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心魔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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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過自由境,城影如夢。
李雲飛的身影踏碎晨霧,一步步走向那座憑空崛起的黑曜石巨城。
他手中的青竹笛仍散發著微溫,仿佛在回應遠方某種隱秘的召喚。
就在他即將踏入城門之際,虛空忽然扭曲,一道淡金色的光幕自地麵升起,將他籠罩其中。
“又來了。”他低聲一笑,眸光微閃,“這係統,還真是挑時候。”
話音未落,耳邊已響起一縷輕柔嗓音,似從九天落下,又似自心底生出:“李雲飛,命運長廊深處有你必須麵對之物——靈音秘境,開啟在即。”
是夢璃的聲音。
下一瞬,天地旋轉,景物崩塌重組。
再睜眼時,他已立於一條懸浮於星河之上的古老回廊。
腳下是流淌的命運之河,泛著銀藍色光芒,無數細碎的記憶碎片如螢火般漂浮其上。
林詩音與一位身披玄色龍紋長袍、氣息深不可測的女子並肩而立——正是被囚多年後重獲自由的東海女王。
“你也進來了?”林詩音望向他,眉間微蹙,“此地詭異,非尋常試煉。”
李雲飛聳了聳肩,指尖輕撫笛身:“哪一關不是刀尖舔血?不過……”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前方盡頭那一扇由音波凝成的拱門之上,“這次的感覺不一樣。”
那扇門後,隱隱傳來低沉的嗡鳴,像是古琴斷弦前的最後一顫,又像瀕死之人的心跳餘響。
夢璃不知何時現身,白衣勝雪,雙目含霧。
“那是‘靈音秘境’的入口。”她輕聲道,“唯有通過心魔試煉者,方可觸及真正的武道共鳴。”
“共鳴?”李雲飛挑眉,“你是說那把傳說中的‘共鳴之刃’?”
夢璃點頭:“它不在世間,而在人心。它是蘇青竹留下的最後印記,也是你能否真正掌控青竹笛的關鍵。但要喚醒它,需以真情實感撼動靈音碑——若心中無情,縱有通天修為,也隻是一具空殼。”
李雲飛沉默了一瞬。
他的腦海裏閃過太多畫麵:街頭挨打的日子,賭桌上輸光一切的狼狽,第一次用針灸救下蘇媚時她顫抖的眼睫,還有林詩音在華山雪夜為他擋下致命一劍的身影……
這些女人,一個個闖進他這個混混的生命,不是為了征服,而是甘願被他拯救,哪怕他曾滿嘴謊言、浪蕩不堪。
“我李雲飛或許不配談情說愛。”他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澀,“可她們信我,我就不能當個孬種。”
夢璃靜靜看著他,眼中掠過一絲讚許。
“走吧。”她說,“進去之後,一切皆由心引。”
三人隨她步入音波之門。
刹那間,萬籟俱寂。
一座高達百丈的黑色石碑矗立於虛無中央——靈音碑。
碑麵銘刻著無數武學真意,每一道筆畫都似活物遊走,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波動。
更詭異的是,那些文字竟會隨觀者心境變幻形態,有人見慈悲,有人見殺伐,而李雲飛所見的,卻是漫天飛舞的藥方與劍訣交織成圖,宛如一場生死共舞。
“把手放上去。”夢璃輕語,“用你的記憶、情感、執念去呼喚她——蘇青竹的名字,不該隻是藏在笛子裏的亡魂。”
李雲飛深吸一口氣,緩緩抬手,掌心貼上冰冷碑麵。
嗡——!
識海轟然炸裂!
一股熟悉的黑金氣息猛然蘇醒,如同深淵巨獸睜開雙眼。
那是玄音殘留的意誌!
曾在與玄空決戰中幾近湮滅,如今竟借靈音碑的共鳴之力悄然複蘇!
“嗬……終於等到這一刻。”冷漠聲音在他神魂深處回蕩,“你以為你是主人?不過是我遺失的一段容器罷了。青竹笛本屬我,蘇青竹亦曾為我所用……你算什麽?一個街頭乞丐,也配執掌武道至音?”
李雲飛渾身劇震,額頭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
他的意識開始模糊,記憶如潮水倒流——童年母親死於高燒卻無錢醫治的畫麵浮現眼前,那一刻的無力與憤怒幾乎將他撕裂;而後又是蘇媚中毒瀕死、林詩音血染白衣的場景接連閃現……
這些都是他的軟肋,也是他的力量源泉。
可此刻,玄音殘念正利用這些情緒反噬他的神誌:“看啊,你所謂的情,不過是弱點堆積!真正的強者,當斷情絕欲,主宰萬物!”
“閉嘴!”李雲飛怒吼,牙齒咬破嘴唇,“她是我的守護靈!蘇青竹從來就不屬於你!”
他拚命調動體內微弱的青竹真氣,試圖穩住心神。
然而玄音如毒藤纏繞,越收越緊,眼看就要徹底吞噬他的自我意識。
就在此時——
靈音碑表麵忽泛起一圈漣漪般的波紋,仿佛有誰在彼岸輕輕撥動琴弦。
那一瞬,李雲飛心頭猛地一顫。
不是威脅,不是壓迫,而是一種久違的溫柔,像是春風吹過荒原,像是夜雨滴落屋簷。
那是……蘇青竹的氣息。
她在回應他。
盡管微弱,卻無比清晰。
“隻要你還記得我……我便不會真正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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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縹緲女聲在他靈魂深處響起,帶著千年前的風霜與慈憫。
李雲飛嘴角揚起一抹血痕的笑容:“老子說過,這一路,絕不一個人走。”
他再次發力,雙手死死按住靈音碑,嘶聲喊道:“蘇青竹!回來!”
整個秘境為之震動。
【林詩音察覺異常,以“驚鴻劍意”助李雲飛穩定神魂】
就在李雲飛雙掌緊貼靈音碑、意識即將被玄音殘念吞噬的刹那,林詩音眸光驟冷。
她一直站在三步之外,靜觀其變,可此刻,她清晰地感知到李雲飛體內那股屬於青竹真氣的脈動正在紊亂、潰散——就像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神開始渙散,原本堅毅的輪廓竟浮現出一絲空洞與迷茫。
那是神魂將失的征兆。
“不行!”林詩音心頭一緊,指尖瞬間掐入掌心。
她比誰都清楚,若李雲飛倒下,不隻是他一人隕落,而是所有曾被他救下的女人、所有並肩而行的誓言,都將化作泡影。
蘇媚不會原諒她,慕容雪也不會,而她自己……更是無法接受那個永遠痞笑、嘴上不饒人卻總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男人,就此沉淪於黑暗。
“你還記得嗎?”她低語,聲音輕如落葉,卻蘊含千鈞之力,“你說過——要帶著我們的心一起走。”
話音未落,她並指如劍,華山絕學《驚鴻劍意》轟然爆發!
一道清冽劍光自她眉心射出,不斬肉身,直透神魂。
那光如月下孤鴻掠過長空,瞬息穿透李雲飛識海壁壘,刺入他混亂的記憶洪流之中。
刹那間,一幅畫麵閃現——
華山雪夜,寒風如刀。
林詩音白衣染血,為他擋下魔教長老致命一擊,倒地前隻留下一句:“別死……我不許你死。”而他抱著她顫抖的身體,第一次紅了眼眶,嘶吼著打出那一記融合了醫道真氣與青竹內勁的“破脈十三針”。
記憶複蘇,情感回湧。
李雲飛渾身一震,仿佛從深淵底部被人猛地拽回。
那股溫柔而淩厲的劍意在他識海中盤旋一圈,如同清泉澆灌幹涸大地,硬生生穩住了他瀕臨崩潰的神誌。
“詩音……”他喃喃開口,嘴角溢血,卻笑了,“老子說過的話,哪句不算數?”
【東海女王識破玄音意圖,警告李雲飛不可輕敵】
與此同時,東海女王始終冷眼旁觀,玄色龍袍無風自動。
她身為曾與上古武宗交手的存在,對這等殘魂奪舍之術再熟悉不過。
“蠢貨。”她冷冷開口,聲音如深海寒潮,“你以為這隻是心魔試煉?這是玄音的反撲!他借靈音碑共鳴,企圖借你之身重生!”
李雲飛瞳孔微縮,強忍頭痛轉頭看向她。
“什麽意思?”
“蘇青竹當年封印他,並非徹底抹殺,而是將其意誌碎片封入青竹笛核心。”東海女王目光如炬,“你以為你是覺醒了守護靈?實則是她在替你鎮壓這頭惡鬼!如今碑文共鳴,封印鬆動,他自然趁虛而入!”
她一步步逼近,氣息壓迫如山嶽傾塌:“你若敗,不隻是你神魂湮滅,青竹笛也將重歸玄音之手。屆時,他不僅能掌控‘無限武林’係統,更能順著笛子逆向入侵現代世界——整個江湖,都將淪為他的養料!”
空氣凝固。
連夢璃的神情也罕見地沉重下來。
李雲飛咬牙,雙手仍死死按在碑上,青筋暴起:“所以……這不是試煉,是決戰?”
“是你的成王之路,也是他的複活之機。”東海女王沉聲道,“勝,則得共鳴之刃,真正繼承蘇青竹遺誌;敗,則萬劫不複。”
風起,碑鳴。
就在此時,靈音碑上的文字忽然劇烈扭曲,黑金光芒暴漲,仿佛有巨口正從碑心深處緩緩睜開。
夢璃輕輕歎息,望向李雲飛,眼中似有憐憫,又有期待:
“心魔已現,真正的試煉,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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