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九九恢複心發慌,清辭察覺馬甲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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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九九恢複心發慌,清辭察覺馬甲秘
那一瞬間,蘇九九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塊被冰封的石頭。
沈清辭的指尖,正輕輕地、緩慢地,劃過她的頭頂。動作輕柔,帶著他一貫的、安撫人心的溫度。可那溫度此刻卻像一根燒紅的烙鐵,燙得她神魂都在戰栗。
軌跡,分毫不差。
與方才那個白衣劍尊隔空撫摸的動作,一模一樣。
他知道了。
這個念頭不是一道驚雷,而是一片無聲無息落下的雪,瞬間將她所有的僥幸與偽裝掩埋,隻剩下深入骨髓的冰冷與恐慌。她僵在他的臂彎裏,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忘了。她小小的胸膛停止了起伏,一雙圓溜溜的狐狸眼瞪得巨大,死死地盯著沈清辭那張近在咫尺的、清俊的臉。
他會做什麽?
他會像那些丹修一樣,把她綁在試驗台上,剖開她的肚子,看看裏麵到底藏著幾個神仙嗎?一個魔主,一個劍尊,這買賣可太劃算了。還是說,他會把她交給玄天宗,換取數不盡的榮華富貴?畢竟,她現在可是個香餑餑。
蘇九九的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各種血腥恐怖的畫麵輪番上演,嚇得她四隻爪子都開始發涼。
然而,沈清辭什麽都沒做。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那雙總是清冷如古井的眼眸裏,此刻卻像投入了整片星空,深邃、複雜,翻湧著她看不懂的暗流。那裏麵有驚疑,有探究,但更多的,是一種近乎於解開了一道曠世難題後的了然與……疲憊。
仿佛為了想明白這件事,他已經耗費了極大的心神。
這種“一切盡在掌握”的眼神,比任何質問都更讓蘇九九感到窒息。
“前……前輩!”
一聲飽含著激動與崇敬的呼喊,像一柄大錘,將這片令人窒息的寂靜砸得粉碎。
蘇九九僵硬地轉動脖子,看到了那個還拄著柱子、滿臉血汙卻雙眼亮得嚇人的雲舟。他正對著她,努力地想行一個標準的大禮,但身體的傷勢讓他隻是晃了晃,便又靠回了柱子上。
“前輩,您……您沒事吧?”雲舟的聲音裏充滿了關切,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尊行走於人間的神隻,“方才您消耗定然巨大,是晚輩無能,累及前輩出手。”
蘇九九的狐狸腦袋上,緩緩地,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問號。
前輩?
消耗巨大?
他到底在說什麽?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求救似的看向沈清辭。然而,沈清辭的目光依然鎖在她身上,沒有半分要為她解圍的意思。
雲舟見她不語,隻當是高人不喜言辭,臉上的崇敬之色更濃了。他回想起師尊離去前那句“護好她”,胸膛中頓時湧起一股神聖的使命感。
“前輩放心!”他拍著胸口,結果牽動傷勢,疼得齜牙咧嘴,卻依舊強撐著,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師尊……不,劍尊大人的囑托,晚輩粉身碎骨亦不敢或忘!從今往後,雲舟的命就是前輩的!但凡前輩有所差遣,上刀山,下火海,晚輩絕無二話!”
“轟隆——”
蘇九九覺得自己的腦子可能真的被方才那金丹強者震壞了。
師尊?劍尊大人?
囑托?
他說的那個劍尊,是剛才那個白衣服的……我?
他囑托他自己的徒弟,來保護我?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蘇九九徹底懵了,她感覺自己的狐生觀正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崩塌、重組,然後再次崩塌。她現在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誰也別來找她。
於是,她做出了一個身為一隻普通小狐狸在極度不安時最本能的反應——她開始掙紮。
她扭動著小小的身軀,四隻爪子在沈清辭的衣袍上亂蹬,嘴裏發出“嗚嗚”的、焦急的叫聲,試圖從這個讓她感到極度危險的懷抱裏逃脫出去。
然而,她剛一動,那隻原本隻是虛攏著她的手臂,便不動聲色地收緊了。
力道不大,卻不容抗拒。
沈清辭低下頭,看著懷裏那團炸毛的、驚慌失措的小東西,沉默了片刻。他伸出另一隻手,沒有去摸她的頭,而是用指腹,輕輕地點了點她因為緊張而微微翕動的鼻尖。
“別怕。”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像羽毛拂過心尖,卻讓蘇九九瞬間停止了所有的掙紮。
不是因為安撫,而是因為恐懼。
他沒有說“別動”,他說的是“別怕”。
他在告訴她,他知道她在怕什麽。
完了。
這下是真完了。
蘇九九徹底放棄了抵抗,像一團失去所有骨頭的毛球,軟趴趴地癱在沈清辭的臂彎裏,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沈清辭看著她這副樣子,眼底那片深邃的星海中,終於泛起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類似於漣漪的波瀾。他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抱著她,站直了身體,目光轉向了一旁還在表忠心的雲舟。
“她需要休息。”沈清辭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清冷,聽不出任何情緒,“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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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舟聞言,立刻收起了臉上那副狂熱的表情,轉為鄭重。他知道,這位沈丹師雖然修為不高,但心思縝密,而且從始至終都護著前輩,顯然是自己人。
“沈丹師說的是。”雲舟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犯難,“隻是,我傷勢不輕,恐怕會拖累前輩和丹師。而且,玄天宗的人吃了這麽大的虧,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
他說著,目光再次落到蘇九九身上,眼神裏充滿了擔憂。師尊將保護前輩的重任交給了他,他可不能把事情辦砸了。
蘇九九感受到他的目光,把頭往沈清辭懷裏埋得更深了。
別看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一隻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小狐狸。
沈清辭的目光在雲舟身上停頓了片刻,又掃了一眼客棧外那片狼藉。他抱著蘇九九的手臂又收緊了一分,仿佛在確認懷中珍寶的安危。
“他們暫時不敢。”沈清辭淡淡地開口,語氣篤定,“劍尊的威懾,至少能管用三天。”
雲舟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對啊!他怎麽忘了這個!
師尊雖已離去,但那斬滅金丹的一指,那撕裂空間的劍意,足以震懾宵小。三天之內,無論是玄天宗還是其他什麽勢力,在沒弄清楚劍尊與這位狐族前輩的真正關係之前,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沈丹師所言極是。”雲舟對沈清辭的敬佩又多了一分,這位丹師不僅冷靜,而且對局勢的判斷也如此精準。
“你的傷,需要盡快處理。”沈清辭的視線落在雲舟胸前那片駭人的血跡上。
“無妨,晚輩皮糙肉厚,撐得住。”雲舟擺了擺手,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目光灼灼地看向沈清辭懷裏的蘇九九,“接下來,我們去哪?前輩可有示下?”
蘇九九的身體又是一僵。
別問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她現在隻想當一隻埋頭的鴕鳥狐。
沈清辭感受到了懷中小東西的僵硬,他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眸中的所有情緒。
他沒有回答雲舟的問題,而是抱著蘇九九,徑直朝著樓梯走去。
“先回房。”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力。
雲舟愣了一下,看著沈清辭那清瘦卻挺拔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多餘?
他撓了撓頭,看著自己一身的傷,再看看那片狼藉的大堂,最終還是拖著沉重的步子,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客棧的房間門,在三人進入後,被沈清辭輕輕地關上了。
“吱呀”一聲,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房間內,氣氛比方才在大堂裏更加凝滯。
沈清辭沒有將蘇九九放到桌上或床上,而是依舊將她抱在懷裏。他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已經涼透的茶水,卻沒有喝,隻是用指尖摩挲著粗糙的杯壁。
雲舟站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他想說點什麽,卻又怕打擾了前輩休息。
蘇九九則繼續裝死,她甚至放緩了心跳,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沒有思想的毛絨掛件。
沉默,在小小的房間裏蔓延。
不知過了多久,沈清辭終於放下了茶杯。
“你,”他抬起頭,看向雲舟,“剛才說,劍尊囑托你,護好她?”
雲舟精神一振,立刻答道:“是!劍尊大人親口所言!”
“他為何要你護著她?”沈清辭的聲音很平,像是在問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雲舟想了想,理所當然地說道:“想必是因為……前輩與師尊是故交?或者,前輩的身份對師尊而言極為重要,而師尊又不便一直現身,所以才將此重任交予我。”
他說得一臉篤定,仿佛這就是唯一的真相。
蘇九九在沈清辭懷裏翻了個白眼。
這腦補能力,不去千機樓當個寫話本的說書先生,真是屈才了。
“故交……”
沈清辭低聲重複著這個詞,目光再次落回懷中的小狐狸身上。
他看著她那雙緊閉著的、睫毛還在微微顫抖的眼睛,看著她努力裝死,卻因為緊張而不停抖動的耳朵尖。
他忽然,很輕地,笑了一下。
那笑意極淡,如蜻蜓點水,一閃而逝,卻讓整個房間的冰冷氣氛都為之一鬆。
雲舟看呆了。他從未見過這位清冷如雪的丹師露出這樣的表情。
而蘇九九的心,卻在那一聲輕笑中,徹底沉入了穀底。
他不是在笑雲舟的腦補。
他是在笑她。
笑她這拙劣的、自欺欺人的偽裝。
就在這時,沈清辭抱著她,緩緩站起身。他沒有走向床鋪,而是走到了窗邊,推開了那扇吱呀作響的木窗。
窗外,夜色已深,一輪彎月掛在天邊,清冷的月光灑了進來,將他的側臉勾勒得愈發清雋。
他低下頭,用隻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地,問了一句。
“所以,魔主大人也是你的故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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