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傻，那幫古惑仔火拚的辦公樓就是你名下的！”
    蘇昊攤手看了看身上的血跡，撇嘴說：“他們愛在哪打就在哪打，我下班剛好撞見，濺一身血也犯法？”
    黃誌成被這話氣得不輕。
    他本來想借機出氣，結果反而被蘇昊氣到內傷。
    這時鄧伯開口：“黃警官，我們在談家務事，沒事的話請行個方便。”
    黃誌成狠狠瞪了蘇昊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你們談家事我不管，但要是再鬧事讓我睡不好，你們也別想睡！”
    眾人一聽，全都皺起了眉頭。
    “黃sir，這件事你誤會了，不是我們和聯勝做的，是洪興的大b挑起來的。”林懷樂語氣裏帶著不滿。
    黃誌成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我不是來聽解釋的，是來警告你們的。”
    見他態度這麽囂張，大d終於忍不住了。
    “操！你警告我們？你怎麽不去警告蔣天生啊！讓他就這麽算了，你做得到嗎，警官！”
    黃誌成看向大d，笑了兩聲，慢慢說道：“大d，本名雷超，三十九歲，你那些案底堆在我辦公室，已經有一米多高了。”
    “媽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這麽出名，改天借我看看，上麵寫什麽，錯了的話我還能幫你改改。”大d一臉張狂。
    “既然你這麽熱心，不如我現在就帶你去局裏看看。”
    黃誌成臉色沉了下來，似乎準備動手帶人。
    鄧伯不想再看他們鬧下去，語氣嚴肅地說：“黃sir，如果你話說完了，就請離開吧。”
    黃誌成見他趕人，也不多留，從懷裏掏出一個用布包著的長條東西，扔在桌上。
    “放心，今天不是來找麻煩的。隻是路上撿到這個，很像你們和聯勝的龍頭棍，就送回來了。”
    大家一聽，都愣住了。
    大d趕緊上前拿起來，迅速拆開布條。
    眾人一看，果然是龍頭棍！
    “你在哪找到的！”大d驚呼。
    連一向沉穩的鄧伯，臉上也露出驚訝。
    “我說了，路邊撿的。現在棍子找到了，你們也沒必要咬著洪興不放了。”
    “你們再鬧下去，最累的是我。如果再有今天這種事，下次見麵就不是在這兒聊天了。”
    黃誌成說到最後，表情變得很嚴肅。
    顯然是在警告他們別再鬧事。
    鄧伯站起身，朝黃誌成點了點頭，語氣誠懇：“謝謝你，黃sir，我們知道該怎麽做了。”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龍頭棍怎麽會在黃誌成手裏，一想就明白。
    大b死了，是他去查的現場。
    棍子肯定是從大b那兒搜出來的。
    黃誌成不說破，就是不想看到兩個社團再火拚。
    鄧伯自然也懂這個道理，所以才這麽說。
    黃誌成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蘇昊：“今晚事情鬧這麽大，不帶幾個人回去，我不好向上頭交代。”
    “小子，你跟我走一趟。”
    蘇昊一愣，兩人私下商量的時候，並沒有這一節。
    鄧伯等人也皺起眉頭。林懷樂站起身來說：“黃sir，不如你先回去，之後我會讓人去警局自首，怎麽樣？”
    既然龍頭棍在大b那裏被找到，就說明蘇昊之前的話是對的。
    鄧伯之前已經表態，隻要找到龍頭棍，就一定會保蘇昊，現在怎麽可能讓黃誌成把人帶走。
    但黃誌成卻徑直走到蘇昊身邊，看著林懷樂說：“放心，我隻是帶他回去配合調查，畢竟事情發生在他的辦公樓。”
    說完，他一把拉住蘇昊，示意他跟著離開。
    大d等人剛要上前，就被鄧伯抬手攔住。鄧伯看向蘇昊說：“阿昊，黃sir要你配合工作，你就去吧，不會有事的。”
    蘇昊當然知道自己不會有事，隻是不明白黃誌成為什麽這樣做。
    “知道了，鄧伯。”
    蘇昊應了一聲，隨後往外走去。
    黃誌成掃了眾人一眼，說道：“好好保管龍頭棍，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撿到了還會還給你們。”
    說完，他帶著手下轉身離開。
    鄧伯重新坐下，目光落在龍頭棍上，陷入沉思。
    屋裏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等著鄧伯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鄧伯緩緩說道：“吹雞，明天一早去把蘇昊保出來。”
    轎車在路上行駛，車上隻有黃誌成和蘇昊兩人。
    車開到三分之一路程時，黃誌成開口：“出賣你的人查到了。”
    蘇昊愣了一下，語氣低沉地問：“是誰？”
    “給巴閉報信的那個小弟，和泄密的人是叔侄關係。那人年紀大了，被安排看管文件，你的身份是他無意泄露的。”
    顯然，黃誌成沒打算告訴他具體是誰。
    蘇昊也明白，不管怎麽說，泄密的是警隊的人，這種事他插不了手。
    “那你準備怎麽處理？”蘇昊淡淡問道。
    “我會幫他申請調職。倒是你，現在惹這麽大麻煩，打算怎麽收場？今天我遇見蔣天生，他臉色很不好，不會輕易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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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誌成語氣裏有些擔心。
    蘇昊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看他這樣，黃誌成搖了搖頭，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會以調查你為理由，派一隊人暗中保護你。如果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他們能及時通知我，派人過來幫你。”
    蘇昊嘴角一扯，搖頭輕笑：“今天對麵三百多人，你是想派人來幫我收屍？”
    “那你倒是說怎麽辦！別忘了你是個警察，不能再這麽亂來了！看看你現在，比古惑仔還像古惑仔！”
    “再這樣下去，我馬上申請把你調回警隊！”
    黃誌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語氣裏卻透著關心。
    蘇昊不耐煩地點了根煙。
    “從我當臥底那天起，就回不了頭了。不把他們徹底搞垮，你以為我能回警隊？老大，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別說這種天真的話。”
    聽到蘇昊這副說教的語氣，黃誌成表情古怪。
    他記得蘇昊進警校時才十六歲，三年過去，不過十九。
    可說話的口吻，卻像混了幾十年的  湖。
    這讓黃誌成不由感歎：江湖真是磨練人。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總得讓我有個準備吧，難道真要看著洪興繼續火拚？”
    黃誌成顯然急了。今天這事他壓力很大，死了這麽多人，不僅江湖震動，連警方也不得安寧。
    否則他剛才也不會借抓蘇昊的名義，暗示和聯勝趕緊交人頂罪。
    蘇昊沉默片刻，沒有立即回答。
    他清楚，警方要的是穩定，這是底線。
    但現在蔣天生肯定不會放過他，除了硬碰硬，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
    不過對蘇昊來說，這並不是唯一的出路——他早就埋下了一顆棋子。
    “放心，蔣天生就算想找我報仇，也得先解決內部問題。”蘇昊淡淡道。
    黃誌成一怔，皺眉問：“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你要動蔣天生？”
    “不是我要動他，是有人想動他。畢竟不是誰都服他當坐館，就像吹雞，大d一直想取代他。”
    聽蘇昊這麽說，黃誌成明白了——這小子肯定掌握了什麽消息，隻是不打算告訴他。
    不過也無所謂，隻要社團不鬧出大事，他懶得插手他們內部的爭鬥。
    “既然你有打算，我就不多說了。總之，自己小心。十九歲就當上老大，我還是頭一次見。”
    黃誌成笑了笑，看了蘇昊一眼。
    對這個部下，他是越看越順眼。
    膽大心細，有頭腦，雖然偶爾耍點小脾氣，但無傷大雅。
    就是愛陰人這點，讓他有點不爽。
    今天發生的事，差點讓他當場失控。
    但他也清楚，身在江湖，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忽然，他開口問道：“聽說外麵都在傳，你被三百人圍住幾分鍾都沒倒下，還拿兩把刀砍死了幾十個——是真的嗎？”
    蘇昊一聽，眉頭頓時挑了起來。
    大哥，你這是在逗我嗎？
    這問題叫我怎麽答？
    難道要在反黑組長麵前承認自己砍了人？
    “沒有，我當時躲在屋裏。”
    蘇昊答得幹脆，說完就轉頭望向窗外，顯然不願再談。
    黃誌成知道問題太直接，笑了笑，沒再多說。
    車很快到了警局，蘇昊被帶進審問室。
    “今晚委屈你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叫人給你買點吃的。”
    黃誌成說完就轉身離開。
    蘇昊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整個人徹底放鬆下來。
    就在他昏昏欲睡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吵嚷。
    “我要見昊哥！我來給他送東西！”
    是吉米的聲音，聽上去很著急。
    接著是黃誌成的聲音：“讓他進去吧。”
    下一秒，吉米快步走進來，手裏拿著一包衣服。
    “昊哥，你沒事吧？他們沒對你怎麽樣吧？”
    蘇昊搖搖頭：“誰叫你來的？”
    “鄧伯派人通知我，說你被帶來警局，讓我給你送套幹淨衣服。”吉米把衣服遞過來，又湊近蘇昊耳邊低聲道：“鄧伯說，明天一早有人保你出去。”
    蘇昊頓時明白，鄧伯是打算從蔣天生手裏保他。
    他有點意外，沒想到這老頭還真說話算話。
    “知道了，回去告訴鄧伯，明天我去坤記買糕點看他。”
    蘇昊交代完，就拿著衣服走進衛生間。
    換好衣服出來，他把舊衣服遞給吉米。
    “拿去燒掉。”
    “明白，昊哥。”吉米點點頭，轉身離開。
    整個過程，所有警員都像沒看見一樣。
    蘇昊回到審問室，看見桌上的盒飯，拿起來就吃，隨後躺在桌上呼呼大睡。
    夢裏，他見到前世的父母和喜歡的女孩，一切都是那麽輕鬆美好。
    第二天一早，一名警員進來叫醒了他。
    “起來了，有人保你出去。”
    蘇昊睡意朦朧地睜眼，隨即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
    混了三年江湖，這一晚竟是他在警局睡得最踏實的一夜。
    走出警局大門，意外地看見大d和林懷樂都站在外邊。
    “阿昊，昨晚睡得不錯吧？”大d咧嘴笑著打趣。
    林懷樂也站在一旁看著他，臉上笑容十分熱情。
    “挺好，很久沒睡得這麽香了。”蘇昊語氣平淡，心裏卻滿是疑問。
    龍頭棍明明已經找回，這兩人為何又專程來找他？
    良心發現？
    這念頭隻閃過一瞬——要他們良心發現，怕是秦檜都能立地成佛了。
    正想著，林懷樂走上前，遞來一袋坤記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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