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日子過了幾天，徐小栓每日巡夜、操練、修煉，470點天命點攥在手裏，一時也沒想好怎麽花，準備留著關鍵時刻再用。《戊土鍛體訣》的修煉緩慢而堅定，身體力量防禦都有細微提升，《斂息術》和《聽風辨位》更是勤練不輟。
    這日午後，輪到他們這一什負責王府內一處庫房區域的臨時值守。這算是個相對清閑的差事，庫房重地，等閑人不會靠近，隻需定時巡視一圈即可。
    趙虎吩咐王五和李狗蛋去庫房另一頭查看，自己則和徐小栓靠在廊柱下稍作休息。
    “娘的，這鬼天氣，晌午頭還挺熱。”趙虎扯了扯領口，抱怨道。北涼的天氣就是這樣，早晚凍死人，中午太陽底下又能出一身汗。
    徐小栓剛想附和兩句，忽然，《聽風辨位》捕捉到遠處傳來一陣沉重而規律的腳步聲，以及一種令人窒息的、無形的壓迫感正在迅速靠近。
    他臉色微變，低聲道：“趙什長，有人來了，好像……來頭不小。”
    趙虎一個激靈站直了身體，側耳傾聽，卻什麽都沒聽到，但他見識過徐小栓耳力的厲害，不敢怠慢，趕緊整理了一下衣甲，低喝道：“站好！精神點！”
    話音剛落，拐角處，一個肉山般的身影便在一群黑衣黑甲、眼神漠然的“烏鴉欄子”護衛的簇擁下，轉了出來。
    褚祿山！
    他今日似乎心情不佳，那張肥碩的臉上沒有了往常的諂媚笑容，隻剩下一種陰沉的冷漠，小眼睛裏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他手裏把玩著兩顆碩大的鐵膽，摩擦發出“咯咯”的輕響，在這寂靜的午後顯得格外刺耳。
    趙虎頭皮發麻，立刻躬身抱拳，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卑職參見褚都尉！”
    徐小栓也趕緊低頭行禮，心髒不爭氣地加速跳動，全力運轉《斂息術》，努力讓自己變成一塊沒有存在感的石頭。
    褚祿山仿佛沒看見他們，徑直就要從他們麵前走過。那些“烏鴉欄子”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掃過兩人，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漠然。
    就在徐小栓以為這次也能蒙混過關時，褚祿山忽然停下了腳步。
    那沉重的腳步一停，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
    褚祿山慢慢轉過頭，那雙小眼睛落在了徐小栓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似乎在回憶什麽。
    “你……”他拖著長音，聲音沙啞而帶著一種壓迫感，“就是那個從烽燧堡來的？前幾天晚上，喊走水那個？”
    徐小栓心中叫苦，硬著頭皮應道：“回都尉大人，正是小人徐小栓。”
    趙虎在一旁冷汗都下來了，生怕徐小栓哪句話惹惱了這尊煞神。
    褚祿山沒說話，隻是盯著他，手裏的鐵膽轉得更快了。那目光仿佛有實質的重量，壓得徐小栓幾乎喘不過氣。他感覺自己在對方眼裏就像一隻隨時可以被捏死的蟲子。
    【警告！正在遭受高強度精神威壓！】
    【建議宿主保持絕對順從姿態！】
    不用係統提醒，徐小栓也知道該怎麽做。他頭垂得更低，身體微微前躬，姿態謙卑到了極點。
    半晌，褚祿山才緩緩開口，語氣聽不出喜怒：“反應挺快，嗓門也挺大。”
    徐小栓不敢接話。
    “烽燧堡那邊，最近不太平？”褚祿山似乎隨口問道。
    徐小栓謹慎回答：“回大人，小人調離前，北莽遊騎活動確實比往年頻繁許多，小股騷擾不斷。”
    “嗯。”褚祿山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聽說你練過幾下子？躲弩箭那下，不像完全瞎蒙的。”
    徐小栓心中一凜，果然！那晚的細節根本瞞不過這些大人物的眼睛！他連忙道：“小人惶恐！隻是在家鄉跟老卒胡亂學過幾手莊稼把式，戰場上摸爬滾打，多了幾分保命的運氣罷了。”
    “莊稼把式？”褚祿山的小眼睛裏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在王府當差，光有運氣可不夠。”
    他往前踱了一步，那龐大的身軀帶來的陰影幾乎將徐小栓完全籠罩。
    “抬起頭來。”
    徐小栓隻能依言抬頭，但仍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褚祿山伸出胡蘿卜般粗壯的手指，幾乎要戳到徐小栓的胸口，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王府有王府的規矩。該看的看，不該看的，把眼睛閉上。該聽的聽，不該聽的，把耳朵堵上。管好自己的嘴，才能活得長久。明白嗎？”
    這話語中的警告和威脅毫不掩飾。
    徐小栓背後冷汗涔涔，立刻道：“小人明白！謝都尉大人教誨！”
    褚祿山盯著他又看了幾秒，似乎滿意了他的態度，那令人窒息的威壓稍稍收斂。他忽然咧嘴笑了一下，但那笑容比不笑更讓人害怕。
    “好好幹。王爺和世子殿下，都不會虧待能辦事的人。”他拍了拍徐小栓的肩膀，力道不大，卻讓徐小栓感覺像是被熊掌拍了一下，氣血一陣翻湧。
    說完，他不再理會兩人，帶著那群煞氣騰騰的“烏鴉欄子”，轉身朝著庫房深處走去，腳步聲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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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那身影徹底消失，趙虎才長長舒了口氣，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道：“娘的，嚇死老子了！褚都尉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啊……小栓，你沒事吧？”
    徐小栓搖搖頭，也鬆了口氣，感覺像是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他活動了一下被拍得有些發麻的肩膀，苦笑道：“沒事。”
    他知道，這絕不是什麽“巧遇”。很可能是褚祿山刻意過來“敲打”他這個小蝦米一番。那晚的事情，終究還是引起了這位北涼諜子頭子的注意。或許是因為他救了人，或許是因為他那聲喊，或許隻是例行公事地審查所有新進入王府核心區域的人員。
    但無論如何，被褚祿山“安排”見麵並警告，這絕不是什麽愉快的體驗。
    【經曆特殊事件：北涼都尉褚祿山的“告誡”。】
    【天命點+50】因成功應對高位者威壓並未失態）
    【提示：你已進入北涼高層部分人員的觀察名單底層關注），請謹慎行事。】
    係統的提示印證了他的猜想。
    福禍相依。雖然被警告，但也算變相入了褚祿山的眼哪怕是底層觀察名單），並且又賺了50點天命點。
    【當前天命點：470 + 50 = 520點】
    徐小栓看著褚祿山消失的方向，目光深沉。
    這位笑麵肥豬，凶名昭著的祿球兒，近距離接觸之下，給人的壓迫感實在太強了。那看似隨意的拍肩，力道控製得妙到毫巔，既警告了他，又沒真的傷到他，這份掌控力，可怕！
    北涼王府的水，果然深不見底。
    他握了握拳，感受到《戊土鍛體訣》帶來的微弱力量感。
    必須更快地變強！否則，下次再遇到這種“巧遇”，可能就不是警告這麽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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