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匆匆而過。
    各大娛樂報刊迎來了久違的狂歡，各大報紙頭條幾乎被同一個話題承包。
    「獨家直擊！王霏密會內地神秘少年，三日近乎形影不離！」
    「車禍現場驚現王霏身影，神秘男伴身份大揭秘！」
    「深度剖析“搶車救人”事件背後的營銷疑雲！」
    「“鋒菲戀”徹底終結，雙雙另擇新歡！」
    「北電顧曉！王霏新歡，內地背景與驚人履曆！」
    一份份報紙的頭版上，刊登著各種角度拍攝的照片：
    有顧曉和王霏在街頭並肩而行，王霏戴著墨鏡卻依稀能辨認真容；
    有車禍現場混亂的背景裏，王霏抱著小女孩的側影；
    甚至還有一張遠距離長焦拍攝的，兩人在餐廳臨窗位置吃飯交談的畫麵。
    娛樂網站上也出現了各種標題，底下內容極盡猜測和渲染之能。
    “知情人士”爆料稱顧曉是內地某富豪之子，與王霏早已秘密交往......
    “資深娛記”分析車禍救人根本是一場精心策劃的炒作，目的是為了捧紅新人顧曉......
    最誇張的一篇文章，將顧曉在《金粉世家》中飾演歐陽於堅的定妝照都翻了出來，與王霏的幾位前任進行對比，大談其審美取向......
    ……
    ……
    “真是難為他們了，居然連定妝照都能找到。”
    新力唱片公司，一間設備奢華的錄音室內。
    顧曉坐在沙發上，用王霏的蘋果筆記本電腦翻閱著娛樂新聞網頁，語氣裏滿是感慨：
    “都是斷章取義的好手啊。明明他們清楚事實真相並不是那樣。”
    三天過去了，有關車禍的細節早已由警方調查清楚並公布了部分信息。
    整件事脈絡清晰，根本沒有網上描述的那麽神秘和充滿陰謀。
    “真相對娛記來說是最不重要的。”
    王霏坐在他旁邊，手裏捧著一杯溫水，語氣平淡道：“他們從來都是怎麽吸引眼球怎麽報道，顛倒黑白、誇大其詞對他們來說隻是常規操作。”
    顧曉眉頭皺起：“這樣編造故事，不會幹擾司法或者構成誹謗嗎？”
    王霏搖了搖頭，“他們聰明得很，知道哪些能碰，哪些不能碰。”
    她譏諷道：“你有看到任何一家媒體，報道那個受傷女孩信息，或者警方公布的調查結果嗎？”
    顧曉快速掃過幾篇報道的內容，發現確實如她所說。
    媒體們將所有的筆墨都傾注在了他和王霏的關係上，關於車禍細節少之又少，警方通告更是一篇沒有。
    王霏喝了一口水，繼續道：“不用理會。過幾天沒熱度，自然而然就沒事了，假的終究是假的。”
    這也算某種潛規則了。
    沒有哪個娛樂記者閑的蛋疼去蹲守一段根本沒有的感情。
    顧曉聞言也不再多想，將注意力轉回眼前的工作中。
    新力唱片不愧是行業魁首，設備不知道比北電先進了多少個版本。
    不談麥克風、調音台、監聽音箱等硬件設施，光是音源庫的種類就比學校裏的設備多了好幾倍。
    修音、混音的技術也極其高明。
    隨著工作人員在控製台上一通操作，屏幕上複雜的聲波曲線被精準地修飾、改進、融合，整個過程令顧曉大開眼界。
    他運轉靈視，目光緊緊跟隨，不放過任何一個操作步驟，同時大腦飛速計算著參數調整和插件使用邏輯。
    王霏將這一切看在眼裏，覺得顧曉專注偷師的模樣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愛。
    ……
    ……
    新聞擴散速度極快。
    顧曉作為當事人能專心工作，不去多想，可有些人顯然不能。
    極速網吧。
    邱旭猛地從吧台後站起身，眼睛瞪得溜圓，扯著嗓子大喊：
    “臥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這一聲吼，嚇得旁邊幾個正組團下副本的玩家手直抖，技能差點扔到隊友身上。
    “網管這是抽什麽風？”
    “誰知道呢，上次好像也是這樣。”
    “別是有什麽腦疾吧......”
    客人們議論了幾句，見邱旭隻是盯著報紙發呆，便又沉浸回了自己的遊戲世界。
    邱圓圓叼著根棒棒糖正清點貨架上的泡麵，被這動靜煩得不行。
    她大步流星走到吧台，二話不說，抬腳就踹在邱旭的椅子腿上：
    “你一驚一乍的幹什麽！嚎喪呢！”
    邱旭把報紙拍在她麵前，手指哆嗦地指著頭條標題和配圖。
    “你看！你快看這個！”
    邱圓圓不耐煩地瞥了一眼，瞳孔瞬間收縮。
    她拿著報紙，迅速瀏覽起文章內容，很快眼神就恢複平淡：
    “假的。”
    恢複冷靜的邱旭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
    “那可是王霏！照片都拍到了！還能有假？要是有這機會，我......”
    他後麵的話沒說出來，但那眼神分明就是“我肯定從了”。
    邱圓圓嫌棄地瞥了他一眼，“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邱旭被這話噎得夠嗆，“我是你哥，還是他是你哥！你這胳膊肘怎麽隻會往外拐！”
    邱圓圓懶得跟他掰扯，轉身就走，可剛邁出兩步，忽然想起了什麽，轉過身，表情變得有些嚴肅：
    “明天你找人看一下店，陪我去趟醫院。”
    這話題轉得太快，邱旭愣了一下：“去醫院？你怎麽了？哪兒不舒服？”
    “不是我。”
    邱圓圓眼神暗了暗，語氣沉悶道：“是羅睿。他跟家裏鬧翻了，被打進醫院了。”
    邱旭表情愕然：“這次這麽嚴重？”
    邱圓圓歎了口氣，聲音低了幾分：“他省吃儉用買的電腦被他爸砸了。”
    邱旭沉默了幾秒，重重歎了口氣：“行，明天我跟你去。”注1
    ……
    ……
    金粉世家劇組。
    劉曉麗坐在一張折疊椅上，對著手上的報紙內容怔怔出神。
    一旁的中年男人好奇地湊了過來，看著照片，好奇道：“這就是茜茜經常提到的顧曉？”
    劉曉麗點了點頭。
    中年人抱起胳膊，語氣有些不屑：“人品不怎麽樣啊？這麽年輕就學著搞這一套。”
    劉曉麗開口道：“顧曉不是這樣的人，這肯定是假的。”
    “曉麗啊，你還是把這圈子想得太簡單了。”
    中年人搖了搖頭，“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人我見得多了。何況，那可是王霏。”
    劉曉麗眉頭微蹙，有些不悅。
    “媽媽，我拍完了。”
    身穿白色洋裝的劉藝菲走了過來，看到中年男人後，露出乖巧的笑容：“教父好。”
    陳近飛微笑道：“茜茜好，拍戲累不累啊？”
    “一開始有點，現在已經習慣了。”
    劉藝菲好奇看向兩人，“你們剛剛在說什麽？”
    劉曉麗皺了皺眉，剛想岔開話題，陳近飛就道：“正聊顧曉和王霏的事呢，喏，報紙上都登了，你沒看？”
    “顧曉和......王霏？”
    少女有些愣神，反應過來後，直接拽過報紙，低頭看了起來。
    沒一會兒，她就語氣篤定道：“這是假的。”
    陳近飛笑了笑，“傻丫頭，這行沒那麽簡單，類似的上位方法幾乎是種共識。”
    “這就是假的！”
    劉藝菲語氣生硬道：“他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陳近飛徹底愣住了，顯然沒料到劉藝菲會對一個認識不久的少年有如此的信任。
    他張了張嘴，還是忍不住道：
    “茜茜，你怎麽知道一定是假的？人心難測，在重大利益麵前，能有幾個保持本心？”
    “我就是知道！”
    劉藝菲脫口而出，帶著怒氣的瞪了陳近飛一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隨即低下頭，嗓音低沉道：
    “他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
    少女睫毛微垂，語氣複雜：
    “他是那麽懶，那麽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