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石在王沐陽掌心劇烈震顫，幾乎要脫手飛出。他五指收緊，混沌體的靈力順著經脈湧向手掌，將那股躁動壓製下來。鐵門上的鎖由三塊碎片拚成，每一塊都泛著暗沉的光澤，像是被歲月腐蝕過。他能感覺到，體內鴻蒙源晶正微微發熱，與鎖芯產生一絲微弱共鳴。
    “這鎖不對勁。”白璃低聲說，“它不是死物。”
    雲裳站在後方，劍未出鞘，但指尖已搭在劍柄上，目光掃視兩側燈台。幽藍火焰依舊靜止，沒有半點波動。
    王沐陽沒說話。他咬破手指，將一滴精血分別滴入三塊碎片。血珠落下時，中間那塊突然亮起一道細紋，像是一道封印被觸動。他閉眼感知，腦海中浮現出係統提示——【命運節點指引：按能量流向排列，順序為左、中、右】。
    他依言而動，以靈力推動碎片旋轉。哢的一聲輕響，鎖體鬆動，整扇鐵門緩緩向內開啟。
    一股冷風撲麵而來，夾雜著淡淡的腐朽氣息。通道更深，牆壁不再是白骨鋪就，而是某種黑色石料，表麵布滿細密裂痕，像是幹涸的河床。地麵平整，卻透出絲絲寒意，踩上去如同踏在冰麵。
    三人緩步進入。王沐陽走在最前，破墟刃握在手中，隨時準備應對突襲。
    剛走不到十步，空氣開始扭曲。前方霧氣升騰，漸漸凝聚成人形。一個少年模樣浮現，穿著粗布衣裳，臉上帶著笑意，正是王沐陽小時候的模樣。
    “你何必繼續往前？”那幻影開口，“你救不了任何人。”
    王沐陽腳步未停，右手緊了緊刀柄。
    又一道身影出現，是東玄村的老村長，倒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支箭。緊接著是紫霄宮大火，雲裳躺在廢墟中，滿臉是血。再往後，白璃跪在青丘廢墟前，九條尾巴斷裂，哀聲呼喚。
    雲裳呼吸一滯，腳下踉蹌了一下。她立刻掐住手腕，疼痛讓她清醒過來。
    “別看它們的眼睛。”王沐陽低聲道，“這些都是假的。”
    白璃雙耳抖動，她察覺到這些幻影身上沒有溫度，也沒有呼吸起伏。她伸手掐住自己虎口，用痛感保持清醒。
    “是迷魂陣。”她說，“它們靠情緒攻擊神識。”
    王沐陽點頭。他運轉混沌體，感知四周靈力流動。果然，這些幻影隻是靈力波紋的投影，並無實體。真正的源頭藏在通道壁內。
    他停下腳步，將破墟刃插入地麵，劃出一道淺痕。隨即盤膝坐下，雙手結印，默念淨心咒。淡金色光暈從他身上擴散開來，像一層薄紗籠罩三人。
    雲裳感覺心頭壓著的陰霾逐漸消散。她深吸一口氣，重新站穩。
    “跟著我走。”王沐陽起身，刀尖點地，“不要回應任何聲音，也不要回頭。”
    三人重新列成三角陣型，繼續前行。可越往深處，幻影越多。不僅有過去的畫麵，還有未來的假象——王沐陽站在屍山血海之中，手持染血長刀，眼神冰冷，身後是雲裳和白璃的屍體。
    那個“王沐陽”一步步逼近，嘴角揚起冷笑：“你終將變成自己最恨的人。”
    王沐陽瞳孔一縮，但他沒有退。他知道這是幻境在放大內心的恐懼。
    “係統。”他在心中喚道，“啟動技能模擬融合，分析幻影行為模式。”
    意識中數據飛速流轉。片刻後，係統給出結論：【負麵情緒幹擾，根源來自左側牆壁第三塊凸起符文，疑似‘迷魂符陣’核心】
    王沐陽睜開眼，看向左壁。那裏有一塊略高的石磚，表麵刻著殘缺符號，與其他牆麵不同。
    他從懷中取出一張雷符。這是之前在鴻蒙寶庫兌換的破妄類符籙，專克精神類邪術。他將混沌靈力注入其中，符紙邊緣泛起銀光。
    “掩護我。”他對雲裳和白璃說。
    兩人立刻分立兩側，雲裳橫劍胸前，白璃雙手結印，狐火在掌心燃起。
    王沐陽快步衝向左壁，將雷符貼在那塊凸起石磚上。靈力催動，符紙瞬間爆裂，一道刺目電光炸開。
    整條通道猛然震動。所有幻影像是玻璃般碎裂，化作點點光屑消散。空氣中殘留一股焦灼味，像是燒過的紙灰。
    寂靜重新降臨。
    王沐陽喘了口氣，收回破墟刃。剛才那一擊消耗不小，但他知道不能停。
    “走。”他說，“還沒結束。”
    三人繼續向前。通道逐漸變寬，前方隱約可見一麵石壁，上麵似乎刻著文字。光線依舊昏暗，但不再有霧氣彌漫。
    雲裳跟在後麵，手指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剛才的幻象讓她心神受損，但她沒說出口。
    白璃耳朵微微下垂，顯然也不輕鬆。她低聲問：“剛才那個黑化的你……是不是真的可能變成那樣？”
    王沐陽沒有回答。他盯著前方石壁，腳步不停。
    突然，他停下。
    石壁前的地麵上，有一道淺淺劃痕，像是被人用利器劃過。他蹲下身，用手摸了摸。
    痕跡很新。
    有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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