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風雷未歇,江湖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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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長廊終於安靜了下來。
沒有轟鳴,沒有撕裂,也沒有那令人窒息的黑氣翻湧。
隻有青光如溪流般緩緩流淌,在殘破的石柱間蜿蜒而過,映照出斑駁光影。
剛才那一場關乎武林命運的對決,仿佛被時間悄然抹去痕跡,隻留下滿地碎裂的符文與空氣中尚未散盡的靈壓餘波。
李雲飛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
他低頭看著掌心——那枚銀白與黑金交織的“歸一印記”正逐漸沉入皮膚,像是一滴墨落入清水,無聲無息地融入血脈。
體內的真氣不再狂躁奔騰,反而變得溫順而浩瀚,如同江河歸海,自有其律動節奏。
不隻是實力,是整個“無限武林”的根基,徹底變了。
“從今往後……武林的命運,由所有人共同書寫。”靈音童子的聲音還回蕩在耳邊,稚嫩卻擲地有聲。
此刻,懸浮於長廊中央的係統核心——那團原本被玄空殘魂操控、冰冷無情的光球——已煥然一新。
它不再散發壓迫性的威嚴,而是泛著柔和的青白色輝光,宛如一輪初升的明月。
無數細小的命運光帶從中延伸而出,像星辰之間的絲線,輕輕搖曳,連接向未知的副本世界。
而靈音童子就立於核心之前,雙手輕抬,指尖牽引著這些光帶,如同撥動琴弦般精準調度。
他的身形依舊年幼,但周身氣度已截然不同——不再是係統的仆從,而是真正的引導者。
“權限移交完成。”他輕聲道,聲音清越,“所有副本任務解除強製綁定,旅者可自主選擇進入、退出;生死自負,因果自擔。”
話音落下,整條命運長廊輕輕震顫了一下,隨即恢複平靜。
仿佛有一道無形枷鎖轟然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更為廣闊的可能性。
就在這時——
“嗡!”
一道新的光門在長廊盡頭驟然開啟,金紋流轉,霞光四溢。
一個少年從中踉蹌走出,約莫十七八歲,穿著現代街頭最常見的連帽衛衣,臉上還帶著幾分未褪的驚慌與興奮。
他環顧四周,眼睛瞪得滾圓:“這……這就是傳說中的係統核心?我居然真的活著出來了?”
他猛地看向李雲飛,幾步衝上前,眼神熾熱得幾乎要燃燒起來:“前輩!你是李雲飛對吧?我在第三輪回副本裏聽過你的名字!‘浪子郎中’單槍匹馬闖魔教、救下蘇媚聖女,還用一根青竹笛點破華山劍陣……他們說你是個瘋子,可也是唯一一個敢對係統說‘我不服’的人!”
李雲飛挑了挑眉,嘴角微揚:“喲,還有人給我寫傳記了?”
少年漲紅了臉,急切道:“我不是吹牛!我是小飛,剛從‘血霧邊城’副本逃出來,隊友全死了,隻剩我一個……前輩,求你教我!怎麽才能活下去?怎麽才能不被當成炮灰送死?”
他說著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雙手緊握成拳:“我不想再當棋子了!我想變強,想自己選路走!”
長廊內一時寂靜。
林詩音遠遠望著這一幕,眸光微閃。
她緩緩收起驚鴻劍,劍鞘入地,發出一聲輕響。
“既然係統不再是枷鎖……”她低聲呢喃,聲音如雪落寒潭,“那我也該做些事了。”
她轉身,望向李雲飛,目光清澈而堅定:“我要回華山。”
李雲飛一怔。
“現在的華山派還在沿用舊規,閉門鎖派,隻許嫡傳弟子習武,外門弟子連內功心法都摸不到。”她語氣漸冷,“可若沒有自由的選擇,哪來的真正高手?我要重建華山,開放武道體係,讓每一個願意練武的人,都有機會踏上巔峰。”
她說完,頓了頓,忽然笑了下,那笑容如冰川解凍,美得驚心動魄:“你會來看我嗎?”
李雲飛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咧嘴一笑,伸手揉了把亂糟糟的頭發:“你說呢?我可是答應過給你治偏頭痛的。再說……”他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你們一個個都跑了,誰陪我喝酒?”
林詩音眼波流轉,笑意更深。
便在此刻,遠方天際忽有異象。
海風般的氣息悄然彌漫開來,帶著鹹澀與深邃的涼意。
一層薄霧自虛空凝聚,仿佛有潮聲在耳畔低吟。
李雲飛眉頭微皺,猛然抬頭。
隻見命運長廊的邊緣,一道身影靜靜佇立。
白衣勝雪,發如墨瀑,眉心一點朱砂似血。
她站在那裏,仿佛本就是天地的一部分,不動則已,一動則風雲俱寂。
是她。
東海女王。
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看著新生的係統核心,看著自由行走的旅者,看著李雲飛與林詩音相視而笑。
她的唇角,極輕地揚起了一瞬。
然後,她緩緩轉身。
步伐輕盈,如踏浪而行。
沒有人阻攔,也沒有人開口。
因為所有人都明白——有些人的到來,本就是為了離去。
風拂過青竹笛,發出細微的嗚咽。
李雲飛握緊了手中的笛子,心中忽然湧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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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正的傳奇,才剛剛開始。
【東海女王宣布回歸天刑海,告別眾人】
風未止,雲未散。
那抹白衣的身影立於命運長廊的盡頭,仿佛自亙古而來,又將歸於無盡蒼茫。
她站在虛與實的交界處,腳下沒有土地,隻有翻湧如潮的霧氣緩緩托起她的裙裾,宛如踏浪而行的海神。
東海女王終於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如同深海鍾鳴,穿透魂魄。
“我的使命已完成。”
她目光掠過李雲飛,那一瞬,仿佛有千言萬語沉入眼底,卻又被她輕輕掩去。
她沒有多說什麽,也不需要解釋——她是被囚於天刑殿百年的女王,是曾以一己之力抗衡係統意誌的叛逆者,更是暗中推動無數旅者覺醒的影子守護人。
如今,枷鎖已破,係統新生,她無需再藏身幕後。
她微微一笑,唇角揚起的弧度清冷而溫柔,像是終於卸下了千斤重擔。
隨即,她轉身,步伐輕盈,每一步落下,腳下便泛起一圈圈銀白色的漣漪,如同海麵被月光照亮。
“若你有閑,可來天刑海尋我。”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開始淡去,衣袂化作點點星光,發絲如墨蝶般隨風飄散,最終融入那片鹹澀的海風之中,徹底消失不見。
沒有人出聲挽留。
因為他們都懂——有些離別,不是終結,而是成全。
她的離去,是對這個新世界的信任,也是對自由意誌最莊重的加冕。
林詩音望著那片空蕩的虛空,指尖輕輕撫過劍柄,低聲呢喃:“她才是最早看清真相的人……可我們,卻把她當成了敵人。”
李雲飛沉默著,手中的青竹笛微微發燙。
他能感覺到,笛中蘇青竹的氣息也罕見地安靜了下來,似在致敬一位真正的強者。
而現在,她等到了。
【李雲飛獨自離開,青竹笛音隨風飄揚】
人群漸漸散去。
靈音童子閉目盤坐於係統核心前,引導著新生的命運之網;小飛跪在地上久久未起,眼中燃起前所未有的光芒;林詩音轉身踏上歸途,背影決然,卻在邁出第一步時,回頭望了一眼。
而李雲飛,隻是靜靜地站著。
然後,他抬手,將青竹笛抵至唇邊。
嗚——
一聲笛音劃破長空,悠遠、清冽,帶著幾分江湖夜雨的孤寂,卻又透出不可動搖的堅定。
那旋律不似以往的戲謔輕佻,反而像是一封寫給過往的信,一封寄往未來的誓。
風拂亂了他的黑發,露出額角一道尚未愈合的傷疤——那是與玄空殘魂最後一擊留下的印記。
他不在乎疼,也不在乎傷。
他在乎的是,這一路走來,多少人倒下,多少人站起;多少人在黑暗中伸手,隻為拉他一把。
“這不是終點……”他低聲呢喃,笛音未斷,“而是新的起點。”
腳步一動,他邁步而出,身影漸行漸遠,最終融入遠方蒼茫天際。
就在他身影即將消失之際——
遠處,地平線上,一座嶄新的城池正拔地而起。
高聳的城牆由黑曜石與青金磚壘砌,城門巍峨,上書三個大字,鐵畫銀鉤,氣勢磅礴:
自 由 境
城門前,已有旅者匯聚,手持兵刃,背負行囊,眼神中不再有恐懼與迷茫,唯有躍躍欲試的鋒芒。
仿佛在無聲宣告:舊江湖已死,新武林當立。
而城樓最高處,一麵殘破卻依舊獵獵飛揚的旗幟上,隱約可見一道符文——形如笛,似劍,又像一道貫穿天地的裂痕。
風起時,笛音未絕,城影漸明。
而在那城池深處,似有一縷極細微的波動,悄然震顫,仿佛某種沉睡的意誌,在等待被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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