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抵在地淵魔蜥的頸側血管處，王沐陽手腕一沉，雷靈力順著劍身刺入。屍體沒有抽搐，也沒有血液湧出，隻有一縷黑煙從傷口逸散。
    他收回劍，退後兩步。
    白璃抬手打出一團狐火，火焰掠過妖獸全身，在它頸部蟲卵殘留的位置猛地一縮，發出“嗤”的輕響。焦臭味隨即彌漫開來，她皺了下眉：“燒幹淨了。”
    雲裳站在三步外，劍尖輕點地麵，一道微弱的靈波擴散開去。幾息後，她收劍入鞘：“周圍沒有活物氣息。”
    王沐陽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傷口已經結痂，但剛才走過通道時，經脈裏曾閃過一絲滯澀感。他閉目片刻，意識沉入識海，喚出係統界麵。
    【啟動鴻蒙神墟係統——淨化模塊】
    【消耗能量：50點】
    【清除目標：隱匿型蠱絲殘餘】
    一股溫熱的氣流自丹田升起，沿著經脈遊走一周。他睜開眼，呼吸平穩下來。
    “我沒事了。”他說，“可以繼續走。”
    三人重新列隊。王沐陽走在最前，手中長劍低垂，隨時準備出鞘。白璃取出一枚玉珠，將狐火封入其中，拋向通道前方。火光浮起，照亮濕滑的地麵和布滿黏液的岩壁。
    雲裳伸手扶住一側石壁，指尖感受到細微震動。每隔七息，這股震感就會傳來一次，像是某種機械在深處運轉。
    “脈衝節奏沒變。”她說，“但頻率比剛才強了些。”
    王沐陽點頭：“說明我們正在靠近源頭。”
    他們加快腳步。通道逐漸變窄，頭頂高度壓低，必須彎腰才能通過。地麵黏液越來越多，踩上去發出輕微的粘滯聲。王沐陽鞋底貼著一張淡金色符紙，每一步都穩穩落下。
    走到一處拐角，白璃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前方地上有一道爪痕，深深嵌入岩石，邊緣還掛著半片黑色甲殼。她蹲下身，用指尖碰了碰那碎片，又迅速縮回。
    “剛脫落的。”她說，“溫度還沒散。”
    雲裳盯著那道爪痕：“不是蜥蜴留下的。”
    王沐陽蹲下檢查地麵黏液。他發現這些液體並非均勻分布，而是呈斷續的滴落狀，像是某種生物邊移動邊分泌。
    “它在標記路線。”他說，“或者……引路。”
    白璃站起身，將玉珠往前推了幾尺。火光照亮前方十步距離。通道盡頭出現一個岔口，左右兩條支路都向下傾斜，右側更深更暗。
    “右邊。”王沐陽指向那邊，“痕跡一直延伸進去。”
    三人轉入右道。空氣變得更悶，呼吸間帶著腥甜味。越往裏走，黏液越多，岩壁上也開始出現細小的孔洞，排列無序，像是被鑽頭強行打穿。
    走了不到百步，雲裳忽然停步。
    她耳朵微動，聽到了一種極輕的聲音——像是薄膜撕裂。
    “上麵！”她低喝。
    王沐陽抬頭，隻見頭頂岩壁的一個孔洞中，一根細管正緩緩縮回。那東西通體漆黑，表麵泛著油光，末端微微顫動，像觸須般探進黑暗。
    他立刻揮劍斬去。
    劍光閃過，細管斷裂，一滴黑血濺出，落在地上“滋”地冒起白煙。岩壁內傳來一陣急促的抖動，其他孔洞中的細管開始收縮，速度極快。
    “有反應了。”白璃往後退了一步，手中狐火暴漲。
    王沐陽盯著那滴黑血，蹲下查看。血珠並未完全蒸發，中心還殘留著一點蠕動感。他取出一個小瓷瓶，用劍尖挑起血樣封存。
    “帶回研究。”他說，“這東西能主動探測，說明背後有意識操控。”
    雲裳握緊劍柄：“它們知道我們在追。”
    “那就更快點。”王沐陽起身，“它們布防，我們就破防。不能讓它們把陣法搭起來。”
    通道再次變得陡峭。地麵坡度接近四十五度，黏液幾乎讓人無法立足。王沐陽取出第二張符紙貼在鞋底，雲裳則用劍尖插入岩縫借力前行。白璃將玉珠懸在頭頂，火光始終照向前方。
    又行進一炷香時間，前方豁然開闊。
    一個圓形石室出現在眼前，直徑約三十丈，四周牆壁布滿蜂窩狀孔洞。中央地麵裂開一道縫隙，黑霧從中湧出，伴隨著規律性的震動。
    王沐陽抬手止住隊伍。
    他蹲下，用手抹開地麵黏液。下麵露出刻痕——扭曲的符文組成環形陣基，線條尚未完整，但已有微弱靈光流轉。
    “正在構建。”他低聲說，“差最後一步。”
    白璃走近觀察那些孔洞：“每個洞口都有細管連接內部，像血管一樣。”
    雲裳皺眉：“整個石室……像個活物？”
    王沐陽站起身，環視四周。他的目光落在石室盡頭的一扇石門上。門板半開，裏麵漆黑一片。而在門前的地麵上，有一串清晰的腳印——人類大小，沾著黏液，一路延伸進去。
    “邪修來過。”他說，“而且沒走遠。”
    三人緩步靠近石門。王沐陽走在最前，劍尖輕點地麵，以防觸發機關。雲裳緊隨其後，隨時準備出劍。白璃則將玉珠移到前方，火光照進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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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裏麵是一條筆直通道，兩側立著石柱，柱身上纏繞著黑色藤蔓狀物體，正隨著地底脈衝微微起伏。
    “那是……寄生根？”白璃眯眼看著。
    王沐陽伸手，卻沒有觸碰。他注意到那些“藤蔓”上有細小凸起，像是閉合的口器。
    “別碰它們。”他說，“可能是某種共生體，靠吸收路過者的靈力生長。”
    雲裳壓低聲音：“如果邪修也經過這裏……”
    “他們要麽有防護手段，要麽已經被同化。”王沐陽接道，“不管哪種，都不能讓他們繼續下去。”
    他從懷中取出青銅片，握在掌心。碎片微微發燙，與前方某物產生共鳴。
    “鑰匙還在前麵。”他說，“我們必須跟到底。”
    三人邁入通道。腳步剛落，身後“轟”地一聲，石門緩緩關閉。白璃回頭，想用狐火照亮門後結構，卻發現門縫已被黑色藤蔓封死。
    “退路沒了。”她說。
    “本來就沒打算回頭。”王沐陽往前走，“係統指引還在，方向沒錯。”
    通道不長，約百步後便到了盡頭。前方是一道向下的階梯，深不見底。階梯邊緣鑲嵌著發光晶體，幽藍光芒映出下方輪廓——一座巨大殿堂隱約可見，屋頂高聳，四根巨柱支撐。
    王沐陽站在台階前，手中的青銅片突然劇烈震動。
    【命運節點指引激活】
    【目標區域：地下祭殿】
    【警告：檢測到高濃度控魂類邪術波動】
    【建議：謹慎進入，避免神識暴露】
    他將提示告知兩人。
    雲裳握劍的手更緊：“他們已經開始儀式了。”
    白璃咬牙：“那還等什麽？衝下去就是。”
    王沐陽搖頭：“下麵空間太大，貿然闖入容易被困。我們得先摸清布局。”
    他取出一枚銅鏡模樣的法寶，注入靈力。鏡麵浮現模糊影像——殿堂內部景象逐漸顯現：中央是一座六角祭壇，上麵插著三麵黑色幡旗；四周跪著六具人形身影，披著黑袍，一動不動；祭壇下方刻著完整的符陣，靈光流轉，正緩慢旋轉。
    “傀儡祭司。”王沐陽說，“陣法還沒啟動，但準備好了。”
    白璃指著影像角落：“你看那邊。”
    鏡頭拉近。祭壇左側，一名黑袍人正將一隻木匣放入凹槽。匣子打開瞬間，一抹紅光閃過。
    “那是……血玉？”雲裳認了出來。
    王沐陽眼神一冷：“用來激活陣核的媒介。隻要完成最後一道咒文，整個結構就會連通地脈，形成跨界召喚陣。”
    “阻止他。”白璃就要往下衝。
    “等等。”王沐陽攔住她，“那人不是普通邪修。”
    影像中，那名黑袍人抬起頭，兜帽下滑出半張臉——皮膚灰白，眼角裂開至耳根，瞳孔是豎立的蛇形。
    “變異體。”雲裳聲音發緊，“被蠱蟲徹底融合了。”
    王沐陽收起銅鏡：“他已經不是人了。但我們必須在他念完咒語前打斷儀式。”
    他轉身看向兩人：“我主攻祭壇，你們牽製兩側守衛。記住，別讓任何一人靠近陣眼。”
    白璃點頭，手中凝聚狐火。雲裳拔劍出鞘，劍身泛起清光。
    王沐陽深吸一口氣，抬腳踏上第一級台階。
    就在這時，階梯兩側的發光晶體同時閃爍了一下。
    緊接著，所有晶體逐一熄滅。
    黑暗從腳下蔓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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