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驕陽西去隨枯僧,龍城深處起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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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武聖壇】之上,時間仿佛在夏侯無敵那冰冷的殺機與苦渡老僧那枯寂的慈悲之間,被拉扯成了兩段。
    一邊是足以焚天煮海的煌煌大日,一邊是曆經萬古風霜的懸崖枯鬆。
    所有人都以為,下一刻,便是枯鬆化為飛灰的結局。
    然而,夏侯無敵,這位不敗的戰王,卻在沉默了足足十息之後,緩緩地,收斂了那足以洞穿一切的槍意。
    他笑了。
    那笑容,不再是之前的輕蔑與鄙夷,而是一種,更加深沉,更加高傲的,仿佛神隻在俯瞰一場有趣戲劇的漠然。
    “老和尚,你很聰明。”他的聲音,不再狂暴,卻更添了幾分令人心悸的威嚴,“你用你的‘卑微’,來挑戰我的‘驕傲’。你用你的‘求死’,來禁錮我的‘無敵’。你贏了這場心戰。”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那雙如同烈陽的眼眸,再次燃燒起來,光芒卻比之前,更加內斂,也更加危險。
    “但是,你以為,這樣,便能動搖我的道心嗎?”
    “本王,一生行事,隻求本心通達!你這套以退為進的禪機,在本王看來,不過是,弱者無力的哀嚎!”
    他猛地將手中的【盤龍破陣槍】,倒插於地!
    “轟!”
    整個黃金武場,為之劇震!
    “你,不配讓我出槍。因為,你那早已枯萎的心,承載不住我這一槍的榮耀。”夏侯無敵的聲音,響徹雲霄,字字句句,都充滿了無可辯駁的霸道,“但,你這個‘賭’,本王,接了!”
    “本王,倒要看看,你這隻躲在龜殼裏的老禿驢,究竟,想玩什麽花樣!你背後的人,又是誰!”
    “本王,便隨你走一趟!親自,去揭開你那可笑的謎底!然後,再用你的頭顱,來告訴天下人——在本王夏侯無敵的麵前,一切陰謀詭計,皆是,土雞瓦狗!”
    他竟以一種,更加狂傲,更加霸道的方式,將這場逼宮,強行,扭轉成了他自己的“主動出擊”!他不是被迫,而是,以勝利者的姿態,去審視一個,他感興趣的“謎題”!
    這,便是夏侯無敵的“道”!縱使身陷絕境,亦要,將一切,都納入自己“無敵”的劇本之中!
    苦渡老僧聞言,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仿佛早有預料的微笑。他雙手合十,對著夏侯無敵,再次,微微躬身。
    “施主,有大智慧。”
    說罷,他不再停留,轉過身,赤著雙腳,向著山下,緩緩走去。他的背影,依舊枯瘦,卻仿佛,牽引著一輪即將西去的驕陽。
    夏侯無敵冷哼一聲,拔起長槍,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金色流光,跟了上去。沒有再看這聖壇一眼,沒有再留下一句狂言。
    來時,如驕陽臨空,威壓萬古。
    去時,亦幹脆利落,不帶走一片雲彩。
    隻留下,滿場震撼、茫然,與無盡猜測的眾人。
    聖壇最高處,一頁書緩緩睜開雙眼,他看著那兩道消失在山門之外的身影,那雙蘊含著宇宙生滅的眼眸,閃過一絲深意。
    “以【傲慢】為餌,釣【慈悲】之魚。這場戲,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他緩緩閉上眼,聲音,再次,響徹聖壇。
    “論道,繼續。”
    中土神州,大夏仙朝,皇城——天都。
    與至聖學宮那風起雲湧的混亂不同,這裏,是一片,用絕對的秩序與威嚴,所構築的黃金之城。九條由社稷氣運凝聚而成的金色巨龍,在雲層之中若隱若現,散發出的龍威,足以讓任何心懷不軌者,神魂顫栗。
    紫宸殿內,檀香嫋嫋。
    身著九龍蟒袍,麵容沉穩,眼神深邃的太子——夏侯承乾,正端坐於監國寶座之上,聽著下方一位身著天樞閣官服的白發老者,匯報著最新的情報。
    “……稟太子殿下,至聖學宮【文武論道】已徹底失控。刑天武聖被一神秘僧人一指鎮壓,至今,仍被禁錮於演武堂內。而不敗戰王夏侯無敵,則被另一名身份不明的苦行僧,以言語逼迫,已於昨日,一同離開了學宮,去向不明。”
    夏侯承乾那握著奏章的手,猛地一緊。
    “一指鎮壓武聖?言語逼走戰王?”他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這至聖學宮,何時,成了藏龍臥虎之地?那三教先天,以及,後來出現的一僧一佛,其來曆,天機閣,可有定論?”
    “回殿下,”那白發老者躬身道,“天機閣回訊,隻八字——‘天外之人,因果莫測’。”
    “好一個‘因果莫測’!”夏侯承乾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厲,“這天下,終究,是我大夏的天下!豈容這些來路不明的牛鬼蛇神,在此興風作浪!”
    他沉吟片刻,目光,掃過殿下文武百官。神策府的將軍們,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提兵,去踏平那所謂的【文武聖壇】。而以丞相為首的文官集團,則紛紛搖頭,認為聖地之事,幹係重大,不宜動用武力。
    朝堂之上,暗流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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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不可再派武將前往。”許久,夏侯承乾,終於做出了決斷,“夏侯無敵的‘傲慢’,已然成了他的心魔。再派一個,亦不過是,重蹈覆轍。”
    “我們需要派去的,是一個,懂得‘看戲’,而不是‘唱戲’的人。一個,能在那片渾水之中,看清每一條魚的動向,卻又,不會輕易下水的……聰明人。”
    他的目光,穿透了大殿,望向了皇城深處,一座終日被歌舞與脂粉氣息所籠罩的宮殿——【百花樓】。
    “宣,七弟,凰無憂,入殿。”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皆是一愣。
    七皇子,凰無憂?
    那個,被譽為“天都第一紈絝”,“絲綢枕上的玉麵郎君”的七皇子?
    那個,不理朝政,不修武道,終日沉溺於美酒與美人鄉,將自己的寢宮,打造成了網羅天下美人的【百花樓】,甚至,因此,被禦史台,連參了十七本的……廢物皇子?
    在這種關乎國運與聖地顏麵的關鍵時刻,宣他,來做什麽?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際,一道慵懶、嬌媚,仿佛沒睡醒的聲音,自殿外傳來。
    “兒臣……參見太子皇兄。”
    隻見,一位身著華麗無比的絲綢長袍,衣襟半敞,露出精致鎖骨,麵容俊美得近乎妖異,眼角,還帶著一抹醉人桃花的年輕男子,打著哈欠,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他,正是七皇子,凰無憂。
    他對著寶座之上的夏侯承乾,隨意地,拱了拱手,那姿態,與其說是行禮,不如說,是在伸懶腰。
    滿朝文武,皆是眉頭緊鎖,眼中,充滿了鄙夷與不屑。
    唯有太子夏侯承乾,看著自己這位“不成器”的弟弟,那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無人能懂的複雜光芒。
    “七弟,”夏侯承乾屏退了左右,殿內,隻剩下他們兄弟二人,“至聖學宮之事,你,想必也聽說了。”
    “聽說了啊。”凰無憂掏了掏耳朵,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不就是一群老學究,打起來了嘛。有什麽稀奇的?皇兄,你若是沒別的事,弟弟我,還趕著回去,聽新來的舞姬,彈小曲兒呢。”
    “孤,要你,去一趟至聖學宮。”夏侯承乾直接,下達了命令。
    “什麽?!”凰無憂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怪叫一聲,“皇兄,你沒搞錯吧?讓我去那種鳥不拉屎,連個漂亮姑娘都沒有的鬼地方?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這是命令。”夏侯承乾的聲音,不容置疑。
    “那你就打死我好了。”凰無憂竟直接,耍起了無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夏侯承乾看著他這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模樣,沉默了許久,忽然,歎了口氣,聲音,放緩了下來。
    “小憂,別鬧了。”
    “父皇閉關之前,曾與孤,有過密談。他說,我大夏,看似國運昌隆,實則,內有世家掣肘,外有邪魔窺伺,早已是,暗流洶湧。”
    “而你……”他看著凰無憂,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屬於兄長的溫情與無奈,“便是父皇,留給孤,留給我大夏,藏在最深處的一張……底牌。”
    “他說,若遇,連神策府的刀,天樞閣的計,都無法解決的‘麻煩’時,便讓你,去。”
    凰無憂那耍無賴的表情,緩緩地,凝固了。
    他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抬起頭,那雙總是帶著幾分醉意與迷離的桃花眼,在這一刻,竟變得,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其中,閃爍著,與他那紈絝外表,截然相反的、洞悉人心的智慧與鋒芒。
    “父皇,當真,是這麽說的?”她,緩緩開口,那聲音,依舊嬌媚,卻已然,帶上了一絲,屬於執棋者的清冷。
    “是。”夏侯承乾重重地點了點頭。
    凰無憂沉默了。
    許久,她,再次,笑了。
    那笑容,依舊慵懶,依舊嫵媚,卻又,多了一分,即將奔赴一場有趣遊戲的,興奮。
    “好吧。”
    “既然是父皇的旨意,那兒臣,便勉為其難地,走一趟吧。”
    “不過,皇兄,我此去,不代表神策府,不代表天樞閣,更不代表,你這位監國太子。”
    她伸出一根纖長的手指,輕輕地點了點自己的紅唇,對著夏侯承乾,眨了眨眼,那風情,足以讓任何男人,都為之瘋狂。
    “我,隻代表,我自己。”
    “一個,去看熱鬧的,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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