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有多幸運......”
    隨著顧曉唱完最後一句，錄音室裏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王霏笑著鼓掌，走到顧曉身邊，用手肘輕輕懟了他一下：
    “不錯，不錯，相當不錯！看來你肚子裏藏了不少好東西啊，還有沒有別的？趕緊都拿出來曬曬！”
    顧曉邊收拾樂譜，邊轉移話題：
    &no明天就會寄到你家裏，後麵的錄製和製作我就不參與了。”
    王霏眼睛一瞪，故意拔高音量:
    “好你個忘恩負義的！有你這麽過河拆橋的嗎！”
    一旁的陶羽、彭遠，還有幾個來幫忙觀摩的北電錄音係學生麵麵相覷。
    看著兩人互動的樣子，他們總覺得無形間吃到了什麽大瓜！
    顧曉拉上背包拉鏈，麵露無奈：“過兩天就是《天龍八部》的劇本圍讀了，我沒時間，而且......”
    他抬眼看向王霏，“你不是也要參與《英雄》主題曲的錄製了麽？”
    王霏意外地挑了挑眉，“你消息倒是靈通。”
    穿越者消息自然靈通......顧曉在心裏默默接了一句，麵上卻不動聲色：
    “機緣巧合聽了一耳朵。所以，彼此彼此，都忙。”
    他背起包，朝著錄音室的眾人，尤其是陶羽和彭遠點了點頭：
    “辛苦各位學長，今天先到這裏，我先走一步。”
    說完，他也不等王霏再發難，徑直朝著門口走去，身形利落。
    王霏看著他絲毫不拖泥帶水的背影，微微撇嘴，但眼底卻掠過一絲欣賞。
    她轉過身，恢複了那副瀟灑模樣，對著還在原地的大學生們打了個響指：
    “行了，主角跑了，咱們也收工！今天辛苦，我請大家吃蛋糕！”
    錄音室裏頓時響起陣陣歡呼，剛才那點微妙氣氛瞬間被衝散。
    ……
    ……
    夕陽西斜。
    顧曉走在馬路上，心裏盤算著目前遇到的問題。
    《天龍》項目算是拿下了，但今天這麽一鬧，張紀忠那邊也算是徹底得罪了。
    好在對方能力也就那樣，有金庸和王霏的雙重壓製，翻不出什麽太大浪花。
    真正需要警惕的還是對方會不會在劇組裏耍手段。
    周曉文的話有一定道理，可顧曉清楚，人並不是那麽理性的生物。
    要是張紀忠邪火上頭，不管不顧，還是能給他造成不小的麻煩。
    念及於此，顧曉撥通了遊建明的電話。
    “遊總，沒打擾您吧？”
    “剛開完會，什麽事？”遊建明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想跟您請教個事。”
    顧曉組織了一下語言，“如果，我是說如果，在劇組裏有人想給我使絆子，一般會從哪些地方下手？”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遊建明的古怪的聲音：
    “你可真是位活祖宗，又幹什麽了？”
    顧曉也不隱瞞，簡單交代了一下事情經過。
    遊建明聽得那叫一個冷汗直流。
    他異位而處的想了想，覺得如果自己是張紀忠，現在恐怕已經要爆炸了。
    “你小子......真行！”
    遊建明吐槽道：“你是上天派來懲罰我們這些製片人的嗎？”
    顧曉認真的想了想，回答道：“或許是的。”
    遊建明被噎的不輕，強壓吐槽的欲望，緩緩分析道：
    “總製片人的權利極大，真想整你，手段多的是。比如設置嚴苛的合同條款，在文字上給你埋坑；拖延找借口克扣你的片酬；利用職權，大量刪減你的戲份，讓你這個主角變得可有可無。”
    他頓了頓，繼續列舉：“再進一步，可以直接修改劇本，把你的高光戲份、精彩台詞挪給別人；給你加一些不討喜、甚至招黑的劇情；後期製作時胡亂剪輯，讓你的表演支離破碎；更下作的就是直接在服化道上動手腳，讓你在鏡頭前出醜，甚至鬧出安全隱患。”
    顧曉眼神微凝，正要說話，就聽遊建明話鋒一轉：
    “不過就像周曉文判斷的，這些手段都太糙，而且會直接影響作品的最終質量，從而得罪出品方、得罪金庸先生。張紀忠除非不在這個圈子裏混了，否則不敢這麽做。”
    顧曉靜靜聽著，知道遊建明還有下文。
    果然，遊建明接著道：“排除這些影響最終成品的手段，他還能做的主要就兩點。”
    遊建明故意停頓了一會兒，見某人完全沒有追問的意思，覺得心裏堵的慌。
    他緩了緩神，繼續道：
    “第一，給你安排極其不合理的拍攝日程，從體力上和精神上給你施加壓力。
    “第二，通過他掌控的劇組管理層，比如製片主任、生活製片這些心腹，暗示甚至明示下麵的工作人員孤立你。事後，他們反過來給你扣上“耍大牌”、“難伺候”的帽子。這種名聲一旦傳出去，對你未來的發展會是巨大的打擊。”
    顧曉點了下頭，問道：“怎麽破局？”
    “倒也不難。”
    遊建明侃侃而談道：“首先自然是跟劇組演員搞好關係。兔死狐悲，隻要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他們天然就站在你這一邊。”
    顧曉若有所思地點頭。
    “其次就是謹言慎行，在劇組夾著尾巴做人，”遊建明道，“隻要你待人接物如沐春風，謙遜有禮，他們也不可能睜眼說瞎話。”
    他意味深長道：“我知道你骨子裏傲，但該低頭時就得低頭。”
    顧曉應了一聲。
    “對了，”遊建明正色道，“你最好再請一兩個生活助理，貼身跟著你。”
    顧曉皺了皺眉：“這是為什麽？”他習慣獨來獨往，多個人跟在身邊會很別扭。
    “工作留痕，關鍵時候可以當人證，”遊建明舉例道，“比如劇組有人故意找你麻煩，有助理在旁邊作證，就不至於讓你有口難辯。”
    “助理還有這個作用？”顧曉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原以為助理就是幫忙拿東西、跑腿的。
    “當然，”遊建明淡淡道，“雖然這麽說有點難聽，但這其實跟古代達官顯貴身後跟著下人是一個道理。”
    顧曉沉默了下來，心情有些複雜。
    見他半天不說話，遊建明還以為這小子被嚇到了，笑著安撫道：
    “你也別太擔心。在劇組，真正的硬通貨還得是你的專業能力。隻要戲拍得好，演技過硬，這些魑魅魍魎的手段終究上不了台麵。”
    顧曉對此不置可否。
    他前世是見識過營銷號威力的，那真的是可以把黑的說成白的，不知道騙了他多少張電影票。
    兩人就這麽繼續閑扯了幾句，顧曉掛斷遊建明的電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外殼。
    “找助理啊......”他揉了揉額角，覺得這事兒有些難辦。
    就在這時，手機再次震動起來，屏幕上的名字讓他頗感意外。
    他按下接聽鍵，語氣調侃：“難得啊，你居然會主動跟我打電話，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