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等會我直接去找書記。他要是忙我就等等，反正也不急。”王興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
    實際上他心裏也在不停思量，自己最近攤上什麽事？難道是砍了吳家珍手指的事暴露了？
    萬年青寒暄之後直奔主題：“今天請你喝茶不為別的事，就想了解一下前段時間你被郭勇襲擊的具體情況。”
    王興華暗暗鬆口氣：“這事不是已經結案了嗎？當事人都死了。”
    萬年青點點頭：“是已經結案了，但是當時砍你的混混隻抓了一半回來，還有不少都逃了。我想知道你還記得哪些人，我要把他們抓捕歸案。”
    “我們公社淘河村裏有個什麽十三太保，他們是領頭的，我就記得他們。”這個當時做口供的時候他就說過，其他人確實不認識。
    “那些家夥我知道，派人去抓過，但是都跑了。”萬年青有些無奈。
    “其他人我都不認識，當時又很亂，你讓我說也說不出個名堂。”王興華聳聳肩。
    “記不清也沒事，對了，國營飯店顧家生你跟他很熟吧？”萬年青不經意問道。
    王興華心頭一凜：“什麽意思？”
    萬年青雙眼一眯：“我就是好奇問問，昨天聽人說這個顧經理從滬市回來後去你們小王莊，我想你們應該認識。”
    “之前在飯店裏吃過飯，跟他熟悉一些。後來聽說他要去滬市訪友，我就順便讓他帶點東西回來。”王興華麵無表情。
    “這樣啊！那其他人是怎麽回事？我聽說你們小王莊給很多人開了工作證明，讓他們幫你去南方跑什麽業務？你們一個隊企要到南方跑業務？還是說有什麽其他事情？”
    萬年青的話如晴天霹靂，讓王興華有些懵。
    “你調查我？”王興華臉色一冷。
    “沒有！”萬年青輕輕一笑：“就是手底下的人調查到一些情況，然後發現相關人員都坐車去了南方。我去汽車站一打聽，居然都是給你們小王莊跑業務，我就有些好奇。”
    王興華神色淡然：“他們是幫我去跑業務！你也知道我們小王莊最近接了不少老弱婦孺，開銷很大。我想把業務做大做強，這樣能增加收入。
    但是指望地裏刨食的人去開發市場，那是異想天開。正巧在飯店裏認識一些腦袋靈活的人，我就委托他們幫我跑業務。”
    “那效果怎麽樣？”萬年青態度變得冷淡。
    一群混混去搞什麽開發市場？你當我是傻子？
    王興華眉頭一挑：“效果很好，我就是為這個事情來找趙書記的。”
    萬年青心中有些驚疑：這麽巧？
    就在萬年青想要繼續盤問王興華時，敲門聲響起：“萬局長，趙書記知道王興華同誌來了，讓我過來叫他。”
    萬年青一愣，隨即回過神：“我送他過去。”
    幾人來到趙國梁辦公室，趙國梁態度十分和藹，很熱情的招呼王興華喝茶，看的一旁萬年青一愣一愣。
    趙書記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他之前擼人的時候可是殺伐果斷的很，連女同誌都不放過。
    “趙書記，您這邊的茶可不太好喝。”王興華神色冷淡。
    趙國梁一愣：“什麽意思？嫌我的茶葉不好？那對不住了，我這裏就這條件。”
    王興華擺擺手：“我粗茶淡飯吃了幾十年，對茶葉沒要求。隻是剛剛萬局長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讓我內心忐忑的不敢喝。”
    萬年青心裏一咯噔：好小子！當著我的麵告我的狀。
    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趙國梁眉頭微蹙，一臉嚴肅的看向萬年青：“老萬，什麽情況？”
    萬年青神色尷尬：“書記，什麽情況都沒有。剛剛隻是找他了解點情況，事情沒說完您這邊就過來叫人，興華同誌可能有些誤會。”
    趙國梁雙目一瞪：“你這是怪我嘍？”
    萬年青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沒有，不敢！”
    趙國梁神色一轉，笑眯眯看向王興華：“就當是怪我，今天過來有什麽事？”
    王興華輕歎口氣：“想請書記幫點忙，幫我們小王莊弄點鋼材和煤炭指標。”
    “你要那麽多鋼材幹什麽？”趙國梁有些好奇。
    “我找了一些業務員，他們幫我跑到不少燃氣燈業務。現在鋼材不夠，沒法按時交貨，所以請您幫忙想想辦法。”王興華說完大有深意的看了眼萬年青。
    萬年青眉頭微蹙：那些混混真能跑業務？
    趙國梁兩手一張：“你這可為難我了！份額都是固定的，大家都想要，你多占點，別人就少了，我也不好交代。”
    王興華眉頭微蹙：“就沒有辦法了？我可以多出點錢。”
    趙國梁搖頭：“這不是錢的事，除非……”
    王興華心頭一動：“除非什麽？”
    “我聽說你磚廠開始生產了，你要是能提供點磚頭份額，讓其他單位讓出點指標就合情合理了。”趙國梁神色淡然。
    王興華心頭一驚，隊伍裏有叛徒，對方怎麽知道磚廠開始生產了？
    “您要多少份額？”
    “一年一百萬磚！”
    “一百萬？這麽多？”王興華眼珠一瞪，滿臉不可置信。
    一百萬塊磚雖然不是白送，但是都是以集體低價購買，王興華壓根不掙錢。
    “你們這些小磚廠一天大概能產兩萬塊，扣除下雨天氣和節假日，一年怎麽說也能生產三百萬塊磚，我隻要三分之一的量不過分吧？”趙國梁好整以暇道。
    “您能給什麽價？”王興華神色發苦。
    “也不欺負你，按照市場價走，三分錢一塊。”
    “三分？我煤炭錢也不止這個成本！”王興華臉色大變。
    “你先不要激動嘛！我給你批條子，以後你們小王莊的煤炭也按照國營集體價格走。”趙國梁見王興華要炸毛，趕忙安撫。
    “份量呢？”
    “份量你自己定，你一個小小隊企，撐死能用多少煤？”趙國梁故作大氣。
    王興華麵色古怪：“我還要鋼材指標。”
    “這個有些難，鋼材大家都緊張。這樣吧！八沙公社最近要一批磚頭，你先給他們產十萬塊磚，我把他們的鋼材指標給你們。”
    “磚頭半個月後提貨，但是鋼材我現在就要。”王興華一副吃虧的表情。
    “沒問題，我現在就給你開條子。”趙國梁長鬆一口氣。
    “行！”
    接過條子，王興華麵色冷峻的走出辦公室。等他出來之後，再也抑製不住心臉上的喜色。
    煤炭內部價，還管夠，這次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