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為深沉。
    趙陳盤坐在客棧屋頂，雙眼微閉，神識卻籠罩著整個小鎮。三裏外的山林中，那些黑衣人已經開始行動，如同夜色中的狼群，悄無聲息地向鎮子逼近。
    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道藍色身影——那人銀發如雪，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身形飄逸得不似凡人，每一次起落都如羽毛般輕盈。
    白鳳...趙陳睜開眼，嘴角微微上揚，果然和動漫裏一樣騷包。
    他輕巧地翻下屋頂，回到房間。蓋聶已經醒了，正在擦拭他那柄名劍，劍身在燭光下泛著秋水般的寒光。
    他們來了。趙陳簡短地說。
    蓋聶神色一凜，立刻起身：多少人？
    二十左右，領頭的應該就是白鳳。趙陳從儲物手鐲中取出幾根布條，慢條斯理地纏在手上，你傷還沒好，看著天明就行，我來應付。
    蓋聶皺眉：白鳳非等閑之輩，其輕功冠絕天下...
    知道，鳥人嘛。趙陳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專打鳥人。
    蓋聶被這粗俗的比喻噎住了，還未及回應，窗外突然飄進一片白色羽毛，悠悠落在桌麵上。
    來了。趙陳眼中精光一閃。
    幾乎同時，無數白色羽毛如雪花般從窗口湧入，在房間內盤旋飛舞。每一片羽毛都泛著金屬般的冷光，顯然暗藏殺機。
    蓋聶劍眉一豎，淵虹劍瞬間出鞘，劍光如水，將射向天明的幾片羽毛格開。幾聲脆響，羽毛竟如飛刀般鋒利，深深釘入牆壁。
    鳳舞六幻。蓋聶沉聲道，小心，這些羽毛...
    話未說完，趙陳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前，拳頭如炮彈般轟向虛空處！
    一聲悶響，空氣中竟然憑空跌出一個人影！那是個俊美得近乎妖異的青年，銀發藍衫，此刻卻滿臉驚愕，被這一拳打得連退數步，撞碎了身後的木牆。
    怎麽可能？！白鳳穩住身形，不可思議地看著趙陳，你如何看破我的身法？
    趙陳甩了甩拳頭：猜的。
    這當然是謊話。築基期的神識下，白鳳那精妙絕倫的輕功如同兒戲，每一道殘影都清晰可辨。但趙陳不想暴露這點，所以選擇最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一拳轟向真身所在。
    白鳳臉色陰沉下來，雙手一揮，更多鳥羽符激射而出，如暴雨般籠罩趙陳全身。同時他的身影再次模糊，化作六道殘影，從不同角度攻來！
    鳳舞六幻·羽陣！
    趙陳不躲不閃，雙拳如電，在身前織出一片拳網。每一拳都精準擊中一片羽毛，將其震成齏粉。他的動作看似簡單，卻快得不可思議，拳風呼嘯間，竟無一片羽毛能近身！
    蓋聶護著還在熟睡的天明，眼中滿是震驚。他行走江湖多年，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功夫——沒有內力波動，沒有招式套路，純粹依靠肉體力量和速度，卻能達到如此駭人的效果！
    白鳳顯然也意識到不妙，六道殘影突然合一，身形如鬼魅般飄向窗口，顯然打算暫避鋒芒。
    想跑？趙陳冷笑一聲，腳下一蹬，木質地板碎裂，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射向白鳳！
    這一躍沒有任何輕功技巧，純粹是腿部肌肉爆發力的體現，卻在速度上絲毫不遜於白鳳的絕世輕功！
    白鳳剛躍出窗口，就覺背後勁風襲來。他急忙轉身，雙手交叉格擋。的一聲，趙陳的拳頭重重砸在他雙臂上，恐怖的力量直接將這位流沙天王從半空砸向地麵！
    白鳳在空中勉強調整姿勢，落地時仍然踉蹌了七八步才穩住身形，雙臂火辣辣地疼，想必已經淤青。
    你...他抬頭看向同樣落地的趙陳，眼中首次出現驚懼，究竟是什麽人？
    趙陳扭了扭脖子，發出的響聲：說了，路過的。
    客棧二樓，蓋聶已經抱著驚醒的天明躍出窗口，落在不遠處的屋頂上。天明揉著眼睛，還沒完全清醒：大叔...怎麽了？
    沒事，繼續睡。蓋聶輕聲道，眼睛卻緊盯著下方的戰局。
    此時，其他黑衣殺手也已經衝入小鎮，將幾人團團圍住。白鳳一揮手，那些殺手立刻拋出數十根繩索，在空中交織成網，顯然是專門用來對付輕功高手的陷阱。
    趙陳看了看頭頂的繩網，又看了看四周的黑衣人，突然笑了：就這？
    他猛地蹲下，雙手插入地麵，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竟然硬生生掀起一塊三尺見方的青石板！
    接好了！
    青石板如炮彈般擲出，直接撞破繩網，砸向白鳳。白鳳急忙閃避，石板擦著他的衣角飛過，將後麵一間民宅的牆壁轟出個大洞。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趙陳已經衝入黑衣人群中。他的戰鬥方式簡單粗暴——直拳、勾拳、肘擊、膝撞，每一擊都有一人倒地不起。那些訓練有素的殺手在他麵前如同稻草人，連一招都接不住。
    怪物...白鳳臉色發白，終於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什麽樣的對手。他當機立斷，吹了聲口哨，一隻巨大的白鳳凰從天而降。
    白鳳躍上鳳凰背脊，剩餘的黑衣人也紛紛拋出煙霧彈，借著掩護迅速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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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陳也沒追，隻是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算你們跑得快。
    屋頂上，天明已經徹底醒了，正興奮地手舞足蹈：道長叔叔好厲害！一拳就打跑了大壞蛋！
    蓋聶抱著天明躍下，神色複雜地看著趙陳：趙兄的功夫...前所未見。
    趙陳正想敷衍兩句，突然神色一凝，轉頭看向街道另一端：還有客人。
    月光下，五個身影緩緩走來。他們身著奇異服飾，分別穿著青、赤、黃、白、黑五色長袍，臉上戴著相應的麵具。
    陰陽家，五靈玄同。蓋聶握緊了淵虹劍，趙兄小心，他們擅長五行法術！
    為首的青衣人發出沙啞的笑聲：劍聖蓋聶，果然名不虛傳，中了鴆羽千夜還能活到現在。
    少廢話。趙陳上前一步，要打就打，不打就滾。
    五人對視一眼，突然同時出手！青衣人雙手一揮，地麵突然竄出無數藤蔓，如毒蛇般纏向趙陳雙腿；赤袍人則張口噴出一道火龍，熾熱的火焰照亮了整個街道！
    趙陳不躲不閃，任由藤蔓纏住雙腿，火焰吞噬全身。五靈玄同正要歡呼，卻見火焰中伸出一隻拳頭，猛地擊散火龍！
    就這點溫度？趙陳的聲音從火焰中傳出，帶著幾分不屑。他輕輕一掙，那些堅韌如鐵的藤蔓便寸寸斷裂。
    築基期的肉身，早已不懼凡火。那些藤蔓更是笑話——趙陳現在的力量，能徒手撕裂精鋼，何況區區植物？
    五靈玄同大驚失色，黃袍人立刻跺腳，地麵突然隆起，形成一麵土牆；白袍人則揮手灑出無數金屬細針，如暴雨般射向趙陳；黑袍人則隱入陰影，消失不見。
    趙陳咧嘴一笑，徑直衝向土牆，一拳轟出！
    轟隆！
    厚達三尺的土牆被這一拳直接打穿，躲在後麵的黃袍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趙陳抓住衣領，像扔沙包一樣扔向白袍人。兩人撞在一起，滾出老遠。
    金屬細針射在趙陳身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全部彈開，連皮膚都沒刺破。青衣人見狀，急忙掐訣，更多藤蔓從四麵八方湧來；赤袍人也再次噴火，這次火焰呈深藍色，溫度顯然更高。
    趙陳懶得再玩，雙腿微曲，然後猛地一躍，如炮彈般射向青衣人。那人急忙在身前布下木盾，卻被趙陳一拳連盾帶人打飛出去，撞塌了一堵圍牆。
    赤袍人見勢不妙，轉身要逃。趙陳抄起地上一塊碎石，隨手一擲。的一聲，石塊精準命中赤袍人後腦，將其打暈在地。
    最後剩下的黑袍人從陰影中現身，手中握著一把漆黑短劍，刺向趙陳後心。這一劍無聲無息，快如閃電，眼看就要得手——
    趙陳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個回旋踢正中黑袍人胸口。那人如斷線風箏般飛出十幾丈，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整個戰鬥不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五靈玄同已經全部倒地。趙陳拍了拍手，轉身看向蓋聶：解決了。
    蓋聶和天明都呆若木雞。尤其是蓋聶，他行走江湖多年，見過無數高手，但像這樣純粹依靠肉體力量碾壓陰陽家法術的，還是第一次見。
    道長叔叔...天明咽了口唾沫，你能教我嗎？
    趙陳失笑：這個真教不了。他轉向蓋聶，這些人怎麽處理？
    蓋聶回過神來：陰陽家與流沙不同，殺之無益，不如...
    話未說完，地上的五靈玄同突然化作五道煙霧，消失不見。隻有沙啞的聲音在空中回蕩：道門高人...我們記住你了...
    趙陳挑了挑眉：跑得倒快。
    此時，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小鎮上的居民被這一連串動靜驚醒，卻沒人敢出來查看，家家戶戶門窗緊閉。
    我們也該走了。蓋聶看了看天色，追兵不會隻有這兩批。
    趙陳點點頭：去哪？
    鏡湖醫莊。蓋聶道，那裏有我的朋友，可以暫時躲避。
    趙陳心知他說的是端木蓉，也不點破：那就走吧，趁天還沒大亮。
    三人簡單收拾了行裝，很快離開了小鎮。走在山路上，天明興奮地圍著趙陳打轉，不停模仿他剛才的拳腳動作；蓋聶則時不時用探究的目光看向趙陳，欲言又止。
    趙陳知道他們滿腹疑問，但也懶得解釋。他抬頭看了看初升的朝陽，心情莫名舒暢——不用道法神通，僅憑拳頭揍人的感覺，還挺爽的。
    山風吹拂，道袍獵獵作響。趙陳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係統，我這樣算不算改變原劇情了？
    宿主介入確實會產生蝴蝶效應。係統回答，但主要劇情走向尚未改變。
    趙陳點點頭，不再多想。前方山路蜿蜒，雲霧繚繞，如同他們未知的前路。
    而在他們身後遠處的山巔，一個戴著麵紗的紫衣女子靜靜佇立，手中把玩著一片從戰場拾來的羽毛。
    有趣...她輕聲自語，道門何時出了這樣的人物？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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