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宗的演武場總是熱鬧得像個集市。
    歐陽靖光著膀子，正對著塊磨盤大的青石練功。他氣運丹田，大喝一聲，腦袋狠狠撞在石麵上，“咚”的一聲悶響，震得周圍的塵土都跳了三跳。青石紋絲不動，他卻晃了晃腦袋，咧開嘴笑：“再來！就不信撞不碎你！”
    旁邊的王鐵蛋扛著玄鐵盾，看得直咋舌：“我說你這鐵頭功練得好好的，非要跟塊破石頭較勁幹啥？昨天撞塌丹堂的牆還沒賠呢，再把演武場的地基撞塌了，師父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你懂啥？”歐陽靖摸了摸後腦勺，那裏已經結了層厚厚的繭子，“我這是在突破瓶頸！師父說了，練鐵頭功得‘以硬碰硬，以剛克剛’，這塊青石是後山最硬的，撞碎它，我就能晉階化形期了！”他說著又往後退了兩步，擺開架勢，準備再來一下。
    “別介啊！”林辰抱著個瓦罐從旁邊跑過來，罐子裏裝著他新煉的“冰火淬體液”，是用蘇清晏提供的寒月訣靈力和焚天訣殘卷裏的火屬性靈草提煉的，據說能“剛柔並濟，強化肉身”，“你先試試我這寶貝，保證比你撞石頭管用！”
    歐陽靖眼睛一亮：“真的？比撞石頭還管用？”
    “那可不！”林辰把瓦罐往地上一放，打開蓋子，裏麵的液體一半冒著白氣，冰寒刺骨；一半燃著幽火，灼熱逼人，兩種屬性在罐子裏涇渭分明，卻奇異地沒有互相湮滅，“這是我結合‘寒月訣’和‘焚天訣’搞出來的，抹在身上，能讓你又硬又韌，比玄鐵還結實！”
    王鐵蛋湊過去聞了聞，皺著眉往後退：“這味咋怪怪的？又像冰鎮酸梅湯，又像燒糊的烤肉……你確定這玩意抹身上不會出事？”
    “放心，我昨天在野豬身上試過了。”林辰拍著胸脯保證，“那野豬抹了之後，皮硬得連箭都射不穿，還能噴火呢！”
    歐陽靖一聽能噴火，頓時來了興致，脫了上衣就往瓦罐裏伸手：“那我試試！正好讓你們看看，啥叫真正的‘鐵頭功pus版’！”
    他剛把液體抹在腦袋上，就“嗷”地一聲跳了起來。一半腦袋凍得像結了冰，牙齒打顫；一半腦袋燙得像著了火，直冒白煙，兩種感覺在天靈蓋交匯，疼得他抱著頭原地轉圈，活像個被點了的陀螺。
    “咋回事咋回事？”王鐵蛋趕緊去拉他，手剛碰到歐陽靖的胳膊，就被凍得一哆嗦，再碰另一邊，又被燙得縮回手，“你這咋還冰火兩重天了？”
    “疼疼疼……”歐陽靖眼淚都快出來了，“這玩意比撞石頭還狠！腦袋快炸了！”
    林辰也慌了，撓著頭團團轉：“不對啊，野豬抹了明明沒事……哦！忘了告訴你，得運轉靈力中和一下！你快練鐵頭功的心法！”
    歐陽靖趕緊盤膝坐下，運氣凝神。可他越著急，靈力越亂，冰寒的靈力往丹田鑽，灼熱的靈力往頭頂衝，兩股力量在胸口撞在一起，“噗”地一聲，他居然打了個又冷又熱的噴嚏，噴出的唾沫星子一半帶著冰碴，一半帶著火星，濺得旁邊的青石“滋滋”響。
    “完了完了，要出人命了！”王鐵蛋急得直跺腳，扛起歐陽靖就往丹堂跑，“風哥！快救救鐵頭！他被小辰的破藥弄成‘冰火鴛鴦鍋’了！”
    此時的丹堂裏，林風正和蘇清晏研究那半頁《焚天訣》口訣。蘇清晏用寒月訣的靈力在紙上畫著路線，筆尖劃過的地方凝結出一層薄霜；林風則用指尖蘸著靈火，在旁邊補充焚天訣的節點，火苗落下的地方燒出淡淡的焦痕。
    “你看這裏，”蘇清晏指著一個節點，“如果用寒月訣的靈力先封鎖，再用焚天訣的靈力衝擊，應該能打通淤塞的經脈……”
    她話沒說完，就被“哐當”一聲撞門聲打斷。王鐵蛋扛著歐陽靖衝進來，大喊：“風哥！救命啊！”
    林風抬頭一看，差點沒笑出聲。歐陽靖的腦袋一半白一半紅，像個被啃了一半的西瓜，嘴裏還冒著白氣，說不出的滑稽。
    “這是啥新造型？”林風放下筆，拄著拐杖走過去，伸手在歐陽靖腦袋上摸了摸，冰的那邊凍得他手發麻，燙的那邊燎得他手發疼，“林辰又給你喂啥了？”
    “是‘冰火淬體液’……”林辰跟在後麵，低著頭小聲說，“我想幫他強化肉身，沒想到弄砸了……”
    蘇清晏也走了過來，仔細檢查了一下歐陽靖的情況，眉頭微蹙：“他的靈力紊亂，冰火屬性在體內衝突，再這樣下去，經脈會被撐爆的。”她看向林風，“得用你的時光靈根中和一下，隻有時光靈力能同時壓製冰火兩種屬性。”
    林風點點頭，指尖凝聚起一絲淡金色的靈力，輕輕點在歐陽靖的眉心。時光靈力像條溫柔的小溪，緩緩流入他體內，所過之處，冰寒的靈力不再刺骨，灼熱的靈力不再狂暴，兩種力量被慢慢引導著，順著經脈按特定的路線流轉，最後匯入丹田，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
    歐陽靖漸漸不疼了，還覺得渾身暖洋洋的，舒服得直哼哼：“哎？不疼了……還挺舒服……”他睜開眼，突然覺得腦袋清明了不少，忍不住又運起鐵頭功的心法，這次靈力運轉順暢，天靈蓋隱隱發光，竟真的比以前凝實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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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樣？”林辰湊過來，一臉期待，“有沒有感覺能撞碎山？”
    歐陽靖站起身，走到牆角，對著塊半人高的石柱“咚”地撞了一下。石柱紋絲不動，他卻摸了摸頭，嘿嘿笑：“不疼！而且……”他張開嘴，居然真的噴出一小簇火苗，雖然隻有指甲蓋大，卻實實在在帶著溫度，“我能噴火了！”
    眾人都看呆了。王鐵蛋揉了揉眼睛：“這……這就成了？小辰的破藥居然真有用？”
    “什麽破藥！”林辰不服氣地撇嘴，“這叫‘失誤中的驚喜’！說明我的‘冰火淬體液’潛力巨大，就是鐵頭太笨，不會用！”
    蘇清晏看著歐陽靖頭頂若隱若現的冰火二氣，若有所思：“這倒是印證了你的想法。冰火屬性並非不能共存，隻是需要合適的引導……或許，我們可以用這種方法，改良逆生丹的配方？”
    林風眼睛一亮：“你是說，用寒月訣和焚天訣的靈力，分別提煉藥材的不同屬性，再用時光靈根中和？”
    “嗯。”蘇清晏點頭，“普通的逆生丹總有燥性，平民修士服用容易上火；如果加入冰屬性的靈草，再用冰火靈力淬煉，既能保留藥效，又能中和燥性，說不定能煉出更溫和的‘普惠版逆生丹’。”
    “好主意！”林風拍了下手，“就這麽辦！小辰，你去準備藥材，清晏負責提煉冰屬性靈力，我來處理火屬性的部分，咱們今天就試試！”
    林辰一聽能煉丹，頓時忘了歐陽靖的事，蹦蹦跳跳地去準備了。歐陽靖還在對著石柱練習“噴火鐵頭功”，雖然火苗還是小得可憐，但他已經美得不行，覺得自己離“化形期鐵頭戰神”不遠了。
    王鐵蛋看著他們忙忙碌碌，摸了摸後腦勺，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該找點“進階”的事做做。他看了看手裏的玄鐵盾，又看了看歐陽靖噴出的小火苗，眼睛一亮：“要不……我試試‘盾牌噴火’？”
    丹堂裏頓時響起一片笑聲。林風拄著拐杖，看著蘇清晏在藥鼎前調試靈力，她的側臉在爐火映照下，一半明一半暗，像極了歐陽靖那顆“冰火腦袋”，卻比那好看一萬倍。
    係統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宿主成功促成“冰火屬性融合”實踐，獎勵“屬性調和丹方”一份，是否學習？】
    林風笑著回了句：“學！順便問問，有沒有‘鐵頭功防噴火’的秘籍？給歐陽靖備一份。”
    係統【……宿主請嚴肅點。】
    陽光透過丹堂的窗戶照進來，落在藥鼎裏翻騰的藥液上，折射出五彩的光。冰與火的氣息在空氣中交融，非但不衝突，反而生出一種奇異的和諧，像極了回春宗的日常——吵吵鬧鬧，卻總在烏龍和意外裏，開出意想不到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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