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絕境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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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身符滾燙,印記灼熱!
    那來自密林深處的嗡鳴與吸引,如同溺水之人眼前突然出現的浮木,讓幾乎陷入絕望的龍五精神猛地一振!
    雖然不知那深處隱藏著什麽,是更大的危險還是轉機,但此刻困守於此,唯有死路一條!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搏那一線生機!
    “走!”
    龍五低吼一聲,不再猶豫。他看了一眼頭頂那麵在黑衣人攻擊下光芒迅速黯淡、已然出現細微裂紋的玄冰屏障,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一把將再次昏迷的青璃甩到背上,用最快的速度固定好。隨後,他目光落在那個沉重的背簍上,裏麵是依舊昏迷的胖虎。
    帶著背簍,速度必然大受影響,恐怕難以在屏障破碎前衝出去。可不帶……
    龍五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猛地抽出柴刀,不是對敵,而是狠狠劈向背簍上那幾根加固的繩索!
    “哢嚓!哢嚓!”
    繩索應聲而斷!他一把將胖虎從背簍裏……拖了出來!沒錯,就是拖。情況緊急,已容不得他小心翼翼地將胖虎抱出來了。
    胖虎圓滾滾的身體軟倒在地,龍五蹲下身,抓住他一條粗壯的胳膊,猛地發力,將他整個人甩上了自己的肩頭!用一個標準的“扛麻袋”的姿勢,將胖虎扛在了左肩之上!
    這一下,重量全部壓在單肩,遠比背著背簍時更加吃力,尤其是胖虎那沉甸甸的肚子頂在他的肩胛骨上,滋味著實不好受。但好處是,空出了右手持刀,行動也相對靈活了一些。
    “胖虎啊胖虎,”龍五咬著牙,扛著這沉甸甸的兄弟,感受著那實實在在的“壓力”,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等這事兒過了,你非得給老子減掉幾十斤膘不可!”
    準備就緒!龍五深吸一口氣,體內暖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騰起來,灌注雙腿。他目光銳利如鷹,鎖定側後方那傳來強烈吸引感的幽深密林!
    就是現在!
    “哢嚓——!”
    頭頂的玄冰屏障,終於在數名黑衣人的聯手猛攻下,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脆響,轟然破碎!化為漫天冰晶,四散飛濺!
    “抓住他們!”刀疤臉黑衣人獰笑著,第一個撲了上來!鬼頭刀帶著淒厲的破空聲,直取龍五脖頸!
    就在屏障破碎、刀鋒及體的刹那——
    “吼!”
    龍五發出一聲如同困獸般的咆哮,不是龍吟,卻充滿了野性的力量與決絕!他右腳猛地蹬地,腳下岩石竟被踩出蛛網般的裂紋,身體如同蓄勢已久的彈簧,朝著選定的方向,爆射而出!
    他沒有選擇格擋,也沒有閃避,而是將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信念,都灌注在了這亡命一衝之上!速度,在生死關頭被激發到了極致!
    “嗤!”
    鬼頭刀的刀鋒,幾乎是貼著他的後背劃過,淩厲的刀氣將他背後的衣衫撕裂,甚至在他背上劃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火辣辣的疼痛傳來,但龍五恍若未覺!
    他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幼豹,扛著胖虎,背著青璃,以一種近乎蠻橫的姿態,撞開了前方稀疏的灌木,一頭紮進了那片更加古老、更加幽暗的密林之中!
    “追!別讓他跑了!”刀疤臉一刀落空,又驚又怒,厲聲喝道。
    四名黑衣人立刻如同附骨之蛆,緊追而入。
    一逃四追,在這片人跡罕至的原始叢林中再次上演。
    龍五將速度提升到了極限,體內的暖流瘋狂消耗,支撐著他超負荷的運動。肩膀上傳來的沉重壓力讓他半邊身子都有些發麻,背上的冰冷與前方的重量形成詭異的對比。汗水如同溪流般從額頭滾落,模糊了視線,但他不敢有絲毫停頓,隻能憑借感覺和懷中那越來越灼熱的指引,拚命向前!
    身後的破空聲和呼喝聲緊追不舍,而且距離在逐漸拉近。畢竟扛著兩個人,對速度的影響太大了。
    “嗖!”
    一支冷箭擦著他的耳畔飛過,釘在前方的樹幹上,箭尾劇顫!
    龍五心頭一凜,知道這樣下去遲早會被追上。他必須利用地形!
    這片古老的密林,樹木更加高大粗壯,動輒需數人合抱,樹冠遮天蔽日,使得林下光線十分昏暗。地麵上盤根錯節,覆蓋著厚厚的、不知積累了多少年的落葉,散發出腐朽的氣息。更有無數粗壯的藤蔓從樹上垂落,如同一條條巨蟒。
    龍五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他猛地衝向一根橫亙在前方、離地約一人高的巨大藤蔓,在接近的瞬間,身體猛地向下一矮,一個滑鏟,從藤蔓下方險之又險地滑了過去!
    而跟在他身後追得最近的一名黑衣人,顯然沒料到龍五在如此負重下還能做出如此靈活的動作,反應稍慢半拍,整個人便結結實實地撞在了那根堅韌的藤蔓上!
    “砰!”
    “哎喲!”
    那黑衣人發出一聲痛呼,被藤蔓彈得向後踉蹌幾步,速度頓時一滯。
    龍五趁機拉開了一點距離,但另外三名黑衣人,包括那刀疤臉,已經如同鬼魅般繞過障礙,再次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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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看你往哪兒跑!”刀疤臉眼神陰鷙,手中鬼頭刀再次揚起。
    就在這時,龍五懷中那滾燙的護身符,以及胸口的印記,灼熱感驟然達到了一個頂峰!那來自深處的吸引感也變得無比清晰,仿佛就在前方不遠!
    他猛地抬頭,看向前方。隻見林木在此處變得稀疏,一片不大的林間空地出現在眼前。空地中央,赫然矗立著幾尊殘破不堪、爬滿了青苔和藤蔓的古老石雕!這些石雕造型古拙,隱約能看出是某種異獸的形態,但曆經風雨侵蝕,早已麵目模糊。而在石雕環繞的中心,地麵似乎有些不同,隱約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刻畫在地上的奇異紋路。
    就是這裏!那種強烈的吸引感和危機感,都源自這片石雕區域!
    然而,龍五還來不及細看,身後的攻擊已至!
    刀疤臉和另外兩名黑衣人呈品字形圍攏上來,封住了他左右和前方的去路,殺機凜然!
    前有詭異石雕,後有追兵堵截!真正的絕境!
    龍五停下腳步,將肩上的胖虎輕輕放在一棵大樹下,又將背上的青璃也安置在胖虎旁邊。他直起身,握緊了手中的柴刀,橫在胸前。到了這一步,除了拚死一戰,已無他路!
    他目光掃過三名逼近的黑衣人,最後落在刀疤臉身上,眼神冰冷,沒有絲毫畏懼,隻有沸騰的戰意和恨意。
    “影龍殿的雜碎,想要小爺的血,就拿命來換!”
    刀疤臉獰笑:“死到臨頭,還敢嘴硬!給我上,廢了他!”
    另外兩名黑衣人立刻揮舞兵刃,一左一右,朝著龍五夾攻而來!一人使劍,劍法刁鑽,直刺龍五肋下;一人用鉤,雙鉤如同毒蠍擺尾,鎖向龍五的雙腿!
    龍五瞳孔收縮,體內暖流灌注柴刀,不退反進,迎著那使劍的黑衣人衝去!在劍尖即將及體的瞬間,他身體猛地一側,柴刀帶著一股蠻橫的力道,自下而上撩向對方手腕!
    這一下毫無章法,純粹是山林搏殺練就的野路子,卻勝在出其不意,速度極快!
    那使劍黑衣人顯然沒料到龍五如此悍勇,變招不及,手腕險些被柴刀劈中,嚇得連忙縮手後退。
    而另一側,那使鉤黑衣人的雙鉤已然襲到!龍五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眼看就要被鉤中腳踝!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空地中央,那幾尊殘破石像,以及地麵上那些模糊的紋路,毫無預兆地,同時亮起了微弱的、如同呼吸般明滅不定的光芒!
    一股古老、蒼涼、帶著淡淡威壓的氣息,如同沉眠的巨獸被打擾,緩緩蘇醒過來!
    緊接著,異變發生!
    那使鉤黑衣人腳下的地麵,那些原本模糊的紋路驟然亮起!一道土黃色的光芒如同靈蛇般竄出,瞬間纏繞上他的雙腳!
    “嗯?!”那黑衣人隻覺雙腳一沉,仿佛陷入了泥沼之中,動作瞬間遲滯!他驚駭地低頭,發現自己的雙腳竟被地麵上浮現的土黃色光暈牢牢吸住,動彈不得!
    “怎麽回事?!”他驚恐大叫。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龍五也愣住了,但他反應極快,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知道這是機會!他立刻放棄追擊那使劍黑衣人,柴刀一轉,朝著被暫時困住的使鉤黑衣人猛撲過去!
    “老四小心!”刀疤臉和那使劍黑衣人同時驚呼,想要救援。
    但已經晚了!
    龍五如同獵豹般衝到使鉤黑衣人麵前,柴刀帶著積攢的所有恨意和力量,化作一道雪亮的寒光,狠狠地劈向對方的頭顱!
    那使鉤黑衣人雙腳被縛,無法閃避,隻能驚恐地舉起雙鉤格擋!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
    柴刀上蘊含的巨力,加上龍五衝勢,豈是倉促格擋所能抵禦?雙鉤被狠狠劈開,柴刀去勢稍減,但仍狠狠地斬入了使鉤黑衣人的肩胛骨!
    “啊——!”淒厲的慘叫劃破林間空地!
    龍五毫不留情,手腕一擰,柴刀抽出,帶出一蓬溫熱的鮮血!那黑衣人慘叫著倒地,肩胛骨幾乎被劈碎,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一擊得手,龍五毫不停留,立刻抽身後退,警惕地看向刀疤臉和那使劍黑衣人,以及那片突然發威的詭異石雕區域。
    刀疤臉和使劍黑衣人又驚又怒,看著倒地慘叫的同伴,再看向那片散發著微弱光芒、透著詭異氣息的石雕,一時間竟不敢再輕易上前。
    “媽的!這鬼地方有古怪!”使劍黑衣人聲音帶著一絲驚懼。
    刀疤臉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死死盯著龍五,又看了看那片石雕,眼中閃爍著驚疑不定的光芒。他能感覺到,那片區域散發出的古老氣息,對他們似乎有著隱隱的排斥和壓製。
    龍五心中也是驚濤駭浪。這片石雕……在幫他?是因為護身符和印記的吸引嗎?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他小心翼翼地移動腳步,退回到胖虎和青璃身邊,緊握柴刀,與刀疤臉兩人對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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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麵一時陷入了詭異的僵持。
    刀疤臉眼神閃爍,顯然在權衡利弊。龍五的棘手程度超乎預料,再加上這詭異的石雕區域,繼續強攻,恐怕代價不小。但帝血和冰螭王女的誘惑實在太大……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時——
    “咳咳……”
    一陣輕微的咳嗽聲,從龍五身後傳來。
    龍五心中一緊,回頭看去,卻見是青璃不知何時又蘇醒了過來。她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但眼神卻恢複了一絲清明,正怔怔地看著那片發光的石雕和地麵紋路,冰藍色的眼眸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與……一絲恍然?
    “這是……古龍……禁製?”她虛弱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物,“殘留的……守護之力……竟還未……完全消散……”
    古龍禁製?守護之力?
    龍五心中一動,難道這地方,與遠古龍族有關?
    青璃的目光從石雕上移開,看向對麵驚疑不定的刀疤臉兩人,又看向緊張護衛在自己身前的龍五那並不寬闊、卻異常堅定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芒。
    她深吸一口氣,似乎做出了某個決定。用盡力氣,抬起手,指向空地中央那片紋路最密集的區域,對龍五說道:“去……那裏……核心……禁製之力……最強……他們……不敢輕易……靠近……”
    龍五聞言,毫不猶豫,再次扛起胖虎,攙扶起青璃,一步步朝著空地中央,那幾尊石雕環繞的核心區域挪去。
    果然,隨著他們靠近核心,地麵上那些紋路的光芒似乎更加明亮了一些,散發出的古老威壓也隱隱增強。而對麵的刀疤臉和使劍黑衣人,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顯然對這片區域極為忌憚。
    龍五將胖虎和青璃安置在核心區域一塊相對平整、紋路最為複雜的地麵上。他自己則站在外圍,手持柴刀,如同忠誠的護衛,與刀疤臉兩人遙遙對峙。
    絕境之中,因為這突然蘇醒的古龍禁製,竟暫時獲得了一絲喘息之機!
    然而,龍五很清楚,這禁製看起來殘破不堪,光芒明滅不定,恐怕支撐不了太久。而且,誰也不知道這禁製是否還有其他的變化。
    刀疤臉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他不再急於進攻,而是帶著那名使劍黑衣人,退到空地邊緣,冷冷地注視著龍五他們,如同等待獵物力竭的毒蛇。
    “小子,我看這鬼東西能護你們到幾時!”刀疤臉陰惻惻地說道,“等禁製力量耗盡,就是你們的死期!”
    龍五緊抿著嘴唇,沒有回答。他回頭看了一眼氣息微弱的青璃和昏迷的胖虎,又感受了一下體內消耗大半的暖流,以及懷中依舊滾燙的護身符和掌心灼熱的印記。
    他知道,危機並未解除,隻是被暫時延緩了。
    他必須在這有限的喘息時間裏,盡快恢複力量,並想辦法……或許,可以嚐試借助這古龍禁製,或者……他看向掌心的混沌印記,一個大膽的念頭,悄然浮現。
    絕境相逢,並肩對敵。是絕地翻盤,還是最終隕落?一切,猶未可知。
    第13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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