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當場擒獲劉長老,審出玄宮陰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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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當場擒獲劉長老,審出玄宮陰謀事
仙盟盟主的聲音並不高,甚至還帶著一絲年邁的沙啞,但在這死寂的丹堂居所內,卻如同一道自九天降下的法旨,言出法隨,將劉長老周身所有的空氣都抽幹了。
“哢嚓。”
那隻盛著上好靈茶的白玉茶杯,終究是沒能送到他的唇邊。它從他顫抖的指間滑落,摔在堅硬的青石地板上,碎成幾片蒼白的瓷片。溫熱的茶水濺開,洇濕了他華貴的袍角,也洇濕了那剛剛升起的、關於副宮主之位的美夢。
劉長老臉上的得意與狠厲,像是被瞬間凍住的油彩,凝固成一個極其怪異的表情。他全身的血液都衝向了頭頂,又在瞬間倒流回腳底,讓他整個人如墜冰窟。
他僵硬地、一寸寸地轉過頭,望向門口。
那道佇立在陰影裏的身影,如同一座沉默的鐵山,僅僅是站在那裏,就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青銅麵具遮蔽了來人的麵容,隻露出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睛,正冷漠地注視著他,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那是仙盟執法堂的堂主,一個隻聽命於盟主的、活著的律法化身。
而執法堂主手中,正提著一個人。
“師……師尊……”
被掐著脖子的青年弟子,雙腳離地,手腳無力地掙紮著,一張臉漲成了青紫色。他看著自己的師尊,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與哀求。那是劉長老最疼愛、也最信任的親傳弟子。
盟主蒼老的身影,從執法堂主的身後緩緩走出。他沒有看劉長老,而是低頭,看著地上那隻被放飛的傀儡鳥所穿透的、仍在緩慢修複的結界破洞。
“劉長老,”盟主的聲音悠悠傳來,每一個字都像一柄小錘,不輕不重地敲在劉長老的心防上,“這‘血梟鳥’,可是玄天宮的專屬傳訊法器。老夫記得,你丹堂的丹爐,似乎沒有孵化這種鳥雀的功效吧?”
劉長老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想不明白。
怎麽會?怎麽會這麽快?
從他得到消息,到放出傀儡鳥,前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的動作隱秘至極,結界也確認過萬無一失。仙盟的眼線,怎麽可能滲透到這種地步?
“盟……盟主……”他終於從喉嚨裏擠出兩個幹澀的音節,試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您……您這是何意?老夫……老夫隻是在測試新煉的傳訊法器,這……這是一場誤會!”
盟主終於抬起眼,那雙看似渾濁的老眼,此刻卻清明得可怕。
“誤會?”他重複了一遍,然後從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簡,隨手拋在了地上。
玉簡在青石地板上滾了兩圈,停在劉長老的腳邊。那是一枚血色的玉簡,上麵還殘留著他剛剛注入的神念波動。
正是他塞進傀儡鳥口中的那一枚。
劉長老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大小。
那隻傀儡鳥,竟被當場截獲了!
“老夫也覺得是場誤會。”盟主的聲音依舊平緩,“所以,老夫想請劉長老去問心殿坐坐,喝杯茶,咱們……好好聊聊這個‘誤會’。”
話音落下,執法堂主鬆開了手。
那名弟子“撲通”一聲摔在地上,貪婪地呼吸著空氣,劇烈地咳嗽起來。
而劉長老,則雙腿一軟,徹底癱坐在了地上。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
清心小院內,夜色正濃。
雲舟早已抵不住困意,在東廂房睡得人事不知,甚至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西廂房內,沈清辭盤腿坐在榻上,雙目微闔,似在入定。他懷裏,那隻雪白的小狐狸也蜷成一團,呼吸平穩,仿佛也已沉入夢鄉。
然而,蘇九九並未睡著。
她隻是將自己深深地埋在沈清辭那令人安心的氣息裏,神念卻如一張無形的網,籠罩著整個清心小院,乃至更遠的地方。
她能感覺到,就在不久前,一股強橫的威壓在丹堂的方向一閃而逝,隨即,幾道隱晦而強大的氣息,押送著一道已經徹底頹靡的氣息,迅速離去,方向正是仙盟主殿。
魚,上鉤了。
蘇九九悄悄睜開一條眼縫,偷偷打量著沈清辭。
月光透過窗欞,在他清俊無儔的臉上投下淡淡的光影,長長的睫毛安靜地垂著,像是棲息的蝶。他明明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但蘇九九就是知道,今夜的一切,他都了然於心。
是他說服了盟主,設下了這個局。
是他在自己最慌亂無助的時候,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相信。
這個總是冷冰冰的家夥,似乎……也並不是那麽難以接近。
蘇千機樓主九九的思緒,不受控製地飄遠了。她忽然覺得,沈清辭這人其實還不錯,實力強,長得好,還很會照顧狐狸。等將來青丘複興了,或許可以考慮把他聘為青丘的客卿長老,專門負責養狐狸。嗯,薪酬就用千機樓的靈石來付,管夠。
她正美滋滋地盤算著,忽然感覺抱著自己的手臂收緊了一些。
“睡不著?”沈清辭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一絲初醒的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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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九九嚇了一跳,趕緊閉上眼睛裝死,小小的身體一動不動。
沈清辭似乎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很輕,像雪花落在溫泉裏,瞬間融化,卻在蘇九九的心湖上,漾開了一圈小小的漣漪。
他沒有再說話,隻是用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順著她背上的絨毛。那動作輕柔而催眠,讓蘇九九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終於徹底放鬆下來。
當大佬好累。
還是當一隻被投喂、被順毛的小狐狸舒服。
她迷迷糊糊地想著,終於抵不住倦意,真的睡了過去。
……
仙盟,問心殿地下的水牢。
這裏陰暗、潮濕,四壁皆是由能吸收靈力的玄鐵鑄成。唯一的聲響,是角落裏不斷滴落的水珠聲,“滴答,滴答”,像是催命的鍾擺。
劉長老被兩條粗大的鎖鏈貫穿了琵琶骨,狼狽地吊在水牢中央。一身華貴的長老服飾早已被冷汗和汙泥浸透,曾經和善的麵容此刻隻剩下死灰般的絕望。
仙盟盟主坐在一張簡陋的石椅上,身旁站著鐵塔般的執法堂主。
“還不說嗎?”盟主端起一杯粗瓷茶碗,吹了吹熱氣,“劉長老,老夫的耐心,是有限的。”
劉長老抬起頭,眼中布滿血絲,聲音嘶啞地笑道:“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是盟主,你以為抓了我一個,就能高枕無憂了嗎?玄天宮的手段,遠超你的想象!”
“是嗎?”盟主不為所動,他放下茶杯,從袖中又取出一樣東西。
那是一塊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猙獰的鬼臉,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看到這塊令牌的瞬間,劉長老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褪盡了,他像是看到了什麽世間最恐怖的東西,駭然尖叫:“鬼……鬼王令!你怎麽會有這個?!”
“看來你認得。”盟主淡淡道,“這東西,是從你那寶貝徒弟的儲物戒裏搜出來的。他說,是你交給他的,讓他必要時,用此令聯係‘上麵’的人。”
盟主站起身,走到劉長老麵前,將那塊鬼王令舉到他眼前。
“劉長青,你勾結的,根本不是玄天宮。”
盟主的聲音陡然轉冷,字字如冰。
“你勾結的,是早已被仙魔兩道共同剿滅的……鬼王宗餘孽!”
“玄天宮,不過是他們推到明麵上的一顆棋子!”
劉長青徹底崩潰了。
他最大的秘密,他以為隱藏得最深的底牌,就這麽被輕而易舉地掀開了。他所有的掙紮,所有的偽裝,在這一刻都成了笑話。
“我說……我全都說……”他涕淚橫流,精神防線在瞬間垮塌,“是鬼王宗!是鬼王宗的殘魂找到了玄天宮主!他們承諾,隻要玄天宮能幫他們奪取一樣東西,就助玄天宮一統仙道!”
“什麽東西?”盟主追問。
“是……是那隻狐狸!”劉長青的聲音尖利刺耳,“不,不是那隻狐狸本身,是她體內的……‘九尾心核’!”
“九尾心核?”盟主眉頭緊鎖,這個詞,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對!”劉長青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喊道,“傳說中,九尾天狐一族的始祖,其力量源泉並非九條尾巴,而是一枚藏於神魂本源的‘心核’!得此心核者,可勘破天機,甚至……甚至能窺得飛升之秘!”
“鬼王宗的目的,就是奪取九尾心核,用以複活他們被封印的鬼王!”
“而玄天宮……玄天宮原定的計劃,就是在明日開啟的仙盟大會上,當著所有宗門的麵,由宮主親自出手,強行突襲,擒住那隻狐狸,當眾剖出她的九尾心核!他們要用這種方式,震懾三界,宣告玄天宮的霸主地位!”
“轟!”
信息如同一道驚雷,在空曠的水牢中炸響。
饒是仙盟盟主,在聽到這番話後,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剖心核!
當著仙盟所有宗門的麵!
好大的手筆!好惡毒的計策!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尋仇或奪寶了,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針對整個仙盟正道的陽謀與宣戰!
水牢中,再次陷入了死寂。隻有劉長青粗重的喘息聲,和那依舊不疾不徐的滴水聲。
許久,盟主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他轉過身,不再看那個已經徹底淪為廢人的劉長老,隻對身後的執法堂主下令:“廢去修為,打入九幽冰牢,永世不得超生。”
“是。”執法堂主躬身領命。
盟主邁步走出水牢,重新回到問心殿。他站在殿前,望著遠處清心小院的方向,夜風吹動他灰白的須發,顯得格外蕭索。
他原以為,這隻是一場針對青丘遺孤的陰謀。
卻沒想到,背後牽扯出的,竟是足以顛覆整個三界格局的驚天大案。
九尾心核……
鬼王宗……
還有那隻看似無害、卻總能引動風雲的小狐狸。
盟主負手而立,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玄天宮想在仙盟大會上唱一出好戲?
那好。
老夫就親自為你們搭好這個戲台,再請三界所有的同道,都來好好看一看。
看一看,這出戲的最後,究竟是誰,血濺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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