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儒風颯然開新路,法劍將指天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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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周山下,已然化作了一副,描繪著人性兩極的浮世繪。
    那條由魔始所開辟的暗紫色魔道,此刻,正上演著最血腥的狂歡。踏上此路的修士,在魔意的灌注下,徹底釋放了內心的野獸。他們不再畏懼心魔,因為他們本身,已然化作了比心魔更恐怖的存在。為了更快地抵達山腳,他們相互吞噬,相互算計,將昔日的同道,化作了自己攀登的階梯。這條路,沒有慘叫,隻有,充滿了貪婪與滿足的,扭曲狂笑。
    而另一邊,聖道崩塌之處,則是一片,死寂的絕望。顏夫子三人,耗盡了最後的道蘊,此刻,正被數十名忠心的弟子,護在中央,艱難地抵禦著,從四麵八方,再次湧來的心魔侵襲。他們,看著那條,通往墮落的魔道,又看了看,身邊,那些,因恐懼而瑟瑟發抖,卻,依舊不願放棄底線的正道修士,三位人族領袖的眼中,皆是,一片,無盡的悲哀與無力。
    他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就在這,聖者悲歌,魔頭狂舞,最混亂,也最絕望的時刻。
    一陣,清朗的詩號,毫無征兆地,自九天之上,悠悠傳來。那聲音,不似道家的清靜,不似佛門的慈悲,卻,帶著一種,足以,掃蕩乾坤,重立人倫的,凜然風骨!
    “——運籌帷幄,一筆定江山。”
    “——談笑風雲,千軍退敵難。”
    “——昊正無私,法儒昭日月。”
    “——德風有道,君子坐高灘。”
    詩號聲中,一道,溫和,卻又,充滿了絕對“秩序”的青色光輝,自東方天際,鋪陳而來!那光輝,所過之處,無論是,那猙獰咆哮的心魔之影,還是,那誘人墮落的暗紫魔氣,竟都如同,遇到了春風的殘雪,被,無聲地,淨化消融!
    所有人,駭然抬頭。
    隻見,一支,人數不過百,卻,人人,身著青衫,頭戴儒冠,氣息,淵渟嶽峙,目不斜視的隊伍,正踏著那青色的光輝,不疾不徐地,向著不周山,行來。
    他們,沒有散發出,任何,強大的法力波動。但,他們,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與這方天地的某種,“禮法”與“秩序”,產生了共鳴。他們,所過之處,竟硬生生地,在這片,混亂的戰場之上,開辟出了一片,絕對安寧的,“淨土”!
    為首者,共有五人。他們,風采各異,或,瀟灑不羈,或,沉穩如山。但,他們身上,那股,同出一源的,浩然儒風,卻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讓所有,心懷鬼胎者,不敢直視!
    這,正是,奉韓宇之命,前來,為這場大戲,注入“秩序”變量的——【德風古道】之主,皇儒無上,以及,其麾下,最強的,【昊正五道】!
    “是……是皇儒前輩!”顏夫子,看著那為首的,麵容溫和,眼神,卻仿佛,能洞悉萬古的老者,那張,早已,死灰一片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激動與,羞愧交加的神色。
    德風古道,乃是,儒門另一分支。他們,不入朝堂,不立學宮,隻以,最純粹的,儒家經典,行走於世間,教化萬民。其領袖皇儒無上,更是,與顏夫子,同一時代,卻,選擇了不同道路的,另一位,亞聖級存在!
    然而,皇儒無上,卻仿佛,沒有看到,顏夫子等人的窘境。他,隻是,將目光,投向了那條,正在,上演著血腥狂歡的,暗紫色魔道,緩緩地,搖了搖頭。
    “以欲望,為引。以墮落,為途。此道,雖速,然,終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魔始,你的格局,還是,太小了。”
    他身旁,一位,麵容冷峻,眼神,銳利如劍,渾身,散發著,絕對“法理”與“公正”氣息的青衫儒者,緩緩地,走了出來。
    他,沒有理會,山下那群,早已,看呆了的修士。他,甚至,沒有去看,那正在,上演著道爭的羅睺與劍九淵。
    他,隻是,緩緩抬起頭,將那雙,仿佛,能審判萬物的眼眸,直接,鎖定在了,那高坐於封神台之巔,視眾生如螻蟻的——太白巡察使的身上。
    他,正是,昊正五道之首,執掌儒門法理,代天行罰的——法儒無上,君奉天!
    “天上人。”君奉天的聲音,不大,卻,字字,都如同,法理的鎖鏈,冰冷,而又,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質問。
    “你,自詡為天,設此高台,名曰‘封神’,實則,行,挑動紛爭,玩弄眾生之惡行。此,為,【失德】。”
    “你,坐視妖邪,布下魔陣,以心魔為食,屠戮生靈,而,不加以阻止,反,稱其為‘天數’。此,為,【失察】。”
    “你,以‘人皇’之位為誘餌,令九洲生靈,自相殘殺,血流成河,隻為,取悅你那,高高在上的,所謂‘神意’。此,為,【失道】。”
    “天道,失德,失察,失道。則,人,當,代天,而行罰!”
    一番話,石破天驚!
    整個不周山下,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瘋了!這個人,一定是瘋了!他,竟然,在,當眾,審判,那位,來自【天庭】的,神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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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神台之上,那太白巡察使,那張,總是冰冷漠然的臉上,終於,第一次,浮現出了,一抹,真正意義上的,怒意。
    “大膽,螻蟻!”他的聲音,如同萬載寒冰,“汝,安敢,以凡俗之見,妄議天威?!”
    “天威,若,不能,彰顯公正。那,這天威,便與,暴政,何異?”君奉天,毫不退讓,緩緩地,抽出了,腰間那柄,古樸的,【正法】之劍。
    “今日,君奉天,便要,以此劍,問一問,你這,所謂的‘天’……”
    他,劍鋒,遙指那,高不可攀的白玉高台。
    “——究竟,公理何在!”
    他,沒有,去踏任何一條路。
    他,竟要,在這,三道之外,以自身之法理,開辟出,第四條,直通天庭的——
    【審判之路】!
    寰宇空間,琉璃仙宮。
    韓宇,看著水鏡之中,那,手持正法之劍,劍指神使的君奉天,那張,總是慵懶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哭笑不得的,無奈。
    “這個,君奉天……”他,揉了揉眉心,“我,隻是,讓他,去,鎮鎮場子。他,怎麽,直接,跟‘裁判’,幹上了?”
    他,本以為,自己,是唯一的導演。
    卻未曾想,自己麾下這群,從霹靂世界,召喚而來的“影帝”們,一個個,都太有,自己的想法了。
    他們,根本,不按劇本來。
    他們,在,自己,寫著,自己的,故事。
    而這,也讓這出,本該,在他掌控之中的大戲,變得,愈發,不可預測。
    也,愈發……
    “……精彩了。”
    韓宇,笑了。那笑容,充滿了,對未知,與失控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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