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彌漫的山道上，趙陳蹲在溪邊洗臉。冰涼的溪水拍在臉上，驅散了一夜奔波的疲憊。他抬頭望向遠處層巒疊嶂，不禁歎了口氣。
    玄靈，這大秦到底是哪個時期的大秦？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嬴政在位？胡亥？還是子嬰？
    係統的禦姐音在晨風中顯得格外清晰：嚴格來說，是《秦時明月》裏的大秦。
    趙陳正用道袍袖子擦臉，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啥？動漫？
    準確地說，是綜武世界中的大秦。係統解釋道，這個世界很大，大到您無法想象。大秦、大明、大唐、兩宋、大隋、大漢…各大皇朝割據一方。
    趙陳瞪大眼睛：還有呢？
    北莽、離陽、北離、南訣、周、女真、鮮卑、金、匈奴…係統如數家珍，等一係列國家在暗中蟄伏。
    等等等等！趙陳一屁股坐在溪邊石頭上，你的意思是，我不光穿越了，還穿進了一個大雜燴世界？
    宿主可以這麽理解。
    趙陳雙手抱頭：我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嗎?
    您已經回不了頭了。係統毒舌道，上了賊船還想下來，是不是還沒睡醒？
    我是被綁架的！趙陳抗議道。
    綁架？係統發出一聲嗤笑，大叔您好搞笑啊，誰會綁架您這沒錢、還老又醜的四十多歲的老人家。
    趙陳臉色頓時黑如鍋底：玄靈，你過分了！你這是人格歧視！
    係統似乎也意識到說得太過分，突然沉默下來。山間隻剩下溪水潺潺和偶爾的鳥鳴。
    半晌，趙陳歎了口氣：算了，我都四十多歲的人了，上哪說理去？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草屑。晨霧漸漸散去，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趙陳從白玉葫蘆裏倒了口靈泉水，甘甜的味道讓他精神一振。
    東南方三十裏有個小鎮，宿主可前往補充幹糧。係統適時提供建議，語氣恢複了專業性的平靜。
    趙陳點點頭，卻沒有立即施展《逍遙遊》身法，而是選擇了徒步行走。築基期的身體素質讓他步履輕盈，即使普通行走也比常人快上許多。
    既然要在這個世界生活，總得好好了解一下。他自言自語道，說起來，我現在應該算黑戶吧？
    宿主可偽裝成雲遊道人，此界對僧道之流管理較為寬鬆。
    正說著，趙陳突然耳朵一動，聽到前方山道傳來異響——是兵器碰撞聲，還有急促的腳步聲。
    有情況。他瞬間警覺起來，身形一閃，躲到路旁大樹後。
    很快，兩個身影從山道拐角處出現。前麵是個約莫八九歲的男孩，衣衫破爛，滿臉驚恐；後麵跟著個白衣男子，手持長劍，步履蹣跚，白衣上血跡斑斑。
    最引人注目的是，白衣男子背後還追著十幾個黑衣人，手持各式兵器，殺氣騰騰。
    這畫麵...趙陳眯起眼睛，怎麽這麽眼熟？
    係統迅速掃描：前方二人為劍聖蓋聶與荊天明，正在被秦兵追殺。宿主已觸發《秦時明月》劇情線。
    蓋聶？天明？趙陳差點咬到舌頭，還真是動漫人物啊！
    就在他驚訝的當口，蓋聶突然一個踉蹌，單膝跪地，以劍拄地才沒倒下。顯然傷勢極重。
    大叔！天明哭著去扶他。
    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蓋聶，你已身中劇毒，還能逃到哪裏？乖乖交出那個孩子，或許還能留個全屍！
    蓋聶強撐著站起來，將天明護在身後：休想！
    黑衣人一揮手，十幾個手下立刻包圍上去。眼看一場屠殺在所難免，趙陳歎了口氣，從樹後走了出來。
    這麽多人欺負一個傷員和一個孩子，要不要臉啊？他懶洋洋地說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耳中。
    所有人同時轉頭。隻見一個身著深藍道袍的中年男子站在路中央，相貌平平，卻有種說不出的出塵氣質。
    哪來的野道士？黑衣人首領厲聲喝道，不想死就滾遠點！
    趙陳沒搭理他，而是看向蓋聶：需要幫忙嗎？
    蓋聶警惕地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道人，一時拿不準是敵是友。但眼下形勢危急，他微微點頭：請...帶天明走...
    大叔！我不走！天明死死抓著蓋聶的衣角。
    黑衣人首領已經不耐煩了：殺了那道士，活捉蓋聶和小孩！
    十幾個黑衣人同時撲來！
    趙陳歎了口氣：為什麽非要逼我動手呢...
    他既沒有掐訣念咒，也沒有祭出桃木劍，而是——直接衝了上去！
    第一個黑衣人揮刀砍來，趙陳側身避過，一拳轟在對方胸口。的一聲悶響，那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接連撞斷三棵小樹才停下，口中鮮血狂噴。
    第二個黑衣人從側麵偷襲，趙陳頭也不回，反手一肘。一聲脆響，偷襲者的胸骨明顯凹陷下去，倒地不起。
    宿主，您這是...係統似乎很驚訝。
    隱藏實力。趙陳在心裏回答，既然這是武俠世界，我就用最武俠的方式打架。
    說著，他一記鞭腿掃出，將第三個黑衣人攔腰踢飛。那人撞在山壁上，直接嵌了進去，摳都摳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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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聶看得目瞪口呆。他行走江湖多年，見過不少高手，但像這樣純粹靠肉體力量碾壓對手的，還是第一次見。更奇怪的是，他從這道人身上感受不到半點內力波動！
    短短幾個呼吸間，地上已經躺了七八個黑衣人，個個骨斷筋折，哀嚎不止。剩下的人嚇得連連後退，哪還有剛才的囂張氣焰？
    你...你究竟是誰？首領聲音發顫，握刀的手都在發抖。
    趙陳甩了甩手腕：路過的。現在能滾了嗎？
    首領臉色陰晴不定，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竹筒，對準趙陳：去死吧！
    咻咻咻！數十根毒針從竹筒中激射而出！
    趙陳不躲不閃，任由毒針打在身上——然後叮叮當當全部彈開，連道袍都沒刺破。
    就這？他失望地搖搖頭，一步跨到首領麵前，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中，輕輕一記手刀劈在脖子上。
    哢嚓。
    首領兩眼一翻，直接癱軟在地，脖子呈現出不自然的角度。
    剩下幾個黑衣人見狀，發一聲喊，丟下兵器四散奔逃。趙陳也沒追，任由他們消失在樹林中。
    多謝...道長...救命之恩...蓋聶強撐著道謝，話沒說完就噴出一口黑血，昏死過去。
    大叔！大叔！天明哭喊著搖晃蓋聶，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趙陳走過去檢查了一下：中毒加失血過多，再不救治就真死了。
    求求你救救大叔！天明跪下來就要磕頭。
    趙陳趕緊攔住他：別別別，我最受不了這個。說著，他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粒清香撲鼻的丹藥。
    解毒丹，應該能解百毒。他掰開蓋聶的嘴，將丹藥塞進去，又取出白玉葫蘆，灌了一口靈泉水幫助送服。
    丹藥入口即化，很快，蓋聶臉上的青黑之氣開始消退，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暫時死不了。趙陳站起身，不過得找個地方靜養。
    天明淚眼汪汪地看著他：道長哥哥...
    叫叔叔。趙陳糾正道，我比你大叔還大呢。
    道長叔叔，你能保護我們嗎？天明抽噎著問，那些壞人還會來的...
    趙陳看了看昏迷的蓋聶，又看了看髒兮兮的小天明，歎了口氣：算我倒黴...啊不是，算你們運氣好。
    他一手抱起蓋聶，一手牽起天明：走吧，我知道前麵有個小鎮。
    天明緊緊抓住趙陳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趙陳感受著小孩手心的溫度和顫抖，心裏某個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係統，我這是不是又沾上因果了？他在心裏問。
    顯而易見。係統回答，不過考慮到蓋聶在此界的氣運，或許對宿主有利。
    氣運？
    此子乃天選之人，與他產生交集，會引動某些特殊事件。
    趙陳撇撇嘴：說人話。
    意思是——您接下來不會無聊了。
    正說著，遠處山林間突然飛起一群驚鳥。趙陳眼睛一眯：追兵來得真快。
    他看了看懷中的蓋聶和身邊的天明，放棄了禦劍飛行的打算——太過招搖，而且蓋聶的傷勢也經不起顛簸。
    看來得用走的了。趙陳歎了口氣，隨即又露出興奮的笑容，不過這樣也好，讓我體驗一下正兒八經的武俠生活。
    他調整了一下抱姿，讓蓋聶更舒服些，然後對天明說：小子，跟緊了。咱們玩個遊戲，看誰先跑到前麵那棵大樹下。
    天明擦了擦眼淚，用力點頭：
    陽光透過樹葉，在山道上灑下斑駁的光影。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外加一個昏迷的白衣劍客，就這樣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而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樹梢上，一隻青銅小鳥靜靜注視著這一切，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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