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陽站在石壁前，手中玉簡的光漸漸暗了下去。通道裏再沒有幻影閃動，空氣沉得像水底。他盯著那道新出現的劃痕，指尖在上麵輕輕劃過。痕跡很淺，但邊緣整齊，像是剛留下不久。
    雲裳靠在牆邊，呼吸平穩了些。她抬起手，看了看掌心，剛才掐出來的紅印還在。白璃耳朵微微抖著，目光掃向通道深處，那裏黑得看不見盡頭。
    “係統。”王沐陽低聲說，“掃描周圍靈力殘留。”
    【正在分析……檢測到微弱精神波動，來源已清除。三人神識狀態正常，無侵蝕痕跡。】
    他鬆了口氣，把玉簡收回儲物戒。這枚清音玉簡是之前從鴻蒙寶庫換來的，專門用來淨化殘留幻力。現在用完了，得想辦法再弄一枚。
    “你們怎麽樣？”他回頭問。
    雲裳點頭，“沒事了。”她的聲音有點啞，但站得穩。剛才那些畫麵太真實，老村長倒下的樣子還在她腦子裏晃。她不想再看第二次。
    白璃揉了揉太陽穴，“頭還有點暈，不過能走。”她抬頭看向石壁，“那邊有東西。”
    石壁就在前方幾步遠，表麵覆蓋著一層半透明的膜，像是凝固的霧。上麵刻滿了字，密密麻麻，筆畫扭曲，根本看不懂。王沐陽走近幾步，伸手想去碰，手指剛觸到那層膜，就滑開了，像是摸到了冰麵。
    “太初古篆。”他說，“以前在典籍裏見過名字，但沒人會寫。”
    他閉上眼，喚出係統界麵。一道光幕浮現在意識中，技能模擬融合模塊自動展開。他輸入剛才看到的文字結構，加上自己知道的幾種古體對照，讓係統開始比對。
    【匹配中……發現相似度78以上文字，可嚐試破譯。是否啟動解析？】
    “啟動。”
    數據流在腦海中滾動，一個個符號被拆解、重組。過了幾息，係統給出初步結果。
    【已識別部分詞匯：造墟者、執鑰人、逆命之器、墟門將啟。】
    王沐陽睜開眼，眉頭皺緊。這幾個詞他不陌生。之前在血魔宗據點搜到一塊殘碑，上麵就有“執鑰人”三個字。當時沒在意，現在看來，不是巧合。
    “造墟者……是不是指建造這種遺跡的人？”雲裳走過來問。
    “可能。”王沐陽看著石壁，“但‘逆命之器’呢？”
    白璃忽然插話：“會不會是指你的係統？”
    兩人同時看向她。
    她聳肩，“你不是說它能改命運節點嗎？還能加速時間，融合技能。這些東西，哪個都不是正常修真能做到的。說是逆天而行也不過分。”
    王沐陽沒說話。他低頭看了看手腕內側，那裏有一道淡淡的印記，形狀像裂開的圓環，是綁定係統時出現的。以前以為隻是標記，現在想想，或許另有含義。
    他再次催動係統，把整段銘文全部錄入，請求深度解析。光幕閃爍幾次，進度條緩慢推進。
    【正在調用鴻蒙數據庫……警告：部分內容涉及高階權限，需解鎖層級三方可查看。當前權限不足。】
    “隻能看到這些？”他皺眉。
    【可提供片段翻譯：造墟者立墟於混沌之初，藏鑰於萬界之間。執鑰人若現，墟門自開。然若失本心，則墟成魔淵，萬劫不複。】
    話音落下，石壁上的膜突然亮起，那些文字一個接一個浮現在空中，排列成三行。光芒幽藍，照在三人臉上。
    “執鑰人……是你。”雲裳輕聲說。
    王沐陽沒應。他知道這稱號不是隨便來的。從穿越那天起，係統就綁定了他，別人碰不到，也看不到。鴻蒙源晶會主動與他共鳴，時間加速空間隻對他開放。這一切都說明，他不是偶然獲得係統的人。
    他是被選中的。
    “那‘墟成魔淵’是什麽意思？”白璃問。
    “失控。”王沐陽說，“如果我哪天走偏了，係統反而會變成災禍。”
    通道裏安靜下來。誰都沒再說話。
    過了片刻，王沐陽抬手，掌心凝聚一團混沌靈力，緩緩推向石壁。靈力接觸到那層膜，沒有反彈，也沒有消失，而是像水滴融入湖麵，擴散開來。
    整塊石壁震動了一下。
    嗡——
    低沉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地麵輕微顫動。石壁上的文字開始移動，重新組合，最後形成一幅地圖樣的圖案。中間有個圓形區域，周圍連著七條線，分別指向不同方向。
    “這是什麽？”雲裳問。
    王沐陽盯著圖案中心。那個圓環的形狀，和他手腕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是鴻蒙神墟的結構圖。”他說，“或者……是它的原型。”
    係統忽然彈出提示。
    【命運節點指引：前方路徑即將開啟，目標區域存在鴻蒙源晶波動。建議優先前往東南分支。】
    他眯起眼。東南方向，正好對應地圖上其中一條線。
    “有人來過。”白璃突然說。
    她指著地麵。靠近石壁的地方，除了那道劃痕，還有幾個模糊的腳印，踩在灰塵裏，方向一致，通向右側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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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一個人。”雲裳蹲下身細看，“步伐很急，像是在逃。”
    王沐陽走到腳印前，蹲下檢查。鞋底紋路清晰，是修真者常用的踏雲靴。但他注意到，最後一個腳印旁邊，有一點暗色斑點。
    他用指尖沾了一點，湊到鼻尖聞了聞。
    藥味。
    不是血。
    “他們在運送什麽東西。”他說，“而且是活物，需要持續用藥維持。”
    白璃站起身，狐耳完全豎起，“通道深處有動靜，很輕，像是布料摩擦的聲音。”
    王沐陽立刻抬手，示意兩人噤聲。
    三人都靜了下來。
    遠處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節奏不穩，像是有人拖著東西在走。聲音斷斷續續，忽近忽遠。
    “不能讓他們搶先。”王沐陽低聲說，“地圖顯示源晶在東南，我們必須趕在前麵。”
    雲裳握緊劍柄，“可這些人是誰？也是衝著遺跡來的？”
    “不知道。”王沐陽收起思緒，“但現在不是追查的時候。先拿到信息再說。”
    他最後看了一眼石壁。光芒已經變弱，文字逐漸隱去。那幅地圖也慢慢淡了下去。
    “記住路線。”他說，“東南方向，穿過兩道關卡後會有岔路，源晶就在最裏麵。”
    白璃點頭，“我能聞到那邊的空氣味道不一樣，更冷，帶著金屬氣息。”
    王沐陽邁步向前，走在最前麵。破墟刃依舊握在手裏，刀鋒朝下。雲裳跟在他左後方，劍未出鞘，但隨時能拔。白璃走在右側，雙手攏在袖中，指尖藏著狐火。
    他們剛走出五步，身後石壁發出一聲輕響。
    三人同時回頭。
    那層膜徹底消失了。石壁恢複原狀，灰暗無光，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隻有地上的腳印還留在那裏，指向另一條路。
    王沐陽轉身，繼續往前走。腳步沒停。
    通道越來越寬，頭頂的高度也在增加。牆壁上的裂痕更深了，像是某種巨獸爬過的痕跡。空氣變得幹燥，呼吸時喉嚨發緊。
    走了約莫一炷香時間，前方出現一道鐵門。門上沒有鎖，但中間有一道縫隙，透出微弱的光。
    “有機關。”雲裳提醒。
    王沐陽抬手止住隊伍。他蹲下身，檢查地麵。門前的地磚顏色略深，邊緣有細小的凹槽。
    陷阱。
    他從儲物戒取出一塊靈石，輕輕拋過去。靈石落在地磚中央，瞬間下沉半寸。
    哢。
    頭頂傳來機括轉動的聲音。
    王沐陽猛地揮手，“退！”
    三人迅速後撤。下一秒，十幾根鐵刺從天花板猛射下來，釘入地麵，位置正是剛才靈石落下的地方。
    “聯動式殺陣。”白璃低聲說，“踩錯一步就會觸發。”
    王沐陽盯著鐵門。那道縫隙裏的光還在閃。他知道門後一定有東西。
    他摸出最後一張雷符。這張符是他留著防身的，現在不得不用了。
    “掩護我。”他說。
    雲裳和白璃立刻站定位置。一個持劍，一個結印。
    王沐陽深吸一口氣，將混沌靈力注入雷符，快步衝向門前。他在最後一塊安全地磚上躍起，身體橫空，左手貼符於門縫，右手破墟刃斜擋頭頂。
    符紙燃起銀光的刹那，鐵門轟然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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