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警隊沒有消息，我們還有社團。”
    “我在幾位社團大佬麵前還算有幾分薄麵。”
    “我想，好消息應該就快來了！”
    李傑麵無表情：
    “我追醫生三年，早練出了耐心。”
    “老大，我聽你的！”
    王天成點點頭，隨手開了張支票，填好數字，遞給黃炳耀。
    黃炳耀怒道：
    “你這是做什麽？”
    王天成嘿嘿一笑：
    “我是正當商人，不是行賄。”
    “再說，我是你親外甥，給舅舅點零花錢，誰敢多嘴？”
    “不過，這錢也不是孝敬您的。”
    “是捐給九龍總署的。”
    “公共關係科那些人我懶得打交道，反正這兒您最大。”
    黃炳耀這才看了眼支票：
    “三百萬？”
    “那你可得多來警隊轉轉。”
    王天成擺擺手，帶著李傑離開了。
    程國斌愣住了：
    “老總，您就這麽收了王天成的錢？”
    黃炳耀瞪他一眼：
    “不然呢？”
    “把錢退回去？”
    “辦案不用錢嗎？線人費不用錢？各組補貼不用發？”
    程國斌急了：
    “可王天成是新聯盛的刑堂堂主！”
    “他是社團的人！”
    黃炳耀歎了口氣：
    “我外甥也是去年港督府評的十大傑出青年之一。”
    “你是不是連港督也想否定？”
    程國斌一時語塞。
    黃炳耀把支票遞給程國斌：
    “警隊有警隊的規矩，你若覺得阿成犯了法，就拿出證據來。”
    “拿不出證據，還有什麽好說的？”
    “按規定移交公共關係科處理！”
    程國斌隻能照做。
    畢竟一天找不到王天成的犯罪證據，他就仍是個守法市民。
    如果程國斌拒絕這筆捐款，
    他的警隊生涯可能就此結束。
    不知會有多少警員對他不滿。
    程國斌不敢拒絕。
    李傑開車載王天成前往新聯盛的香堂家廟。
    “老大，我看程警司看你的表情挺複雜的。”
    王天成讚許道：
    “行啊大膽，你看出來了。”
    李傑追問：
    “怎麽回事？”
    王天成大笑：
    “他是反黑組的。”
    “在我身邊安排了好幾個臥底，卻一直抓不到我的把柄。”
    “你說他能不鬱悶嗎？”
    李傑恍然大悟，又好奇道：
    “程警司在您身邊安插了臥底？”
    王天成歎息：
    “畢竟我是江湖大佬。”
    “我臥底的身份除了我舅舅，沒幾個人知道。”
    “警隊裏幾乎無人知曉。”
    李傑皺眉：
    “程國斌警司也不知道？”
    王天成點頭：
    “對，他不知道。”
    “我原以為羅宗倫警司犧牲後，我的檔案會移交給程國斌。”
    “羅宗倫以前是程國斌的上司。”
    “他們感情很好。”
    “羅宗倫的另一個臥底駱誌明，就是托付給了程國斌。”
    李傑驚訝：
    “駱誌明不是新聯盛的新任龍頭嗎？”
    “他也是臥底？”
    王天成點頭：
    “當然，不然新聯盛怎麽會轉做正行？”
    “駱誌明本來就是警察。”
    “不僅是他，就連他的頭馬何家駒也是臥底——程國斌派去的。”
    李傑倒吸一口涼氣：
    “好家夥！”
    “這麽說新聯盛現在是被臥底掌控了？”
    王天成微笑：
    “可以這麽說。”
    “龍頭是警察，龍頭的頭馬是警察，我這個刑堂堂主也是警察。”
    “輝煌最近在跟著吉米學做生意。”
    “現在差不多是駱誌明一個人說了算。”
    “就差把社團徹底洗白了。”
    “不過，這本來也是我們一直努力的目標吧。”
    李傑覺得挺新鮮：
    “那程國斌還懷疑你？”
    王天成語氣平靜：
    “羅宗倫警官生前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
    “他犧牲後，我的臥底檔案直接交給了我舅舅。”
    “程國斌警司不知道我的身份，不是很正常嗎？”
    李傑十分佩服。
    “羅宗倫警官，確實了不起。”
    王天成輕歎一聲：
    “是啊，他是位好警察。”
    ……
    新聯盛香堂。
    駱誌明正與金爺、林耀昌喝茶。
    他神色不太好看：
    “我打算讓社團洗白，但不少兄弟有意見。”
    金爺笑了：
    “我們新聯盛跟和聯盛可不同。”
    “龍頭的話，就是社團的方向。”
    “你現在是龍頭。”
    林耀昌悠閑地品了口茶：
    “阿駱，聽到了吧？金爺在點撥你。”
    駱誌明仍然心煩：
    “整個社團上下五萬多人。”
    “真要洗白，哪來那麽多工作崗位安置他們？”
    “可要是繼續混黑……那洗白不就沒意義了？”
    金爺對林耀昌說：
    “咱們這次沒選錯人。”
    “社團裏的兄弟都閑散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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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駱還這麽認真為他們著想。”
    “換別的龍頭，誰管他們死活？”
    林耀昌深表讚同：
    “新聯盛五虎裏，阿駱最出名的就是講義氣。”
    “上次暴力拆遷那件事，本來該我去坐牢，阿駱二話不說替我去。”
    “現在社團要洗白，他又這麽盡心為兄弟考慮。”
    “這就叫義氣。”
    “這幫小弟有福氣！”
    駱誌明一臉無奈地看著兩位元老：
    “兩位老大，你們倒是給點建議啊。”
    金爺朗聲笑道：
    “要是江湖事，我們還能幫你。”
    “要是算命看相，我也能幫你。”
    “你問經營的事，不是找錯人了嗎？”
    “得找專業的人。”
    王天成的嗓音響起：
    “誰在找專業人士？”
    金爺朝那邊努努嘴：
    “看，專業人士這不就來了。”
    駱誌明頓時醒悟：
    “對啊，我怎麽把阿成給忘了？”
    “我可真是糊塗！”
    他急忙站起來：
    “阿成，這次你得幫我！”
    王天成一臉不解：
    “什麽事？”
    駱誌明道出困擾：
    “社團要轉型，但我毫無頭緒。”
    “弟兄們閑散慣了，進廠幹活根本不適合。”
    “再說全公司上下五萬人，哪來這麽多工作崗位？”
    “要是我能解決五萬人就業，明年十佳青年肯定有我。”
    王天成略顯驚訝：
    “你就為這個發愁？”
    駱誌明跳起來：
    “這還不算難題？”
    王天成平靜回應：
    “其實不算什麽難題。”
    駱誌明喜出望外：
    “快說說你的想法！”
    王天成向大家介紹李傑：
    “這位是李傑，綽號大膽，新聯盛安保教官，前特警隊員，現在是我的司機兼保鏢。”
    駱誌明、金爺、林耀昌、何家駒紛紛露出敬重之色。
    李傑連忙解釋：
    “各位別誤會，我這個保鏢就是替老大處理雜事的。”
    “老大下手沒輕重，容易出事。”
    “打架的事還是交給我比較穩妥。”
    駱誌明擺手道：
    “既然是阿成信得過的人，那就是自己人。”
    金爺和林耀昌相視點頭。
    駱誌明催促道：
    “阿成，別賣關子了！”
    王天成抿了口茶，緩緩道來：
    “首先，不是所有成員都需要進廠工作。”
    “很多人入社團隻為找個依靠。”
    “要是轉型後失去庇護，他們遲早會投奔其他社團。”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這話說得沒錯！
    王天成笑著說道：
    “咱們社團有些生意本來就不違法，比如代客泊車。”
    “泊車看著不起眼，可需要的人手卻不少。”
    “這部分根本用不著洗白。”
    駱誌明用力點頭。
    “像泊車、果欄、報攤，這些都是正經生意，缺了它們還真不行。”
    “看場子也是不錯的行當，可以安排很多人。”
    “香江人人都愛賭，麻將館、牌九館照樣可以開。”
    “這樣算下來，至少能解決三分之二的人手！”
    駱誌明一算，確實如此！
    “不過有一點，你得增加幫派的物業。”
    “比如歌舞廳、遊戲廳、酒吧這些……”
    “以前是替老板看場子，現在讓兄弟們給咱們自己看。”
    駱誌明驚訝道：
    “那樣花費太高了吧？”
    香江寸土寸金，買一個物業單位簡直貴上天。
    王天成卻不以為意：
    “慢慢來嘛。”
    “社團要洗白，錢留著做什麽？”
    “另外，也要懂得開源。”
    “和聯盛的大d剛當上龍頭，不如你去祝賀一下？”
    駱誌明笑著問：
    “我去找大d，應該不隻是去站個台吧？”
    王天成搖頭：
    “當然不是。”
    “和聯盛掌控九區，”
    “我們也不差。”
    “兩個幫派聯手，開幾條小巴線路怎麽樣？”
    “買車總比買物業便宜。”
    “之前因為各幫派的關係，香江交通一直受影響。”
    “要是能把全港小巴線路打通……不僅能安排不少兄弟，”
    “還能給社團賺來金山銀山，”
    “這生意，可是源源不斷的！”
    金爺和林耀昌一齊拍手叫好：
    “好主意！”
    駱誌明也很興奮：
    “這主意確實好！”
    “大d肯定喜歡，能賺錢的事誰不喜歡。”
    “最重要的是，這是正經生意。”
    王天成提醒道：
    “這的確是正行生意，”
    “不過有一點，得讓兄弟們小心提防。”
    “沿路的各個幫派，都要打點好。”
    “把路過的其他幫派也拉進來一起幹，怎麽樣？”
    “不行，萬一他們存心找茬，我們可吃不消。”
    駱誌明咧嘴笑了：
    “新聯盛好歹是香江第一大社團，”
    “咱們先禮後兵。”
    “要是有人敢不給麵子……”
    駱誌明表情凶狠，
    “真以為我們不會動手嗎！”
    王天成讚許地點了點頭。
    駱誌明雖然是警察，思維卻已和真正的黑幫老大無異。
    完全不用擔心身份暴露。
    對臥底而言，這是最好的掩護。
    駱誌明心情很好：
    “阿成，你這腦子怎麽長的？”
    “一轉眼就想出這麽個好主意。”
    “對了，你還有別的事嗎？”
    王天成愣了一下：
    “幫派洗白的事，就這麽定了？”
    駱誌明比他更驚訝：
    “你出了這麽多主意，難道還不夠？”
    王天成大聲說：
    “當然不夠！”
    “得讓社團裏所有兄弟都有工作，他們才不會整天惹事。”
    “我們新聯盛有五萬人。”
    “哪怕隻有十分之一的人沒工作，那也是五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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