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緩緩睜開雙眼，兩道精芒在瞳孔深處一閃而逝。周身縈繞的濃鬱靈氣緩緩平息下來。
    “呼——”
    他長舒一口氣，感受著體內五色金丹再次充盈飽滿的澎湃靈力。
    又掃了一眼身邊堆積如小山的靈石，其中一小堆百來塊已經徹底失去了光澤，化作灰敗的“墮靈石”。
    “還不錯。”
    他滿意地點點頭，“這下品靈石蘊含的靈氣，比單純吸納天地靈氣效率高太多了。”心念一動，龐大的神識包裹住洞穴中所有的收獲。
    “收！”
    瑩白的靈石山、漆黑的靈虛石堆、灰敗的墮靈石，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
    “叮！收入係統空間：下品靈石  ，墮靈石  123，靈虛石  。”
    “靈虛石和靈石的比例大概1：5左右，倒也不算稀罕。”
    李雲心中盤算著，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挖礦三時辰，恢複隻用片刻，這靈石果然不錯，日後可用於賞賜門人。
    旁邊，早已恢複完畢的小舞正無聊地用爪子扒拉著地麵。看到李雲站起，她立刻蹦跳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星君，您恢複好啦？那個…我們…還要繼續挖嗎？”
    綠豆大的眼睛裏寫滿了“千萬別”三個字，剛才累成兔餅的經曆實在刻骨銘心。
    李雲瞥了她一眼，自然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微揚：
    “不了。挖礦這種粗活，下次讓山上的弟子們來幹。這次收獲，足夠了。”他伸出手掌，“上來，該走了。”
    小舞如蒙大赦，瞬間縮小成巴掌大的雪白團子，輕盈地跳上李雲溫熱的掌心，用小腦袋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聲音都歡快了幾分：
    “太好啦！星君，咱們接下來去哪呀？”
    “先去華州和豳州，降雨。”李雲言簡意賅，周身土黃色靈光一閃，再次施展“土行乾坤”，身形如同融入大地般向上方急速穿行。
    “啊？下雨？”小舞有些懵，在她簡單的兔生觀裏，下雨是老天爺的事，跟星君有啥關係？
    不一會，兩人已破土而出，重見天日。外麵陽光正好，已是次日清晨。
    李雲回頭，精準地找到小舞之前守護朱果的位置，指尖靈光吞吐，連根帶土將那株百年朱果小心挖起，收入係統空間。
    “星君，您剛才一揮手，我的寶貝朱果怎麽也沒啦？”她看到自己的“心頭肉”突然消失，語氣帶著一絲委屈。
    “給你收好了，回山再種。”李雲平淡的聲音傳來。
    “謝謝星君！”小舞這才放下心來，在李雲掌心開心地轉了個圈。
    “走了！”李雲不再耽擱，一道金色遁光衝天而起，撕裂雲層，朝著華州深處疾馳而去。
    “哇——！！！”
    遁光之上，小舞的小腦袋從李雲寬大的袖口裏探出來，一雙紅寶石般的眼睛瞪得溜圓，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新奇與震撼。
    這是她百年來第一次離開紫陽山，第一次俯瞰這片廣袤的天地！
    下方，阡陌縱橫，村落星羅棋布。螞蟻般大小的人影在田間地頭勞作，炊煙嫋嫋升起。更遠處，城池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星君！星君！下麵好多人呀！”小舞興奮地用爪子指著下方。
    “不過…他們看起來都好弱好弱的樣子，連靈氣都沒有多少！”她語氣裏帶著一絲天生的、屬於妖獸的優越感。
    “凡俗眾生，大多如此。”李雲淡淡回應。
    “星君，剛才那些靈石您都藏哪去了？還有我的朱果？”
    “收在芥子空間了。”
    “芥子空間？那是什麽？”
    “一個能裝東西的地方。”
    “哦…那咱們去降雨？為啥要降雨啊？天上不是會自己下雨嗎？”小舞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如同連珠炮。
    李雲雖然覺得有點聒噪，但看著掌心那團毛茸茸、充滿求知欲的小東西，倒也沒嫌煩，耐心地給她解釋著旱魃之災、民生疾苦以及行雲布雨符的妙用。
    紫陽山本就位於華州邊緣，以李雲的遁速，片刻即至華州腹地。下方景象與岐州、同州類似，大地幹裂，河流枯竭，流民聚集，空氣中彌漫著絕望的氣息。
    “到了。”李雲按下遁光，懸停於高空。動作嫻熟地再次凝聚頂天立地的虛影，威嚴的仙音響徹華州大地，宣告甘霖將至！隨後，第三張行雲布雨符祭出！
    “敕令：雲聚！雨落！”
    熟悉的流程再次上演。風起雲湧，鉛雲蔽日，雷聲隆隆，緊接著，瓢潑大雨轟然而下！
    “嘩啦啦——！”
    豆大的雨點砸落幹涸的大地，濺起迷蒙的水霧，也砸醒了下方麻木絕望的生靈！震天的歡呼與哭嚎再次響起。
    “天啊！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神仙顯靈了！神仙顯靈了！”
    “有救了！娃兒有救了！快接水啊！”
    袖口中，小舞看得目瞪口呆，小嘴張得能塞進一顆小朱果。
    她親眼看著李雲隻是拿出一張小小的、畫著奇怪花紋的“紙”符籙），然後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個字，天地便為之色變，傾盆大雨應聲而至！這完全超出了她這隻百年兔妖的理解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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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星君！”
    小舞的聲音因為極度震驚而結巴起來，她縮回袖袋，用兩隻小爪子緊緊抱住李雲的一根手指，仰著小腦袋，眼睛裏全是小星星，充滿了無與倫比的崇拜。
    “您…您剛才好厲…厲害！就…就拿出那個小玩意，就…就下這麽大雨！太…太神了！”
    這一刻，她抱緊金大腿的決心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跟著這樣的老大，前途絕對光明！
    李雲感受到袖中那小東西的激動和崇拜，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牽動了一下。他並未停留，金色遁光再起，直奔最後一站——豳州！
    在豳州上空，他如法炮製，祭出了第四張行雲布雨符。
    “敕令：雲聚！雨落！”
    同樣的天地異象，同樣的甘霖普降，同樣的眾生歡呼！
    至此，肆虐關中五州，隴州、岐州、同州、華州及豳州的大旱災，終於在李雲手中畫上了句號。後續的賑濟災民、恢複生產，便是朝廷的職責了。
    看著下方在雨水中歡騰的百姓，李雲心中並無太大波瀾。
    四張行雲布雨符的消耗，他也毫不在意。係統每境界提供十件符籙的限製，對他目前而言也不算什麽。能用符籙省時省力地解決問題，何樂而不為？
    “旱情已解，該去處理正事了。”李雲調轉方向，遁光如金色流星，再次劃破長空，目標——岐州！
    岐州城外，臨時搭建的賑災粥棚前，人流依舊洶湧，但氣氛已與之前絕望的死寂截然不同。
    雨水滋潤了土地，也喚醒了希望。
    李淵和李泰正指揮著護衛和衙役，緊張而有序地分發著稀粥和少量幹糧。
    李淵雖然麵容疲憊，但眼神中多了幾分安定；小胖子李泰則累得夠嗆，但看著領到食物的災民臉上露出的感激，也強打著精神。
    就在這時！
    天邊一道熟悉的金色流光由遠及近，撕裂雲層，帶著沛然的威壓降臨在粥棚不遠處的空地上！光芒收斂，顯露出李雲的身影。
    “恭迎星君歸來！”李淵和李泰反應極快，立刻穩住身形，對著李雲躬身行禮。周圍的護衛、衙役也紛紛停下手中活計，敬畏地躬身。
    正在排隊領粥的災民們，先是茫然，隨即有人認出了李雲——那昨日頂天立地、揮手間降下傾盆大雨的仙人模樣！
    “是仙人！是給我們降下甘霖的仙人啊！”
    “快！快跪下！拜謝仙人救命之恩！”
    “謝謝仙人！謝謝仙人救了我們全家的命啊！”
    呼啦啦，成百上千的災民不顧地上的泥濘，激動萬分地朝著李雲的方向跪拜下去，磕頭如搗蒜，感激涕零的呼喊聲響成一片。
    麵對這山呼海嘯般的跪拜與感激，李雲神色平靜，坦然受之。他目光掃過李淵和李泰，聲音清晰地傳入在場每個人耳中：
    “爾等不必多禮。天災無情，仙道慈悲。望爾等重拾家園，好自為之。”
    這話，既是對百姓說的，也隱隱帶著對朝廷後續工作的提醒。
    說完，他目光轉向李淵，不容置疑地道：“降雨之事已了，我們走吧。”
    “星君，去哪？是回聖山嗎？”李泰揉了揉還有些發暈的腦袋，下意識問道。他現在隻想找個地方好好躺會兒。
    “帶你們回長安。”李雲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虛空，落在那座象征著大唐最高權力的城池方向，“我要見你們大唐皇帝，李世民。”
    “什麽？！”李淵聞言，心頭猛地一跳，臉色瞬間變了。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星君要見皇帝？所為何事？
    難道是要問責朝廷賑災不力？還是...鄭家之事？
    他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冷汗都快下來了，連忙上前一步，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緊張：
    “星君！您…您找我那兒有何要事？若…若是賑災之事，老朽可代為…”
    “有些事，需要朝廷去辦。”李雲打斷了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量。
    “星君，這…”李淵還想再說什麽。
    “走了。”李雲卻不再給他機會。袖袍一卷，沛然的靈力再次將李淵和李泰包裹，金色遁光衝天而起，直射長安方向！留下岐州城外無數仰望叩拜的身影。
    遁光速度極快，罡風在護體靈光外呼嘯。袖袋裏，小舞的小腦袋又悄悄探了出來，好奇地打量著旁邊兩個被靈光裹挾著、臉色發白的人類。
    一個老頭，一個胖子。
    “星君，”小舞用爪子輕輕撓了撓李雲的袖袍內襯，小聲問道，“這倆人是誰呀？看起來弱弱的，還暈乎乎的樣子。”她語氣裏帶著點天然的好奇和一絲屬於妖獸的審視。
    “會說話的兔子？！”
    李淵雖然被高速飛行弄得有些不適，但看到李雲袖口鑽出的毛茸茸小腦袋，還口吐人言，頓時驚奇地瞪大了眼睛。
    “咦？好玩！真會說話！”李泰本來暈得七葷八素，聽到小奶音，精神倒是恢複了一點，好奇地盯著小舞看。
    “哼！”
    小舞感受到兩人“弱小”又充滿探究的目光，尤其是那個胖子“好玩”的評價，讓她很不爽。
    她傲嬌地別過小腦袋，用後腦勺對著他們。
    “會說話有什麽稀奇的？少見多怪！本姑娘可是修煉了百年的兔大王！”
    李雲感受到袖中的小動作，淡淡介紹道：
    “這是我的靈寵，名喚小舞，已有百年道行。日後亦會在仙宮修行。”他刻意點明了“靈寵”和“仙宮修行”的身份。
    “百年道行？！”李淵瞳孔猛地一縮，看向那隻巴掌大的小白兔的眼神徹底變了。
    百年！這兔子精的年紀怕是比自己爺爺還大了！這絕對是真正的精怪！
    星君隨手收服的靈寵都如此不凡...
    同時，他對即將到來的長安之行，那份不安也愈發濃重起來。星君此行，恐怕要在長安城掀起滔天巨浪了！
    遁光如金虹貫日，載著一人一兔和心思各異的大唐太上皇、親王，朝著那座即將迎來仙臨的帝都——長安，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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