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暗流湧汴梁，侯府夜驚魂
    趙陳領著新收的丫鬟“小燕子”，在汴梁城內尋了一處鬧中取靜、頗為雅致的客棧住下，要了個獨立的小院。客棧名為“清雅居”，環境清幽，服務周到，很符合趙公子目前偽裝的身份。
    小燕子倒是很快進入了角色，手腳麻利地幫趙陳安置好行李，鋪好床褥，又主動去張羅熱水和晚膳，顯得十分乖巧懂事。隻是她那雙靈動的眼睛，時不時會偷偷打量趙陳，充滿了好奇與探究。
    趙陳也由得她去，自顧自地坐在院中石凳上，泡了壺從係統兌換的靈茶，悠然品著，神識卻如同無形的大網，悄然覆蓋了小半個汴梁城。
    今日接連遇到的事情，看似偶然，卻隱隱透著不尋常。襄陽王府的紈絝、偽裝賣唱實則身懷武功的趙飛燕、牽扯到西域金鵬王朝和苗疆蠱術的密室奇案、還有當街出現、明顯是巫神教餘孽操控的瘋獒與那個內鬼番僧…這一切，似乎都指向汴梁城內正有一股暗流在湧動。
    “巫神教…還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趙陳抿了口茶，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苗疆總壇被他端了，瘟皇被他泡了酒，沒想到這些殘餘勢力竟然流竄到了汴梁，還在策劃新的陰謀。綁架機關巧匠，修複遠古祭壇？他們想做什麽？
    他的神識重點掃過襄陽王府、開封府衙，以及一些看似普通卻氣息陰沉的角落。
    襄陽王府內，那位吃了癟的小侯爺正在對他父親，那位看起來頗為富態、眼神卻有些陰鷙的襄陽王哭訴，添油加醋地描述趙陳如何“囂張跋扈”、“武功高強”、“藐視王府”。襄陽王聽著，臉色陰沉，並未立刻發作，隻是揮手讓兒子退下，獨自在書房中沉思，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不知在盤算什麽。
    開封府衙內，則是另一番忙碌景象。包拯坐鎮大堂，麵色沉凝，不斷聽取各方匯報。公孫策在一旁快速記錄、分析。展昭已經帶人前往張員外府邸進行二次勘察，重點排查機關暗格和近期承接的工程。王朝馬漢則按照趙陳提供的思路，開始秘密調查汴梁城內所有知名的機關師、工匠，以及近期是否有失蹤或行為異常者。
    而在一處位於城南貧民區、看似廢棄的宅院地下，趙陳的神識捕捉到了幾縷微弱的、與之前黑衣番僧同源的邪氣。那裏似乎是一個臨時的據點，藏著幾個氣息不算太強的巫神教餘孽，正在低聲交談，內容涉及“祭壇”、“材料”、“大師”等字眼。
    “小蝦米。”趙陳收回神識，並未打草驚蛇。他要放長線，看看能否釣出背後更大的魚。那個所謂的“大師”，以及他們想要修複的“遠古祭壇”，才是關鍵。
    “公子，晚膳準備好了。”小燕子端著幾樣精致的汴梁小菜和一壺酒，嫋嫋婷婷地走了過來，擺放在石桌上。她換了一身客棧提供的侍女服飾，淡青色的衣裙襯得她身段婀娜，別有一番風韻。
    “嗯，放著吧。”趙陳點點頭，拿起筷子嚐了一口炙子骨頭，味道尚可，但比起他親手所做，還是差了些火候。
    小燕子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替他斟酒，一雙美眸滴溜溜地轉著，似乎在找話題。
    “公子，您今天可真厲害！那個番僧看著那麽凶，被您一定就動不了啦！還有那些瘋狗，隔空一指就…”她比劃著，臉上滿是崇拜。
    趙陳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怎麽？想學？”
    小燕子眼睛一亮，連忙點頭如搗蒜：“想！想想！公子您能教我嗎？飛燕一定用心學！”
    “教你？”趙陳放下筷子，用折扇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你連自身那點三腳貓的內功都還沒練明白，根基虛浮，路數雜亂，還想學更厲害的？不怕走火入魔？”
    小燕子被說中要害，吐了吐舌頭，撒嬌道：“那…那公子您指點指點飛燕嘛！飛燕以後一定乖乖聽話，用心練功！”
    “看你表現吧。”趙陳不置可否。這丫頭心思活絡，是個機靈鬼，打磨一下或許是個可造之材，但心性還需觀察。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衣袂破風聲，雖然極其細微，卻逃不過趙陳的感知。
    “有客到。”趙陳淡淡道。
    小燕子立刻警覺起來，下意識地擋在趙陳身前，雖然武功不高，但這下意識的護主舉動，倒是讓趙陳微微點頭。
    “不必緊張。”趙陳按住她的肩膀。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如同狸貓般悄無聲息地翻過院牆，落在院中，對著趙陳單膝跪地，壓低聲音道：“屬下參見師尊！”
    來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身段窈窕，麵容在月光下顯得有些模糊，但聲音清脆，帶著恭敬。
    小燕子嚇了一跳，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黑衣女子。
    趙陳卻似乎並不意外，抬了抬手：“起來吧。蓉兒，你怎麽來了？穀中之事都安排妥當了？”
    這黑衣女子，正是趙陳的二弟子，端木蓉！
    端木蓉站起身，拉下麵罩，露出一張清麗絕倫卻帶著幾分疲憊的臉龐。她先是好奇地看了一眼趙陳身邊的小燕子，然後才恭敬回道：“回師尊，穀中一切安好。大師姐坐鎮中樞，整頓教務…呃，是穀務，井井有條。三師妹負責外圍警戒和執法，也無人敢犯。弟子是聽聞師尊獨自行走北宋，擔心…擔心師尊身邊無人照料，所以稟明大師姐後，特來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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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話說得委婉，但趙陳豈能不知？定是東方白和藍鳳凰也不放心他一個人，又知端木蓉性子沉穩細心，醫術高超，最適合隨行照料，才派她來的。
    “有心了。”趙陳心中微暖，指了指旁邊的石凳，“坐吧，還沒吃飯吧？一起用點。”
    “謝師尊。”端木蓉依言坐下，姿態優雅。小燕子連忙乖巧地添了一副碗筷。
    端木蓉看了看桌上的酒菜，微微蹙眉，從隨身攜帶的藥囊中取出一個小玉瓶，倒出兩粒清香撲鼻的丹藥，遞給趙陳和小燕子：“師尊，還有這位姑娘，汴梁飲食多油膩，且近日似有疫氣流傳，服下此丹，可清心明目，辟易百毒。”
    趙陳接過服下，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清涼氣流遊走四肢百骸，甚是舒泰。小燕子見狀，也連忙接過服下，隻覺得精神一振，不由得多看了端木蓉幾眼，心道這位姐姐氣質清冷，像個仙子，還是師尊的徒弟？師尊果然不是普通人！
    “你來得正好。”趙陳對端木蓉道，“汴梁城最近不太平，巫神教的餘孽在此活動，似乎在圖謀不小。你精醫術，通藥石，或許能幫包拯他們查案時提供一些線索。”
    端木蓉神色一凜：“巫神教？他們竟然流竄到了汴梁？師尊放心，弟子定當盡力。”
    隨即，她又補充道：“弟子來時，在城外發現了這個。”她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打開後，裏麵是幾根細微的、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黑色絨毛。“此物堅韌異常，帶有劇毒，似乎非中原所有。弟子懷疑，與今日城中出現的瘋獒有關。”
    趙陳神識掃過，點頭道：“沒錯，這是西域異種獒犬的毛發，被邪術催生，毒性猛烈。看來巫神教與西域某些勢力，確實有所勾結。”
    三人正說著話，忽然，趙陳神色一動，目光望向襄陽王府的方向。
    “有意思…”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邊倒是先熱鬧起來了。”
    …
    與此同時，襄陽王府。
    夜深人靜，王府內除了巡邏的護衛，大多已然安歇。書房內，襄陽王卻並未入睡，他屏退了左右，獨自坐在燈下，手中把玩著一枚造型奇特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扭曲的蟲豸圖案，與白天那黑衣番僧身上的圖案有幾分相似。
    他臉色變幻不定，時而猶豫，時而狠厲。
    “王爺。”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如同夜梟般突兀地在書房角落響起。
    襄陽王嚇了一跳，猛地站起，看向聲音來源。隻見書房陰影處，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看不清麵容的身影。
    “大師…您…您怎麽來了？”襄陽王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似乎對這黑袍人極為忌憚。
    “計劃有變。”黑袍人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今日街上的廢物暴露了，雖然被滅口，但難免引起官府注意。修複祭壇所需的‘靈巧之手’，必須盡快找到替代品。王爺，你這邊，可有合適人選？”
    襄陽王麵露難色：“大師，汴梁城內頂尖的機關師本就稀少，大多與朝廷工部關係密切，動他們風險太大…而且張員外那邊剛出事，恐怕…”
    “廢物！”黑袍人冷哼一聲，一股陰冷的氣息瞬間彌漫整個書房，襄陽王隻覺得如墜冰窖，呼吸都變得困難。“沒有合適的人選，就用你王府的人頂上！別忘了，你體內的‘噬心蠱’，還需聖教每月提供的解藥壓製！”
    襄陽王臉色瞬間慘白，冷汗涔涔而下，連忙躬身道：“大師息怒！小王…小王一定想辦法！三日內，必定給大師一個滿意的答複！”
    “最好如此。”黑袍人語氣稍緩，“祭壇關乎聖教複興大計，不容有失。若此事辦成，他日聖教主宰天下，少不了你襄陽王府的好處。若辦不成…哼！”
    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就在這時，書房外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仿佛瓦片鬆動的異響！
    “誰？！”黑袍人反應極快，身形如鬼魅般射出窗外！
    襄陽王也嚇了一跳，連忙跟了出去。
    隻見院中月光如水，空無一人。隻有屋簷上，一片碎瓦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可能是野貓…”襄陽王鬆了口氣。
    黑袍人卻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神識或者說類似神識的感知力）仔細探查，卻一無所獲。他皺了皺眉，心中隱隱覺得不安。
    “加快速度！”他丟下一句話，身形一晃，便融入夜色中消失不見。
    襄陽王看著他消失的方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眼神複雜，既有恐懼，也有一絲隱藏極深的野心。
    他卻不知道，就在方才那片碎瓦掉落的瞬間，一道微不可察的神識印記，已經悄無聲息地附著在了那黑袍人的身上。
    遠處客棧小院中，趙陳緩緩睜開眼睛，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大師？噬心蠱？果然釣到了一條不小的魚…”
    他看向端木蓉和小燕子，吩咐道：“蓉兒，你明日去開封府，將西域獒犬毛發和噬心蠱的特性告知公孫先生，讓他們有所防備。小燕子，你機靈，去市井中打聽一下，最近汴梁城內有沒有什麽關於‘祭壇’、‘古墓’或者特殊法事的流言，特別是與襄陽王府有關的。”
    “是，師尊公子！”兩女齊聲應道。
    端木蓉沉穩領命，小燕子則是一臉興奮，覺得跟著公子果然刺激。
    趙陳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夜空中那輪皎潔的明月，目光深邃。
    “修複遠古祭壇…你們到底想召喚什麽呢？或者說…想打通什麽？”
    他感覺，這汴梁城下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而這場遊戲，也越來越有趣了。
    第八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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