法。”
    王沐陽抱中的小獸忽然掙紮了一下，前爪指向前方。眾人順其方向望去，一座半掩山洞赫然顯現。藤蔓纏繞洞口，粗如手臂，色澤暗紫，葉片邊緣泛著金屬光澤。洞壁刻痕斑駁，但中央一塊區域保存完好，上麵的符文輪廓與玉牌、石柱上的印記完全一致。
    “就是這兒。”白璃語氣微緊，“這符文我曾在族中古卷見過，名為‘鎖鑰契’，專用於封存秘地核心之物。”
    王沐陽將小獸輕輕放下。它落地無聲，四爪懸空，緩緩走向洞口，右爪再次拍下。這一次，地麵並未發光，而是發出一聲低鳴，像是某種機關被喚醒。藤蔓微微顫動，向兩側收縮，露出黑洞洞的入口。
    洞內無風，卻有寒意滲出。
    “它讓我們進去。”雲裳握緊劍柄，“但它不進？”
    小獸站在洞口邊緣，回頭望向三人，眼神清明。它沒有邁步，隻是抬起右爪，點了點王沐陽的胸口，又指了指洞內深處，動作堅定。
    “它要你帶頭。”白璃明白了，“也許……隻有你能碰那把鑰匙。”
    王沐陽深吸一口氣，從儲物袋取出一盞青銅燈。燈芯燃起幽藍火焰，是他在北寒仙域所得的寒冥引魂火，能照破虛妄。他率先踏入洞中，腳步落在堅硬石麵上，回聲空曠。
    雲裳緊隨其後，劍未出鞘，但靈力已在經脈中流轉待發。白璃殿後，袖中兩枚隱蹤符悄然貼於背後，以防退路被封。
    洞道不寬，僅容兩人並行，牆壁光滑，顯然是人工打磨而成。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盞熄滅的石燈嵌於壁中，排列規整。行至十餘丈後，地麵開始傾斜向下，坡度平緩卻持續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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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途中，王沐陽注意到牆上有些細小凹槽，形狀奇特，像是用來卡住某種物件。他伸手探去，指尖觸及一道刻痕，忽然感到混沌體一陣悸動。
    係統界麵自動彈出——【檢測到鴻蒙源晶碎片殘留反應，位置：前方三十步，深度五尺】
    “鑰匙不在明處。”他停下腳步，“可能埋在牆裏或地下。”
    白璃立即靠近右側岩壁，掌心狐火轉為淡金色，貼壁緩緩移動。火光映照下，某些刻痕開始泛出微弱銀光，組成一條斷續的線路，直指前方拐角。
    “有標記。”她說，“這是指引圖。”
    三人加快步伐，轉過彎道，眼前豁然開闊。一間圓形石室出現在盡頭，直徑約二十步，中央立著一座三足石台，台上空無一物，唯有一圈環形凹槽環繞中心圓孔，形狀宛如鎖眼。
    小獸此時終於跟了進來，躍上石台，用爪子輕敲圓孔邊緣。一聲清響回蕩開來，整個石室微微震動。
    緊接著，石台下方傳來機括轉動之聲。
    王沐陽猛然抬頭，隻見四麵牆壁同時浮現無數符文，由暗轉亮，層層疊加，最終凝聚成一幅完整的星圖。星辰位置不斷變化，最終定格在某一刻，一顆主星墜落，分裂成三塊光點，分別落入不同方位。
    其中一點，正對準石台中央的圓孔。
    “鑰匙不是實物。”他忽然明白，“是信息——某段時空坐標，或是開啟秘地所需的能量頻率。”
    雲裳盯著星圖：“但這需要對應的媒介才能激活。”
    小獸聞言，低頭咬破自己尾尖，一滴銀血落下，正好滴入圓孔之中。
    血珠未散，反而迅速擴散，填滿整個凹槽。下一瞬，石台底部升起一根晶柱，通體透明，內部流淌著金色脈絡，頂端鑲嵌著一枚核桃大小的晶體，散發著熟悉的波動。
    【鴻蒙源晶同頻檢測中……匹配成功。等級：初級引導型。用途：激活虛淵之眼第一重門禁。】
    王沐陽伸手欲取。
    小獸卻突然擋在他麵前，雙目緊盯，尾巴橫掃，將他的手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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