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木木期待的眼神，薑佑果斷伸出手輕輕地放在他頭頂。刹那間，木木由透明轉為凝實與常人無異。
    “哈哈，原來他們說的是真的呀。叔叔，你的手真溫暖。”
    木木欣喜地看著自己雙手，來回翻轉。
    原來阿飄的手感通體微涼像撫摸果凍。
    薑佑勾起唇角，眸內金光微閃。思忖如果拍下這一幕發到網絡，估計會引起全世界轟動。
    當然，作為當事人的他也極可能被蜀黍請去喝茶。
    木木伸手，試著拉住他的手掌。
    “你準備什麽時候跟小東見麵？現在？”薑佑抬眸望向對麵住宅區。
    “我，我怕嚇到他。”
    “明早我還會來在這附近的公園教小東練武。如果你想好就過來找我們。”
    “嗯。謝謝叔叔。”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回家休息了。”
    木木鬆開手，開心說道：“沒了，我非常開心，謝謝叔叔，叔叔再見。”
    薑佑轉身走出幾步，突然想到什麽再次回頭，見木木仍舊站在原地。
    “忘記問你，你有住的地方吧？”
    他不確定阿飄是否需要睡覺。
    “有的，我跟他們在一起。”
    “那行，再見。”薑佑說完，大步朝小區外走去。
    轉過天是周六。
    八桂的四月清晨依舊泛起微微涼意。
    待到八點，紅日穿破雲層朝四麵八方射出萬道霞光，給桂水染上一層絢爛的金色，也給公園中晨練的人們帶來絲絲暖意。
    曹青山和兒子小東早早在公園大門處等候。
    父子倆穿著親子套裝，同款運動鞋。
    “老曹，小東，我來晚了。”薑佑也是運動裝打扮從遠處跑步而來。
    昨晚認了門之後，他發現兩家雖然分別在市內兩個區，但是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遠。擁有三倍常人體質並且武藝專精，跑到公園才幾分鍾。
    途中，碰到的路人隻覺過去一陣風。
    “不晚不晚，是我們住得近，來得早。”曹青山樂嗬嗬道。
    曹小東：“薑叔叔早，你，跑步來的？”
    “錯，我是輕功一路水上漂飛過來的。”
    “真的啊？”曹小東低頭緊盯著薑佑鞋底。
    “當然是假的，我哪有那麽厲害。”
    薑佑拍拍他後腦勺，笑罵道：“走吧，別搞盲目崇拜。”
    複見兒子臉上露出久違笑容，曹青山心中壓著那塊大石頭已去大半。
    三人穿過晨練的諸神，在公園的角落尋到個安靜地。
    薑佑打量四周滿意點頭，“這裏很安靜最適合我們。”
    “小東，你麵對我站好，今天我先教你太極拳的基礎樁功。老曹你也可以在旁邊聽學，不額外收你的學徒費。”
    “哈哈哈，我也能練？”
    “當然。”
    說完，薑佑先讓父子倆跟自己調整身體的姿勢。
    邊示範邊講解。
    “我現在演示太極拳樁功之一，無極樁。雙腿分開比肩膀略寬，雙腿彎曲蹲成馬步這樣，雙腳腳尖向前。”
    薑佑糾正小東的姿態，接著道：“別小看樁功，它是練拳的基礎。頭端正脖子自然伸直，身軀挺直擺正，肩膀放鬆下垂，胳膊肘自然下垂，胸口稍微含起。”
    “腰部放鬆落胯，收腹收屁股，環手抱胸前就想象你懷裏有一根金箍棒。靜站不動。很好，就是這樣。你小子挺有天賦的嘛。”
    曹青山挺胸抬頭，急道：“薑總你看我呢？有天賦嗎？”
    薑佑幹笑，“歪理顧得。”
    大家成年人，無需講太明。
    “練無極樁是為了調整我們的身體、心境和呼吸狀態，為練拳打基礎做準備。今天我們開始得晚，練拳的最好時間是早上5點到7點，還有晚上7點到9點之間。”
    “我們先站樁十五分鍾。”
    十五分鍾後，曹青山走到旁邊石凳坐下。對小東說道：“兒子，這太極爸爸練著實在太困，我休息休息。”
    媽呀，光是站樁就夠他累，就算給他一本絕世秘籍告訴他苦練十年能獨步天下，他也難有所成。
    薑佑見曹小東悟性挺強，教會無極樁後又教授虛步、升降及開合三種樁功，小子均練得有模有樣。
    “聰明，難怪老師都喜歡尖子生。”
    “哎，你們先練著，我跑步去。”曹青山無聊找個借口跑路。
    薑佑揮手讓他自便。此刻，這公園角落隻剩師徒兩個。
    不對，還有一個單薄的身影，木木終於出現。定定站在石凳旁看曹小東練功。
    “你來了。”
    “嗯，叔叔。我決定了。”
    “那我先跟小東打聲招呼，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其實我覺得你的擔心是多餘，畢竟小東那麽在意你這個好朋友。”
    曹小東疑惑地看著薑佑在自己麵前，不停地對空氣說話。
    “薑叔叔，你在跟誰聊天？”
    這也是練武術的環節嗎？
    薑佑轉身，眼神肅穆，沉著，緩緩開口：“小東，如果讓你再次見到你的好朋友木木，你會害怕嗎？”
    曹小東猛然一愣，神色痛苦，沉默片刻後搖頭道：“可是，木木已經死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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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能讓他和你再見一麵。你，願意嗎？”
    曹小東雙眼迸發出灼熱的火花，上前抓住薑佑手臂急促地問：“願意！我願意！薑叔叔，你說的是真的嗎？木木，木木他在哪兒？”
    “稍等。”
    薑佑轉頭看向木木：“你看，我就說小東不會害怕。來吧。”
    他主動抓住木木一隻手，讓原本透明的身影凝實顯露在曹小東眼前。
    “木木！木木！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對不起，都怪我沒有用。如果我——嗚嗚嗚~”
    曹小東一把抱住木木，眼淚瞬間從眼眶中流淌出來。
    “小東你別哭，這跟你沒關係，是司機的錯。也是我的命。”
    木木用手為他擦拭眼淚，“自從我看到你因為我生病，完全變了個人，我就十分著急。這些天我一直在你附近，可是你看不見我，也聽不到我的聲音。”
    “還好昨天碰到叔叔，他能讓我們相見，我也可以跟你道別。”
    曹小東急道：“你要去哪兒？別走好不好。”
    木木搖搖頭：“不行的，別哭，我會在天上一直看著你。保佑你。”
    說道保佑好朋友，他莫名戳中笑點，自顧自笑起來。
    曹小東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也跟著彎起，努力讓自己笑著，隻是淚水依舊流淌。
    兩個少年肆意聊著最近發生的趣事，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題也仿佛薑佑不存在。
    時間流逝，木木的身影開始緩緩變淡，變透明。
    薑佑凝眸，“怎麽回事？”
    “小東，叔叔，我的時間到了。我得走了。”木木鬆開曹小東的手淡淡微笑道。
    他笑得很開心。
    下一秒，薑佑掌心空空。
    他的心，也猛然空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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