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小子是什麽怪物......”
    訓練間隙，胡君揉著發痛的肩膀，看著不遠處正在默默做俯臥撐的顧曉，忍不住對旁邊同樣齜牙咧嘴的高唬吐槽道:
    “他是吃大力丸兒長大的吧，體能也忒好了！”
    高唬深以為然地點頭，壓低聲音道：“確實誇張，聽說昨天還跟著武術指導去了趟馬場。”
    “啥？！”
    胡君眼睛瞪得滾圓，緊接著就因為牽動傷口而倒吸一口涼氣：
    “嘶......好家夥！這是真要玩兒命呐！”
    他承認一開始有些輕視顧曉，覺得這年輕人怕是吃不了武打戲的苦。
    畢竟那張臉太過清秀，身形也偏瘦，怎麽看都不像是能扛得住高強度訓練的主兒。
    可現在，胡君隻想求求對方別卷了。
    都是打工人，玩兒什麽命啊！
    這一邊的顧曉已經結束熱身，接過羅睿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汗。
    羅睿看著不遠處的胡君和高唬，壓低聲音：“胡老師他們好像在看咱們。”
    “不用管，”顧曉把毛巾遞回去，“感覺怎麽樣？還習慣嗎？”
    羅睿接過毛巾，點點頭，“挺有意思的。”
    希望你到了片場還能這麽認為......顧曉扯了下嘴角，轉而道：
    “你家裏人怎麽說？同意你當助理嗎？”
    羅睿眼眸低垂，麵無表情的嗬了一聲：
    “隻要不玩遊戲，隻要能賺錢，我做什麽他們都不管。”
    顧曉沉默了幾秒，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是提醒道：
    “無論怎麽樣，想清楚。”
    羅睿抬起頭，目光掃過訓練館裏那些揮汗如雨的演員，又落回顧曉身上：
    “放心，幾個月我還是堅持得下來的。”
    顧曉不再多言，揮手示意他可以先去休息。
    ……
    ……
    深夜，大巴載著眾人回到酒店。
    狀態最好的顧曉第一個走下車，羅睿默默跟在他身後，手裏提著兩人的背包。
    電梯緩緩上升，密閉的空間裏隻有沉重的呼吸聲。
    胡君和高唬靠在廂壁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電梯門打開，顧曉對羅睿點了點頭，便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
    剛踏入房門，小久就衝了過來，扒拉著他的褲子，爬上肩膀，指著房間一通亂叫：
    “敵襲，敵襲！開炮，開炮！”
    這又是從哪兒學來的詞......顧曉正要吐槽，餘光卻看見了床上盤坐著的劉藝菲，頓時驚掉下巴：
    “你是怎麽進來的！？”
    劉藝菲穿著一身舒適的棉質睡衣，懷裏抱著個枕頭，一臉壞笑：
    “你猜猜看？”
    顧曉開啟靈視在房間轉悠了一圈，很快發現了地毯上零星的蘋果碎屑，麵無表情的看著小久：
    “原來是家賊啊......”
    小久心虛地別過腦袋。
    “我也隻是試試，沒想到真行。”
    劉藝菲盤腿坐在床上，好奇道：“感覺它聰明的有點過分了，跟有特異功能一樣。”
    顧曉沒有接話，轉而道：“你是有事找我？”
    劉藝菲正要瞪眼，可忽然想起了什麽，表情有些低落，“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情？”
    顧曉一怔，笑著解釋道：“玉雕沒那麽快，我不久前去看過，師傅說還要兩個多月。”
    劉藝菲驚訝，“要這麽久？那石頭看起來不大啊。”
    但那石頭貴啊，按楊寶瑞的說法，那是頂級黃玉，至少能賣六十萬，他根本不敢隨便下刀......顧曉暗暗嘀咕。
    “慢工出細活。”
    他走到桌邊坐下，順手將小久從肩上撈下來，安撫道：“放心，等成品出來，我第一時間就會給你送去。”
    劉藝菲“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顧曉看她這副樣子，有些不解，“是出什麽事了嗎？”
    劉藝菲撇了撇嘴，“今天25號。”
    顧曉認真想了一下，確定這不是什麽重要日子，“所以？”
    見他真的一臉茫然，劉藝菲頓時氣急，一把將懷裏的抱枕抓起來扔了過去：“蠢死你得了！”
    顧曉一邊接住枕頭，一邊麵露恍然：“你生日。”
    劉藝菲哼了一聲，清澈的眼睛裏全是不滿。
    雖然顧曉覺得自己挺冤，不過也清楚這種事情講不了道理，於是道：
    “有什麽想吃的店嗎？我帶你和阿姨去。”
    現在不是正式拍戲，對出行沒那麽嚴格。
    “不了，不了，”劉藝菲擺手道，“媽媽已經睡了。”
    她抱著膝蓋，下巴抵在上麵，聲音悶悶的：“而且明天還要早起訓練呢。”
    房間裏一時安靜下來。
    顧曉想了想，問道：“樓下餐廳應該還沒關門吧？”
    劉藝菲搖頭，“沒有，不過我沒什麽胃口。”
    顧曉沒有理會她的拒絕，自顧自道：
    “蔣炘她們應該還沒睡，你去問問她們想吃什麽，我這邊通知胡老師他們。”
    “別別別，”劉藝菲連忙阻止，“我不想搞這麽麻煩。”
    “來不來是他們的事情。”
    顧曉語氣平靜，“何況吃飯又花不了他們多少時間。”
    劉藝菲搖頭：“酒店師傅也累一天了，別折騰人家了。”
    “不用酒店師傅。”
    顧曉淡淡道，“我來。”
    劉藝菲瞪大眼睛，滿是震驚。
    ……
    ……
    酒店地下二層，員工餐廳內。
    胡君和酒店經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空氣中還殘留著晚餐後清潔過的消毒水氣味。
    “抱歉抱歉。”
    胡君雙手合十，臉上帶著些許疲憊和歉意，“真是麻煩你們了，這麽晚還占用地方。”
    “胡老師太客氣了。”
    經理連忙擺手，笑容職業卻也不失熱情：“能招待《天龍》劇組是我們的榮幸。後廚那邊也打過招呼了，有專業師傅跟著，沒什麽大問題。”
    胡君自然是不信這些客套話的，大概率經理是想賣人情，順便為日後的酒店宣傳攢點素材。
    不過管他呢，能用就行。
    胡君正要再客套幾句，後廚方向突然傳來一陣誘人的香氣。
    那是熱油激發出蔥薑蒜的辛香，混合著某種肉類煎烤的焦脆氣息。
    胡君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叫了一聲。
    經理顯然也聞到了，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好奇地探頭張望：
    “顧老師......是廚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