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笛聲引路,哥帶你闖魂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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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關外,夜風卷著沙粒掠過焦土,營地中央的篝火隻剩幾縷暗紅餘燼,在寒風中苟延殘喘。
李雲飛盤膝而坐,背影如刀削般挺直,手中緊握那半塊青玉笛,指節因用力泛白。
他閉著眼,呼吸極輕,心口處兩道隱紋正微微發燙,一左一右,如同兩條沉睡的蛇在血脈中緩緩遊動。
每一次笛身微震,那雙紋便隨之跳動,像是被什麽遙遠的東西牽引著,回應著某種古老的召喚。
小飛蜷縮在破舊毛毯裏,臉頰沾著幹涸的血跡,眉頭緊鎖,嘴唇不停開合:“別進去……別進去……他們會吃人……”聲音細若蚊呐,卻透著深入骨髓的恐懼。
李雲飛睜開眼,眸光如刃。
他俯身,指尖輕輕點在少年眉心,一縷靈識如蛛絲般探出,悄然滲入對方識海——
刹那間,黑暗炸裂!
那蛛絲剛觸到意識邊緣,就被一股粘稠黑霧死死纏住,陰冷笑聲從虛空中傳來,帶著腐朽與貪婪:“又一個送上門的魂……正好補我的‘空缺’。”
李雲飛猛地抽手,整個人向後暴退三步,喉頭一甜,險些嘔出血來。
他抬手抹去嘴角滲出的血絲,眼神驟冷:“這玩意兒……已經開始啃我神識了?”
不是幻覺,不是錯覺。
那是“玄空”留下的汙染,早已滲透進小飛的靈魂深處,像毒藤一樣攀附生長。
而現在,它盯上了自己。
“嗬……”他低笑一聲,將青玉笛貼在胸口,“老子欠的債還沒還完,誰敢動我?”
話音落下,他霍然起身,大步走向營地後方那座由係統投影生成的密室。
石門無聲開啟,幽光流轉,內裏陣紋密布,中央凹槽正等著那半塊殘笛歸位。
他將青玉笛輕輕放入陣心,取出一張黃符紙,咬破指尖,以血為墨,一筆一劃寫下四個字——引魂歸音。
血字燃起幽藍火焰,瞬間點燃整個陣法。
嗡——!
青玉笛劇烈震顫,一道墨色虛影自笛中緩緩浮現。
那人形瘦削,披散長發遮住麵容,衣袍似由音波織就,隨頻率起伏波動。
他站在虛空之上,聲音如金屬刮擦青石,冰冷刺耳:
“我是墨音,此笛三千載靈識所化。你要尋路,就得先死一次。”
李雲飛咧嘴一笑,唇角揚起熟悉的痞氣弧度:“老子死過多少回了?上輩子被人砍成篩子,前個副本被雷劫劈得魂飛魄散,連投胎都排不上號——你說死?來吧。”
他話音未落,眼前驟然一黑。
意識如墜深淵,耳邊隻剩下笛聲回旋,越來越遠,越來越清。
再睜眼時,天地已變。
無邊竹海鋪展至地平線,碧綠如海浪翻湧,每一根青竹都在共鳴,發出細微卻不絕的“嗡鳴”。
空中浮著一葉竹筏,墨音立於其上,手持一條由音律凝成的鎖鏈,目光淡漠如霜雪。
“你體內的雙紋,”他開口,聲落竹搖,“是蘇青竹以命刻下的‘承道印’。她耗盡殘魂,焚身祭笛,隻為留下一線傳承之機。如今印記複蘇,若你不主動融合,三日內必遭反噬——輕則神誌混亂,重則魂滅魄散,淪為他人養料。”
李雲飛冷笑:“融合?她人都沒了三百多年,骨頭渣子都爛透了,拿什麽融?”
墨音不語,隻抬手一揮。
整片竹海驟然翻騰,光影扭曲,顯出一幅古老畫麵——
雪山之巔,一位白衣女子獨立寒風中,手中執笛,周身燃燒著青色烈焰。
她的皮膚龜裂,血液蒸發成霧,口中卻仍在吟唱一段晦澀古調。
最終,她將最後一口真元注入笛中,身影化作點點光塵,隨風消散。
畫外音響起,溫柔卻決絕:“若後人執笛者心不墮魔,可啟‘青音共鳴’……願我道不絕,願蒼生無殤。”
李雲飛怔住,瞳孔劇烈收縮。
原來……她早就知道會有人來。
不是巧合,不是偶然。這一笛、一道、一身命,都是為他準備的。
“所以……我不是撿到了這笛子。”他喃喃,“是我被選中了?”
墨音冷冷看著他:“你以為你是主角?不,你隻是最後一個試煉者。前麵九十九人都失敗了,魂飛魄散,連名字都沒留下。而你之所以能走到今天,不是因為你強,而是因為——”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
“你還活著,是因為有人替你死了三次。”
李雲飛心頭猛顫。
蘇青竹……欠下的命債,不止是小飛的。
還有他的。
那些他曾以為僥幸逃過的劫難,原來背後都有人在替他承擔。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紋間仿佛浮現出無數冤魂哀泣的影子。
“我要怎麽融合?”他忽然問,聲音不再輕佻,而是沉得像壓了千斤鐵。
墨音抬起音律鎖鏈,指向竹海深處:“走進去,找到‘心音源核’。那裏藏著蘇青竹的最後一縷意誌。接受它,或者被它吞噬。”
李雲飛深吸一口氣,邁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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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的竹葉自動分開,每走一步,體內雙紋就熾熱一分,仿佛有兩股力量在他經脈中奔騰碰撞。
記憶碎片紛至遝來——母親臨終前的手、街頭挨打時的無助、第一次殺人後的顫抖……還有蘇媚在他懷中咳血的那一夜,林詩音望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
原來所有經曆,都不是偶然。
都是為了這一刻。
就在他即將踏入竹海核心之時——
平靜的海麵忽然劇烈震蕩。
一道裂痕自深處蔓延開來,漆黑如墨的霧氣從中升騰,凝聚成模糊人臉,嘴角咧開,無聲獰笑。
墨音神色驟變,音鎖猛然甩出:“不好!夢魘入侵!”【突然,海麵裂開,黑霧化作巨口撲來】
墨音冷喝:“夢魘入侵!是玄空的‘影無痕’!”話音未落,手中音律鎖鏈如銀蛇狂舞,撕裂空氣直刺黑霧核心。
可那漆黑巨口隻是微微一顫,竟張口將鎖鏈吞入腹中,連一絲波紋都未激起——仿佛那由純粹靈音凝成的神兵,不過是一縷輕煙。
李雲飛瞳孔驟縮,體內雙紋猛地灼燒起來,像是有兩股火焰在經脈中對衝。
他本能地抬手,虛空中一截青竹笛憑空浮現,通體泛著暗啞微光。
他想奏《破妄引》,那是蘇青竹殘留在他識海中最淩厲的一式心法,專破幻邪之音。
可指尖剛觸笛孔,一股陰寒便順脈逆行而上,直衝識海——他的靈力被壓製了,像是深陷泥沼,提不起半分真元。
“操!”他咬牙低吼,額角青筋暴起。
眼前景象開始扭曲,竹海翻滾如血浪,耳邊響起無數冤魂哭嚎,全是那些死在他刀下、卻曾被他遺忘的名字。
恐懼,從未如此真實。
就在黑霧即將吞噬竹筏的刹那——
竹林深處,一道白衣身影緩步而出。
素紗如雪,青絲垂肩,眉眼如畫,竟與李雲飛記憶中那焚身祭笛的女子一模一樣,隻是年輕得仿佛未曾曆經風霜。
她赤足踏在竹葉上,步步生蓮,每一步落下,萬竹齊鳴,仿佛天地都在為她呼吸。
她走到李雲飛身前,輕輕抬手,指尖撫過他手中的青竹笛。
沒有吹奏,沒有念咒。
可就在這觸碰的瞬間,笛身忽然震顫,一聲清越悠遠的“嗡”響自心間炸開,如同晨鍾撞破長夜!
緊接著,整片竹海瘋狂共鳴,萬千青竹同時輕搖,發出層層疊疊的和音。
金紅波紋自她腳下蕩開,如潮水般席卷而去。
那黑霧巨口發出淒厲慘叫,像被無形之刃寸寸斬碎,轉眼化作飛灰消散。
風停,竹靜。
她回頭,對他一笑,眸光溫潤如月照深潭:“這次,換我護你一程。”
李雲飛怔在原地,喉頭滾動,千言萬語堵在胸口,最終隻化作一聲沙啞的“……為什麽?”
她未答,身影漸漸透明,隨風飄散,唯有一縷極淡的笛音,在他心湖深處久久回蕩。
——意識猛然抽離!
李雲飛猛地睜眼,整個人從密室地麵彈坐而起,大口喘息,冷汗浸透後背。
篝火不知何時已被重新點燃,劈啪作響。
他低頭看向胸口,原本暗沉發燙的雙紋,此刻已轉為微亮金紅,如同烙印在皮肉下的古老符文,隱隱散發溫熱。
掌心傳來刺痛。
他攤開手——一道細密繁複的音紋赫然浮現,形如盤繞的竹節,中央一點金芒流轉不息。
腦海裏,墨音的聲音冷冷響起:
“你已通過初試,但真正的試煉在夢中。每夜子時,影無痕都會再來。撐過七夜,方可喚醒白音蘇青竹殘念),開啟靈識共振。”
李雲飛抬頭望向窗外。
殘月如鉤,懸在雁門關的斷牆之上,冷光灑落,像一層薄霜覆在心頭。
他緩緩攥緊手掌,音紋微閃,低聲呢喃:“蘇青竹……你欠我的命,可別指望我這麽容易還。”
夜風拂過營地,小飛仍在昏睡,嘴角卻抽搐了一下,像是夢到了什麽極可怕的東西。
而李雲飛緩緩起身,走向少年身邊,坐了下來。
他凝視著小飛布滿塵灰的臉,眼神複雜難辨。
片刻後,他抬起手,指尖泛起一絲金紅微光,竟開始在少年額心緩緩描畫一道詭異符紋。
當夜子時,小飛突然驚醒,看見李雲飛坐在床邊,雙眼泛著詭異金光,正用指尖在他額上畫符。
他想喊,卻發不出聲——而李雲飛嘴角揚起,輕聲道:“別怕,哥隻是……借你身體,會會那個藏在夢裏的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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