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裏的餿味還沒散盡，院外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像是有座小山塌了。林風剛把鐵蛋那碗“暖身丹”偷偷扔進廢料桶，就見歐陽靖連滾帶爬地衝進來，手裏還攥著半根斷裂的木梁，臉上沾著灰，辮子都散開了。
    “師父！不好了！靈鴨……靈鴨把丹堂的屋頂撞穿了！”歐陽靖的聲音都在發顫，卻又帶著點抑製不住的興奮，“那鴨子現在卡在房梁上，撲騰著翅膀叫，跟要飛仙似的！”
    林風拄著拐杖，慢悠悠往外走——係統強製的“老寒腿”在剛才鐵蛋跑出去後，又添了個“每走五步就得頓一下”的特效，走得跟個提線木偶似的。他剛跨出丹房門檻，就看見方燦燦叉著腰站在院子中央，指著頭頂的丹堂跳腳：“歐陽靖！我就說別讓那瘋鴨在院子裏飛！你看它把丹堂的瓦片掀得多歡！”
    林風抬頭望去，丹堂的屋頂果然破了個大洞，陽光從洞裏灌下來，照亮了漫天飛舞的木屑和灰塵。一隻肥碩的靈鴨正卡在斷裂的房梁上，翅膀還在使勁撲騰，嘴裏“嘎嘎”叫得震天響，每撲騰一下，就有幾片瓦片“嘩啦啦”掉下來，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這鴨子……還真成精了？”林風摸著下巴，係統強製的皺紋擠成一團，看著倒像在憋笑。
    “都是鐵蛋師叔的‘固本丹’鬧的！”方燦燦氣鼓鼓地跺著腳，發梢的荷葉都抖掉了，“早上它還隻會追鵝，現在居然能撞穿屋頂！再讓它吃幾天那藥渣，怕是要飛去找三大聖地的麻煩了！”
    正說著，王鐵蛋提著桶從荷花池方向跑回來，桶裏的水晃蕩著，還漂著幾片荷葉。他看見丹堂的破洞，手裏的桶“哐當”掉在地上，水灑了一地，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這……這咋回事？靈鴨咋上房了？”
    “還問！”方燦燦撿起塊碎瓦片就往他腳邊扔，“你喂的好藥渣！現在它把丹堂撞塌了，咱們以後在哪煉丹？”
    鐵蛋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搓著手在原地轉圈，急得直冒汗：“那……那我把它拽下來？我賠！我去後山砍木頭，給丹堂補屋頂！”
    “你拽得動？”歐陽靖抱著胳膊笑，“剛才我試著用啞鈴砸它，結果它一翅膀把啞鈴扇飛了，差點砸中葉青媛師姐的靈田！”
    提到葉青媛，林風才發現院子裏沒見她的影子。正想問，就見葉青媛抱著個布包從角門進來，布包鼓鼓囊囊的，上麵還沾著泥土。她看見丹堂的破洞，嚇得手裏的布包都掉了，裏麵滾出幾個圓滾滾的東西——竟是幾顆沾著泥的靈蛋。
    “我的靈蛋！”葉青媛慌忙去撿，臉頰通紅，“我剛在鴨棚旁邊的草叢裏找到的，應該是那靈鴨下的……沒想到它都能上房了，還偷偷下了蛋。”
    鐵蛋眼睛一亮，也顧不上著急了，蹲下去幫著撿靈蛋：“下蛋了？那是不是說明它沒瘋？這蛋……能不能孵出會飛的小靈鴨？”
    “孵出來再把丹堂拆了？”方燦燦沒好氣地說，“我看還是把蛋煮了，給靈鴨補補腦子，省得它再發瘋！”
    葉青媛抱著撿好的靈蛋，小聲說：“其實……靈鴨會飛也不是壞事。剛才我在靈田那邊，看見它追著幾隻偷靈麥的山雀跑，把山雀全趕跑了。說不定……它能幫咱們看靈田呢？”
    “看靈田？”歐陽靖笑得直拍大腿，“它再飛兩天，靈田的籬笆都得被它撞塌！”
    林風看著吵吵鬧鬧的幾人，又抬頭看了看卡在房梁上還在撲騰的靈鴨，突然覺得這場景比三大聖地的追殺有意思多了。他拄著拐杖走到院子中央，清了清嗓子——係統強製的“咳嗽帶喘”特效自動觸發，咳得他腰都彎了。
    “都別吵了。”林風好不容易順過氣，聲音沙啞，“鐵蛋，你去後山砍木頭，越多越好，不光補屋頂，順便把丹堂的柱子也加固一下，省得下次再被撞塌。”
    “哎！”鐵蛋像得了聖旨，拔腿就往後山跑，跑了兩步又回頭，“風哥，那靈鴨咋辦？總不能讓它一直卡在上麵吧？”
    “讓它待著。”林風指了指葉青媛手裏的靈蛋，“燦燦，你去把那靈蛋煮了，拿給靈鴨看，它要是還不下來，就把蛋全吃了，讓它知道厲害。”
    方燦燦眼睛一眯，壞笑著點頭：“好主意！我再往蛋裏加點鐵蛋師叔的‘固本丹’渣，讓它知道誰是老大！”
    “別瞎折騰。”林風瞪了她一眼，又看向葉青媛，“青媛，你去把靈田的籬笆再紮高點，順便在旁邊搭個棚子，以後就讓靈鴨住那，省得它再往鴨棚跑。”最後對歐陽靖說：“靖兒，你去把散落的瓦片撿起來，能湊合用的留著，不能用的就拿去填荷花池，正好給魚當‘遊樂場’。”
    幾人聽了，都各自忙活去了。鐵蛋扛著把斧頭就往後山衝，嘴裏還嚷嚷著“要砍最粗的木頭”；方燦燦端著靈蛋去了灶房，邊走邊哼著小曲，不知道又在琢磨什麽鬼主意；葉青媛抱著靈蛋去了靈田，打算先把蛋藏起來；歐陽靖則拿起個簸箕，蹲在地上撿碎瓦片，嘴裏還哼著不成調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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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裏終於安靜了些，隻剩下靈鴨偶爾的“嘎嘎”叫聲和遠處傳來的斧頭砍木頭的聲音。林風靠在一棵老槐樹下，看著陽光透過丹堂的破洞照在地上，形成一個晃動的光斑，突然覺得這“破洞”也挺順眼的——至少，能讓丹堂裏的餿味散得快點。
    正眯著眼曬太陽，係統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宿主摸魚摸得開心，觸發“老年癡呆”特效——忘記自己剛才想說啥】。
    林風愣了愣，剛想回憶自己要說啥，就見鬼醫婆婆背著個小布包，從院牆上跳了下來，穩穩地落在他麵前。她還是那副三歲女童的模樣，小辮子歪歪扭扭的，布包裏露出半袋薯片。
    “老東西，你這丹堂咋回事？”婆婆仰著頭看破洞，嘴裏哢嚓哢嚓地嚼著薯片，“我在山腳下就聽見鴨子叫，還以為你被三大聖地的人堵了，特意來救你，結果是你家鴨子拆房？”
    “小孩子家懂啥。”林風故意板起臉，“這叫‘靈鴨試飛’，是吉兆。”
    “吉兆？”婆婆把薯片袋往他手裏一塞，叉著腰繞著他轉了兩圈，“我看是你這老骨頭扛不住事，連隻鴨子都管不住。對了，上次讓你給我留的高階逆生丹呢？我用‘時光秘境’的新線索跟你換。”
    林風眼睛一亮，剛要說話，就見鐵蛋扛著根比他還粗的木頭從後山回來，木頭太重，壓得他齜牙咧嘴，走路都打晃。“風哥！你看這木頭夠不夠粗？我再去扛幾根！”
    話音剛落，他腳下一滑，手裏的木頭“轟隆”一聲砸在地上，正好砸在婆婆的布包旁邊。布包裏的薯片撒了一地，還滾出來顆亮晶晶的東西——竟是塊鴿蛋大的水晶，裏麵裹著縷青色的霧氣。
    “我的薯片！”婆婆尖叫著撲過去撿，看到那顆水晶，眼睛瞬間瞪圓了，“這……這是‘霧靈晶’？你從哪弄來的？”
    鐵蛋撓著頭，傻笑道：“在後山砍木頭時，從樹洞裏摸出來的，看著亮晶晶的，就撿來給您玩。您要是喜歡，我再去給您找找？”
    婆婆一把搶過霧靈晶，寶貝似的揣進懷裏，又瞪了鐵蛋一眼：“算你有點良心！這玩意兒能增強靈識，比你的破藥渣有用多了！”她轉頭對林風說，“看在霧靈晶的份上，我告訴你線索——時光秘境的入口，每月初一的子時會發光，用‘返童花’的花蜜塗在符文上，就能打開。”
    說完，她背著布包，一蹦一跳地就往院牆上跳，臨走前還不忘踹了鐵蛋一腳：“下次砍木頭看著點！再砸了我的薯片，我讓你渾身長癢癢包！”
    鐵蛋摸著被踹的腿，嘿嘿直笑：“風哥，這婆婆真有意思，跟個小丫頭似的。”
    林風沒理他，心裏正琢磨著“返童花”的事。烈火皇朝的皇家花園……戀童癖的老怪物……想想就頭疼。他抬頭看了看還卡在房梁上的靈鴨，突然覺得，比起對付老怪物，還是先解決這隻會飛的靈鴨更實際。
    正想著，灶房那邊傳來方燦燦的尖叫：“靈鴨下來了！它搶我的靈蛋！”
    林風趕緊拄著拐杖往灶房走，鐵蛋和剛回來的葉青媛、歐陽靖也跟著跑過去。隻見灶房門口，靈鴨正撲騰著翅膀，嘴裏叼著個煮熟的靈蛋，脖子一伸一縮地咽著，噎得直翻白眼。方燦燦拿著鍋鏟在後麵追，氣得臉都紅了。
    “你看！我說煮了它就下來吧！”方燦燦邊追邊喊，“現在知道怕了吧？再拆房就把你也煮了！”
    靈鴨咽下靈蛋，突然撲騰著翅膀，竟朝著林風飛了過來，落在他麵前的地上，嘎嘎叫了兩聲，還蹭了蹭他的褲腿。
    鐵蛋眼睛都看直了：“它……它認主了？風哥，它是不是知道您是好人？”
    林風看著蹭自己褲腿的靈鴨，又看了看它翅膀上還沾著的瓦片碎屑，突然覺得這鴨子也沒那麽討厭。他彎腰摸了摸靈鴨的頭，係統強製的“關節作響”特效觸發，“哢噠”一聲，嚇得靈鴨撲騰了一下翅膀。
    “行了，別鬧了。”林風直起身，“鐵蛋，你去把木頭劈了，下午就修屋頂。燦燦，再煮幾個靈蛋，給大家當點心。青媛，把剩下的靈蛋找個安全的地方藏好。靖兒，你去把靈鴨趕到靈田那邊，讓它先看著靈麥，別再讓它進院子。”
    “好嘞！”幾人齊聲應著，各自忙活去了。靈鴨似乎聽懂了林風的話，乖乖地跟著歐陽靖往靈田走，走兩步還回頭嘎嘎叫兩聲，像是在道別。
    林風看著他們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手裏婆婆留下的半袋薯片，突然覺得這元嬰期的“江湖仇殺”，好像也沒那麽難熬。至少，身邊有這群吵吵鬧鬧的家夥，有隻會飛還下蛋的靈鴨，有滿院子的餿味和陽光，日子就過得熱熱鬧鬧的，比獨自麵對那些陰謀詭計有意思多了。
    他拄著拐杖，慢慢走回丹房，打算趁著大家忙著修屋頂，偷偷煉一爐新的逆生丹。至於時光秘境和返童花……總會有辦法的，大不了到時候讓靈鴨去吸引老怪物的注意力，他們趁機偷花蜜——畢竟，這鴨子連丹堂都能撞穿，對付個老怪物，應該……沒問題吧？
    林風想著，忍不住笑了起來，係統強製的皺紋堆在一起，倒像是朵盛開的菊花。灶房那邊飄來靈蛋的香味，混著丹房裏殘留的餿味，還有遠處傳來的斧頭劈木頭的聲音，構成了一曲奇怪卻溫暖的調子，在院子裏慢慢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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