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李太,趙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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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代入真人,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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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天光透過薄紗窗簾,柔和地漫進臥室。趙雅芝從一段淺而不安的睡眠中漸漸蘇醒,眼簾輕顫了幾下,才緩緩睜開。
    室內靜謐無聲,隻有她自己的呼吸清晰可聞。她下意識地看向地板——那裏幹幹淨淨,連一絲褶皺都未曾留下,昨夜臨時打的地鋪已被老黃仔細地收起,仿佛從未存在過。他甚至連被褥都重新疊好收進了櫃子,一切整潔得近乎刻意,像一場無聲的打掃,試圖抹去所有爭執與對峙的痕跡。
    然而記憶是抹不去的。
    昨夜的畫麵不由分說地湧入腦海,清晰得刺痛:和葉童在零點時分的街角約會,那3401的煙花伴隨親吻的溫柔,以及她帶著笑意和堅定說出的告白與祝福;老黃那張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的臉,他撕破一切偽裝時的尖銳質問;還有自己那句斬釘截鐵、幾乎擲地有聲的回應——“我愛她”。
    想到這裏,她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奇怪的是,預想中的恐慌和沉重並未降臨,反而是一種奇異的、近乎殘忍的解脫感,從心底最深處緩緩彌漫開來。
    秘密既然已經攤開在明麵上,就再也無需在暗夜裏小心翼翼地藏匿,無需在他麵前強裝無事,也無需在每一次電話響起時心驚肉跳。那根始終緊繃的弦,猝然斷裂後,帶來的竟是一種虛脫般的輕鬆。
    她望著天花板,任由這種複雜而叛逆的情緒在體內流淌,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卻也第一次感到呼吸如此順暢。
    指尖劃過冰涼的屏幕,光亮起的刹那,兩條接連跳出的信息卻像兩記無聲的悶錘,重重砸在她的心口。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葉童那熟悉親昵的語氣——“寶貝,睡了嗎?好想你哦!”——字裏行間還殘留著昨夜電話裏的繾綣溫存。
    然而,緊隨其後的那張彩信圖片,卻讓周遭的空氣瞬間凝固。照片上,葉童正與程逸臉頰相貼,對著鏡頭笑得燦爛無比,那毫無距離的親密姿態,像一根驟然刺入眼中的冰針,紮得她心口猛地一縮,連呼吸都隨之一滯。
    阿芝徹底愣住了,舉著手機的手指變得冰涼。那句深夜的想念猶在耳畔發熱,這突如其來的合照又算什麽意思?強烈的反差帶來一種近乎暈眩的荒謬感。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按下快捷撥號,將手機貼到耳邊,迫切地想要聽到那個人的聲音,問個清楚明白。然而,聽筒裏傳來的,卻隻有那句冰冷而機械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聲音一遍遍響起,像兜頭澆下的冷水,一次次澆滅她心中燃起的急切和期待。她不死心地重撥過去,手指因用力而微微發白,但回應她的,始終是那單調而絕情的忙音。
    一種莫名的不安和慌亂漸漸攫住了她的心髒。明明說好為她二十四小時開機,說好無論發生什麽,都會優先接聽她的電話……怎麽會突然關機?難道……?
    她強迫自己停下危險的猜測,深吸一口氣,試圖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也許,隻是因為大年初一,她真的太忙了?事務繁多,應酬不斷,手機恰好沒電了?
    她隻能這樣勉強地安慰自己,將那些翻湧不休的紛亂心緒,死死地壓回心底最深的角落。
    她起身,仔細地穿戴整齊,將紛亂的心事暫時壓下,走進廚房開始為全家準備一頓豐盛且寓意吉祥的年初一早餐。灶台上很快便彌漫起陣陣香氣:她熬製了濃稠溫暖的及第粥,粥底綿密,寓意著來年富足圓滿;蒸籠裏是熱氣騰騰的蘿卜糕,象征著“步步高升”;金黃油潤的煎堆在油鍋中滋滋作響,代表著“家宅圓滿”;還有一碟碟晶瑩剔透的蝦餃與燒麥,寓意著新的一年活力滿滿、笑口常開。
    她將精致的點心與粥品細心擺盤,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與溫婉。她先為公婆恭敬地奉上兩杯暖胃的熱普洱,微微躬身,柔聲道:“新年快樂,祝阿爸阿媽身體健康,萬事如意。”老人們含笑接過,眼中滿是欣慰。
    這時,孩子們也穿著嶄新的紅色衣裳,像兩隻歡快的小雀般蹦跳著跑來,依照傳統規矩,有模有樣地跪下磕頭,用稚嫩清亮的嗓音齊聲喊道:“媽咪,恭喜發財!新年快樂!”阿芝看著孩子們紅撲撲的笑臉,心中的陰霾被驅散了些許。她笑著從口袋裏拿出早已備好的、鼓鼓囊囊的利是封,逐一派發到他們的小手中,看著他們雀躍地歡呼、比較著紅包的厚度,家中一時充滿了喜慶的喧鬧與暖意。
    然而,這份浮於表麵的溫馨與熱鬧,卻像隔著一層玻璃,無法真正抵達她的心底。她的注意力始終無法集中,指尖總會不自覺地觸碰口袋裏的手機——它冰冷而沉默,安靜得令人心慌意亂。每一次振動都隻是她的錯覺,每一次期待都落空在那片死寂的屏幕上。
    在城市的另一端,葉童卻仍深陷於一場疲憊而不安的淺眠中。昨夜賭氣關掉的手機靜靜躺在床頭,屏幕一片死寂,仿佛也一同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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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逸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見她蜷縮著睡得正沉,想起年初一“不宜催促起床,以免催走來年好運”的老講究,便熄了叫醒她的念頭。他隻是溫柔地俯下身,在她光潔的額間印下一個極輕的、帶著憐惜的吻。
    睡夢中的葉童正沉溺在與阿芝相伴的甜美夢境裏,感受到額間的溫熱觸碰,便無意識地揚起嘴角,下意識地伸出手,捧住“阿芝”的臉龐,指尖輕撫,帶著滿腔愛戀就要吻上去。
    然而,指尖傳來的卻是截然不同的觸感——短硬的發茬,分明屬於男性的輪廓。
    這陌生的觸感像一道閃電,瞬間將她從美好的夢境邊緣狠狠拽回!她猛地睜開眼,猝不及防地對上程逸近在咫尺的、寫滿溫柔的目光。
    心裏猛地“咯噔”一沉,一股巨大的失望如同冰冷潮水,瞬間淹沒了她剛剛醒來的懵懂意識。但她反應極快,幾乎在那份失落顯形的前一秒,便迅速用一層輕鬆調皮的麵具將其嚴實掩蓋。
    她眨了眨眼,唇角揚起一個略顯誇張卻足夠靈動的笑容,用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嗓音戲謔道:“早啊,程老板!新年快樂,恭喜發財啊!”
    程逸果然被她這刻意扮出的孩子氣模樣逗笑,眼神裏的溫柔又加深了幾分,從善如流地回應:“早,我的老板娘!新年快樂,大吉大利,今年我們一起發大財。”他體貼地沒有追問她方才瞬間的僵硬所為何來,隻是自然地轉身,假意去為她挑選今日要穿的衣裳,巧妙地留給她一片整理情緒和儀容的私人空間。
    收拾完畢,葉童與程逸依照香港年初一的傳統,默契地挽著手臂,扮作恩愛夫妻的模樣出現在一眾長輩麵前。祖宅內人頭攢動,歡聲笑語不絕於耳,處處洋溢著家族團聚的熱鬧氣氛。他們一同向程家的長輩們恭敬拜年,說著“新年快樂”、“身體健康”的吉祥話;活潑的侄兒侄女們也紛紛跑來,笑嘻嘻地磕頭討要利是,程逸便笑著拿出早已備好的紅包逐個派發。一家人圍坐在豐盛的早餐桌前,享用著象征吉祥的賀年菜肴——魚生、發菜蠔豉、各式點心,席間言笑晏晏,氣氛看似和樂融融。
    直到這喧鬧的早餐時間結束,葉童才恍然想起自己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她悄悄按下電源鍵,屏幕驟然亮起,瞬間被接連不斷的未接來電提醒和短信通知淹沒——密密麻麻,全是阿芝的名字。
    她的心猛地一縮,像是被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指尖微微顫抖著點開詳情。那麽多通未接電話,提示音間隔極短,清晰地透露出撥打之人當時的焦灼、不安與迫切。葉童的心瞬間被強烈的愧疚和心疼淹沒,仿佛能看到阿芝一遍遍撥打她電話時的慌亂模樣。
    然而,那張刺眼的合照和隨之而來的委屈與憤怒,又立刻將這絲心疼壓了下去。“可是…我就是很生氣!”她賭氣地想道。此刻身在祖宅,廳堂裏、走廊上到處都是親戚族人,眾目睽睽之下,她根本不敢與阿芝通話——她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怕哽咽的聲音、泛紅的眼圈會泄露天機,怕那些精心掩飾的秘密會在這喜慶的日子裏轟然倒塌。
    於是,她強壓下立刻回撥的衝動,深吸一口氣,將手機默默收好。她決定先應付完眼前必須的場麵話和周旋,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找一個清靜無人的角落,一個能不被任何外人打擾的環境,再好好地、徹底地,打電話跟問阿芝問個明白。或者就直接去找她,當麵問清楚。
    夜幕低垂,維港兩岸燈火璀璨,花車在喧天的鑼鼓與音樂中緩緩巡遊,將節日的氛圍推向高潮。然而,這滿目的繁華與喧囂,卻像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無法真正觸及阿芝的內心。她機械地跟在孩子與家人身邊,目光卻一次次失焦地落在手機漆黑的屏幕上,期盼著那個名字能驟然亮起,帶來一句解釋或問候。
    就在她又一次心神不寧地抬眼望向湧動的人潮時,目光卻猛地被一個熟悉的身影攫住——不遠處,葉童正親昵地挽著程逸的手臂,側頭與他笑語,兩人姿態親密,在流光溢彩的燈火下顯得登對而甜蜜,仿佛一幅和諧圓滿的畫卷。
    阿芝的腳步瞬間被釘在原地,周遭所有的聲音仿佛驟然褪去,血液在那一刻似乎都凝固了,隻剩下心口傳來的一陣尖銳的刺痛。
    幾乎在同一時刻,葉童也看見了阿芝,以及她身旁那位名義上的丈夫。昨夜那張“同床共枕”的照片所帶來的刺痛與背叛感,與此刻眼前這“全家和睦”的視覺印證瞬間疊加,如同海嘯般淹沒了她。一股混合著賭氣、醋意和受傷自尊的情緒猛地竄起,驅使著她率先揚起一個異常燦爛、卻絲毫未滲入眼底的笑容,故意提高了嗓音,用足以讓周圍人都能聽見的熱情聲調招呼道:
    “新年好啊!黃——太——太!”
    這聲刻意拖長的稱呼,像一把淬了冰的錐子,精準無比地狠狠刺進阿芝的心髒。她的臉色驟然失去血色,指尖下意識地深深掐進掌心,依靠那一點銳利的疼痛才勉強維持住臉上搖搖欲墜的鎮定。她深吸一口氣,逼自己回以一個同樣客氣而疏離的淺笑,聲音平穩卻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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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好,程…程太太。”
    站在一旁的老黃,將這兩個女人之間這短暫而詭異的交鋒盡收眼底。看著她們用最親密的稱謂將對方推得最遠,用最燦爛的笑容互相施加著最冰冷的傷害,他的嘴角幾乎難以抑製地想要上揚——他那張深夜發出的照片,果然如同一顆精準投下的石子,在這兩人之間激起了他最想看到的、痛苦的漣漪。
    兩人沒有再有多餘的言語,如同陌路般錯身而過,匯入各自看似圓滿的家庭隊伍。就在轉身背對的那一刹那,阿芝強撐的鎮定土崩瓦解,滾燙的眼淚幾乎瞬間奪眶而出。她慌忙低下頭,假借整理圍巾,用指尖飛快又狼狽地揩去頰邊的濕潤。
    然而,她的餘光卻不受控製地、緊緊追隨著那個離去的身影,每一秒都牽扯著心口的抽痛。
    另一邊的葉童,在吐出那聲“黃太太”的瞬間,就後悔得如同親手將刀紮進了自己的心髒。強烈的酸楚和窒息感讓她再也無法在原地多停留一秒。她匆匆對身旁的程逸低聲道:“人太多了,有點悶得喘不過氣,我想先回去。”
    程逸是何等洞察世事的人,他早已將老黃的表情以及兩人之間那詭異又痛苦的暗湧看得分明。他沒有點破,甚至沒有多問一句,隻是了然地點頭,語氣一如既往地體貼:“好,回去好好休息,別太累著自己。” 他明白,此刻她最需要的,絕不是他的陪伴。
    葉童幾乎是逃也似的衝出了喧囂鼎沸的人群,將丈夫、家庭和所有節日的熱鬧徹底隔絕在身後。強撐了一整天的笑容徹底崩塌,眼淚在轉身的瞬間就已決堤般湧出。她死死咬著下唇,不敢泄出一絲哭聲,任由淚水瘋狂地模糊視線,幾乎是踉蹌著、跌跌撞撞地奔向那個唯一能容納她所有脆弱的角落——那間沒有外人打擾、隻彌漫著她與阿芝氣息的愛巢。
    阿芝遠遠望見葉童那破碎不堪的背影和踉蹌的腳步,心如刀絞。我們之間到底怎麽了?明明昨夜還在煙花下相擁,才隔了幾個小時,竟已天地變色?強烈的擔憂和想要問清楚的迫切瞬間壓倒了一切。她立刻找了個去洗手間的借口,匆匆擺脫家人,毫不猶豫地跟上了葉童離去的方向。
    當看到她最終轉向那條熟悉的、通往她們愛巢的道路時,阿芝揪緊的心才仿佛找到了一絲依托,悄然鬆了口氣——還好,至少在她最難過的時候,她去的,仍然是屬於她們兩個人的地方。
    門鎖傳來輕微的轉動聲,驚醒了蜷縮在沙發上無聲垂淚的葉童。她抬起淚眼婆娑的臉,難以置信地望向門口——阿芝正立在那裏,周身裹著未散的寒意,眼底卻盛著毫不掩飾的焦急與擔憂。
    阿芝一眼便捕捉到她臉上未幹的淚痕,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緊,快步上前將人緊緊擁入懷中,聲音裏滿是心疼的慌亂:“寶!你怎麽了?為什麽要一個人躲在這裏哭?”
    葉童卻用力掙著要推開她,語氣冷得像結了冰,還帶著明顯的賭氣:“黃太太,您來了?”
    這聲刺耳的稱呼讓阿芝心猛地一沉。她捧起葉童的臉,強迫她看向自己,聲音因急切微微發顫:“你為什麽要這麽叫我?我們到底怎麽了?葉童!”她眼底寫滿真切的困惑與痛楚,完全不懂不過隔了一夜,兩人之間怎麽就像橫了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葉童隻是扯著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沒怎麽!”
    “沒怎麽?沒怎麽是什麽意思?”阿芝捧住她的雙肩,望進她失魂的眼底,聲音裏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葉童,你告訴我啊!沒怎麽你為什麽要哭?為什麽要叫我‘黃太太’把我推得這麽遠?你就這樣…不要我了嗎?”她的淚水無聲滑落,“就算你真的不要我了,也總得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我不要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舍棄,我們的感情不能就這樣不清不楚地結束……”
    這哀求的語調,這絕望的姿態,何其熟悉!葉童的心猛地一悸,瞬間被拉回到《孽海花》那場痛徹心扉的火劫戲——她飾演的王魁也曾這樣抱著阿芝飾演的焦桂英,痛苦哀求:“就算你要判我刑,也要告訴我到底錯在哪兒!就像我們王家滿門忠烈……”
    戲裏的痛與現實的傷驟然重疊,讓葉童的情緒翻湧的同時也讓她學會了換位,她深吸一口氣沉沉的說道:“你自己做了什麽,你難道不清楚嗎?!”
    阿芝被她問得徹底怔住了,臉上寫滿了真實的茫然與無措,那雙總是盛滿溫柔的眼睛此刻隻剩下純粹的困惑,仿佛真的對一切指控毫不知情。
    葉童看著這雙眼睛,那裏麵澄澈的迷茫不像假裝,到把自己給看懵了,一時竟接不下話。
    阿芝的眼淚再次決堤,聲音破碎不堪:“你別這樣看著我…求你告訴我,我們到底怎麽了?你為什麽要發那張合照給我?為什麽要這樣叫我?難道你們…”她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問出那個讓她心碎的問題,“你們…你們發生親密關係了?”話音未落,她的聲音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一個荒謬卻又在極度恐慌中顯得“合理”的推論在她腦中瘋長——葉童定是與程逸有了肌膚之親,因自覺玷汙了她們之間純粹的感情,才會如此痛苦,甚至想要用決絕的方式推開她、懲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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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他強迫你的,對不對?”阿芝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卻強忍著鑽心的痛楚,試圖展現出最大的寬容與理解,“沒關係的…如果是因為這個,我原諒你,我什麽都原諒你…隻求你別再這樣叫我,別把我推得那麽遠…”這個離奇的猜想讓她心如刀絞,卻又詭異地為眼前的一切提供了一個解釋,一個能讓她抓住繼續去愛、去原諒的浮木。
    葉童聽完這完全跑偏的理解,一時間竟不知作何反應。她的表情從悲傷轉為震驚,又從震驚變成哭笑不得的荒謬,眼淚卻流得更凶:“阿芝你在胡說什麽?我怎麽可能讓別人碰我?!我一直為你守著自己,我和老程什麽都沒有!你難道不明白嗎?”她幾乎要被這離譜的猜想氣笑,急忙表明自己的清白,以及對感情的忠貞!可看著阿芝荒謬背後藏著的深愛與包容,又止不住地心疼。
    “不是這樣,那到底是為什麽?”阿芝的聲音裏浸滿了委屈與茫然,淚水無聲地滑過臉頰,“你發那樣親密的合照給我,又到底是什麽意思?”
    葉童的表情在刹那間變得極其複雜——氣惱、想笑,卻又因對方這過分的“遲鈍”而倍感心酸。所有積壓的醋意與傷心在這一刻轟然爆發:“你當真不知道我在氣什麽嗎?你和老黃睡在一張床上,摟摟抱抱、卿卿我我,還發這樣的照片給我——你到底是想告訴我你已經不愛我了,還是想試探我能不能容忍你腳踏兩條船?!”她越說越激動,手指顫抖著點亮手機屏幕,將那張阿芝安然沉睡、身旁卻赫然搭著一隻男性手臂的照片狠狠舉到她眼前。
    這番話像淬了毒的刀刃,精準地刺入阿芝心中最柔軟、最不容玷汙的地方。葉童憤怒的質疑,不再隻是吃醋,而是對她感情忠貞與人品的徹底否定。她沒有去看那照片,巨大的失望和傷心卻已瞬間抽幹了她所有力氣,整個人無力地滑落在地。大顆大顆的淚珠砸在地板上,她抬起頭,雙眼通紅,聲音破碎卻帶著一種心如死灰的平靜:“葉童…我沒想到,在你心裏,我竟是這樣的人……好,你說得對,都是我不好,是我腳踏兩條船,行了吧?!”
    說完,她猛地抓起地上的外套,轉身就要衝出門去。這一刻,她隻想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空間和話語。
    葉童這才徹底慌了神。她不是真的質疑阿芝,隻是被醋意和怒火衝昏了頭,口不擇言!眼見阿芝真的要走,她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從身後死死地將人抱住,聲音裏帶上了恐慌的哭腔:“阿芝!別走!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是要質疑你…我隻是太生氣、太害怕了…我胡說八道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用盡全身力氣緊緊環住阿芝,絲毫不給她掙脫的機會。恐懼感後知後覺地攫住了她——如果她真的誤會了阿芝,如果今夜就讓阿芝這樣帶著傷心中離開,她們之間會不會就此徹底結束?這個念頭讓她害怕得渾身發冷,隻能更緊地抱住懷裏的人,仿佛這是她唯一的救贖。
    待阿芝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緩,眼裏的淚光稍斂,葉童才遲疑地重新點亮手機屏幕。她指尖微顫,再一次將那張刺痛人心的照片遞到阿芝眼前。
    阿芝的目光剛一觸及屏幕,便猛地定住了。她瞳孔驟然收緊,所有畫麵在腦中飛速回閃——老黃昨夜不自然的殷勤、這張憑空多出的曖昧照片,還有葉童突如其來的疏離與冰冷……所有碎片終於嚴絲合縫地拚湊出真相的輪廓。
    “葉童……”阿芝輕輕握住葉童的肩,指尖微微發顫,卻執意望進她仍含著淚的眼眸深處,“你看著我,好好聽我說,好不好?”她聲音有些啞,卻字字清晰,裹著不容置疑的懇切,“我愛你,從未變過,更不曾有一分一秒背叛過我們之間的一切。”
    她穩了穩呼吸,將昨夜種種細細道來:“昨晚我們見麵……被老黃看見了。因他父母在家,我不得不與他同屋。但我第一時間就打好了地鋪,劃清了界限。”她語速漸快,仿佛怕被打斷,“後來他說地上寒,硬要同我換,我睡床上後便累得睡著了……不知何時他卻悄聲躺到我身邊,我驚醒時,心都快跳出來了。”
    阿芝喉頭哽咽:“他佯裝可憐說地冷,我正要起身,卻被他拉住手腕——”她閉了閉眼,複又堅定地看向葉童,“他質問我,我直麵他,說我所愛是你。最後在“離婚”一詞的逼迫下,他又睡回地上,我也因為累了一天也睡著了!而你發的信息我都是早上才看到的!我還納悶,為什麽前一條信息是想我,後一條卻是你和程逸的親密照”
    說罷她急忙拿出自己的手機,指尖飛快地滑動屏幕,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委屈:“你看,所有記錄都在這裏……發送箱、已發信息,甚至連垃圾箱都空空如也。一個熟睡的人,怎會自拍又自發消息呢?”
    她的聲音終於抑製不住地發顫,帶著後怕與心寒:“現在一切都再明白不過……這照片,定是老黃趁我睡熟,用我的手機偷偷拍下又傳給你的。”她緊緊攥住葉童的手,仿佛握住狂風驟雨中唯一的浮木,“他處心積慮布這個局,就是要讓我們彼此猜忌、互相折磨……寶,我們差一點……差一點就著了他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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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童怔怔地聽著,巨大的震驚與逐漸清晰的真相像潮水般漫過心頭,讓她一時說不出話來。是啊,怎麽就被情緒衝昏了頭腦,白白傷心了一整天?她睡著的時候,那照片……一定是老黃拍下、發出的。憤怒、委屈、心疼、後悔……無數情緒絞在一起,讓她渾身發軟,幾乎站不穩。
    她反手緊緊抱住阿芝,將臉深深埋進她的頸窩,像迷路的孩子終於找到歸途般失聲痛哭:“對不起阿芝……我誤會你了……那張照片,也是我故意發來氣你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聲音斷斷續續,被淚水浸得濕漉漉的。
    沙發旁的落地燈暈開一圈暖黃的光,將兩人溫柔包裹。阿芝沒有多說,隻低下頭,吻輕輕落在葉童的唇上。那親吻起初帶著安撫的力度,而後逐漸綿長,交織著愛戀、歉意、失而複得的喜悅,仿佛要在這一吻中說盡所有未訴的衷情。
    阿芝的手輕輕撫過葉童的後背,指尖在她發間停留,摩挲著那些細軟的發絲,像是觸摸什麽珍貴的寶物。她低頭,嘴唇貼近葉童泛紅的耳尖,聲音帶著未散的鼻音,一遍遍溫柔地哄:“寶,相信我,我愛你,我是你的……李太太,葉太太。”
    葉童的指尖緊緊攥著阿芝的衣角,仿佛要將所有委屈與後怕都揉進這個遲來的擁抱裏。她抬起淚痕斑斑的臉,迎上阿芝的目光,聲音輕卻堅定:“你是我的……李太,葉太。我也是你的趙太……不是程太。”
    呼吸間盈滿對方身上熟悉的氣息,淡雅的香氣中帶著一絲暖意,如同陽光曬過的被子,讓人心安。她們就像兩隻終於靠岸的小船,在曆經風浪之後,終於找到了彼此,再也不想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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