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佑！！！”
    梅蘋焦急大喊。雙眸在渾濁的江水水麵搜尋薑佑兩人的身影。
    普通人麵對湍急的江水，大概率會被卷走。
    即使水性好，要從水裏救人也需要冒生命危險。
    或者說，救人的人更容易因為乏累而丟掉性命。
    薑佑抓住中年男人浮出水麵，聽見橋上梅蘋焦急的呼喊，回頭衝她微笑便暫時不再看她。
    擁有水性專精，再大的風浪，再湍急的河流也無法對他造成生命威脅。
    “老弟，我好像聽見有女人在喊，是你前妻在喊你的名字?”
    男人嗆了口水，出於人本身的求生意識，會自動劃水浮在水麵。
    “是啊，我們都要死了，哪裏還管得了她。不過還好我三歲的女兒在車裏睡著了，要不然會哭。”
    “你們有孩子？”
    “嗯。”
    “那你跟我鬧個卵！大哥害你啊。槽！老子隻想輕輕鬆鬆的死，不想死了還欠著債。”
    “你水性好不好？大哥先帶你回岸邊，你個哈卵，有女你陪我跳什麽河？我就算死了也不安心。”
    “嗬嗬~”薑佑笑笑也不解釋，任他拉自己求生。
    此刻兩人的角色在中年男人無意識間發生了轉變。
    以薑佑自己7倍成人屬性，帶個人從江裏上岸，簡簡單單。但是他沒有做任何自救措施，此刻當完全自己普通人。
    兩人在水麵沉沉浮浮，緩慢向江岸橫移。浪頭翻湧，人力在大自然麵前尤為渺小。
    橋上扔下來的救生圈因為準頭太差，距離在另外一邊，很快被江水衝走。
    “大哥，你自己遊吧，我是累贅，咳咳~”薑佑影帝附身。
    “放屁！”中年男人吐出一口江水，艱難罵道。
    “從來沒覺得江麵有這麽寬，平時遊泳好輕鬆的。”
    “老弟，你是個好人。我看出來了。放心，我一定送你回岸邊。咳咳~”
    “大哥，錢沒了可以再賺，身體有病慢慢調養，嫂子也可以再找嘛。何必呢？”
    “你看上麵那些關心我們的人，大家彼此萍水相逢，何況還有你熟悉的人，其實我很能理解你的感受。”
    “男人呐，彼此活著都挺不容易。咳咳~大哥你放開手自己遊上去吧。莫管我。”
    “莫講卵話，遊嘛。”
    很快江岸邊上駛來一輛警車，從車裏衝出五名帽子蜀黍，手拿救生衣和救生圈。
    眼見兩人艱難向江岸靠近，立刻對他們拋出係了繩子的救生圈。
    “堅持住，千萬別放棄。抓緊救生圈我們拉你們上來。”
    五人合力費了很大勁，把中年男人和薑佑拉上岸，圍觀車主看見兩人獲救，終於鬆了口氣。
    梅蘋也安下心，望著江岸愣愣出神。
    她知道薑佑沒事，自己坐到駕駛位開車向前，到前方路口調頭去接他。
    江岸，中年男人癱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年紀輕輕有什麽想不開？現在江水暴漲，人跳下去一下子就衝沒了。”
    “還好這位大哥勇敢，冒生命危險來救你。萬一出點什麽事，你讓他家裏人怎麽活？”
    一位年紀較長的帽子蜀黍蹲在薑佑麵前，劈裏啪啦狠狠數落他。
    他沒開口說話，旁邊大哥坐不住了，漲紅的臉湊過來。
    “帽子蜀黍啊，不好意思，其實真正想不開，要跳江輕生的人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對不住。”
    “哈~？”
    大哥一番話，直接把老警員幹無語了。
    “你想死？”
    “是。”
    “他呢？”
    “他，大概是勸我別死，怕我不聽勸才以死相逼的吧。”
    中年男人常年在外跑業務，腦子稍微轉動自然也有猜測，雖然不是很確定。
    但除此之外沒有太好的解釋。
    帽子蜀黍使勁揉了揉太陽穴，你說這個班上的，容易嗎？
    一天遇到兩個這種腦筋的人，頭都大完。
    “不管是你們哪個，生命隻有一次，別因為一時衝動再去做傻事。”
    “下次我再看見，拿你們去關半個月。趕緊回去換衣服洗個澡，別感冒了。”他厲聲喝道。
    用最狠的話表達最深切的關心。
    “家住哪裏？兩個人都把各自姓名說一下。你叫什麽？”
    “劉波。”
    “你呢？”
    “薑佑。”
    同車隊員做好記錄，年長的帽子蜀黍揮揮手，讓薑佑和中年男人趕緊走。
    “您放心，我們不跳了馬上就走，您和同事忙去吧。抱歉抱歉。”
    薑佑站起來，脫下上衣擰幹，今天穿的運動短褲，稍微擰一擰，稍後再用體內真氣震蕩。
    “看好他，別亂來了。”再三叮囑，五人才開著警車離開。
    “劉哥，想開點沒？”
    “槽，差點被你氣死。哪有你這樣勸人的？”
    劉波也脫下上衣擰水，此刻除了被人圍觀的羞恥，哪還有什麽其他想法。
    “哈哈哈哈，可惜那半包煙。留個電話，下次有空一起喝酒嘛。”
    “要得。電話號碼是xxxx，24小時開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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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牛馬，時刻準備著等待領導的命令。
    “薑佑！”
    “爸爸~”
    梅蘋抱著依依下車，站在道路圍欄向江岸邊喊道。
    “你前妻和你女來找你了，趕緊上去吧。我沒事，這麽鬧，沒心情死了。”
    劉波拎著一雙泡水皮鞋，把上衣擰成繩狀耷拉在肩膀，朝通向路麵的階梯走去。
    薑佑真氣震蕩，瞬間把內褲和外褲的水汽甩出去，衣服雖然潮濕，至少不滴水。
    “你沒事吧？”梅蘋上下打量他，看他精神奕奕，看不出一絲疲憊。
    “爸爸，你怎麽跑到下麵去了咧？是抓魚嗎？”
    “沒事。我水性很好。寶貝，爸爸去救一個伯伯，身上濕透了，你跟媽媽抱。”
    “哦，原來爸爸是大英雄。”
    薑佑笑了笑，也沒和女兒解釋太多。
    這樣的英雄，大概沒有人願意當。每個人都平安快樂，才好。
    救人是小插曲，開車送她們回到小區。他把兩袋香瓜拎上樓，放好了轉身準備走。
    梅蘋哄女兒自己在廳裏玩，跟到門口叫住他。
    “薑佑，你跳下去的時候，在想什麽？你曾經是否也有過和他同樣的念頭？”
    “你覺得呢？你想多了。”薑佑盯著地麵片刻，嘴角彎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
    那弧度裏麵曾經藏著的苦澀，如今他在她麵前不會泄露半分。
    離開的腳步鏗鏘有力，好似鐵錘敲打在梅蘋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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