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將在他肩上興奮踩奶的小久撈下來，放在膝上，轉向舒倡，認真道：
    “別鬧了，出劇組一趟不容易，說正事。”
    舒倡皺了皺鼻子，哼道：
    “藝菲說跟你說話容易生氣，我算是知道為什麽了！”
    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提那個女人......顧曉瞥了她一眼，挑眉道：
    “你再不說，我可就真走了。”
    舒倡得意地晃了晃腦袋，“那你走啊，我不攔你。”
    顧曉被她這副模樣勾起了好奇心，“到底什麽事？”
    “行了，我來說吧。”
    一道沉悶的聲音在副駕駛座響起。
    顧曉抬眼望去，居然是遊建明！
    “遊總？”他驚訝道，“您怎麽來了？”
    遊建明白眼一翻，透過後視鏡瞪了顧曉一眼，咬牙道：
    “我都坐在這裏好幾分鍾了！”
    “我的意思是，您不是應該在《金粉》劇組嗎？”顧曉解釋道。
    遊建明擺了擺手：“大部分戲份已經完成，接下來隻是查漏補缺，我沒必要一直盯著。”
    他轉過身來，意味深長道：“這次出來找你，是商量片尾曲的事情。”
    顧曉皺了皺眉：“《紫》的編曲已經完成了，接下來的事情應該與我無關吧？”
    “無關，也有關。”
    遊建明認真道，“我打算去香江找一趟王霏，你是原創者，最好跟著一起去。”
    顧曉微微愣神，下意識扭頭看向舒倡，見她正憋著笑，一臉戲謔的表情，又轉回來看著遊建明：
    “這......合適嗎？我並不是專業音樂人。”
    “沒什麽不合適的。”
    遊建明打斷道：“讓你去是討論學習，又不是談生意，沒必要緊張。”
    顧曉警覺地坐直身子：
    “遊總，您實話告訴我，這裏麵是不是有坑？”
    遊建明嘴角抽搐，指了指車門。
    顧曉道：“什麽意思？”
    遊建明道：“滾下去！”
    ……
    ……
    顧曉最終還是沒滾下去。
    他靠在寶馬舒適的後座上，掏出手機，在通訊錄裏找到了周曉文的號碼。
    撥號音隻響了兩聲就被接起。
    “喂？顧曉？”周曉文的聲音帶著一絲意外，背景音有些嘈雜，似乎正在某個飯局。
    “周導，沒打擾您吧？”顧曉問道。
    “沒事，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周曉文的語氣帶著熟稔的笑意，“該不會是高考考砸了，找我向學校求情吧？”
    “並不是，我考的很好。”顧曉無語了一下，覺得這些老人一個個都不正經。
    他簡單講述了一下剛剛的事情，問道：“整個錄製時間大概是一周，您這邊方便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周曉文的聲音響起：“好事，你去吧。”
    “沒問題嗎？會不會耽擱劇組試鏡？”顧曉道。
    周曉文的聲音低沉道：“一周而已，誤不了。”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讓顧曉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周曉文又補充道：
    “在八月前回來就行。”
    顧曉應了一聲，掛斷電話後，一抬頭就對上舒倡好奇的目光。
    “怎麽樣？周導同意了嗎？”她迫不及待地問。
    “同意了。”
    顧曉將手機收好，看向遊建明，“讓我八月前回來就行。”
    遊建明微微頷首，“不需要那麽久，我們二十五號就能回來。”
    顧曉聞言一怔，“通行證這麽快能下來？”
    遊建明意味深長道：“到了我這個級別，還是有些手段可以用的。”
    顧曉默默別開視線，在心裏暗罵了句狗大戶。
    ……
    ……
    朝陽區，私房菜館包間內。
    紅木圓桌上杯盤狼藉，十幾人圍桌而坐，滿臉通紅。
    房間裏酒香四溢，夾雜著熱烈的談笑聲，氣氛正酣。
    周曉文擱下手機，側過頭，對助理低聲吩咐道：
    “把木婉清、王語嫣那幾個重要女角色的試鏡安排到八月，這幾天先集中試阿朱、阿紫這幾個。”
    助理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這種臨時調整，尤其是動主要角色的試鏡安排，並不常見。
    可他還是本能地從包裏掏出紙筆進行著記錄。
    這番動靜很快吸引了張紀忠的注意。
    他手裏撚著酒杯，粗聲道：“老周，怎麽了？”
    周曉文語氣隨意地解釋道：
    “顧曉的電話。他得去趟香江找王霏錄歌，估計是為了《金粉世家》的事，這一來一回得幾天功夫。”
    坐在張紀忠旁邊的於敏聞言，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語氣裏帶著明顯的不悅：
    “他一個演員，幹嘛摻和這種後期製作的事情？”
    周曉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衝淡了些許酒氣：
    “那歌是他自己寫的，原創者跟著去溝通一下，也說得過去。”
    “哎喲！”
    他話音剛落，坐在對麵的動作導演趙健就樂了，“這小子還有這本事呢？能入王霏的眼，看來不是瞎胡鬧啊！”
    趙健這話帶著調侃，卻也勾起了在座不少人的興趣。
    幾位編劇和攝影師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於敏卻被噎了一下，臉色有些陰沉。
    張紀忠倒是沒對寫歌本身發表看法，他更關心另一個問題：
    “八月中就要劇本圍讀了，選角來得及？”
    周曉文不急不緩道：“用助理試鏡還不是一樣，定妝的時候再過一遍就是了。”
    張紀忠哼了一聲，“那他架子倒是比胡君還大。”
    周曉文沉默以對，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
    “你們說的是演段譽的那個北電新生？”居中的一名中年人好奇插話。
    他穿著黑色短袖，手指間夾著一支未點燃的香煙，正是《天龍八部》最大金主，JS電視台的購片主任，張紅生。
    於敏語氣帶著幾分譏諷：“張主任，他還不是北電生，剛剛通過高考而已。”
    張紅生皺了皺眉：“這麽年輕怎麽能演主角？”
    周曉文放下茶杯，淡淡道：“段譽18歲，本來就是年輕人。找個真年輕人來演，不是正好？”
    張紅生苦笑：“周導，演員年齡哪裏重要，又不是不能化妝。重要的是經驗和觀眾緣。”
    “化妝不要錢啊？”
    周曉文撇嘴道：“何況他的試鏡最優秀，沒人比得過。趙導，你說呢？”
    突然被點名的趙健愣了一下，看著眾人的表情，思索幾秒，還是實話實說道：
    “那小子身體素質很好，很適合動作戲拍攝。”
    張紅生看向張紀忠，見這位總製片人隻是慢悠悠地喝著酒，便也不再多說什麽。
    於敏這時卻道：“其實不是沒有更好的人選。”
    張紅生好奇：“還有誰？”
    於敏笑著道：“一個台省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