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紀這麽小，又隻是下行體的資質，就算去剜別人的靈骨也不可能做到才是；若是有人在背後幫她，又何必要來拜一個散修為徒？
    是別人的根本就說不通。
    可以修煉的天生靈骨……就算是下行體，也是能增添一大截實力啊。
    不過。
    花十幾年築基的話，那也達不到入親傳弟子一脈的條件。
    “你可知，從前擁有天生靈骨的都是凡人，其經脈根本無法做到引氣入體？”孔靈仙收起自己內心的想法，忽然扭過頭來，瞥向他發問。
    但凡以前有過一個修士擁有天生靈骨，這人早就名揚四海了。
    方墨也愣了愣，顯然是不清楚這件事的。
    從前擁有靈骨的人無法修煉？但水清鳶雖是下行體，卻是真真正正地可以修行。
    這樣來看，他這徒弟還真是了不得啊。
    “去把你的徒弟帶過來。”
    孔靈仙拍拍他的腦袋，囑咐道。
    不管怎麽樣，胡亂猜測也是要不得的，不如把人帶過來瞧個仔細。
    方墨起身，想了想，又補充道：“她下山除妖去了，可能明天或者後天才會回來。”
    “她都沒築基你敢讓她下山除妖啊？除妖還是除她？”
    孔靈仙眼睛一瞪，順手就在他後腦勺猛地一拍。
    他們法修更是築基期之後才算剛剛入門，練氣期豈不是把人送妖肚子裏去啊？
    不像話！
    “咳、是弟子沒解釋清楚，她有個親人是劍宗的親傳弟子，兩人許久未見，所以一起去了，此次下山除妖是為曆練，暗處有元嬰期的修士保護他們。”
    再次挨打的方墨連忙解釋，剛剛那話聽起來確實是太讓人誤會了。
    就好像他這個當師父的什麽都不幹，逼迫徒弟去做除妖任務掙靈石似的，未免太過分了。
    “她還與劍宗宗主的弟子有點關係？”
    孔靈仙收回手，一想到扶子臣那張老臉，心裏莫名覺得有點膈應。
    唔，應該不算是莫名，因為自己本來就跟他聊不來。
    “算了，你先把之前沒做完的東西拿出來給我看看再說。”
    他幹脆不回想了，轉移話題。
    總之，帶著傷的方墨先是得到了一瓶療傷的上好丹藥，而後找了個好位置在紙上書寫了些什麽，忙忙碌碌一通之後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早上，這才做好準備，飛奔回洞府去。
    ——
    劍宗，齊天雲頂沐尾居。
    清晨，草木上的葉片露水晶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獨屬於清晨的氣息，陽光透過淡薄的雲霧，逐漸鋪滿了整間屋子，慢慢地也爬到了床鋪上。
    休息足夠的水清鳶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被擋得死死的視線。
    或許被限製住的不止有視線，還有她整個身子的活動範圍。
    未免，抱得也太緊了一點……
    水清鳶試圖挪開自己，但顯而易見的，太輕的力氣完成不了這個想法。
    “小魚，起床了。”
    沒辦法，她隻能先叫醒他。
    “唔——嗯……”
    魚鏡淵醒了，好像又沒有完全醒。
    他先是狠狠地伸了個懶腰，原本隻有一隻手搭在上麵箍緊她，現在把另一隻手也擠著穿過腰下的位置，就這麽兩隻手抱住了。
    鼻間重重地呼出一道氣，便不再動了。
    “……我是讓你起床。”
    艱難抬手推了推他的胸口，水清鳶可不相信他中毒“獸化”之後連睡覺的時間都變長了，明明之前還活蹦亂跳的。
    況且連醫修都說了，這個毒不會傷害身體，隻會影響神誌。
    他還沒被叫起來，窩在最角落裏“小憩”的金珠珠反倒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晃晃悠悠地爬起來了。
    爬起來之後，它先是用爪子撓了撓屁股，睡得滿臉萎靡褶皺，正想再睡個回籠覺時，冷不丁地看見反派一翻身，直接把水清鳶帶得趴在了自己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怔住片刻後，金珠珠對兩個人爆發出無盡的嘲笑聲。
    哎喲，這小反派終於露出邪惡馬腳了吧？叫他起床還耍小脾氣。
    小肥豬爪子擰成拳頭“謔謔哈嘿”，舒展自己的筋骨。
    看來一大早的就要打一架啊。
    見這反派還是有邪惡屬性的，金珠珠感覺自己的任務又充滿了希望。
    最茫然的還得是水清鳶，貼在他肩頸處的白皙小臉在刹那間便紅了起來，宛如宣紙上鋪開暈染的粉色胭脂。
    她試圖立即起身，可那兩隻手就像是鐵圈，麵對她的掙紮力氣根本紋絲不動。
    反倒是她按在魚鏡淵胸口的兩隻手，隻感覺抓下去嚴嚴實實的，當真是一點空隙也不見。
    這這這、這不對吧？！
    等等，他的胸口居然不是硬邦邦的嗎？
    那之前擁抱的時候不小心撞他胸口上，怎麽感覺是硬的？
    電光火石之間，臉上羞意漫開的水清鳶莫名思緒跳躍地發散起來，滿臉呆滯。
    “小魚？”
    見他終於睜眼，似乎是剛剛睡醒，水清鳶立即回神，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同時羞赧地催促他：“快點鬆手。”
    他可能是睡得太迷糊了，不過這個樣子實在不妥，還是快點分開比較好。
    自己當然也可以扭七扭八地掙脫開，但是在他的身上那麽扭未免顯得有點太詭異了，她實在是做不到。
    魚鏡淵神色沉著，沒有就這樣鬆開手，隻是靜靜地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人。
    這雙眼睛好像自帶了什麽冷意，瞳仁亮卻不暖，如此半闔著眼眸瞧過來時，卻又席卷了些許柔和。
    光是這麽看的話，不論是神情還是別的地方，半分不對勁也沒有，好像是已經恢複了意識。
    「哎喲，這是清醒過來了嗎？」
    撲扇翅膀的聲音從旁側傳來，金珠珠看熱鬧的功夫一流，左右仔細打量，看著是沒昨天那麽傻了哈。
    那還這樣抱著她幹嘛？慶祝嗎？
    沒勁。
    覺得無聊的金珠珠飛走了。
    兩個人四目相對了好一會兒，內心也有些捉摸不定到水清鳶選擇直接伸手，扒開他的嘴檢查。
    “唔……”
    沉著的眼眸亮了亮，那股冷意便更少了。
    見他那兩顆尖牙還在，水清鳶便一下就能知曉這家夥的情況，不過好像的確比昨天短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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