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低著頭，抱著一個裝滿清洗好的衣物的木盆，從雜役堂後麵的小路匆匆走過，看方向是往精英弟子居住的翠竹苑那邊去。
    李玄心中一動，立刻交接完任務，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他遠遠吊著，看到少女果然走到了翠竹苑的外圍區域。
    那裏有一排專門給負責伺候精英弟子的雜役，居住的小屋和小院。
    少女走進其中一個小院，院子裏晾曬著不少衣物，其中幾件月白色的外門弟子服飾格外顯眼。
    原來她是負責清洗精英弟子衣物的雜役，李玄恍然大悟。
    難怪她知道汙水潭，或許是在處理清洗廢水時發現了什麽？而她說用淤泥“喂靈草”，恐怕是托詞，真正的用途……
    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在李玄腦中，她會不會是想從那些精英弟子換下的衣物中，提取殘留的汗液或靈氣？
    這個想法讓他心跳加速，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少女絕對不簡單！
    她很可能掌握著某種提取殘留靈氣的秘法，李玄沒有打草驚蛇，默默記下了這個小院的位置，然後悄然離開。
    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和可能的目的，李玄稍微安心了一些。
    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都在用各種方法偷偷獲取修煉資源，理論上應該是天然的“盟友”，至少短期內不存在利益衝突。
    他目標是靈泉相關，而她似乎是收集日常修煉散逸的靈氣，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李玄決定再觀察一段時間，並找機會再次“偶遇”，進行更深入的試探。
    同時，一個借力打力的想法在李玄腦海中萌生，這個少女常年在翠竹苑活動，是否知道一些關於陳楓，甚至其他精英弟子的生活習慣？能否從她那裏得到一些信息？
    當然，這需要極高的技巧和信任基礎，目前還隻是想想。
    就在李玄思考如何利用這條新發現的線索時，姓劉的那邊的麻煩，終於還是來了。
    月底前夕，李玄剛剛完成這個月的靈田基本維護依舊半死不活），王麻子就帶著兩個跟班，大搖大擺地找上門來了。
    “李師弟，這個月的貢獻點，準備好了吧？”王麻子叉著腰，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李玄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出，心中冷笑，麵上卻露出為難之色：“王師兄，這個月任務不好接，弟子拚死拚活，也才攢了十五點，離二十點還差五點…您看能不能寬限幾天？下個月我一定補上？”
    他故意報少了點數，示敵以弱。
    “十五點？”王麻子眉頭一皺，顯然不滿意，接著說道：“劉師兄定的規矩，是二十點！少一點都不行！拿不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他身後的兩個跟班也摩拳擦掌，逼近一步。
    李玄裝作害怕地後退一步，哀求道：“王師兄，實在是不夠啊…要不，我先給您十五點，剩下的五點，我下個月一定雙倍奉還？”
    “少廢話！”王麻子不耐煩地一揮手，“有多少先交多少！剩下的打欠條！按手印！”
    他居然還準備了欠條？看來是吃定李玄了。
    李玄心中怒極，但依舊忍耐。
    他磨磨蹭蹭地拿出身份木牌，一副肉痛無比的樣子，劃了十五點貢獻值給王麻子。
    王麻子看到木牌上確實隻剩下零點李玄提前將大部分點數轉移了），這才臉色稍緩，逼著李玄在欠條上按了手印。
    “小子，算你識相。下個月，連本帶利，交二十五點！聽見沒？”王麻子收起欠條，得意地威脅道。
    “二…二十五點？”李玄裝作震驚絕望的樣子。
    “哼，這就是利息！好好幹活吧！”王麻子拍了拍李玄的臉，帶著跟班揚長而去。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李玄臉上的懦弱和絕望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寒意。
    二十五點？真是貪得無厭！這欠條就是一個催命符，以後每個月都會利滾利，直到把他徹底榨幹！
    不能再忍了！硬拚不行，必須智取，他之前模糊的計劃需要加快實施了。
    李玄的目標是姓劉的，王麻子不過是條走狗，打跑一條，還會來另一條。
    隻有讓姓劉的自身遇到麻煩，或者覺得王麻子是個麻煩，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姓劉的是丹堂弟子…丹堂最看重什麽？煉丹的成功率，藥材的品質，還有…安全！
    如果能製造一場看似意外的事故，比如姓劉的煉丹時突然出現了岔子，炸了爐，或者煉出的丹藥有問題……
    那麽，負責提供部分低級藥材，或者負責雜務的王麻子，會不會成為最佳的替罪羊？
    李玄不懂煉丹，但他懂毒…或者說，懂他喝過的那些“水”的性質。
    煉丹堂的毒水，性質猛烈，腐蝕性強。靈植堂的汙水，性質複雜，蘊含雜亂草木靈氣和腐敗之氣。
    如果…能將某種不易察覺的、能幹擾煉丹穩定性的物質，通過王麻子的手，間接送入姓劉的煉丹環節……
    這個計劃風險極大，需要精密的籌劃和對時機的把握，但這是目前李玄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破局的方法。
    他需要一種能巧妙影響煉丹，但又難以追查來源的物質。
    李玄想到了靈植堂汙水潭底的那些沉澱淤泥，尤其是經過他意念初步提煉後剩下的那些殘渣。
    那些殘渣蘊含的靈氣被他提取後，剩下的多是腐敗、惰性、甚至可能產生晦氣的物質。
    這些東西，如果混入藥材……
    一個初步的構想逐漸清晰，但首先，李玄需要弄到姓劉的煉丹的一些基本信息，比如他最近在煉什麽丹？常用哪些藥材？王麻子負責哪部分雜務？
    這些信息，或許可以從一個人那裏旁敲側擊——那個同樣在汙水潭偷淤泥的少女。
    她常在翠竹苑，而翠竹苑的精英弟子，或許偶爾也會和丹堂弟子有交流。
    李玄決定，盡快再探汙水潭，會一會那個神秘的少女。
    又過了兩日，估摸著那少女可能也會再去汙水潭，李玄決定冒險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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