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掃地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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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恐怖神識鎖定的瞬間,周易隻覺周身一緊,仿佛陷入無形泥沼,連體內奔騰流轉的第五曲大圓滿真氣都微微一滯!
強!
前所未有的強!
這股神識的凝練程度、磅礴浩大,遠超他之前遇到過的任何對手,甚至給他一種麵對天地之威的感覺!
廣場上的群雄尚且無知無覺,但他們卻能感覺到,那位剛剛還放出豪言、震懾全場的青衫客,臉色驟然變得凝重無比,猛地抬頭望天,如臨大敵!
“周大哥?”段譽疑惑出聲。
喬峰和虛竹也立刻察覺到了周易的異常,他們雖感應不到那具體的神識,卻能感覺到周易周身氣息的瞬間變化,那是一種遇到了極度危險對手的本能反應!
周易沒有回答,也無需回答。他知道,這鎖定他的存在,目標隻有他一人。他若留在此地,一旦動起手來,僅僅是餘波,就足以將這廣場上的大部分人震為齏粉!
絕不能牽連他人,尤其是剛剛結拜的喬峰三人!
心念電轉間,周易身形驟然模糊!
“我去去便回!”
隻留下一道聲音在原地回蕩,他的人已如一道逆射青雲的流星,衝天而起!直接朝著少室山後山那片人跡罕至的深山密林方向疾掠而去!
那恐怖的神識如影隨形,緊緊鎖定著他,卻也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顯然,那神秘強者的目標明確,就是要將他引開。
廣場上眾人隻見青光一閃,周易便已消失在天際,個個目瞪口呆,不明所以。隻有喬峰、虛竹等少數頂尖高手,隱約感覺到了一絲令人心悸的餘波,心中駭然,不知發生了何事。
周易將速度提升到極致,第五曲內力全力運轉,身形幾乎與風融為一體,快得肉眼難以捕捉。然而,無論他速度多快,那股鎖定他的神識始終如同跗骨之蛆,無法擺脫。
數個呼吸間,他已深入少室山後山一處荒無人煙的山穀之中。
此地古木參天,亂石嶙峋,寂靜異常。
周易身形驟然停在一塊巨大的青石之上,霍然轉身,青衫無風自動,目光如電射向山穀深處,朗聲道:“閣下究竟何人?何必藏頭露尾,請現身一見!”
聲音在山穀中回蕩,帶著一股淩厲的戰意。
隨著他的話音,隻見山穀深處,一座破舊不堪、幾乎被藤蔓完全覆蓋的小小舍利塔後,緩步轉出一個身穿粗布僧袍、手持一把破舊掃帚、須眉皆白、麵容枯槁的老僧。
老僧看起來再普通不過,就像少林寺中千百個默默無聞、負責灑掃的老和尚一樣,身上沒有絲毫真氣波動,眼神渾濁,仿佛隨時都會行將就木。
但周易的瞳孔卻驟然收縮!
果然是掃地僧
那恐怖到令人窒息的神識,整個天龍估計也隻有掃地僧具備!這是一種返璞歸真、將一身驚天動地的修為完全內斂到極致的表現!
“阿彌陀佛。”老僧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聲音沙啞低沉,“施主好敏銳的靈覺,好深厚的修為。逍遙派‘九曲十八彎’,果然名不虛傳。”
他竟然一口道破了周易的功法來曆!
周易心中更是警惕,沉聲道:“大師是何人?為何以神識相逼?”
老僧抬起渾濁的雙眼,看了看周易,緩緩道:“老衲不過是少林寺一掃地雜役,名號早已忘卻。方才感應到施主氣息非凡,恐驚擾佛門清靜,故請施主前來一敘。”
話說得客氣,但方才那神識鎖定的方式,可絕非“請”那麽簡單。
周易心知此老僧修為深不可測,乃他平生僅見之大敵,當下也不再多言,體內第五曲大圓滿的真氣轟然爆發!
“既如此,便請大師指教了!”
話音未落,周易身形一動,已然出手!他知道麵對這等對手,任何試探都是多餘的,一出手便是全力!
他並指如劍,一指點出!看似簡單的一指,卻用上了他的六脈化極,更帶著一股撕裂虛空、洞穿萬物的意境!正是他曾用來重創葵花老祖的那一招!
指風過處,空氣發出尖銳的爆鳴,地麵被無形的氣勁犁開一道深溝!
麵對這足以秒殺江湖絕頂高手的一指,那掃地老僧卻隻是微微抬了抬眼皮,手中那把破舊的掃帚看似隨意地向前一揮。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沒有璀璨奪目的光華。
就是那麽普普通通的一揮,仿佛隻是在清掃地上的落葉。
然而——
嗤!
周易那淩厲無匹的指勁,在接觸到掃帚揮出的那股無形力場的瞬間,竟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未曾掀起!
周易臉色微變,身形不停,化指為掌,掌影漫天,如同狂風驟雨,又似雲霧縹緲,將“天山六陽掌”與“白虹掌力”的精髓融合,從四麵八方攻向老僧,掌力曲直如意,變幻莫測!
老僧依舊不慌不忙,手中掃帚或格、或擋、或引、或帶,動作緩慢而清晰,卻總能於間不容發之際,將周易那精妙絕倫、威力無窮的掌力一一化解於無形。他的招式古樸無華,甚至不像任何已知的少林絕技,卻蘊含著一種至簡至深、契合天道的禪武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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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越打越是心驚!他已將第五曲大圓滿的功力催發到極致,各種逍遙派絕學信手拈來,變幻無窮,攻勢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然而,這老僧就像是一座深不見底的汪洋,又像是巍然不動的須彌山,任他狂風暴雨,我自巋然不動!那看似破舊的掃帚,在他手中仿佛成了世間最強大的防禦神器!
更讓周易感到詫異的是,他從這老僧的應對中,並未感受到絲毫的殺意或惡意。對方更像是在……考較他的武功?引導他展現所有的實力?
兩人交手快如電光石火,轉眼間已過了上百招。山穀之中,勁氣四溢,草木紛飛,巨石崩裂,但所有的餘波都被嚴格控製在一定範圍之內,顯然兩人都對自身力量掌控入微。
久攻不下,周易長嘯一聲,身形陡然拔高,雙掌合十,隨即緩緩向下壓去!這一次,他不再追求招式的變化,而是將全身功力凝聚於一點,引動周遭天地之氣,化作一方無形的大印,如同天穹傾覆,帶著鎮壓一切的磅礴偉力,轟然壓下!
這是他目前所能施展的、最具威力的一擊!
融合了所有剛猛的功法,他自己創的逍遙印絕技。
麵對這恐怖一擊,掃地老僧那渾濁的眼中終於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讚賞。他不再使用掃帚,而是緩緩抬起一隻枯瘦的手掌,五指微張,向上托舉。
沒有巨響,沒有爆炸。
那足以鎮壓山嶽的磅礴力量,在接觸到老僧手掌的瞬間,仿佛被一股更加深邃、更加浩瀚的力量悄然中和、吸收、化解了。
周易飄然落地,氣息微微有些紊亂,眼神無比凝重地看著對方。他已然明白,自己第五曲大圓滿的修為,竟真的無法撼動這老僧分毫!對方的境界,絕對遠在他之上!
那老僧化解了周易的至強一擊後,並未趁機進攻,反而緩緩放下了手掌,再次雙手合十,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仿佛蘊含無盡智慧的笑容。
他看著周易,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說出了一句讓周易渾身劇震的話:
“阿彌陀佛……逍遙子師弟,倒是收了一個……不錯的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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