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老大今天反應有點怪啊！”
    他活動了下身體，雖然渾身酸軟，卻莫名有種輕鬆感，仿佛卸下了包袱。每次挨揍都這樣，難不成自己有受虐傾向？！
    “呃……”
    一旁的四目道長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問道：“你……你沒事吧？”飛這麽遠還能若無其事，簡直匪夷所思！
    羅龍瞥了眼這位道士，咧嘴一笑：“沒事沒事，多謝道長關心。”
    ……
    “大伯！”
    方旭跳下擂台，恭敬地走到雷萬鈞麵前。雖然隻是表親，但雷家是武道世家，兩家往來密切。方旭從小就知道這位表伯父很強，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你小子……前陣子我剛調到杭城，你和你爹來時正好錯過。不錯啊，居然能打敗羅龍！”
    雷萬鈞拍了拍方旭的肩膀，一股綿柔勁力透入體內，遊走全身。
    “哈哈哈！好！根基紮實，勁力渾厚，還有股霸氣，練出味道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之前方德攔著方旭闖江湖，特意請來幾位二流高手，謊稱家中生意有麻煩。後來他來信坦白，說方旭武功不錯，實力堪比二流。可今日一看，哪是“堪比”？分明遠超！
    雷萬鈞早年就看好方旭的根骨，想傳他功夫，可方德一心讓兒子從文從政，繼承家業。站在父親的角度，這無可厚非……
    雷萬鈞對方德的理念嗤之以鼻，曾直言如此行事必將家道中落。
    不錯，你小時候唯唯諾諾，我還擔心你長大後會是個紈絝子弟......看來我老雷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方旭聞言苦笑，心想若非自己穿越而來，原主確實就是個紈絝。
    雷萬鈞親切地拉著方旭走進辦公室。落座後，這位總督察一邊沏茶一邊打量眼前的年輕人。幾年前還是個書呆子，如今卻已是江湖二流高手，將自家兩個兒子都比了下去，讓他既欣慰又感慨。
    你小子突然來訪，想必另有隱情吧？雷萬鈞一語道破。
    方旭訕笑著將偶遇九叔、四目道長的經過娓娓道來。
    一眉道長？雷萬鈞對這位修道界名人早有耳聞，隻是圈子不同未曾謀麵。以他的實力，尋常鬼怪根本不敢近身。
    原來是為了葉家滅門案......雷萬鈞瞥了眼窗外，那個戴眼鏡的道士讓你來應聘的吧？倒是打得好算盤。
    他毫不隱瞞地講述了案情：寧城雖小卻臥虎藏龍，葉家189口慘死非命。由於雷萬鈞初來乍到，本地勢力刻意封鎖消息。等他們趕到時，遺體已被運走，借口受詛咒要火化。等他追到城外，葉家人早已葬身火海。
    雷萬鈞對這樣的拖延早有心理準備，他沒有發怒，隻是沉默地注視著正在指揮現場的盧廳長，直截了當地索要屍檢報告。盧文和輕描淡寫地回應說報告尚未整理完畢，需要再等一兩天。然而數日過去，身為寧城警察廳總督察的雷萬鈞依然沒能看到那份報告。
    方旭聽聞此事不禁皺起眉頭。盧文和的名字他自然熟悉，這位廳長在寧城警界任職十餘年，雖無顯赫功績卻也勤勉盡責，在本地頗有聲望，從未傳出過什麽劣跡。
    近年來寧城江湖勢力盤根錯節，各類案件頻發，盧文和領導的警察廳尚能維持局麵。偏偏在雷萬鈞調任不足兩月之際，爆發了這樁震動周邊數省的大案，連鄰省媒體都爭相報道。
    省城已派專員協助破案，力求盡快平息惡劣影響。
    屍體被火化後，雷萬鈞隻得反複勘查葉家宅院，終於從細微痕跡中發現了線索。他帶領三個行動組多方走訪，最終鎖定兩個失蹤者：其一是葉家旁支子弟葉平山，茅山派棄徒，江湖人稱坪山老怪；另一個則是身份不明的洋人。調查證實，七日前這兩人曾一同返回葉家。
    葉平山幼年家逢變故，被葉家本宗收養，後拜入茅山派卻因偷習邪術被逐出師門。此後混跡江湖十餘載，以神出鬼沒著稱。
    坪山老怪雖惡名在外，但不可妄斷其為凶手。若能找到他與那洋人，或許能揭開滅門真相。雷萬鈞分析道。方旭若有所思地點頭。
    伯父，我來時聽說抓了兩個江湖藝人？方旭突然問道。
    雷萬鈞搖頭：近日專注查案，未過問廳內瑣事。怎麽？
    您可聽過殺手界那句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天殘地缺？雷萬鈞麵露訝色，你竟知道這對殺手榜眼？
    咱們警廳的人...把他們抓了。方旭急忙改口。
    什麽？！雷萬鈞震驚之餘竟有些欣慰——看來警隊裏還藏著能人。這事倒真有意思。
    雷萬鈞興致盎然地起身，率先朝辦公室外走去，走，跟我去瞧瞧，我倒要看看是誰逮住了他們！
    剛踏出辦公室，伯侄二人便被一聲震耳的槍響驚住！雷萬鈞眼神一凜，身形閃動，方旭急忙緊隨其後。
    時間回溯至一分鍾前......
    交出來！在警局裏任何私人物品都必須上交！
    一名眼圈發黑、麵色慘白的警員惡狠狠地瞪著審訊室裏的兩個盲人。這一胖一瘦的二人戴著墨鏡，神情木然。瘦削的那位開口道：長官，這隻是我們謀生的工具，您已經檢查過了，這就是一把普通的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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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
    旁邊大腹便便的警員冷笑道：我剛才看過了，琴弦又細又利，完全能當凶器，這種東西怎麽能讓你們留著......
    話音剛落，兩名警員便看見這對搭檔同時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在墨鏡的襯托下，這黑白分明的畫麵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你們幹什麽？！把嘴閉上！
    身材魁梧的地缺開口道：長官，其實我們的牙齒比琴弦更鋒利。就算沒收了古琴，我們照樣能用牙齒咬死你們......
    你說什麽？！
    黑眼圈警員獰笑著掏出手槍，晃晃悠悠走到胖瞎子跟前，槍口抵住他的額頭。
    嗬嗬......來啊，示範給我看，你怎麽用牙咬死我？來示範啊......
    咚！
    黑眼圈警員隻覺眼前一花，持槍的手不受控製地揚起，胸口如遭重擊，整個人騰空飛起，地撞在牆上，緩緩滑落......
    你們！！
    胖警員手忙腳亂地掏槍，不知是生疏還是緊張，竟在掏槍時誤觸扳機，地走火！
    天殘地缺同時抬頭，氣機瞬間鎖定他手中的武器......
    可胖警員根本來不及舉槍，他慘叫著捂住血流如注的褲襠，栽倒在地。
    這位警員達成了人生首個成就——
    他精準擊中了小兄弟，子彈順便在大腿上犁出一道血溝......
    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響徹警局。刷刷刷——
    審訊室門口瞬間圍滿警局好手，所有人都警惕地盯著端坐的天殘地缺。最先趕到的正是雷萬鈞和方旭！
    這事我們可以解釋！天殘地缺齊齊舉起被銬住的雙手，異口同聲道：他們現在這樣，真的不關我們事！
    沒錯！
    地缺一臉誠懇地點點頭，雙手指向地上呻吟的那人，認真道：“他想讓我演示如何用牙齒殺人，我覺得咬人不對，就用頭槌示範了一下……”
    “至於這個……”
    天殘指了指地上哀嚎的大肚子警員，無奈歎息：“我們也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掏槍打傷自己……還請警官們明察。”
    “……”
    雷萬鈞額頭青筋暴起，怒火中燒——不是衝著天殘地缺，而是對審訊室裏的兩個廢物下屬，簡直丟盡了寧城警察廳的臉！
    “哎喲……是他們！他們是凶手！”
    門外，黑眼圈警員捂著胸口爬起來，臉色慘白地指著天殘地缺，咬牙切齒地喊道。
    這時，盧大廳長終於趕到，冷著臉掃視現場，厲聲質問：“怎麽回事？！”
    ……
    同一時刻，寧城葉家宅邸。
    盡管大門貼著封條，還有警員站崗，但對九叔、石堅一行人毫無阻礙。他們悄無聲息地潛入宅院，仔細搜查每一個房間、角落，甚至反複檢查數遍，卻一無所獲。
    “警察廳那幫人收拾得真幹淨！”石少堅忍不住罵道。
    九叔和石堅眉頭緊鎖——以他們的敏銳，竟找不到絲毫線索，隻能說明一點：警方刻意抹去了痕跡，阻止外界介入。
    石堅忽然冷笑：“不，還有一處沒查……”
    九叔和石少堅同時看向他。宅子內外早已翻遍，連池塘都潛下去搜過，還能遺漏哪裏？
    石堅走到院中，指向某處：“那兒……我們還沒下去。”
    ……
    寧城警察廳。
    大肚子警員被同事緊急送醫，但血流不止。懂急救的警員怕他撐不到醫院，趕緊用繃帶包紮傷口，還順手係了個蝴蝶結……
    雖然場麵血腥，但人活著，總得保持點儀式感。
    聽完事情經過，眾警員集體沉默。這特麽……
    “我從沒聽過這種要求，所以改用頭槌，至少留了他一命……”地缺語氣真摯，毫無破綻。
    廳長盧文和陰沉著臉，下令道：“把他們抓起來！葉家滅門案，他們就是凶手！”
    話音未落，天殘地缺周身驟然爆發危險氣息，房間氣氛瞬間凝固。警員們警覺後退，雷萬鈞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站了出來……
    “慢著！我老雷的線人何時成了葉家命案的凶手？盧廳，您既然這麽說，想必是有證據的，不妨拿出來瞧瞧？”
    雷萬鈞目光如刀，毫不客氣地直視盧文和。
    廳內氣氛驟然凝固，眼見兩位大佬針鋒相對，其餘人紛紛低頭屏息，裝作沒看見這場衝突。
    論職級，雷萬鈞雖歸盧文和管轄，但兩人僅差半級。作為總督察，他更有監督之權，可直接向省廳匯報，製衡廳長權力。
    “你的線人？”
    盧文和眼底閃過一絲陰翳，冷笑道，“雷總督察何時將殺手榜第二的‘天殘地缺’收作線人了？我怎麽不知情？”
    殺手榜第二？！天殘地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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