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薑佑陪著莊爸聊最近的國際局勢。直到天色漸黑，他起身要走。
    “小薑啊，家裏有空房，你在家裏住也行，來回跑山路多累啊。”莊媽在旁邊開口勸說道。
    “阿姨，沒事的，我開車會注意的。那個我換洗的衣服都在酒店。”
    “這樣啊，那隨你嘍。下次住家裏不用那麽麻煩。”
    薑佑往外走，邊偷偷抹汗，餘光瞧見莊老師偷樂，真不明白她樂什麽，越描越黑。
    “明早我八點到，”
    意味著他六點就得從縣城出發。
    “嗯。路上小心。你明早直接過來，在我家吃早餐再走。”莊婭站在院門前叮囑道。
    “行。那我走了。”
    陸巡車燈閃耀，緩緩從莊婭的視線中漸行漸遠。
    如一隻夜色裏的螢火蟲，牽動著她的情緒。
    從淩平縣到鵝城市區，自駕大概需要個把小時。
    兩人買了水果，到醫院已經11點半。
    打電話問明大小石頭爸爸所在的病房，薑佑和莊婭推門而進。
    兄妹倆看見，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莊老師，校長！”
    “莊老師，薑校長你們怎麽來了？”
    莫佩玲聽到一雙兒女管男人叫校長，立刻起身為二人挪動椅子。
    “薑校長，莊老師，你們請坐。”
    “小石頭媽媽，孩子爸爸情況怎樣？”薑佑問道。
    “這，”莫佩玲猶豫片刻，憔悴的臉上泛起一絲笑容，：“薑校長，我們外麵說吧。”
    “好。”薑佑點頭。
    這時，門被人推開。
    眼鏡肥男和秦會計一前一後再次到來。
    “領導，秦會計，你們來了。”
    “莫佩玲，考慮得怎麽樣了？我告訴你，我們也很忙，沒有那麽多時間花在你老公身上。”
    “今天你再不給答複，我們就當你自動放棄。”他瞥了眼病房內陌生的兩人，嘴角歪斜，直接無視道。
    “領導，我想了一晚，我老公他們根本沒有違規操作，工地那麽多工友都在場親眼目睹。你看可以不簽這一條嗎？”
    肥男經理冷笑道：“不簽？哼哼，不簽那兩條補償你都別想要。”
    “怎麽回事？”薑佑蹙眉詢問。
    “沒你什麽事，年輕人不該管的事別管。”
    “嗬~”薑佑勾起嘴角，瞬息間點了他的穴。
    “好好跟我講話，除非你準備在醫院長住。”
    肥男經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眼神惶恐，額頭冷汗直流。
    “小石頭的媽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不用在意他，垃圾而已。”
    薑佑單手抓住肥男後脖頸，直接拎起丟出病房門外，當柱子放在門口。
    反身進病房，掩上門繼續對她說道：“或許我能幫忙。”
    他渾身散發著上位者的從容和沉穩，雙眸仿佛有種令人信服的魔力，迅速安撫了莫佩玲的心。
    “薑校長，是這麽回事......”
    邊說，她邊把協議拿給薑佑看。
    “嗬，打的算盤挺響。既然是工傷，按照勞動法規定，公司應該先行無條件墊付才對。這位秦會計，我說的沒錯吧？”
    薑佑轉頭看向表情震驚的秦會計。
    “這位薑校長，其實我挺同情他們夫妻兩個，但是老板有老板的決策。我們打工人隻是照章辦事。你別為難我。”
    “他們爸爸都那樣了，你們良心不會痛嗎？錢重要還是人重要？”莊婭抱著小石頭，氣呼呼道。
    “當然人重要，但是老板的想法和我們不同。”秦會計幹笑道。
    “我也是老板，說不定我比你們老板更有錢。”薑佑盯著她的眼睛，思忖片刻，覺得說這些沒有意義。
    “你走吧，回去告訴你老板，我們會走合法程序。沒有誠意別再來了。”
    秦會計見能做主的一個成了木頭，另外傷者家屬把話語權交給這位薑校長，她在這裏也沒用。隻能走。
    “那他——”
    “罰站兩小時，你把人扛走也行。”
    “我扛不動，那我先走了。莫佩玲，想通了給我打電話。”
    秦會計說完，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快步離去。
    “校長，謝謝你幫我講話。老板不想出錢，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醫生說他傷到神經，大概率會一輩子癱瘓在床，最好轉到大城市的醫院還有可能治好，可我們哪有錢。”
    “我看看。”薑佑聞言，走到病床前，輕輕撩開病服查看傷情。
    情況不容樂觀，如今也是堪堪保住性命。
    閉目沉思少許，篩選記憶中的針灸技法，幸好有對應的手段。
    能治。
    需要針灸針。
    “莊老師，這有你熟悉的醫生嗎？”
    莊婭搖搖頭：“沒有。”
    “既然沒有，那就隻能簡單粗暴了。”薑佑按下病床呼叫鈴。
    片刻功夫，護士走進來：“病人家屬，病人有什麽情況嗎？”
    “護士，是我按的鈴，麻煩你把病人的主治醫師叫來，我有話和他溝通。這對病人和他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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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帥，是特權。
    護士盯著薑佑的臉看了兩秒，笑道：“帥哥你稍等，我馬上去叫。”
    幾分鍾後主治醫生走進病房，蹙眉問莫佩玲：“我已經跟你講得很明白，我們隻能保命，想治好他隻有送大醫院才有丁點可能。另外，下午你該去窗口繳費了。”
    聽到又要繳費，莫佩玲愁容滿麵。摸向衣兜，卡裏已經還有不到兩萬塊。
    “是我找你，醫生。”薑佑開口。
    “你是他什麽人？”
    “我是孩子的校長。”
    “原來是校長，有什麽事你說吧。”聽見薑佑介紹自己是校長，醫生語氣略微緩和。
    “你們醫院做不到的事，我可以辦到。但是我需要一套針灸針，希望你能提供給我。作為條件，我允許你和中醫部的醫生觀看治療過程。”
    “我沒聽錯吧？這位校長你在開什麽玩笑？”
    “你如果說你要講課，叫我們旁聽還像回事，你要給病人針灸？隔壁精神科，你要不要去掛個號。”
    薑佑就曉得會這樣，淡淡地在他胸口點了幾下。
    “說得再多，不如你親自感受。20秒後，你全身瘙癢，接著會刺痛，再來會麻。全身無力。”
    “嚇唬誰呢？我們醫院老中醫好幾個，哎~嘿~，嘶~好癢！喲~”針紮般刺痛著他的神經，不由他不信。
    “高手饒命！”醫生撲通一聲雙膝自然彎曲，當場滑跪。
    “噗~”
    他這聲跪喊，莊婭實在沒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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