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炸開的煙塵還未散盡，王沐陽已經轉身。他沒有立刻邁步進去，而是站定在原地，目光掃過雲裳和白璃。
    “剛才那幅地圖，我記下了。”他說。
    他閉上眼，指尖在空中緩緩劃動。一道虛影浮現，是石壁上出現過的圖案——一個圓環連接七條線，其中一條指向東南。他的記憶被係統強化過，每一筆都清晰如刻。
    雲裳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手指輕點，將“造墟者”“執鑰人”幾個字錄下。她抬頭問：“你說你是執鑰人，那這地方……是不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王沐陽睜開眼，“我不知道是不是專門，但我知道，它認我。”
    白璃走到通道邊緣，鼻子微動。她的狐族血脈讓她能嗅到常人無法察覺的氣息。“東南方向的風裏有股味道，像鐵鏽混著陳年灰燼。不是活物，也不是死物，像是……被封了很久的東西開始鬆動。”
    王沐陽點頭。係統剛才的提示帶著金色邊框，這種標記他隻見過兩次，一次是在他突破化神期時，一次是他在北寒仙域找到寒玉髓前。每次出現，都意味著重大機緣或危機。
    他調出命運節點指引的日誌。那條關於東南分支的信息依然亮著，下方多了一行小字：【高因果權重，建議優先響應】。
    這不是普通的提醒。
    他從儲物戒裏拿出一張符紙，邊緣泛黃，上麵畫著扭曲的血紋。這是他在血魔宗據點繳獲的追蹤符，能感應前方是否有人設伏或布陣。他注入一縷混沌靈力，符紙飄向東南通道入口。
    剛飛進三丈，光芒一閃，隨即熄滅。
    “裏麵有屏蔽陣。”王沐陽說，“越是要藏，就越說明裏麵有東西不能讓人碰。”
    雲裳皺眉，“可我們連裏麵有沒有危險都不知道。萬一是個陷阱呢？那些腳印走得那麽急，說不定就是逃命留下的。”
    白璃也開口，“我也覺得不對勁。空氣太靜了，連回音都沒有。就像……聲音進去就被吞了一樣。”
    王沐陽沒反駁。他知道她們不是懷疑他，而是在擔心後果。但他更清楚，有些路必須走。
    他抬起左手，掌心向上。手腕內側的印記緩緩浮現，裂開的圓環形狀，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微弱青光。他將手靠近地麵，投影落在碎石之間。
    “你們看。”
    那道投影與他記憶中的地圖中心完全重合。
    “這個印記從我綁定係統的那天就有了。它不隨時間褪色，也不受外力影響。現在它和這裏的結構對應上了。我不可能不管。”
    雲裳盯著那道光，沉默片刻。她知道王沐陽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回頭。但她也不能讓他一個人冒險。
    “那就快去快回。”她說，“查完就走，別碰任何機關。”
    白璃也點頭，“我可以走在前麵探路，狐火能照出隱形陣法。”
    王沐陽收起印記，看向兩人，“好。我們按最短路線走，隻確認目標是否存在，不做深入探索。一旦發現異常，立刻撤退。”
    他說完，率先向前走去。
    三人腳步放輕，沿著東南通道推進。岩壁逐漸變得光滑，不再是粗糙的石質，而是泛著金屬般的冷光。地麵平整，像是被某種力量打磨過。每一步落下，聲音都被吸收，隻留下極細微的摩擦聲。
    走了約二十步，空氣明顯變冷。呼出的氣息凝成白霧，很快又消失不見。
    “前麵有結界殘留。”白璃低聲說，“不是現在的陣法，是很久以前留下的封印痕跡。現在已經裂了。”
    王沐陽停下，感知四周。他能感覺到一股微弱的波動，像是心跳，緩慢而沉重。每一次震動，都讓體內的鴻蒙源晶輕輕回應。
    “係統。”他在心中喚道，“檢測前方能量源。”
    【正在掃描……檢測到微弱共鳴信號，來源深度約三百丈，性質未知。初步判斷為非自然形成構造體。】
    “是不是和寶庫有關？”
    【無法確認。該信號頻率超出當前權限解析範圍。】
    王沐陽眉頭微皺。又是權限不足。
    他回想石壁上的文字：“造墟者立墟於混沌之初，藏鑰於萬界之間。執鑰人若現，墟門自開。”
    如果他是執鑰人，那這扇門，是不是隻有他能打開？
    “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忽然開口，“為什麽是我？”
    雲裳看了他一眼，“因為你有係統。”
    “可係統是怎麽來的？”他反問，“它為什麽選我？為什麽偏偏在我穿越的時候激活？這些都不是巧合。”
    白璃插話，“你是說，有人安排了這一切？”
    “我不知道是不是安排，但我知道，它等了很久。”王沐陽看著前方，“也許從這片遺跡建成那天起，就在等一個能觸發它的人。”
    雲裳握緊劍柄，“所以你現在不隻是為了變強，而是要弄清自己到底是誰？”
    王沐陽沒回答。但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他們繼續前行。通道開始向下傾斜，坡度不大，但越走越深。兩側岩壁上的金屬光澤越來越明顯，甚至能映出模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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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白璃抬手示意停下。
    “前麵五步，地上有一道縫。”她說，“很細，幾乎看不出來，但我的影子在那裏斷了一下。”
    王沐陽蹲下身，仔細查看。地麵確實有一條極細的裂痕，橫貫通道，像是被刀切過一樣整齊。他取出一塊靈石，輕輕放在裂縫上。
    靈石不動。
    他加了一絲靈力推動。
    哢。
    一聲輕響從地下傳來。
    王沐陽立刻揮手，“後退！”
    三人迅速拉開距離。
    幾息過去，什麽也沒發生。
    “不像殺陣。”雲裳說。
    “更像是感應裝置。”王沐陽站起身，“它在測試通過者的重量、靈力強度，或者別的什麽。”
    白璃眯起眼，“那我們要怎麽過去？總不能飛過去吧？”
    王沐陽思索片刻，從懷中取出一枚鴻蒙源晶。這是他之前完成任務獲得的，一直沒舍得用。他將源晶握在手中，緩步走向裂縫。
    當他一隻腳踩上去時，裂縫微微發亮。
    他停住。
    沒有觸發機關。
    他又邁出第二步。
    整條裂縫泛起淡藍色光紋，像水流一樣順著地麵蔓延開來，最終消失在通道深處。
    “成了。”他說。
    雲裳和白璃跟上。
    他們又走了十步，前方出現一個圓形石室入口，門已半塌，內部漆黑一片。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像是塵封多年的密室被人第一次打開。
    王沐陽站在門口，感知著裏麵的波動。那種心跳般的感覺更強了，而且這一次，他確定不是錯覺。
    “係統。”他再次詢問，“目標距離？”
    【前方八十步，存在高強度能量反應。建議謹慎接近。】
    “有多高？”
    【數值超出常規測量上限。警告：該區域可能存在空間折疊現象。】
    王沐陽深吸一口氣。
    他知道，他們找到了。
    這就是地圖指向的核心位置。
    也是他必須麵對的地方。
    “我們到了。”他說，“就是這裏。”
    雲裳低聲問：“現在怎麽辦？”
    “先確認情況。”王沐陽說，“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
    他邁步踏入石室。
    地麵由整塊黑色石材鋪成，表麵刻著複雜的紋路，中心是一個凹陷的圓盤，形狀和他手腕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他走近圓盤，伸手觸碰。
    指尖剛碰到邊緣，整個石室突然震動。
    一道光柱從天而降，照在圓盤中央。
    光中浮現出一行字：
    “執鑰之人，可啟初門。”
    王沐陽抬頭看著那行字，聲音低沉。
    “它在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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