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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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代入真人,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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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窗外的煙花盛宴早已褪去喧囂,隻剩零星遲來的星火偶爾劃破墨色天際,拖著細碎的光尾轉瞬墜入濃稠的寂靜裏,連空氣裏殘留的火藥味都漸漸淡成了模糊的背景。老黃的父母早已歇下,仿佛能聽到他們屋內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整棟房子裹在安眠的氛圍中,連客廳那盞長明燈的光,都透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斂藏。
阿芝站在臥室門口,指尖捏著門把手頓了兩秒,才輕輕推開。暖黃的台燈光線漫出來,落在床沿——老黃已躺在床的一側,後背對著門口,肩頭繃著,連呼吸都像是刻意放輕了些,沒半分往日的鬆弛。
她喉間輕輕滾了一下,終究什麽也沒說。轉身走向衣櫃時,腳步放得極輕,怕驚擾了這份脆弱的平靜,更怕打破父母眼中“恩愛夫妻”的假象——白天在飯桌上,母親還拉著她的手念叨“小兩口好好的比什麽都強”,這話此刻像根細針,輕輕紮在心上。
打開衣櫃門,取出那套疊得整整齊齊的備用被褥,布料帶著衣櫃裏幹燥的樟腦味。她沉默地蹲下身,仔細地將被褥鋪在離床最遠的角落,指尖觸及冰涼的地板時,不由微微蜷縮。
她慢慢抻平被角,每一個動作都透著克製,心裏清楚,這一晚的同屋而居,不過是演給長輩看的一場戲,她的身心都已經給了葉童,便不可能再與老黃有任何肌膚之親,哪怕隻是同榻而眠,也是對那份感情的玷汙。她要以最明確的距離,守護對葉童的忠誠。
老黃其實並未睡著,他聽見身後窸窸窣窣的動靜,心裏明白這是阿芝無聲的抗議。他歎了口氣,坐起身來,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老婆,你睡床吧,地上涼,我來睡。”見阿芝依舊背對著他整理被角,他索性自己起身,鑽進了那床剛剛鋪好的地鋪裏。
阿芝望著他這一連串的動作,最終還是心軟,輕聲道:“那你多蓋一點,別著涼。”自己則回到了那張寬大的雙人床上。她小心翼翼地躺到最外側,刻意與原本屬於老黃的那一側保持距離。床墊柔軟而舒適,卻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疲憊如潮水般湧來,她很快沉入夢鄉,夢中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寒冷的街角,葉童的懷抱溫暖而真實,夜空中的“3401”如星辰般璀璨。
可老黃躺在地鋪上,卻無半點睡意。身下的被褥明明裹著暖意,心卻像浸在冰水裏,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阿芝與葉童在她們愛巢裏親密相擁的畫麵,像生了根似的在腦海裏反複上演——他甚至能清晰記起阿芝當時垂眸時溫柔的弧度,記起兩人相觸時的那份親昵,每一個細節都像根細小的針,密密麻麻紮在心上,鈍痛一陣陣往上湧。
就在他胸口悶得發慌時,床頭櫃上忽然亮起一抹幽藍的光。阿芝的手機屏幕亮了,那點光在昏暗的房間裏格外刺眼,像暗夜裏突然冒出來的火星。老黃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鬼使神差地從地鋪上坐起身,輕手輕腳挪到床邊,指尖剛觸到手機殼,屏幕就自動亮起——“寶貝,睡了嗎?好想你哦!”
葉童的消息赫然在目。
這一行字像一把滾燙的鑰匙,瞬間捅開了他心裏那隻囚禁已久的嫉妒之獸。淩晨12點在巷口暗處窺見的畫麵再次浮現:兩人在陰影中纏綿的擁抱,還有葉童低頭時,阿芝主動湊上的溫柔的親吻……所有被他刻意壓下的委屈與不甘,此刻全化作了被侵犯、被掠奪的憤怒,死死攫住了他的喉嚨。
他攥著手機的指節泛白,深吸一口氣後,沉默地繞到床的另一側,輕輕躺到阿芝身旁。手臂小心地搭在床沿,剛好能讓袖口一角入鏡,手機鏡頭對準阿芝沉靜的睡顏,連呼吸都放得極輕。按下拍攝鍵的瞬間,他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拍完後熟練地將照片發給葉童,刪除這條信息記錄,再把手機放回原位,整個過程悄無聲息,像一場精心策劃的、無人知曉的反擊。
“她既然要用身體的距離來為她守節,那我偏要讓這‘忠貞’變成刺向她們彼此的刀。”
“我不信,”他在心中冷笑,帶著一絲殘忍的快意,“純粹的精神戀愛能敵得過肉體的猜疑和時間的消磨?”他下定決心,要不擇手段地將阿芝奪回來。
睡夢中的阿芝仿佛被某種溫暖的存在所吸引,無意識地向熱源靠近。她在夢中翻過身,手腳自然而然地纏了上來,細膩的臉頰無意識地貼上身邊人的臂膀,甚至還依戀地輕輕蹭了蹭。一抹滿足的微笑在她唇邊綻放,伴隨著一聲模糊而柔軟的囈語,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沉浸在甜美夢境中的安寧與幸福。
老黃的身體在這一瞬間變得僵硬無比。他清楚地知道,這個溫柔的貼近、這份親昵的依賴,全然不是給他的——他不過是在黑暗中扮演了另一個人的替身。這個認知像一柄冰冷的匕首,比直白的拒絕更甚,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屈辱和鑽心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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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阿芝的夢中,她正投入那個熟悉而眷戀的懷抱,鼻息間本該彌漫著葉童身上清雅的花香。然而,一絲陌生而突兀的氣息卻縈繞不散——那是淡淡的煙草味,混合著屬於男性的體味,與她渴望的溫柔截然不同。這絲不協調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終於將她從美好的夢境邊緣硬生生拽回現實。
她猛地睜開雙眼,下意識伸手按亮了床頭燈。驟然迸發的光線刺得她眯起了眼睛,也在刹那間清晰地照亮了躺在身側的男人——不是她夢中所思所念之人,而是老黃!
阿芝的驚呼幾乎要脫口而出,卻在刹那間被老黃寬大而溫熱的手掌牢牢捂住。他的力道控製得恰到好處,既讓她無法發聲,又不會弄疼她。黑暗中,他貼近她耳畔,壓低的嗓音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氣流拂過她的耳廓:“別出聲!爸媽還在呢,你想把全家都吵醒嗎?讓老人和孩子們看到我們這副樣子?”
阿芝用力甩頭,掙脫了他的束縛,向後退開,脊背抵住了冰涼的床頭板。她胸口劇烈起伏,壓低的聲音裏交織著難以置信的憤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你明明睡在地上的!為什麽…為什麽會到床上來?”她的目光飛快地掃過地鋪上淩亂的被褥,又猛地釘回到老黃臉上。
老黃的臉上迅速堆疊起一種混合著委屈和可憐的神情,眉頭微蹙,嘴角向下撇著,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地上太冷了,老婆,”他聲音放軟,帶著點討好的意味,“寒氣往骨頭縫裏鑽,我實在凍得睡不著…”他的眼神閃爍,試圖博取同情。
“那……那你睡這裏吧。”阿芝的聲音冷硬,沒有絲毫動搖。她說著就要掀開被子下床,動作間帶著決絕的意味。
老黃卻猛地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他的手掌很燙,力道讓她無法輕易掙脫。“就非得這樣嗎?”他的語氣驟然變得急切,甚至帶上了一絲懇求,“我們難道就不能好好躺在一張床上嗎?我發誓,我保證不碰你,就隻是…隻是睡覺。”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她,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絲鬆動的痕跡。
“不,我做不到。”阿芝的回答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回旋的餘地。她試圖抽回自己的手,眼神避開了他的注視。
這句徹底的拒絕終於撕破了老黃最後一點偽裝。他臉上的可憐相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挫敗、嫉妒和尖銳痛苦的審視。他目光如鉤,死死盯著阿芝,聲音陡然壓低,卻充滿了壓迫感:“你就這麽愛她?愛到要為她守身如玉?連一張床都不願意共享?”
這句話像一顆子彈,精準地擊中了阿芝。她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褪去。瞳孔微微放大,眼神中閃過無法掩飾的慌亂與震驚,她甚至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嘴唇翕動,聲音變得幹澀而微弱:“你…你胡說什麽?什麽…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老黃的聲音沉了下去,像積壓著濃重烏雲的悶雷,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壓抑已久的風暴,“我都知道。”他重複道,目光銳利得仿佛要剝開她所有的偽裝,“你和葉童的事…今天晚上,在街角,你們擁抱,接吻…我全都看見了。”
阿芝的心猛地向下一墜,仿佛驟然踏空了一步。原來淩晨葉童那句急促的“有人”,並非錯覺。那個瞬間的警覺是真的,黑暗中確實有一雙眼睛,窺見了她們最珍視也最隱秘的情感。
然而,奇怪的是,當這層窗戶紙被徹底捅破,一直緊繃在心頭的恐懼反而消失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平靜,混雜著扞衛真情的決絕,讓她奇跡般地鎮定下來。她不再閃避老黃的目光,抬起頭,眼神清亮而堅定,聲音異常清晰:“是,我愛她。”
她頓了頓,仿佛在這句宣告裏汲取了更多力量,繼續道,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所以,我不能再和你同床共枕。這對她不公平,對我……也是一種折磨。”她將“折磨”二字咬得很輕,卻帶著千鈞重量。
“可是,她是女人!”老黃的情緒像被點燃的炮仗,瞬間炸開,聲音猛地拔高,又在意識到隔牆有耳後硬生生壓成嘶啞的低吼,額角青筋隱現,“她能給你什麽幸福?你們這條路根本就是死的!走不通的!沒有結果!”他的話語像鈍重的石頭,砸向阿芝,試圖砸碎她那看似不切實際的幻想。
阿芝卻絲毫不為所動。她的神情甚至變得越發柔和,一種沉浸在深切愛戀中的光芒從眼底透出來。“我愛她,她愛我,這就是最大的幸福。”她的聲音不高,卻像深海裏的磐石,沉穩而不可動搖,每一個音節都重重地敲打在老黃的心上,發出沉悶的回響。“我們彼此擁有,彼此認定,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老黃像是被這巨大的平靜所激怒,又像是被即將徹底失去的恐慌攫住。他突然猛地伸出雙臂,如同鐵箍般將阿芝緊緊鎖在懷裏,任憑她如何掙紮扭動也絕不鬆開。他的聲音貼著她的耳畔響起,顫抖著,混合著絕望、哀懇和不甘:“那我們呢?!我們的家呢?!我們的孩子呢?!阿芝…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知道我過去錯了,我混賬,我忽略了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讓我好好愛你,行不行?!”最後一句,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破碎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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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阿芝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將他推開。她的胸膛劇烈起伏,眼神裏再無半分猶豫,隻有斬釘截鐵的決絕:“破鏡怎麽可能重圓?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那你為孩子想過嗎?”老黃的聲音忽然軟了下來,他換了一種策略,試圖用親情纏繞她。他的眼神裏帶著一種近乎懇求的擔憂,仿佛真的隻是在為家庭考慮。“孩子們希望每天看到的是恩恩愛愛的爸爸媽媽,還是一個突然出現的‘外人’來分走他們的媽媽?等他們再大一些,懂事了,你要怎麽開口?他們又會怎麽想你…怎麽看待你這個母親?” 他刻意將“外人”二字咬得很輕,卻又足夠清晰,像一根細小的刺,精準地紮向阿芝最柔軟的地方。
阿芝聽完,卻隻是牽起嘴角,露出一抹冷淡而疏離的笑。那笑意未達眼底,反而讓她的目光顯得更加清醒,甚至帶著幾分嘲弄。“你不用總是拿孩子來綁架我,”她的聲音平靜,卻像一把薄而鋒利的刀,劃開他虛偽的關切,“等他們長大了,經曆過了,自然會懂得感情的事。”她稍作停頓,視線毫不避讓地迎上他的目光,繼續道,“你隻需要做到你答應過的事,而我也會履行我的責任。除此之外,我們互不幹涉——在外人麵前維持該有的體麵,就夠了。否則,”她語氣漸冷,“離婚不會是遙遠的事。”
老黃像是被一瞬間抽幹了所有力氣,肩膀塌陷下去,整個人頹然滑坐在地鋪上。他不再看她,隻是低著頭,仿佛連爭辯的意念都已熄滅。
阿芝別過臉去。她的聲音稍稍放緩,像是試圖緩和氣氛,但底下那條冰冷的界限卻依然清晰不容跨越:“今晚…委屈你了。”這話聽起來像是體貼,實則卻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準地刺入老黃的心髒——她不是在心疼他,而是在劃定距離。她迫不及待地表明:這隻是暫時的,等戲謝幕,她就要退回自己的世界。一個不再有他的、隻屬於她和另一個人的世界。
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端,葉童正獨自蜷在沙發裏,指尖冰涼地攥著手機。屏幕上是阿芝發來的那張照片——她的睡顏寧靜美好,唇角甚至還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正沉在某個溫柔的夢裏。
可偏偏,畫麵的邊緣,一道屬於男性的、肌理分明的小臂橫亙而入,那樣理所當然地占據了枕席之間。它像一道猝不及防的裂痕,瞬間撕碎了所有靜謐的假象,更像一柄鈍刀,狠狠地楔入葉童的心口。
“同床共枕”。
這四個字帶著尖利的呼嘯撞進她的腦海,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她仿佛能透過屏幕,聞到那房間裏屬於另一個男人的氣息,看到阿芝無意識蜷縮在那片溫暖旁的姿態。一種被背叛的冰寒順著脊椎急速爬升,讓她渾身發冷。
淚水毫無預兆地洶湧而出,模糊了屏幕上那張刺眼的照片。她所在的祖宅房間布置得古雅溫馨,紅木家具在暖黃燈光下流淌著溫潤的光澤,窗外零星的鞭炮聲歡快地炸響,渲染著新年應有的喜慶。可這一切溫暖與喧囂,都與她內心那片荒蕪的凍土格格不入,反而成為一種尖銳的諷刺。
丈夫程逸察覺到了她細微的顫抖和壓抑的抽泣,關切地傾身過來,手臂自然地環住她的肩頭:“老婆,怎麽了?怎麽突然哭了?”他的聲音溫和,帶著真實的困惑。
葉童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回過神,慌忙用手背抹去滿臉的淚痕,擠出一個無比勉強的笑容,嘴角的弧度脆弱得快要支撐不住:“沒…沒什麽,”她聲音發哽,急忙用玩笑掩蓋,“就是突然覺得…又過了一年,好像又老了一歲,有點傷感。”她試圖用這蹩腳的玩笑掩飾內心正在崩塌的海嘯!語氣故意放輕快,卻藏不住尾音裏那絲顫抖。
“傻瓜,”程逸失笑,溫柔地攬住她的肩,將她帶向自己溫暖的懷抱,“我的老婆在我心裏永遠年輕漂亮。”
“嗯……”葉童低低應了一聲,順從地靠在他懷裏,身體卻有些僵硬。她的心早已飛越了千山萬水,牢牢係在那個有阿芝的地方,那個此刻她不敢想象的臥室裏。一種混合著劇痛、嫉妒和失控的恐慌在她胸腔裏橫衝直撞,幾乎要將她的理智撕裂。
突然,她像是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猛地抬起頭,舉起手機:“對了!老公,我們又一起跨過一個年頭了,拍張照留念吧!”她的聲音刻意揚高,帶著一種不自然的興奮。她主動將臉頰貼近程逸,在鏡頭前努力擠出最燦爛的笑容,甚至下意識地模仿著某種親密無間的姿態。
“哢嚓”一聲,屏幕定格下一張看似甜蜜幸福的合影——照片裏的她笑靨如花,眼角的淚痕卻被巧妙地隱藏在光影裏。
拍完照,葉童便迅速抽身,借口強烈的困意,幾乎是逃也似地背對著程逸躺下,緊緊閉上了眼睛。然而在黑暗中,她的眼睛卻睜得極大,空洞地望著牆壁。
腦海裏不受控製地反複上演著各種畫麵:阿芝如何溫順地依偎在那片胸膛,那隻手如何可能輕柔地搭在她的腰間…每一個想象的細節都像帶著倒刺的鞭子,抽得她體無完膚。醋意、猜忌、傷心和一種被拋棄的憤怒,像瘋狂滋生的藤蔓,死死纏繞箍緊她的心髒,帶來近乎窒息的痛楚。
理性早已被洶湧的酸澀吞沒。她根本無力去思考這張照片為何而來、是否別有隱情——她隻“看”到了她最害怕看到的“事實”。在這一刻,強烈的受傷感和一種近乎自毀的衝動攫住了她。
仿佛是為了報複那看不見的“背叛”,為了平衡自己快要崩潰的情緒,也帶著一絲絕望的試探——她幾乎是賭氣地、顫抖著手指,將剛剛與程逸的那張親密合影,發送給了阿芝。
仿佛在說:“你看,你能這樣,我也可以。”
又仿佛在卑微地祈求:“快告訴我,那不是真的。”
消息發送成功的提示音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葉童把臉深深埋進枕頭,任淚水無聲地浸濕布料,一顆心在黑暗中不斷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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