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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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代入真人,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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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童在斷斷續續的淺眠中醒來,太陽穴傳來一陣陣尖銳的抽痛,那是昨夜情緒崩潰後留下的生理印記。她摸索著找到手機,屏幕的冷光刺得她眼睛發澀,卻還是毫不猶豫地撥通了黃錦的電話。
“錦哥……”她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和疲憊,“阿芝今天怎麽樣?”
電話那頭,黃錦的聲音聽起來比昨日平穩些許:“身體恢複得比昨天好些了,能坐起來喝點流質了。”他頓了頓,語氣裏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平靜,“記憶狀態……我不太確定。她沒主動問起什麽,也……沒有提起過你。”
“……”
電話這頭,是長達數秒的沉默。
葉童握著手機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指節微微泛白。那句“沒有提起過你”像一根細針,精準地刺入她心底最柔軟、最無防備的角落。比直接的怨恨更殘忍的,是這種徹徹底底的空白——她在阿芝的世界裏,連一絲痕跡都沒能留下。
她幾乎是屏住了呼吸,才能勉強壓下喉嚨口再度湧上的酸澀。頭痛似乎在這一刻加劇,化作一種沉悶的鈍痛,敲打著她的神經。
“……好,我知道了。”最終,她隻能擠出這幾個幹澀的字眼,聲音輕得幾乎飄忽,“謝謝錦哥,麻煩你……多照顧她。”
掛斷電話後,她將臉深深埋進掌心。身體的疼痛與心底那片巨大的、屬於阿芝的空白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阿芝正在好轉,卻與她再無關係。這種認知,比任何指責都更讓她感到無力與悲涼。
掛斷電話,聽筒裏殘留的忙音像最後一點與現實世界的連接也消失了。葉童強迫自己從情緒的泥沼中掙脫出來,開始冷靜地分析眼下這團亂麻。
程逸這邊,算是暫時穩住了。 那份錄音像一道符咒,至少束縛住了他最危險的手段。他不會再向鍾紅泄露自己的行蹤,那些傷人不見血的“巧合”報道,應該也會就此絕跡。表麵上的風浪,看起來是平息了。這讓她有了些許喘息的空間。
但鍾紅,依然是個必須清理的症結。 盡管上次已經把話說得夠清楚決絕,但以鍾紅的執著,恐怕不會輕易放棄。一次徹底的、不留任何幻想的談話,勢在必行。她需要親自、最終地了結這段過往。
她知道,與鍾紅的這次見麵,必須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這不是又一次的解釋,也不是試圖讓對方理解的溝通,而是一場單方麵的終結。
她要在白天見麵,選一個安靜的公共場所——沒有曖昧的燈光,沒有酒精的催化,隻有清醒而殘酷的現實。她不會給鍾紅任何製造誤會或拉扯的空間。
她要在開口的第一分鍾,就摧毀所有幻想:
“鍾紅,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是來和你商量,也不是來聽你感受的。我是來告訴你最終的決定——我們之間,到此為止。”
她必須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直白,甚至冷酷:
“不要再用‘愛你是我的事’來麻痹自己。你的愛,對我而言已經成為一種騷擾。我明確地告訴你,我不需要,也不想要。”
“如果你所謂的愛,就是無視我的拒絕,不斷打擾我的生活,甚至間接傷害到我最重要的人——那麽鍾紅,你這不叫愛,這叫自私的執念。”
她需要斬斷所有後路,不給對方,也不給自己留任何餘地:
“從今天起,關於感情,我不會再回應你任何一個字。所有相關的信息,我會直接忽略。所有試圖見麵的請求,我會一概拒絕。”
“我不是在和你討論,我是在通知你。如果你繼續出現在我的生活裏,那麽連最後一點作為舊識的情麵,也將不複存在。”
想到這裏,葉童深吸一口氣。她知道這些話有多傷人,但她更知道,此時此刻的仁慈,才是對彼此最大的殘忍。她必須用最堅硬的姿態,斬斷這段早已結束的關係。
這不僅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阿芝——那個即使忘記了她,卻仍在她心中占據全部位置的人。
她拿起手機,開始編輯發給鍾紅的信息。措辭簡短,不容置疑:
“今天下午三點,城南咖啡館見一麵。有重要的事需要當麵說清。”
這一次,沒有詢問“你有沒有空”,沒有客氣的“方便嗎”。這是一個通知,如同她即將要說的話一樣,不容拒絕。
按下發送鍵的瞬間,她知道,這將是她為守護與阿芝可能存在的未來,必須踏出的、最決絕的一步。
安排好關於鍾紅的事,葉童思緒流轉,最終無可避免地,重重落回那個讓她呼吸都感到刺痛的名字上——阿芝。
黃錦的話言猶在耳:“如果她忘了你,就放過她。” 這個承諾,此刻像一道冰冷的枷鎖。阿芝的記憶,成了她們未來唯一的審判官。如果阿芝永遠想不起她,那麽按照約定,她將永遠失去站在她身邊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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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認知帶來一種近乎滅頂的恐慌。她們的未來,她們所有的可能,如今都係於阿芝腦中那些飄忽不定的記憶碎片上。被動地等待一個也許永遠不會到來的“想起”,這本身,就是一種最殘酷的淩遲。
一個聲音在腦海裏冷靜而殘忍地問自己:
“值得嗎?看看鍾紅,她的愛至少如此真切、如此不顧一切。而阿芝呢?她可能永遠都想不起你,你所有的堅持,所有的犧牲,最終可能隻是對著一片虛無演戲。值得嗎?”
這個問題像淬毒的冰錐,刺得她心髒一陣抽搐。她閉上眼,鍾紅那張絕望而執拗的臉與阿芝此刻茫然空洞的眼神在黑暗中交替閃現。
一個需要她狠心斬斷,一個卻連讓她靠近的機會都已剝奪。
然而,就在這尖銳的對比中,答案卻如同被激流衝刷後顯露的礁石,堅硬而清晰地浮現在心底——
“值得!”
這個答案並非嘶吼而出,而是一種從靈魂深處蒸騰起來的、無比確定的平靜。
哪怕阿芝再也記不起自己,哪怕她們的故事真的到此戛然而止,她為阿芝所做的一切——與程逸的決裂,對鍾紅的狠心,那些輾轉反側的痛苦,那些精心籌謀的保護——都值得。
因為愛阿芝,早已不是一種期待回報的投資,而是她葉童自身生命存在的形態,是她呼吸的意義本身。它不需要被記憶承載,也不需要被對方此刻的感知所證明。
愛她,是我的事。這與她是否記得,是否回應,已然無關。
就像恒星發光,並非為了照亮特定的行星,而是它自身的本質使然。她的愛也是如此,它存在著,燃燒著,溫暖和照亮那個被愛著的人,無論那人是否望向這片星空。
如果阿芝能想起,那便是上天恩賜的失而複得,是她們跨越磨難的獎賞。
如果阿芝永遠遺忘……那麽,她葉童將帶著這份完整的、再無旁人可分擔的愛,獨自走完餘生。這份愛,會成為她一個人的史詩,一個人的地老天荒。
“隻要她好好地活著,活在陽光下,哪怕她的世界裏再也沒有’葉童’這個名字……” 她對自己說,淚水無聲滑落,嘴角卻扯出一個極其苦澀又無比釋然的弧度,“我的愛,就沒有白費。我的所有掙紮與痛苦,就都有了歸宿。”
想通了這一點,那滅頂的恐慌竟奇跡般地開始消退。她依然心痛,依然會對未知的未來感到恐懼,但內核卻變得無比堅硬與平靜。
她不再是被動等待判決的囚徒,而是選擇將自己全部的愛意,化作無聲的守護,無論阿芝是否需要,無論世人是否知曉。
……
下午三點,咖啡館。
葉童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剛落座,鍾紅便準時出現了。她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一身優雅裙裝,臉上帶著柔和的微笑,仿佛赴的是一場期待已久的浪漫約會。
“……”她輕聲喚道,眼底閃著希冀的光。
葉童沒有回應往日的禮貌寒暄,麵色沉靜如水,為這場談話定下了冰冷的基調:“坐吧。”
鍾紅依言坐下,葉童直視她的眼睛,開門見山:“鍾紅,這是最後一次約你,我不是來和你商量,也不是來聽你感受。上一次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一次我必須要說得更明白——我們之間,到此為止。”
“葉童……”鍾紅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她原以為這次約見是轉機,是葉童心軟的回心轉意。希望與現實的巨大落差像一盆冰水當頭澆下,讓她渾身發冷。她站起身,一步步向葉童靠近,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眼淚在眼眶裏搖搖欲墜。
“,我知道,以前是我錯了!你曾經那麽愛我,我卻嫁給了別人……可那不是我心甘情願的,是家裏逼的,是世俗逼的!這些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連夢裏都是你的影子……如今我終於自由了,父母不在了,他……他也走了,膝下亦無子女,我再也沒有任何牽絆。我終於可以毫無保留地、大膽地走向你了……”
她越說越激動,語速加快,仿佛要將積壓多年的心事一吐為快:“你叫我放棄,我怎麽做得到?我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能遵循自己的內心,想要好好愛你……這顆愛你的心早已不由我控製,它就像脫韁的野馬,隻想奔向你,奔向這份愛……”
話音未落,她突然一步上前,緊緊抱住猝不及防的葉童,將臉埋在她頸間,泣不成聲:“我就像一片無根的浮萍,在這世上漂泊無依……,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唯一活下去的意義……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再愛我一次好不好?也讓我好好愛你……”
葉童的身體瞬間僵硬,隨即湧上一股強烈的憤怒與厭惡。她幾乎是粗暴地掙脫了這個令人窒息的擁抱,猛地站起身,與鍾紅拉開距離,眼神銳利如刀。
“鍾紅!”她的聲音因壓抑怒火而微微發顫,“我理解你的感受,也記得我們的過去。但理解不代表接受,記得更不等於要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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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鍾紅瞬間慘白的臉,語氣沉重而清晰:“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你感受到現在的我了嗎?你愛的,究竟是我這個人,還是你想象中那個能拯救你、填補你空虛的幻影?”
不等鍾紅回答,她斬釘截鐵地繼續說道:“我告訴你,我現在有深愛的人!那個人是阿芝——趙雅芝,不是你鍾紅!我的人,我的魂,早已毫無保留地給了她,再沒有一絲一毫的空間可以容納別人!”
葉童的眼神愈發冰冷,甚至帶著幾分恨意:“我知道你愛我!可你的愛,不僅沒有感動我,它更深深地傷害了我最愛的人,害她差點失去生命!也成了壓得我喘不過氣的負擔!它讓我陷入深深的自責和痛苦,甚至讓我對你都產生了恨意!鍾紅,你告訴我,愛難道是這樣的嗎?”
這番質問像一記記重錘,狠狠砸在鍾紅心上。
“真正的愛,是雙向的奔赴,是彼此快樂,是希望對方幸福,哪怕這幸福與自己無關!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用愛作為枷鎖,捆綁我,也囚禁你自己!”
葉童的語氣稍微緩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鍾紅,你放手吧。我真心祝願你能走出去
,找到真正屬於你的幸福,找到一個能全心全意回應你的人。而不是把你寶貴的生命浪費在我這裏,浪費在這份我永遠、永遠也無法回應的愛上。這不值得,這對你對我都是折磨。”
“,不!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再給我一次機會……”鍾紅淚流滿麵地哀求。
“阿紅!”葉童的聲音陡然拔高,冷峻如淬火的鋼鐵!
“我再說最後一遍,我們之間不可能了!無論你再怎麽努力我都不會愛你……”她幾乎是在用盡全身力氣宣告,仿佛聲音越大,就越能將這個事實狠狠釘進對方的心裏!
葉童的聲音在空氣中震顫,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決絕。她看著鍾紅那張被淚水徹底浸濕的臉,看著那雙曾經明媚、此刻卻隻剩下破碎的眼睛,胸腔裏翻湧的激動與無奈,竟奇異地沉澱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漸漸放緩,卻帶著一種更令人心寒的、塵埃落定的平靜
“從今天起,關於感情,我不會再回應你任何一個字。所有相關信息我會直接忽略,所有見麵請求我一概拒絕。”
她拿起桌上的包,動作緩慢而堅定,如同為一場漫長的儀式畫上終章。
“我們之間的緣分,”她的目光最後一次落在鍾紅身上,帶著一種近乎悲憫的告別,“早在你當初做出選擇時就已經盡了。今天的見麵,是告別。阿紅,為你自己活一次吧,好好活下去——”
她頓了頓,最後的五個字,輕得像一聲歎息,卻重得像一塊巨石:
“但別再為我。”
說完,葉童最後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裏沒有恨,沒有厭,隻有一片平靜的決絕,然後轉身離去。
鍾紅僵在原地,葉童那句“緣分已盡”和“但別再為我”像最終的審判,徹底擊碎了她所有的幻想。她看著那個決絕的背影,明白無論如何哀求掙紮,都無法改變那顆已經徹底屬於別人的心。她緩緩滑坐在椅子上,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剩下無邊無際的、冰冷的虛無。
就在葉童與鍾紅在咖啡館角落激烈糾纏,那個被偷拍下的“擁抱”發生的幾乎同時,幾張角度刁鑽、看似親密的照片,已經通過加密渠道,實時傳送到了程逸的手機上。
發送者附言:「程總,有新素材。葉小姐與鍾紅在城南咖啡館私下會麵,情緒激動,有親密肢體接觸。是否需要按原計劃安排報道?」
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在程逸臉上,他盯著那幾張照片——照片裏,鍾紅緊緊抱著葉童,而葉童的表情因拍攝角度的關係顯得模糊不清,極易被誤解。若在以往,這絕對是用來離間葉童與阿芝、並進一步將葉童推向孤立無援境地的“完美武器”。
程逸的指尖在屏幕上方停頓了片刻。昨夜葉童那泣血般的誓言、她眼中不容置疑的決絕,以及自己那份如同賣身契般的錄音承諾,清晰地在他腦中回響。
他知道,這個擁抱絕非舊情複燃,而是鍾紅單方麵的糾纏和葉童正在奮力斬斷的過往。若此刻再落井下石,無異於將葉童最後一點生路也徹底堵死,那後果……他想起葉童那句“她若死了,我下一秒絕對會跟過去”,心髒猛地一縮。
他不能,也絕不敢再冒這個險。
一種巨大的疲憊和了悟席卷了他。他關掉圖片,直接撥通了對方的電話,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與不容置疑:
“聽著,”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掌權者固有的威壓,“從今天起,停止所有對葉童,以及趙雅芝的跟拍和監視。”
電話那頭顯然十分意外:“程總,您的意思是……”
“意思是,遊戲結束了。”程逸斬釘截鐵地重複,並加重了命令的語氣,“不僅僅是停止報道。是所有針對她們的行動,全部停止。以後,任何媒體、任何渠道,但凡出現涉及葉童或趙雅芝的、可能產生負麵影響的報道,必須在發布前經過我的親自審核。沒有我的允許,一個字都不準漏出去。”
他頓了頓,補充了最終的警告,聲音冷得像冰:“如果讓我發現誰陽奉陰違……後果,你們清楚。”
說完,他不等對方回應,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將手機扔在辦公桌上,身體向後靠在寬大的椅背裏,長長地、無聲地籲出了一口氣。窗外是城市的繁華景象,而他內心卻一片空茫。他親手放開了牽引葉童的那根線,斬斷了那些精心布置的羅網。這不是成全,而是他在這場無望的愛與偏執的占有中,所能做的、最後的,也是唯一的退讓。
他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對是錯,隻知道,若再不放手,他可能真的會永遠失去葉童——以最徹底、最無法挽回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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