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碑靈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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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正在現代公寓裏擦拭劍穗的林詩音突然抬頭,手中帕子掉在地上;魔教密室中調試毒藥的蘇媚猛地掐斷藥草,瞳孔裏映出一抹金光——她們同時聽見了,那聲熟悉的、帶著暖意的笛鳴。
    金光裹著青竹笛的清鳴在碑靈界炸響時,李雲飛的靈核正經曆著一場天翻地覆的重塑。
    他能清晰感覺到,原本在丹田處如燭火般搖晃的內力,此刻正被無數細碎的金芒牽引著,沿著奇經八脈瘋狂遊走。
    那些金芒裏混著心碑的涼意與竹笛的溫涼,像極了阿婆臨終前握著他手的溫度——當年阿婆就是用這樣的溫度,把祖傳的青竹笛塞進他掌心,說“這是咱們李家的魂”。
    “這就是……歸墟共鳴?”他喉間溢出低吟,瞳孔裏倒映著周身流轉的光紋。
    更驚人的是,原本模糊的感知突然變得透明——他能“看”到十丈外玄塵子靈核上的裂痕,能“聽”到對方心底翻湧的嫉妒與恐懼,甚至能“觸”到石語站在碑底時,靈體表麵那層若有若無的溫柔。
    “你竟敢竊取碑靈之力!”
    炸雷般的怒吼撕裂金光。
    玄塵子的身影從碑影裏撞出來,他原本灰白的靈體此刻泛著妖異的紫,指尖纏著的碑紋像活過來的蛇,“歸墟不會容許你的存在!”
    李雲飛抬頭,正撞進玄塵子發紅的眼。
    那眼神他太熟悉了——就像從前在地下拳場,那些被賭債逼瘋的賭徒,明明自己已經爛到根裏,還要拽著別人一起下地獄。
    “你們口口聲聲說歸墟不容,”他抹了把嘴角溢出的金血,冷笑從喉間滾出來,“可真正可怕的不是它,是你們這些失去人性的傀儡。”
    話音未落,玄塵子的手已經按在虛空。
    無數黑灰色的碑紋從地麵竄起,在兩人之間織成密不透風的網。
    碑靈審判陣——李雲飛在石語記憶裏見過這東西,是曆代碑靈用來鎮壓叛者的殺招。
    陣紋掃過他手臂時,皮膚立刻綻開血花,像被無數細針紮著啃噬。
    “阿飛!”
    模糊的呼喚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李雲飛眯起眼,看見金光裏浮著兩張臉:蘇媚的眉峰擰成小括號,是她生氣時的模樣;林詩音的睫毛在顫,像那年他替她擋下刺客時,她湊過來查看傷勢的樣子。
    “不能在這兒栽了。”他咬碎舌尖,血腥氣湧進喉嚨,卻讓神智更清。
    可就在他要催發青竹笛時,一道石質身影突然撞進陣中——是石語。
    老靈體的後背已經裂開蛛網般的紋路,卻仍張開雙臂擋在他麵前:“這陣的核心在碑底靈源,我替你引開。”他轉頭,眼眶裏的微光比任何時候都亮,“帶著我的心,繼續前行。”
    “石語!”李雲飛想抓他,指尖卻穿過那抹石質的身影。
    下一秒,石語周身騰起刺目的白光——不是碑靈界那種冷寂的光,而是帶著溫度的,像阿婆灶台前的火光。
    靈源被引爆的轟鳴震得心碑嗡嗡作響。
    李雲飛被氣浪掀飛,後背重重撞在碑身上,卻在墜落時抓住了什麽——是青竹笛。
    笛身此刻泛著翡翠般的光,與他掌心的碑靈印記共鳴著,連帶著他體內的金芒都開始沸騰。
    “靈音雙刃……碑靈版?”他盯著突然出現在左手的靈音劍——那是林詩音的佩劍,不知何時竟與竹笛融成了雙色光刃。
    當他揮劍的瞬間,所有關於蘇媚的笑、林詩音的劍、阿婆的笛聲,都化作劍意湧進經脈。
    “碑靈破封斬!”
    這一劍劈開的不隻是審判陣。
    玄塵子的尖角被劍光絞成碎片,他的靈體像被風吹散的灰,眨眼間隻剩一聲不甘的嗚咽。
    碑靈界開始崩塌,碎石從頭頂簌簌墜落,李雲飛卻在那片混亂裏,清楚地看見石語消散前的最後一個微笑——像極了阿婆臨終前,摸他頭說“飛兒要好好活”的模樣。
    “回來!”
    有人在喊。
    李雲飛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已經躺在現代公寓的沙發上。
    空調的嗡鳴聲、茶幾上沒喝完的冰可樂、還有那兩個站在沙發前的身影——蘇媚的發梢沾著未幹的藥水,林詩音的帕子還攥在手裏,兩人的目光都鎖在他掌心。
    “你……變了。”蘇媚先開口。
    她的指尖輕輕碰了碰他手背上的碑靈印記,那抹金光竟順著她的指尖爬了寸許,“剛才在魔教密室,我聞到了血味。不是毒藥的腥,是……”
    “是碑靈界的血。”林詩音接過話,她的劍穗在發抖,“我在擦劍時,劍突然嗡鳴,像在回應什麽。”她蹲下來與他平視,眼尾泛紅,“阿飛,你身上有股……”
    “像心碑的味道。”李雲飛低頭看自己的手。
    碑靈印記正隨著心跳明滅,每亮一次,他就能想起石語消散前的溫度,想起玄塵子碎裂時的不甘,甚至……想起前世那個逃兵的悔恨。
    手機在茶幾上震動,是診所阿叔發來的消息:“飛哥,有個病人說中了奇怪的毒,身上的疹子會說話。”
    蘇媚突然握住他手腕,魔教聖女的指甲掐進他皮膚,卻軟聲說:“今晚別睡沙發,來我房間。”
    林詩音的帕子掉在他腳邊,她彎腰去撿時,發間的玉簪擦過他耳垂:“我煮了醒酒湯,熱在廚房。”
    李雲飛望著天花板上晃動的光影,聽著兩個女人在廚房小聲爭執“該放多少糖”,突然覺得掌心裏的碑靈印記有些發燙。
    那溫度不似從前的涼,倒像有團小火苗,在皮膚下一明一滅——
    像極了,某個即將蘇醒的心魔。
    深夜兩點十七分,李雲飛在沙發上翻了個身,額角的冷汗把枕套洇出深色水痕。
    空調風貼著後頸吹,他卻覺得骨頭縫裏滲著熱——那熱不是來自空調,是掌心裏的碑靈印記在燒。
    白天還隻是偶爾發燙,此刻竟像被人攥著塊燒紅的炭,每跳一次心跳,金芒便順著血管往指尖竄一截。
    "歸位吧......"
    極輕的耳語擦著耳膜滑過,像有人伏在他耳邊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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