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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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代入真人,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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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童對著鏡子,指尖輕柔地將最後一點乳霜在臉頰推開。護膚品是阿芝親自為她挑選的,質地細膩柔潤,觸膚即化,帶著淡淡的梔子花香氣——那是阿芝身上常有的味道。這熟悉的香氣與觸感包裹著她,像被愛人溫柔環抱,心底不禁漾開一圈圈甜蜜的漣漪。被人這樣細致地惦念和照顧著,這份踏實妥帖的幸福感,隻有她的阿芝能給。
    她不由得想起從前,但凡自己有一點頭疼腦熱,阿芝總是第一個察覺。那雙溫柔的手會立刻探上她的額頭,眼裏盛滿毫不掩飾的關切,陪在身邊端水遞藥,輕聲細語地安撫。那份無微不至的關懷,遠比任何靈丹妙藥都更能治愈她。
    思緒及此,一股強烈的思念湧上心頭。她放下護膚品,快步走出洗漱間,目光尋到正在忙碌的小克,語氣裏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混合著希冀與不安的期待,輕聲問道:“小克,我生病的這五天裏……阿芝,她有過來嗎?”
    小克抬頭看見她眼中閃爍的期盼,不忍卻不得不實話實說:“沒有呢,童姐。現在疫情管控特別嚴,她那邊劇組也根本走不開。”察覺到葉童眼底的光瞬間黯淡,他急忙補充:“不過你放心,她天天都打電話來問你的情況,一早一晚從不間斷,關心得不得了呢!”
    這話像一縷春風,輕輕拂過葉童的心田。她臉上這才重新漾開淺淺的笑意,宛如被薄雲遮掩的月亮,終於透出些許溫暖的光亮。她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機,指尖輕顫著按下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聽著聽筒裏傳來的“嘟——嘟——”聲,隻覺得自己的心跳也跟著這個節奏加快了幾分。
    然而,幾聲長音過後,回應她的,卻是突兀的忙音。
    她怔了怔,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卻還是輕聲自語:“也許在忙吧。”像是要說服自己般,她輕輕搖了搖頭,將心頭湧上的那點失落強壓下去,轉而低頭編輯了一條短信:「老婆,我病全好了,別擔心哦。就是……我好想你,好想你哦。」
    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整個下午直至深夜,都未等來隻言片語的回複。葉童隻能一遍遍告訴自己,阿芝一定是在忙,片場節奏緊張,她身不由己。
    第二天一大早,葉童估摸著阿芝應該已經起床活動的時間,再次撥通了電話。令人心慌的是,電話再次被掛斷。一種強烈的不安攫住了她。她不死心地又打了一次,這次,電話竟然接通了,但傳來的,卻是助理文心的聲音:
    “葉童姐?是我,文心。芝姐的手機……昨天忘在我這裏了。”
    電話的另一端,阿芝感激地望了文心一眼,無聲地鬆了口氣,隨即又被更深的無力感淹沒。
    那隻手機此刻被激動的雙手握得發燙,屏幕上還顯示著葉童昨天發來的信息:「老婆,我病全好了,別擔心哦。就是……我好想你,好想你哦。」。簡短的文字裏滿是那人一貫的撒嬌語氣,她幾乎能想象出葉童編輯這條信息時微翹的嘴角和亮晶晶的眼睛。
    這條信息,她已經反反複複看了幾百遍。每看一次,心就像被細線勒緊一分。
    她真的不明白,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她隻是做了一個夢。
    一個她起初以為僅僅是過於逼真的夢。
    夢裏霧氣彌漫,四周朦朧不清,唯有一個辨不清來源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著空洞的回音。那聲音提出,願以她五年的“清心寡欲”、遠離情愛牽絆作為修行,來換取葉童此次的健康平安,助她渡過病厄的劫難。
    彼時,她正為葉童持續不退的高燒心急如焚,聽到能有辦法讓她轉危為安,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在那片迷蒙中重重地點頭應允。那一刻,她心中唯有一個念頭:隻要葉童能好起來,任何代價,她都願意承擔。
    可她萬萬沒有料到,那並不僅僅是一場虛妄的夢境。
    當她急切地想要撥打那個熟稔於心的號碼,想聽聽愛人的聲音,傾訴連日來的擔憂與蝕骨的思念時,卻驚駭地發現,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發不出任何聲音;指尖也仿佛凝結在半空,無論如何也無法在手機屏幕上按下那個刻骨銘心的名字。
    當她退而求其次,想要編輯一條回應的信息時,手機屏幕總會詭異地失靈、閃爍,或是那些飽含深情的文字在即將發送的瞬間,驟然消失無蹤,不留一絲痕跡。
    一次,兩次……無數次徒勞的嚐試,換來的是無數次被無形之力冰冷地阻隔。
    她終於駭然醒悟,那並非夢境。她是真的,與一個不知是神是鬼的存在,在迷離的夢境內,立下了一個不容反悔的契約。她用未來五年徹底的情感隔絕與清心修行,換來了葉童此刻的康複與平安。
    而履約的時刻,已然降臨。
    此刻,阿芝的心如同被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充滿了難以言說的惶恐與撕扯般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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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該如何向葉童開口?難道要說,因為一個荒誕離奇的夢境契約,她們必須被迫分離五年?這樣超越常理的解釋,任誰聽了都會覺得匪夷所思。她甚至能想象葉童那雙總是盛滿笑意的眼睛裏,會浮現出怎樣的困惑與受傷。
    更讓她恐懼的是,這強加的“清心寡欲”,將會化作最鋒利的刀,一刀刀割在葉童的心上。那個總是用熾熱目光追逐著她、毫不掩飾愛意的人,要如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冰冷與疏離?一段感受不到任何回應的感情,就像失去水源的花朵,又能綻放多久?
    葉童那樣敏感,又帶著與生俱來的驕傲。阿芝幾乎能預見,當一次次熱情的呼喚得不到回應,當滿心的思念石沉大海,那雙神采飛揚的眼睛會如何一點點黯淡下去。
    五年。
    一千八百多個日夜。
    在這樣漫長的時光裏,她被迫緘默,不能傾訴一句愛語,不能回應半分深情。而她深愛的人,卻要在無盡的等待中,獨自麵對這份莫名的“背叛”。
    歲月最是殘酷。五年後的世界會是什麽模樣?當她終於從這無形的枷鎖中解脫時,葉童是否還會守在原地?那顆曾經毫無保留愛著她的心,在經曆了漫長的失望與猜疑後,是否還願意……再次為她停留?
    想到這裏,一陣刺骨的寒意從心底蔓延開來。
    文心注視著自家老板,心頭被巨大的疑雲籠罩。昨天葉童病愈的消息傳來時,阿芝眼中迸發出的光彩幾乎能照亮整個房間,那是一種卸下千斤重擔後純粹的、幾乎要溢出來的喜悅。可這份喜悅短暫得令人心驚,不過轉瞬之間,就被一種更深沉、更壓抑的東西所取代——那是一種近乎破碎的黯淡,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連帶著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
    這太反常了。
    她們之間的情意,文心看得分明。那些無需言說的默契,那些在旁人看不見的角落裏自然流露的關切與親昵,早已將這份深刻的情感昭示無疑。她甚至覺得,這世上再沒有人比她們更懂得彼此,更需要彼此。
    可如今,葉童安然無恙了,阿芝卻像是被推入了另一個更深的漩渦。文心忍不住在心裏胡亂猜測難道是發燒留下了什麽後遺症——失憶了?或是……變傻了?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自己否定了。剛才葉童在電話裏的聲音清亮有力,思維敏捷,分明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活力。
    這完全不合邏輯。文心正陷在這團迷霧裏,阿芝那帶著幾分飄忽無力的聲音便輕輕傳來,打斷了她紛亂的思緒。
    “文心,”阿芝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令人心驚的決絕,仿佛每個字都已在心底反複錘煉過,“從今天起,我的三餐……都換成素食吧。”她停頓了一下,像是早已預料到文心會有的反應,又低聲補充:“營養方麵你不用擔心,若有欠缺,用保健品補上就好。”
    這話如同一個無聲的驚雷,在文心耳邊炸開。素食?這突如其來的決定,透著一股斬斷塵緣般的決然,讓她瞬間聯想到青燈古佛的清冷畫麵。文心驀地睜大了眼睛,聲音裏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為什麽?老大,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要修行了?”
    “算是吧。”阿芝的回答輕飄飄的,幾乎沒有重量,可那三個字裏蘊含的認命般的沉重,卻讓文心感到一陣窒息。
    算是吧?
    這三個字仿佛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文心腦中所有的迷霧。她猛地將阿芝近日來所有不尋常的舉動串聯了起來——那刻意回避的電話、那無法回複的信息、那眼底揮之不去的掙紮與痛苦……原來,這突如其來的“修行”,便是那把將阿芝與葉童生生隔開的無形利刃!
    這個認知讓文心感到一陣荒謬至極的窒息。用修行來割舍最深愛的人?這哪裏是修行,這分明是一場溫柔又殘酷的淩遲。
    “你不能這樣!”文心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喊了出來,聲音裏裹著難以抑製的急切與真切的心疼。她太清楚了,葉童於阿芝,早已是刻入骨血的存在。這所謂的“修行”若要硬生生剝離這份愛,無異於在活生生地剜阿芝的心頭肉,會把她逼到絕境的!跟隨阿芝這麽多年,她們早已超越了工作關係,更像是親人。她發自內心地敬重、也疼惜著這位永遠優雅從容,骨子裏卻比誰都重情重義的老板。若阿芝因此出了什麽差池,什麽工作、什麽經濟損失,都是最次要的;她最怕的,是看到阿芝眼裏的光徹底熄滅,是看著一個鮮活的人漸漸失魂落魄、心如枯木。葉童,是支撐阿芝整個世界的精神支柱啊!若強行抽走這根支柱,她整個人都會崩塌的。
    “芝姐,”文心強迫自己放緩了語氣,帶著一絲幾近哀求的意味,試圖探入那明顯已經自我封閉的內心,“你告訴我實話,到底是為了什麽?究竟是什麽事,逼得你非要用這樣的方式?”
    阿芝緩緩抬起眼簾,那雙往日流轉著溫柔光彩的眸子裏,此刻隻剩下深不見底的疲憊與一片空茫的霧靄。她輕輕搖了搖頭,聲音微弱得如同歎息:“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就算說了,你大概也不會相信的。”她再度垂下眼睫,避開了文心灼熱而懇切的目光,用一種混合著哀求與不容動搖的堅定,輕聲重複道,“就……按我說的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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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童握著手機,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卻始終等不到那個熟悉的號碼回應。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慌與失落,隨著時間流逝,在她心底悄然蔓延。她不明白,那個曾與她心意相通、日夜牽掛的愛人,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疏離,仿佛在她與世界之間,豎起了一道無形卻堅不可摧的屏障。
    一天,兩天,三天……每一分沉默都像細密的針,紮在心頭。她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懸在半空的猜測與煎熬,猛地轉向小克,聲音裏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小克,你幫我聯係文心!問問她,阿芝那邊……到底是怎麽回事?”
    很快,文心的回複便透過小克的手機傳了過來,語氣聽起來一如既往,甚至帶著點打趣:“童姐放心,老板挺好的,就是最近開始天天食素,還說要清修呢!我們都開玩笑說她是不是要出家了。”
    “修行?!”
    葉童幾乎是驚叫出聲,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阿芝這個人。她的阿芝,和她一樣篤信宿命,珍視緣分,可“修行”這兩個字——那不是《新白娘子傳奇》裏白素貞才會做的事嗎?怎麽會突然從戲文裏跳出來,落在她真實存在的阿芝身上?
    一種混雜著荒謬與不安的寒意瞬間攫住了她的心髒。她必須問個明白,必須立刻見到阿芝,親眼確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快幫我看看,我們這邊的戲份還要拍多久?”她一把抓住小克的胳膊,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我要當麵去問她,現在就要!”
    小克被她眼中的決絕震住,連忙翻看日程表,麵露難色:“童姐,我們的戲排得特別滿,最快也要到八月才能拍完。而且現在非典的管控還沒完全解除,各地出入都很麻煩,這個時候出行恐怕……”
    “八月”和“非典”這兩個詞像一盆冷水,當頭澆下。葉童眼中剛剛燃起的火光瞬間熄滅,那股支撐著她的急切與衝動,被深深的無力感徹底淹沒。她緩緩鬆開手,沉默地低下頭,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氣。
    良久,她才在心底艱難地找到一個蒼白卻唯一的解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一遍遍反複告訴自己:
    阿芝是愛她的。
    這一點,她從未懷疑過。
    她隻是……現在不能愛她而已。
    至少,她的阿芝,沒有愛上別人。
    這個認知像微弱的燭火,在她惶惑不安的心底搖曳,既溫暖,又讓人莫名地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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