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相爺!您這一招,我猝不及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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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關於丫丫是否入宮的爭論僵持不下,氣氛緊繃得讓人窒息。季言感覺自己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他緊握的拳頭裏全是冷汗,腦子裏已經飛速盤算著辭官後帶著全家跑路的路線圖了。
就在季言內心火山噴發,準備哪怕拚著辭官、帶著全家跑路也要硬剛到底,上演一出“朝堂護妹生死時速”的大戲時,一直沉默旁觀的蕭則誠,終於動了。他輕輕一步踏出班列,那沉穩如山的身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太後,陛下,老臣以為,季縣男所言,不無道理。”蕭則誠的聲音平和卻自帶威嚴,如同定海神針,瞬間讓嘈雜的朝堂安靜了幾分。
來了!大佬下場了!季言心頭一緊,隨即又是一鬆,有種找到組織的感覺。
蕭則誠繼續道:“陛下春秋鼎盛,來日方長,納妃之事,不必急於一時。當前國事繁雜,邊關、漕運、錢糧,諸多要務亟待處理,當以國事為重,社稷為先。為一稚齡女子之事,在朝堂之上爭論不休,恐非明君賢臣所為。”
他這話說得冠冕堂皇,直接把爭論的層次拔高到了“國事”與“私事”的對立,暗示郭鵬等人因私廢公。不愧是帝師,說話就是有水準。
季言內心狂呼,幾乎破音:“蕭相牛逼!就是這樣!用大局壓死他們!”
蕭則誠話音剛落,另一道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聲音響起了。
出列的是右相呂文煥。這位外戚,因目的不同,在諸多事務上與蕭相政見不合,此刻臉上卻帶著一種複雜難言的神情。
“蕭相所言,老臣…附議。”呂文煥的聲音有些低沉,“季言雖言語激烈,禦前失儀,然其護妹之心,赤誠可見。‘兩情相悅,你情我願’…此話,雖直白,卻並非全無道理。”
他頓了頓,仿佛想起了什麽久遠的往事,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澀然:“婚姻之事,若全然不顧當事人意願,強行為之,縱然身份尊貴,也未必能得善果,徒增怨偶罷了。”
他沒有明說,但在場不少老臣都心知肚明。當年先帝病重,相信什麽“氣運”之說,而呂家為了穩固家族地位,亦或是其他政治考量,將年僅十五歲,正是豆蔻年華的呂家小姐送入宮中,嫁給病入膏肓、行將就木的先帝,結果不到一年,先帝駕崩,她便成了守活寡的太後…其中辛酸,不足為外人道。
呂文煥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認為是自己這個兄長無能所致。今日見季言為了妹妹,敢在朝堂之上如此據理力爭,甚至不惜自曝身世,這份勇氣和擔當,深深觸動了他內心最深的傷疤和遺憾。
呂文煥收斂情緒,語氣恢複平靜:“況且,周氏女既有才名,年紀尚幼,未來可期。若潛心學問,他日科舉入仕,或可為朝廷棟梁,未必就比在深宮貢獻更小。太後、陛下若真有愛才之心,不妨常召其入宮陪伴,多加考察,待其年歲稍長,若與陛下情投意合,再行定奪,亦不為遲。”
這番話,既給了太後台階下,又保全了丫丫暫時的自由,還暗示了另一種可能,可謂老辣圓滑。
連右相都這麽說了,風向頓時大變!
就在這時,龍椅上的小皇帝趙淳也忍不住開口了。他本就經常召見季言,特別喜歡聽季言講那些新奇的故事和見解,把季言當成一個很有趣的“大哥哥”。剛才聽說要納季言的妹妹為妃,他第一反應是開心,覺得這樣就能有更多理由召季言進宮講故事了,根本沒往男女之情上想。
但聽了季言聲嘶力竭的反對,以及蕭相、呂相的話,他小小的腦袋瓜也開始思考了。好像…季先生說得對哦,強扭的瓜不甜,他也不想讓一個不開心的小姐姐待在宮裏。
於是,小皇帝用還帶著稚氣卻努力模仿大人威嚴的語氣說道:“母後,兒臣也覺得蕭相、呂相言之有理。兒臣如今一心向學,憂於國事,尚無納妃之意。季愛卿的妹妹…既然年紀還小,就讓她先好好讀書吧。”
得,正主兒發話了!
太後見左右二相罕見地意見一致,連皇帝本人都表了態,心中那點念頭也就徹底熄了。她本來也就是一時興起,覺得是個不錯的人選,但既然阻力這麽大,而且理由都如此充分,她自然也不會強行堅持。
“既然皇帝也如此說,兩位相爺又都認為此事不急…”太後緩緩開口,珠簾後的目光掃過臉色難看的郭鵬等人,“那納妃之事,便暫且作罷。周氏女…暫且留於宮外,好生教養,哀家與皇帝會時常召見,以觀其品性才學。”
“太後陛下)聖明!”蕭則誠、呂文淵以及一眾官員齊聲應和。
郭鵬等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精心策劃的陽謀,竟然被對方以這種方式輕描淡寫地化解了!
攝政王站在班列前方,麵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位王爺心中絕不像表麵這麽平靜。
而季言心中一塊巨石轟然落地,差點虛脫得癱坐在地上。“過關了!總算特麽的過關了!丫丫不用進那個鬼地方了!” 他感覺後背的官袍已經被冷汗徹底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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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夠意思!沒白給你講那麽多故事!下次把欠你的‘哪吒鬧海’講給你聽!呂右相…謝謝啊!雖然咱倆平時沒啥交情,但這次的恩情,我記下了!”
然而,攝政王一係豈會甘心失敗?眼看納妃之策被破,他們立刻轉換攻擊方向,矛頭則直指季言!
“臣彈劾戶部主事季言!”這次出列的是一位禦史聲音尖利,“其一,禦前失儀,咆哮朝堂,目無君上!其二,不務正業,屍位素餐!臣查明,季言自入戶部以來,極少親自處理部內事務,多將工作交由手下吏員代辦,此等行徑,豈是忠君體國之臣所為?!”
臥槽!還來?!季言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這他媽是搞不死我妹妹,就轉頭來搞我了?羅織罪名倒是挺快!
“禦前失儀”剛才蕭相已經定性為“情急可憫”,可大可小。但“不務正業,屍位素餐”這帽子扣下來,要是坐實了,也夠他喝一壺的!
就在這時,又一個身影出列,聲音洪亮:“太後,陛下!臣有本奏!”
季言抬頭,看到秦牧之那熟悉的身影,心中頓時一暖。“老秦!夠義氣!”
秦牧之對著那禦史冷哼一聲:“劉禦史此言,純屬無稽之談,顛倒黑白!季言入戶部以來,勤勉有加,其所創之‘九九乘法口訣’及‘阿拉…數字’,已然在戶部內部試行,效果卓著!以往需要數日方能核驗清楚的賬冊,如今一日便可完成,且準確率極高!此乃提升朝廷行政效率之創舉!臣已與嚴尚書、崔侍郎商議,正準備將此新法在戶部推廣,此等大功,豈是‘不務正業’四字可以抹殺?!”
他轉身向嚴尚書和崔衍拱手:“嚴尚書,崔侍郎,下官所言是否屬實?”
嚴尚書捋著胡須,慢悠悠地道:“秦大人所言不虛。季言之法,確實精妙,老夫已決定在戶部率先全麵推行。”
連一向以中立著稱的崔衍,也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吐出兩個字:“屬實。”
“給力!太給力了!” 季言內心狂喜,“嚴老大夠意思!崔老,關鍵時刻還得靠您啊!”
事實勝於雄辯,尤其是連敵對陣營的崔衍都承認了,劉禦史的指控頓時顯得蒼白無力。
蕭則誠看準時機,再次出列,朗聲道:“太後,陛下!季言創新算法,提升效率,有功於國,當賞!老臣觀其雖年輕,然於經濟實務頗有見地,安瀾水利、錢莊運營便是明證。如今既已熟悉政務,不如外放曆練,擔任一府主官,更能施展其才,為國效力!”
蕭則誠這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
外放?擔任一府主官?那至少是從五品甚至正五品的知府啊!季言才剛擔任六品主事半年不到啊!這就又要升官了?
“等等?!啥玩意兒?!” 季言自己都懵了,“外放?當知府?蕭相您這彎轉得是不是太急了點?我還在想著怎麽應付郭鵬那老小子的攻訐呢,您就直接給我安排升官加薪了?這…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吧?!”
“不對!等等!外放?離開京城?!” 季言猛地反應過來,“臥槽!那我的京城布局怎麽辦?丫丫她們怎麽辦?我的…我的修真界線索還沒摸到啊!這就讓我去地方上當‘土皇帝’?啊呸,是地方父母官?”
他瞬間體會到了什麽叫“痛並快樂著”。升官是好事,可這升官的方式和時機…也太刺激了!簡直就是剛出狼窩,又被告知要去虎穴當管理員!
朝堂上更是炸開了鍋。支持蕭相的自然叫好,認為該給年輕人機會。攝政王一派則極力反對,說季言資曆太淺,要知道他幾個月前還是個沒有官身的舉人,短時間內又是獲得官身又是提拔,於官製不符。
但是當季言把運算之法獻出之時,這實打實的功績,又讓所有人都閉嘴——太後、小皇帝乃至左右丞相親自驗證過後,都是讚不絕口。就連攝政王那邊的人,研究一番後也不得不承認這玩意兒確實好用。在這個前提下,有功不賞,反而說不過去。
果然,珠簾後的太後沉吟片刻,開口道:“蕭愛卿所言甚是。季言創新算法,功在社稷,理當擢升。皇帝,你以為呢?”
小皇帝早就被那“九九乘法表”“阿拉伯數字折服,覺得季言是個人才,立刻點頭:“母後說的是,季愛卿當賞!”
太後當即拍板:“既然如此,著吏部記檔,擢升季言為…正五品知府!具體任職何處,由蕭相、呂相會同吏部,斟酌商議後,再行定奪!”
“正五品…知府…” 季言站在下麵,感覺像在做夢。“我就這麽…升官了?在差點被搞死之後,反而因禍得福,連跳兩級,成了五品大員?這朝堂的風雲變幻,比坐過山車還刺激啊!”
攝政王臉色陰沉,但他知道,在季言立下實實在在的功勞,並且左右二相罕見地達成一致的情況下,他再反對就是自取其辱了。隻能冷哼一聲,不再言語,但他看向季言的眼神,變得複雜,不知道在盤算什麽。
朝會就在這極度戲劇性的反轉中結束了。
季言渾渾噩噩地隨著人流走出大殿,感覺腳步都有些發飄。
“所以…我這就成了季知府了?” 他抬頭望了望天,陽光有些刺眼。“這官升得…我怎麽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京城這個副本我才剛開了個頭,地圖探索不到百分之一,就直接被強製傳送去地方地圖了?這遊戲體驗…咋說呢?”
“還有,蕭相您老人家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直接扔個知府給我?我才十六歲啊!放在前世還是個高中生啊!讓我去管理一個府?我不會把地方搞得雞飛狗跳吧?”
“不過…話說回來,去了地方,天高皇帝遠,是不是…更有利於我苟著發育?更方便我暗中調查修真界的事情?也不用天天在朝堂上跟這群老狐狸勾心鬥角,擔心哪天被陰死…”
這麽一想,似乎外放也不是全無好處?
“算了算了,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硬的臉。
“隻是…丫丫雖然暫時安全了,但自己離京之後呢…這是個隱患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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