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在茅房裏蹲了足足半個時辰，腿都快麻成兩根木頭樁子了，才勉強緩過神來。那“防揍丹”的副作用比他想象中更凶猛，簡直像是把他的五髒六腑都翻過來洗了一遍，現在打個嗝都帶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腐味。
    “林老頭，你沒事吧？”小豆芽的聲音在茅房外響起，還帶著點擔憂，“我給你帶了靈米餅，你出來吃點墊墊？”
    林風扶著牆，一步一挪地走出去，臉色蒼白得像紙：“沒事……就是有點虛。”他接過靈米餅，咬了一小口，胃裏又開始翻騰，趕緊放下了。
    “都怪那個劉武！”小豆芽氣鼓鼓地說，“要不是他逼你，你也不用吃那個拉肚子的藥！”
    林風苦笑。這事還真怪不了劉武，要怪就怪他自己沒出息，打不過就隻能靠歪門邪道。不過話說回來，那“屁功”的效果倒是出奇的好，估計劉武這輩子都不想再靠近他三尺之內了。
    兩人慢慢往丙字房走，一路上總有人對著林風指指點點，還時不時傳來壓抑的笑聲。
    “看！就是他！用屁打贏了劉武！”
    “聽說那屁威力堪比中品靈技，聞著能讓人三天吃不下飯！”
    “我覺得應該叫‘飄香斷魂屁’，比孫長老的獅吼功還厲害！”
    林風聽得老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隻能把頭埋得更低，腳步也加快了幾分。
    剛到丙字房門口，就被張師姐一群人圍住了。
    “林師弟！你可算回來了！”張師姐一臉激動，手裏還舉著那麵銅鑼，“快給我們講講，你那‘飄香斷魂屁’是怎麽練的？是不是通絡操的進階版？”
    “就是就是！”旁邊的趙師兄也湊過來，一臉期待，“我最近總覺得靈氣淤在丹田，放個屁都費勁，你這招能不能教教我？”
    林風：“……” 他現在嚴重懷疑，這些人已經把“放屁”當成一門高深的修煉法門了。
    “那不是什麽功法……”林風趕緊解釋，“就是吃了藥的副作用……”
    “什麽藥這麽神奇？”張師姐眼睛一亮，“是不是鬼醫婆婆給的？我認識她三姑家的外甥，回頭我去問問！”
    林風還想再說點什麽，就看到周師兄匆匆跑了過來，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林師弟，掌門和長老們在童趣園等你，說是要給你慶功。”
    林風心裏咯噔一下。慶功？他用屁打贏了比賽，這有什麽可慶的？不會是想把他當成“反麵教材”批鬥吧？
    “去吧去吧，掌門他們肯定是想誇你！”張師姐推了他一把，“說不定還能賞你幾瓶‘飄香屁’的藥呢！”
    林風：“……” 他現在更慌了。
    跟著周師兄往童趣園走，一路上林風都在琢磨該怎麽解釋那“屁功”的由來，是說實話呢，還是編個更離譜的理由？說實話怕被當成騙子，編理由又怕被戳穿，簡直左右為難。
    童趣園裏還是老樣子，石桌上擺著些靈果和點心，幾個“小孩”長老正圍著一張石桌坐，看到林風進來，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齊刷刷地看向他。
    掌門清了清嗓子，努力擺出嚴肅的樣子：“林風啊，你今天在演武場的表現，很不錯。”
    “不錯”兩個字從一個十歲小孩嘴裏說出來，配上他那努力板著的臉，怎麽看怎麽滑稽。林風趕緊低下頭：“弟子隻是運氣好。”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嘛！”小師叔公啃著靈果，含糊不清地說，“我覺得你那招‘飄香斷魂屁’就挺好，出其不意，比我種的回春果厲害多了！”
    林風：“……” 這名字居然還傳開了。
    孫長老也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老夫研究了一下，你那屁裏蘊含著一股奇特的濁氣，能擾亂對手的靈氣運轉，確實有幾分門道。說不定……能發展成一門獨特的靈技？”
    林風差點把舌頭咬掉。把放屁發展成靈技？這位孫長老怕不是咳嗽把腦子咳壞了吧？
    “孫長老說笑了。”林風趕緊擺手，“那就是個意外，純屬意外。”
    “意外也能有這麽大威力，說明你體質特殊啊！”掌門摸著下巴雖然沒胡子），眼睛亮晶晶的，“林風啊，你願不願意加入‘奇術堂’？專門研究這些……呃，出其不意的功法？”
    林風懵了。回春宗還有這種堂口？專門研究放屁的？
    “掌門，弟子資質愚鈍，怕是擔不起這個重任。”林風趕緊推辭，他可不想一輩子跟屁打交道。
    蘇清晏不知何時也來了，站在門口，聽到這話，忍不住開口道：“掌門，林風剛入宗門，還是先打好基礎為好。奇術堂之事，不如以後再說。”
    掌門想了想，點點頭：“也行。那這次的獎勵還是要給的。”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林風，“這是‘固元丹’，比你上次得的固本培元丹好點，能幫你穩固靈氣，就是……別跟那防揍丹一起吃，免得再起什麽化學反應。”
    林風接過瓷瓶，臉都紅透了，趕緊道謝：“謝掌門！”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掌門揮揮手，又拿起一個靈果啃了起來，“對了，明天的比賽繼續加油，爭取……再創佳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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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四個字說得意味深長，林風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走出童趣園，林風鬆了口氣，對蘇清晏道：“多謝蘇師姐解圍。”
    蘇清晏看著他，眼神裏帶著點無奈：“你啊……下次別再亂吃那些亂七八糟的藥了。”
    “我知道了。”林風點點頭，又想起什麽，“對了蘇師姐，那‘奇術堂’到底是什麽地方？”
    “就是個研究各種冷門功法和偏門技巧的地方。”蘇清晏解釋道，“裏麵的長老個個都是‘奇人’，有靠打噴嚏禦敵的，有能用頭發絲煉丹的，還有……靠放屁迷魂的。”
    林風：“……” 還真有靠放屁的？這回春宗果然藏龍臥虎。
    “不過你也別擔心，他們雖然古怪，但沒什麽惡意。”蘇清晏補充道，“這次你贏了比賽，雖然方式離譜，但也確實展現了應變能力，掌門他們是真心想給你機會。”
    林風這才明白，原來掌門和長老們不是在嘲笑他，而是真的覺得他有“奇思妙想”。這認知讓他心裏有點複雜，既覺得哭笑不得，又有點暖暖的。
    回到丙字房，林風把固元丹收好，躺在床 上，看著屋頂發呆。他這一路走來，好像總在靠歪門邪道過關，從廣場舞到放屁，沒一樣正經的。
    “林老頭，你在想什麽？”小豆芽湊過來，手裏拿著個小本本，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飄香斷魂屁修煉心得”，“我剛才問了張師姐，她說放屁要想威力大，得多吃豆子，我給你記下來了。”
    林風：“……” 他現在想把這小祖宗和張師姐一起打包扔出去。
    “別瞎寫了。”林風把小本本搶過來，揉成一團扔了，“以後不許再提這事兒，聽到沒有？”
    小豆芽委屈地癟癟嘴：“哦。”
    第二天，宗門大比繼續。林風的第二場對戰是個叫王浩的外門弟子，修為年齡18歲，比劉武還高點，但性格看著挺憨厚，不像會耍陰招的人。
    上台前，張師姐又來支招：“林師弟，這個王浩據說擅長防禦，你那套通絡操估計不好使，要不……再吃點防揍丹？”
    “不吃！”林風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可不想再在茅房裏待半個時辰。
    “那咋辦？”張師姐急了，“總不能真跟他硬碰硬吧？你這小身板……”
    “放心吧，我有辦法。”林風神秘地笑了笑。
    他昨天想了一晚上，覺得“回春通絡操”雖然不能直接打人，但用來閃避和消耗對手體力還是挺管用的。王浩擅長防禦，那他就跟他耗，耗到對方沒力氣了再說。
    比賽開始，王浩果然如傳聞中那樣，一上來就擺出防禦姿態，渾身靈氣匯聚，像個堅硬的皮球。
    “林師弟，我勸你還是認輸吧，我的‘磐石功’防禦力很強，你打不動的。”王浩甕聲甕氣地說，看著挺實誠。
    “試試才知道。”林風笑著說，腳下一動，開始圍著王浩轉圈，時不時用“擴胸式”拍一下他的胳膊，用“扭腰式”撞一下他的腿，就是不跟他正麵對抗。
    王浩一開始還挺淡定，覺得林風在撓癢癢，可架不住林風像隻泥鰍似的，轉來轉去，拍來撞去，煩得他頭皮發麻。
    “你能不能別轉了？”王浩忍不住吼道，一拳砸向林風。
    林風早有準備，一個“俯身式”趴在地上，從他腿邊鑽了過去，還順便用“高抬腿”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
    王浩撲了個空，差點摔倒，氣得臉都紅了：“你這是什麽打法？！”
    “這叫‘遊擊戰術’。”林風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轉圈，“你不是擅長防禦嗎？我就不打你，累也累死你！”
    台下的人看得直樂。
    “哈哈哈！林老頭這是把通絡操跳成了捉迷藏啊！”
    “王浩都快被轉暈了！”
    “我賭兩個銅板，王浩先忍不住！”
    高台上的掌門看得津津有味，還跟旁邊的孫長老說：“你看他這步伐，是不是有點像你那狂獅功的閃避步法？就是慢點。”
    孫長老點點頭：“有點意思……以柔克剛，不錯不錯。”
    蘇清晏看著台上那個靈活得不像百歲老頭的林風，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她發現，這個天生絕脈的老頭，好像總能在絕境中找到屬於自己的路，雖然那條路總是歪歪扭扭的。
    王浩被林風轉得頭暈眼花，防禦漸漸出現了破綻。林風看準機會，突然一個“轉身擺臂”，胳膊肘正好撞在他的肋下。
    王浩疼得“哎喲”一聲，防禦瞬間破了。林風沒給他反應的機會，又是一個“擴胸式”，雙手猛地推在他胸口。
    王浩踉蹌著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說：“我……我認輸。”
    林風贏了！
    這次沒有放屁，沒有歪門邪道，靠的就是“回春通絡操”的靈活和耐心。
    台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比上次更真誠。
    “林老頭好樣的！”小豆芽舉著撥浪鼓大喊。
    張師姐敲著銅鑼，嗓子都喊啞了：“我就說他行吧！通絡操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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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風站在台上，看著台下歡呼的人群，突然覺得有點自豪。這一次，他靠的不是運氣，而是自己琢磨出來的法子。
    走下台，王浩走過來，對著林風拱了拱手：“林師弟，你很厲害，我輸得心服口服。”
    “承讓了。”林風笑著說。
    “對了，”王浩湊近，小聲問，“你那轉圈的法子，能不能教教我？我娘總說我走路太急，容易摔跤。”
    林風：“……” 這理由還真是樸實。
    接下來的幾場比賽，林風一路過關斬將，靠的全是“回春通絡操”的靈活閃避和消耗戰術，雖然贏得不那麽“光彩”，但確實贏了。
    他的名聲也越來越響，不再是那個“用屁打贏比賽的老頭”，而是“通絡操大師”，不少弟子都跑來向他請教怎麽把通絡操融入實戰。
    丙字房的院子裏更熱鬧了，每天不僅有早間操，還加了“實戰演練課”，一群“老頭老太”圍著林風，學習怎麽用“扭腰式”躲避拳頭，用“擴胸式”推開對手。
    劉武每次路過丙字房，看到這場景，都氣得臉通紅，卻又不敢進去找事——上次那“飄香斷魂屁”給他留下的陰影實在太大了。
    這天，林風剛指導完眾人練習，周師兄又來了，神色有點古怪：“林師弟，明天就是決賽了，你的對手是……蘇師姐。”
    林風：“？？？” 他沒聽錯吧？蘇清晏？那個築基期的天才弟子？
    “蘇師姐怎麽會參加外門弟子的決賽？”林風懵了。
    “不是蘇師姐參加，是她作為內門弟子代表，跟外門第一切磋。”周師兄解釋道，“這是宗門的規矩，每年大比後，內門弟子代表都會跟外門第一比一場，算是指導。”
    林風這才鬆了口氣，但隨即又緊張起來。跟蘇清晏切磋？那跟找揍有什麽區別？
    “周師兄，我能不能不比啊？”林風小聲問。
    “那可不行。”周師兄搖搖頭，“這是規矩，而且……掌門特意說了，讓蘇師姐‘手下留情’，別把你打壞了，影響你推廣通絡操。”
    林風：“……” 看來掌門是鐵了心要把他打造成“通絡操代言人”了。
    回到屋裏，林風坐立不安。跟蘇清晏切磋，他這點本事肯定不夠看的，閃避？蘇師姐的速度比他快多了；消耗？築基期的靈力比他深厚百倍。
    “林老頭，你愁什麽？”小豆芽啃著靈果幹，含糊不清地說，“打不過就放個屁嘛！”
    林風拍了他一下：“就知道放屁！蘇師姐可不是劉武，那屁對她沒用！”
    “那咋辦？”
    林風歎了口氣，從懷裏掏出鬼醫婆婆給的雜記，翻了起來，希望能找到點有用的東西。翻著翻著，他看到一頁寫著“以柔克剛，借力打力，看似防禦，實則攻擊”，旁邊還畫著個小人，正被另一個人推著，卻順著推力往旁邊一讓，讓對方撲了個空。
    “這是……太極？”林風愣住了。這描述怎麽跟地球上的太極推手這麽像？
    他仔細看著那頁記載，上麵說這是一種“卸力術”，能將對手的力道引偏，甚至反彈回去，尤其適合對付力量比自己大的對手。
    “有了！”林風眼睛一亮，“我可以把通絡操和這卸力術結合起來！”
    說幹就幹，林風拉著小豆芽當“陪練”，開始琢磨怎麽把“擴胸式”“扭腰式”和卸力術結合。
    小豆芽一開始還挺配合，被推了幾下後就不耐煩了：“我不玩了！你這跟撓癢癢似的！”
    “再玩一會兒。”林風哄著他，“練好這個，明天就不用被蘇師姐打了。”
    “真的？”小豆芽眼睛一亮，“那我要吃兩個靈肉包子！”
    “行，兩個就兩個。”
    於是，丙字房的院子裏，一個百歲老頭和一個小屁孩，一個推一個躲，玩得不亦樂乎，引得路過的弟子都忍不住停下腳步看熱鬧。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在兩人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林風看著小豆芽認真的小臉，突然覺得，就算明天被蘇師姐打得鼻青臉腫，好像也沒那麽可怕了。
    畢竟，他不是一個人在“瞎折騰”。
    而明天的切磋，到底會是一場單方麵的碾壓，還是又一場離譜的“廣場舞batte”？
    林風心裏沒底，但他知道，不管結果如何，他都得去試試。
    因為這就是他的路，一條歪歪扭扭，卻充滿驚喜的路。
    夜深了，林風躺在床上，腦子裏還在回想卸力術的要領，旁邊的小豆芽已經睡得口水直流，嘴裏還嘟囔著“靈肉包子……”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灑在桌上的《回春宗經絡詳解》上，仿佛在無聲地鼓勵著他。
    明天，又是有趣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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