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冬日的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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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的冬天,對香港而言異常寒冷。經濟寒流席卷,股市低迷,街頭巷尾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息。然而,在淺水灣這片被石氏財富恒溫的“圍城”裏,季節的輪轉似乎隻體現在花園裏更顯蒼翠的鬆柏和落地窗外偶爾呼嘯而過的、帶著鹹腥味的北風。
四位女孩的生活,在石氏影業的精密運作和石鬆親王的默許下,按著各自的軌道高速旋轉。
翁美玲: “蓉兒”的熱度持續燃燒。她幾乎無縫銜接地進組了新劇《射雕英雄傳之東邪西毒》,飾演黃蓉。片場、通告、代言、時尚活動填滿了她的日程。她像一顆不知疲倦的小太陽,永遠活力四射,在鏡頭前精準地演繹著黃蓉的機靈古怪,私下裏則用她標誌性的笑聲驅散劇組的疲憊。與劉嘉玲、張曼玉的互動更多是在深夜收工後,在別墅裏分享一碗熱湯,或者清晨沙灘上短暫的散步。她似乎刻意讓自己忙到沒有時間“胡思亂想”。
劉嘉玲: “明日之星”計劃進入攻堅階段。她的課程表被排得更滿,強度更大。除了基礎的聲樂、舞蹈、表演、粵語正音,石鬆似乎特別為她增加了額外的“功課”——一些模擬突發狀況的應對訓練,比如在媒體突然刁鑽提問時如何保持微笑得體回應;或者在社交場合被冷落時如何優雅地融入話題。她學得很快,眼神裏那股沉靜的韌勁愈發明顯。她開始更注重細節,練功服的疊放、化妝品的擺放都一絲不苟,隱隱透出對“秩序”的追求。對張曼玉,她保持著溫和的關心,像一個可靠的姐姐。
兩億港幣的回響:家族的態度
去年聖誕夜,藍花楹下那四個燙金信封裏的兩億港幣,如同一顆投入深水的炸彈,經過近一年的醞釀,其衝擊波終於不可避免地蔓延到了四位女孩的原生家庭。這個冬天,對於翁美玲和鍾楚紅的家人而言,格外不平靜。
翁美玲:電話裏的風暴與沉默的母親
翁美玲的父親,那位曾經顯赫如今卻隻能依靠女兒供養的落魄貴族後裔,在輾轉確認了那筆天文數字的“聘禮”確實存在後,爆發了。電話裏不再是往日的抱怨和索要生活費,而是充滿了憤怒的質問和難以抑製的興奮:
“阿玲!兩億!整整兩億啊!石先生這是什麽意思?下聘?他打算什麽時候娶你過門?親王側妃?還是…?” 聲音因為激動而尖利,“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我們翁家翻身的機會來了!你不能再任性了!什麽拍戲,什麽黃蓉,那都是虛的!抓住石先生才是正經!”
翁美玲握著聽筒,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隻剩下疲憊和冰冷。她看著窗外灰蒙蒙的海麵,聲音異常平靜:“阿爸,錢是給了,但石先生沒說過要娶我。那隻是…隻是他給公司重要藝人的‘獎勵’。” 她刻意用了“獎勵”這個模糊的詞。
“獎勵?放屁!誰家老板給藝人兩億當獎勵?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父親的聲音陡然拔高,“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是不是石先生的人了?如果是,那更要名分!我們翁家的女兒不能不清不楚!”
“沒有!” 翁美玲厲聲打斷,胸口起伏,“阿爸,我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錢我會定期打給你,但我的工作、我的生活,請你不要再插手,更不要在外麵亂說!” 她幾乎是摔了電話。
與父親的歇斯底裏不同,她的母親在得知這筆錢後,隻是沉默了很久。後來在翁美玲難得回家探望時,母親拉著她的手,眼圈泛紅,低聲說:“阿玲,那麽多錢…是福是禍啊?媽隻求你平平安安,找個真心疼你的人,別…別把自己賣了。” 母親渾濁的眼裏是深不見底的擔憂。翁美玲心頭一酸,抱緊了母親瘦弱的肩膀,卻什麽也承諾不了。她塞給母親一張數額不小的支票,叮囑她藏好,別讓父親知道。離開那個壓抑的家,回到淺水灣燈火通明的別墅,她靠在門後,隻覺得身心俱疲。那兩億,像一道無形的枷鎖,鎖住了她的過去,也讓她對未來的迷茫更深了。家人的貪婪和母親的憂慮,都讓她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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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楚紅:家人的狂歡與她的冷笑
鍾楚紅的家庭背景更為複雜和底層。父母早逝,她是由兄嫂帶大,下麵還有幾個不成器的弟弟。當兄嫂通過各種渠道可能是小報記者,或是鍾楚紅某個口風不嚴的助理)確認了她去年聖誕收到石鬆兩億“聘禮”後,整個家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歡。
先是兄嫂帶著幾個弟弟,直接殺到了鍾楚紅位於淺水灣的別墅門口他們甚至不知道具體門牌號,隻知道在這一片),被保安攔下後,就在外麵大吵大嚷,引來狗仔偷拍。電話更是被打爆:
“阿紅!發達啦!兩億啊!我們鍾家祖墳冒青煙了!”
“紅姐!我是阿弟啊!給我買輛跑車吧!要最新款的保時捷!”
“紅啊,你大嫂看中半島酒店旁邊一個鋪位,正好缺資金…”
鍾楚紅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她沒有像翁美玲那樣憤怒,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她太了解這些所謂的“家人”了。她直接讓助理處理,給兄嫂賬戶轉了一筆足夠他們揮霍一陣子的錢,並警告他們再鬧事就一分錢都拿不到。至於那幾個弟弟跑車的要求,她隻回了一句:“有本事自己賺。”
然而,事情並未結束。她那個癱瘓在床、一直由她供養的小弟,不知怎麽也知道了消息。一天,兄嫂竟直接把小弟連同他的病床,一起“運送”到了鍾楚紅別墅的客廳!兄嫂聲淚俱下:“阿紅,你看阿弟多可憐!醫生說國外有一種新療法…要一百多萬!你手指縫裏漏一點就夠啦!你現在是石先生的人了,這點錢算什麽?”
看著客廳裏突兀的病床,聞著消毒水和兄嫂身上劣質香水混合的怪味,再看著小弟茫然又帶著期待的眼神,鍾楚紅隻覺得一股邪火直衝頭頂。她精心布置的家,她努力維持的、與過去隔絕的體麵生活,被這群吸血鬼徹底撕碎了。
“滾!” 她抓起茶幾上一個昂貴的水晶煙灰缸,狠狠砸在兄嫂腳邊,碎片四濺,發出刺耳的響聲。她指著門,聲音因憤怒而嘶啞,眼神卻冷得像冰:“帶著他,立刻給我滾出去!錢,我會給阿弟治病。但你們,” 她目光掃過嚇得臉色發白的兄嫂,“再敢踏進這裏一步,再敢打著我的名號在外麵招搖,我保證你們在香港連個橋洞都住不下去!不信?試試看石先生的手段!”
她的凶悍和最後搬出的“石先生”,徹底震懾住了貪婪的家人。他們倉惶地抬著小弟離開,如同喪家之犬。別墅恢複了安靜,隻剩下滿地的狼藉和空氣中殘留的難聞氣味。鍾楚紅頹然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煙,手指微微顫抖。那兩億港幣,沒有帶來想象中的安全感,反而像一麵照妖鏡,照出了人性最不堪的貪婪,將她更緊地綁在了石鬆這艘巨艦之上。她感到一種深深的、冰冷的孤獨。
暗流湧動,前路何方?
淺水灣的夜晚依舊寧靜奢華。劉嘉玲在房間裏對著鏡子練習表情控製;張曼玉在燈下苦讀劇本;翁美玲剛下戲,疲憊地泡在浴缸裏;鍾楚紅則獨自坐在吧台,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烈酒。
張曼玉偶然從劉嘉玲那裏聽說了翁美玲和鍾楚紅家裏鬧出的事情,雖然細節不詳,但那份沉重的氣氛她能感受到。她看著翁美玲強顏歡笑下的疲憊,看著鍾楚紅偶爾流露出的尖銳和疏離,再聯想到自己那筆被輕易抹平的債務和如今的生活,心中五味雜陳。石鬆的“慷慨”,從來都不是免費的午餐。那兩億港幣的“聘禮”,更是懸在她們頭頂,不知何時會落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劉嘉玲則顯得更為沉默和警覺。她仔細地觀察著翁、鍾二人的狀態和她們家人的反應,這像是一麵鏡子,映照出她們各自被金錢和家族裹挾的困境。她更加用力地投入到訓練和石鬆額外安排的“功課”中。她隱隱感覺到,在這個由財富和權力構築的華麗宮殿裏,能保護自己的,唯有自身不斷強大的實力和清醒的頭腦。那份被李昌鈺點破的、潛藏於靈魂深處的“凶”與“韌”,似乎正在這無聲的觀察和持續的打磨中,悄然蘇醒,變得更加內斂而堅定。
窗外,淺水灣的海浪拍打著私人沙灘,聲音規律而永恒。別墅區的燈火璀璨,如同永不墜落的星辰。然而,這冬日裏的溫暖與光明之下,暗流已然湧動。翁美玲父親的貪婪、鍾楚紅家人的瘋狂,如同投入湖麵的巨石,激起的漣漪正悄然改變著四個女孩的心境和彼此的關係。那兩億港幣所代表的巨大誘惑與沉重枷鎖,將她們更深地卷入石鬆親王的棋局之中。下一步棋會落在何處?無人知曉。她們隻能在這片被精心嗬護或圈養)的港灣裏,努力生長,等待著命運之輪的轉動,同時緊緊抓住自己所能抓住的一切——技藝、情誼,以及內心深處那份不肯熄滅的、屬於自己的光。
張曼玉看著窗外深沉的夜色和海麵上倒映的燈火,輕聲問身邊的劉嘉玲:“嘉玲姐,你說…我們以後會怎樣?”
劉嘉玲沒有立刻回答,她拿起水壺,給窗台上自己精心照料的一盆綠蘿澆了水,動作輕柔而穩定。然後,她才轉過頭,目光沉靜地看著張曼玉,緩緩道:“不知道。但無論怎樣,都要讓自己變得更強,強到…有選擇的權利。” 她的眼神在燈光下,閃爍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清醒和決心。
不遠處的翁美玲別墅裏,電話鈴聲再次突兀地響起,劃破了夜的寧靜。翁美玲看著那不斷閃爍的指示燈,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拿起了聽筒。而鍾楚紅,將杯中最後一點琥珀色的液體飲盡,拿起車鑰匙,走向車庫。淺水灣的冬夜,故事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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