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罵我畜生？”
    “別忘了我是你兒子，我要是畜生你是什麽？”
    “老畜生？！”
    唐文俊徹底氣瘋了！
    一拳一拳結結實實落下。
    可憐的唐豹被親兒子暴打，毫無還手之力。
    唐文俊打得氣喘籲籲，
    “不對，醫生說你這老畜生身上大部分都沒知覺了……”
    “完全感覺不到痛。”
    唐文俊環顧四周，看見一把木製小刀。
    他掀開被子，對準唐豹的肋下刺了過去。
    唐豹疼得單手亂揮，身體發顫，嗚嗚地叫。
    唐文俊的眼睛越來越亮。
    “是非不分的老糊塗，你以為我還是那個任你打罵的三歲小孩嗎？”
    “畜生？那也是你生的！”
    鬧了一陣，興頭過去，
    他拍拍手，
    重新替唐豹蓋好被子。
    “老畜生，明天我再來‘問候’你。”
    “問候”兩字說得特別用力。
    唐豹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唐文俊看著他的樣子，心滿意足。
    剛準備起身出去，
    飛龍推門走了進來。
    唐文俊驚喜地說：
    “飛龍哥，你可來看我爸了。”
    “我爸剛才還跟我說，要你好好照顧我。”
    “可憐他現在話都說不了，隻能用筆跟我慢慢寫，可費勁了！”
    “飛龍哥，我爸被人打得太慘了。”
    “醫生說他這輩子都得躺在床上。”
    “還有，”
    “他時不時會發瘋，真不知道哪天就不行了！”
    唐文俊暗暗握著木刀，把手伸進被子，
    用力一捅——
    唐豹猛地受痛，
    全身發顫，單手亂舞，嗚嗚哀鳴，眼淚直流。
    唐文俊悲痛大喊：
    “爸！爸！”
    等唐豹情緒平複，
    唐文俊哽咽說道：
    “我記憶中他從沒像現在這麽無助過。”
    “他一直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飛龍神色複雜：
    “我也從沒見過。”
    “好了文俊，你照顧豹哥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今晚我來陪他。”
    唐文俊一下子高興起來：
    “有飛龍哥陪老爸，他一定很開心。”
    “飛龍哥，拜托你了。”
    飛龍擺擺手。
    “我們倆是一個媽生的。”
    唐文俊連連點頭，轉身離開時嘴角帶笑，眼神卻冰冷無情。
    飛龍目送唐文俊漸漸遠去，目光重新落在唐豹身上，一時陷入沉思。
    “我妻子黛西，差點被文俊派來的人  。”他沉聲道，“原本聽到你的消息，我還不知該如何麵對你。”
    “豹哥，請原諒我。剛才文俊對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
    “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他？”
    “你知道的，我一向聽從你的意見。”
    唐豹緩緩拿起筆，在紙板上寫字，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紙板上赫然出現一個大字——
    殺！
    王天成和細細粒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新聯盛的七日之期已過，王天成不必再去與各位大佬周旋，自然有了充裕的時間閑談。
    不過今天他們還得去拜訪一位江湖人物——老福的牛姑。此人在江湖上地位不算顯赫，社團規模也不大，卻是不得不重視的人物。
    畢竟，細細粒的老大正是牛姑。若不是這個緣故，以王天成和細細粒如今食髓知味的性子，恐怕真要玩個通宵達旦——王天成體力充沛，細細粒又正值青春。
    細細粒扶著樓梯下樓時，雙腿還有些發軟。
    就在這時，她看見了雙眼掛著濃重黑眼圈的龍九。
    “龍九姐姐，你昨晚沒睡好嗎？”細細粒驚訝地問。
    龍九難得地翻了個白眼：“我特意選了一樓的房間，本以為能清靜些。”
    細細粒天真地說：“這棟三層小樓就我們三個人住，還不夠清靜嗎？”
    龍九無奈道：“我原以為是夠清靜的，結果還是失算了。你們倆不知在折騰什麽，竟然打鬧到淩晨四點多。你的腿還能走路嗎？”
    細細粒這才恍然大悟，嬌嗔道：“龍九姐姐你真壞！居然偷聽！”
    龍九連忙澄清：“我可沒那個癖好。昨晚本想早點睡，誰知樓上傳來若有若無的動靜。我當保鏢的本就睡眠淺，那聲音聽得人心裏發癢。”
    “我本來以為忍個半小時就過去了。”
    細細粒追問：
    “接著呢？”
    龍九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誰曉得半小時之後又一個半小時，半小時接半小時……”
    “我反複洗了好幾遍……”
    “你們倆也太能熬了，居然鬧到淩晨三點半才歇下！”
    龍九關切地問：
    “折騰這麽久，不疼嗎？”
    “看你走路都有點別扭了。”
    細細粒笑嘻嘻地：
    “沒事啦，過會兒就好了。”
    “你不提，我都沒意識到搞了那麽久。”
    “做起來倒沒覺得時間漫長。”
    “一轉眼就過去了。”
    龍九無言。
    四五個小時算一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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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是真投入了。
    龍九努努嘴：
    “都說隻有累垮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老板到現在沒下來，是不是讓你累得起不來了？”
    細細粒一時語塞。
    過了會兒才小聲道：
    “龍九姐姐，我偷偷告訴你。”
    “你猜我們昨晚來了幾次？”
    龍九一怔：
    “五個小時，少說也有七次吧。”
    嘶，一夜七次。
    真行啊！
    細細粒伸出兩根手指：
    “兩次！”
    嗯？
    龍九不禁確認：
    “兩次？！”
    細細粒點頭，
    “對，就兩次！”
    語氣略帶困擾，
    “我總覺得我沒能讓成哥徹底盡興。”
    龍九趕緊捂住她的嘴，
    “這話隻能跟我說，千萬別傳出去。”
    “你瘋啦？四五個小時還不夠盡興？”
    “肯定是你想多了。”
    龍九臉頰發燙，連忙岔開話題，
    “老板既然沒事，怎麽還沒下樓？”
    細細粒解釋：
    “成哥接到一位長輩的電話，”
    “他叫我們先點菜。”
    “龍九姐姐你想吃什麽？”
    龍九苦笑說，
    “你該不會想說，你們天天都讓半島酒店的廚師來家裏做飯吧？”
    細細粒搖頭：
    “沒有啊！”
    龍九鬆了口氣。
    要是天天請半島酒店大廚來做飯，還不如直接把他們聘來做私家廚師算了——她隱約記得昨晚老板好像就是這麽交代吉米的。
    龍九趕緊打斷這個誇張的念頭。
    細細粒接著解釋：
    “我們在家的時候，才會叫他們來做飯。”
    “不在家的話，就去酒店吃。”
    龍九愣住了：
    “那家裏的廚房……是擺設？”
    細細粒又搖搖頭：
    “半島飯店的大廚們會用呀。”
    她歪著頭反問：
    “龍九姐姐，你會做飯嗎？”
    龍九回答得很幹脆：
    “不會。”
    這是實話，她確實不會。
    龍五很早就混出了名堂，保鏢這行收入高，但他從不虧待家人，尤其疼愛這個妹妹，從沒讓她下過廚。
    龍九有點慚愧。
    自己也不會做飯，好像也沒資格說別人。
    再說了，請半島大廚來做飯怎麽了？
    和點外賣不是差不多嗎？
    老板那麽有錢，這點開銷不算什麽吧？
    光是她的雇傭費，老板就付了百萬——還是美元！
    就算天天請大廚，也花不了那麽多錢。
    這麽一想，龍九心裏平靜多了。
    細細粒一直在旁邊咯咯笑。
    龍九好奇：
    “細細粒，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細細粒用力點頭。
    “當然！”
    “成哥說請昌哥幫我去和牛姑談，讓我過檔到新聯盛。”
    龍九還是不太明白：
    “這事是值得高興……但也不至於這麽開心吧？”
    細細粒笑得甜甜的：
    “談完之後，成哥說要來我家拜訪。”
    龍九頓時懂了。
    這不是隨便玩玩，是要正式確定關係了。
    細細粒笑容滿麵地補充：
    “不隻我們兩個。”
    “成哥說要帶長輩一起去。”
    龍九也為她高興：
    “昌哥也去啊？看來成哥是認真的了。”
    細細粒搖搖頭：
    “好像不是昌哥。”
    “是成哥自己的長輩。”
    龍九一愣：
    “老板不是一個人嗎？”
    細細粒解釋道：
    “成哥父母不在了，但他還有個舅舅。”
    “昨晚他提過，舅舅叫黃炳耀！”
    什麽？！
    龍九眼睛睜得老大：
    “小九，你沒聽錯吧？”
    “老板的舅舅叫黃炳耀？”
    細細粒點頭：
    “沒錯！”
    “成哥說起舅舅時很自豪，說他年輕時很厲害。”
    “以前是個猛男，絕招叫‘奪命剪刀腳’。”
    “槍法也非常準，不過現在年紀大了，不摸槍了。”
    “成哥說黃舅舅的槍三十年沒開過，是支‘善良之槍’。”
    細細粒邊說邊笑得前仰後合：
    “槍還分善良不善良嗎？”
    她沒注意到，龍九的表情變得極為複雜……
    王天成下樓吃早餐，
    飛機過來當司機——林耀昌那邊有親信保護，用不上他。
    徐飛受傷後，已去內地口岸大學讀書。
    現在適合跟在王天成身邊開車的，隻有飛機。
    “老大，阿嫂，這位是……”
    細細粒介紹：
    “飛機，這是龍九姐姐，我的保鏢。”
    兩人互相打了招呼。
    飛機熱情地問：
    “老大，今天我們去哪兒？”
    王天成安排道：
    “先去新世界買禮物，細細粒要給龍九換身衣服。”
    “然後去昌哥那兒接他，一起去‘有骨氣’請牛姑吃飯。”
    “晚上下班後，去我舅舅工作的地方，見你嫂子的家人。”
    “也就是說，今天你得當一整天的司機。”
    “公司的事情要妥善安排。”
    飛機滿口應承。
    細細粒見飛機神色微妙，便問：
    “飛機，有什麽問題嗎？”
    飛機連忙擺手：
    “沒什麽問題，隻是老大舅舅那裏，我有點害怕。”
    王天成瞪他一眼：
    “瞧你這點出息！”
    飛機訕訕道：
    “我以前是跟著魚頭標在鯉魚灣混的。”
    “正經的江湖人，誰見了咱舅舅工作的地方都發怵。”
    細細粒好奇：
    “那是什麽地方？”
    飛機歎氣：
    “阿嫂，下午你就知道了。”
    細細粒心地善良，飛機不說，她也不再追問。
    反正是成哥的舅舅。
    那也是自己的舅舅。
    親舅舅，有什麽好怕的。
    龍九卻神色複雜地看著王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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