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生命之樹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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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
“‘湮滅之種’的意誌……已經鎖定了這裏……”
“為了‘遺落星河’的存續……年輕的傳承者……”
“你……必須立刻離開!”
生命之樹尤克特拉希爾的意念如同凜冬的寒風,瞬間凍結了王胖子剛剛升起的一絲暖意。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扔在冰天雪地裏,從靈魂到肉身都在劇烈顫抖。
離開?他現在這個樣子,能去哪裏?外麵是未知且危險的星域,身後是正在追蹤而來的、變得更強的“混沌之影”湮滅之種)!
而他,竟然成了引狼入室的罪人?!
“不……前輩!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王胖子急得語無倫次,握著龍心晶體和星核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
尤克特拉希爾的意念帶著一種深沉的疲憊與不容置疑:“無關意圖。‘湮滅之種’的追蹤道標與你靈魂深度綁定,除非你形神俱滅,或者它主動放棄,否則無法剝離。你留在這裏,隻會將毀滅帶給這片最後的淨土。”
大廳中央那搏動的藍色能量核心光芒急劇閃爍著,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整個“心室”,乃至整棵生命之樹,都開始微微震動起來。王胖子能感覺到,一股充滿惡意的、冰冷的意誌,正從極其遙遠的虛空深處蔓延而來,如同無形的觸手,開始觸摸、擠壓這片藍色星雲的邊界!
它來了!而且來得如此之快!
“它……它在攻擊?”王胖子臉色慘白。
“它在‘同化’。”尤克特拉希爾的意念凝重如鉛,“湮滅之種的力量本質,便是將有序歸於混沌,將存在化為虛無。尤克特拉希爾的生命能量,對它而言是絕佳的補品,也是必須清除的‘異常’。”
就在這時,王胖子手中的龍心晶體再次傳來劇烈的波動,這一次,不再是警告,而是一段更加清晰、更加急切的、屬於不朽龍魂的殘留影像與信息,強行湧入他的腦海!
影像中,不再是鐵鏽巨人上的戰鬥,而是切換到了一片更加古老、更加宏大的戰場——那是萬龍祖庭鼎盛時期的景象!無數巨龍翱翔星空,與鋪天蓋地的、由純粹秩序白光構成的肅正議會艦隊,以及一些更加詭異、如同陰影般蠕動的“收割者”單位,進行著慘烈的戰爭!
而在戰場的最中心,一座巍峨的龍族聖山上,數條氣息足以撼動星河的祖龍,正環繞著一扇巨大無比的、由星辰熔鑄而成的光門——萬界之門!它們似乎在拚盡全力,想要啟動或者……關閉那扇門?
龍魂的意念在影像中咆哮、呐喊:
“……阻止它!絕不能讓它……得到完整的‘鑰匙’!”
“……‘門’的另一端……是‘源頭’……也是……‘終結’!”
“……找到‘群星之眼’……隻有祂……知曉……真正的‘路徑’!”
“……‘星核’是路引……‘龍心’是憑證……快……走!”
影像戛然而止。
王胖子大口喘著氣,冷汗淋漓。這段信息量巨大的影像,讓他對肩上的重任有了更直觀,也更恐懼的認識。萬界之門?源頭?終結?群星之眼?
“看來……故友留給你的……不僅僅是力量。”尤克特拉希爾的意念打斷了他的震撼,“它選擇了你,必然有其道理。年輕的傳承者,你的時間不多了。”
生命之樹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外圍的淡藍色星雲光芒開始明滅不定,仿佛風中殘燭。一些遊弋的能量生物驚恐地四處逃竄。
尤克特拉希爾的意念帶著一種決絕的平靜:“我會為你爭取最後的時間,並為你指明‘群星之眼’可能存在的方向。但能否抵達,能否完成使命,就看你自己了。”
“前輩!您……”王胖子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和愧疚。
“無需多言。守護生命,本就是我存在的意義。對抗‘湮滅’,亦是職責所在。”尤克特拉希爾的意念中透出一絲釋然,“隻可惜……無法親眼看到種子萌發,新芽破土的那一天了。”
話音未落,大廳中央的藍色能量核心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整個“心室”被染成了一片純粹的蔚藍!
王胖子感到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包裹住了自己,將他朝著心室邊緣的一個突然出現的、旋轉著的藍色能量旋渦推去!
那是……傳送門?
“記住這個坐標!”尤克特拉希爾的意念如同最後的囑托,將一個複雜的星空坐標烙印在王胖子的腦海中,“去‘破碎星環’……尋找‘觀星者’的遺跡……‘群星之眼’的線索……或許在那裏……”
與此同時,王胖子感覺到,自己手中的星核碎片,與生命之樹的能量核心產生了強烈的共鳴!星核散發出的白光與生命之樹的藍光交織在一起,注入到那個旋轉的能量旋渦中,使其穩定下來,並散發出更加玄奧的空間波動。
而那顆龍心晶體,則緊緊貼在他的胸口,溫暖的力量護住他的心脈和靈魂,仿佛在為他接下來的旅程保駕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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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帶著希望……和我們的意誌……走下去!”
尤克特拉希爾最後的聲音,帶著一種慷慨赴死的悲壯,在王胖子腦海中回蕩。
下一刻,他整個人被猛地拋入了那個藍色能量旋渦之中!
天旋地轉的傳送感再次襲來!
在意識被空間亂流淹沒的最後一刻,王胖子透過即將閉合的旋渦,回頭看了一眼。
他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龐大的生命之樹尤克特拉希爾,那由純粹能量構成的枝葉,正在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燃燒!無盡的藍色生命光輝如同逆向的瀑布,衝天而起,悍然撞向了那片從外界滲透進來的、充滿了湮滅氣息的黑暗!
沒有聲音,隻有兩種極致力量碰撞時,法則崩斷的無聲哀鳴!
藍色的生命之光與吞噬一切的黑暗瘋狂地相互侵蝕、湮滅!尤克特拉希爾在燃燒自己,以最慘烈的方式,阻擋著“混沌之影”的腳步,為王胖子的逃離爭取著寶貴的時間!
劇烈的空間撕扯感仿佛持續了一個世紀。
當王胖子再次從渾渾噩噩中恢複意識時,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冰冷、堅硬的、布滿塵埃的金屬地麵上。
周圍一片昏暗,隻有一些殘破的儀器指示燈散發著微弱的、忽明忽暗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機油、鐵鏽和某種……幹涸血液的混合氣味。
他掙紮著坐起身,渾身依舊劇痛,但比之前漂浮在虛空時要好上一些,至少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星核碎片依舊在他懷中散發著溫和的白光,滋養著他的身體。龍心晶體也緊緊貼著他的胸口,傳來穩定的搏動和暖意。
他環顧四周。
這裏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廢棄已久的星際飛船內部?從殘存的、風格粗獷厚重的金屬結構和那些布滿灰塵、風格古老的儀器來看,這艘船的科技水平似乎並不算特別先進,甚至可能比地球的科技還要落後一些。
他怎麽會傳送到這裏?這裏就是尤克特拉希爾所說的“破碎星環”?
他嚐試感應了一下腦海中的坐標,確認這裏確實與生命之樹給予的坐標方位大致吻合。
他扶著冰冷的金屬牆壁,艱難地站了起來,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環境。走廊幽深而黑暗,延伸向未知的遠方,一些地方有明顯的戰鬥痕跡——激光燒灼的凹坑,巨大的爪痕,以及……散落在地的、已經風化嚴重的白骨?
這些白骨形態各異,有些類似人類,有些則明顯是其他種族,甚至還有一些巨大的、類似昆蟲或野獸的骨骼。它們都保持著臨死前的掙紮姿態,仿佛在瞬間遭遇了某種可怕的襲擊。
這裏……發生過什麽?
王胖子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他小心翼翼地沿著走廊向前摸索,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或者至少……找到離開這艘鬼船的方法。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現了一個相對寬敞的大廳。大廳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已經停止運轉的環形控製台。控製台周圍的牆壁上,鑲嵌著許多巨大的屏幕,但大部分已經碎裂或黯淡無光。
隻有最中央的一塊主屏幕,還在頑強地閃爍著斷斷續續的、布滿雪花的畫麵。
王胖子湊近了些,凝神望去。
屏幕上顯示的,似乎是這艘飛船外部環境的監控錄像?畫麵極其不穩定,但依稀可以辨認出,飛船正懸浮在一片由無數破碎行星、小行星和飛船殘骸構成的、無比廣闊的垃圾帶之中!
這裏就是“破碎星環”?一片宇宙墳場?
就在這時,那斷斷續續的畫麵猛地清晰了一瞬!
王胖子看到,在無數殘骸的背景中,一個巨大無比的、如同眼睛般的銀色金屬構造體,正靜靜地懸浮在星環的最深處!那“眼睛”仿佛是由無數精密到極致的幾何結構拚接而成,散發著冰冷、古老、非人的氣息,正“注視”著飛船的方向!
群星之眼?!
王胖子心髒狂跳!
但下一秒,畫麵再次被雪花覆蓋。緊接著,屏幕猛地一黑,徹底熄滅了。
同時,一陣細微的、仿佛金屬摩擦的“沙沙”聲,從大廳另一側的黑暗走廊中,由遠及近,傳了過來。
那聲音……不像是什麽友好的東西。
王胖子瞬間屏住了呼吸,後背緊緊貼住冰冷的控製台,一動不敢動。
那“沙沙”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還夾雜著一種令人牙酸的、仿佛骨骼錯動的“哢噠”聲。
他握緊了懷中的星核碎片,另一隻手則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的龍心晶體。這兩件聖物是他現在唯一的依仗。
終於,在昏暗的光線下,幾個黑影從走廊的陰影中,緩緩地……爬了出來。
那並非活物。
而是幾具由金屬零件、線路和殘缺不全的骨骼胡亂拚接而成的、形態扭曲的構裝體!它們的“頭部”大多是一個閃爍著紅光的傳感器,或是某個死去生物空洞的眼窩。它們的移動方式極其怪異,有的用殘破的機械臂爬行,有的則如同提線木偶般僵硬地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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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構裝體似乎感應到了王胖子的存在,它們那紅彤彤的“眼睛”齊刷刷地轉向了他所在的方向,發出了一陣更加刺耳的、混合著金屬摩擦和電磁噪音的嘶鳴!
然後,它們如同發現了獵物的鬣狗,猛地加速,朝著王胖子撲了過來!
王胖子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跑,但他重傷虛弱的身體根本快不過這些不知疲倦的構裝體!
眼看最近的一隻構裝體那鏽跡斑斑的、如同鉗子般的機械臂就要抓住他的腳踝——
他懷中的星核碎片,似乎感應到了這充滿惡意和死寂的攻擊,猛地自主亮起了更加耀眼的白光!
一股純淨的、蘊含著秩序與生機力量的能量脈衝,以王胖子為中心,驟然擴散開來!
那幾隻撲過來的構裝體,在接觸到這白色能量脈衝的瞬間,如同被潑了強酸的金屬,發出了“嗤嗤”的聲響,動作猛地一滯!它們身上那些胡亂拚湊的零件開始鬆動、脫落,眼中閃爍的紅光也變得極其不穩定!
有效!星核的力量對這些死寂的、混亂的構裝體有克製作用!
王胖子心中剛升起一絲希望,但隨即發現,星核的白光在爆發之後,迅速黯淡了下去,似乎這一下消耗了它不少能量。而周圍黑暗中,更多的“沙沙”聲和紅點,正在不斷亮起!
他被包圍了!
“媽的……沒完沒了!”王胖子罵了一句,知道不能坐以待斃。他看準了構裝體被星核脈衝阻滯的瞬間,連滾帶爬地朝著大廳另一個方向的出口衝去!
必須盡快離開這艘船!找到那個“觀星者遺跡”!
然而,當他衝出大廳,跑進另一條更加狹窄、堆滿了廢棄零件的走廊時,卻絕望地發現,前方的道路……被一扇厚重的、鏽死的金屬閘門徹底堵死了!
而身後,那些被激怒的、更多的構裝體,已經如同潮水般湧了過來,將他堵在了這條死胡同裏!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
王胖子背靠著冰冷的閘門,看著眼前越來越多、散發著惡意紅光的構裝體,心中一片冰涼。
難道他好不容易從“混沌之影”和生命之樹的戰場逃出來,最終卻要死在這些破爛機器人手裏?
就在他準備拚死一搏,再次嚐試催動星核時——
他胸口的龍心晶體,突然傳來了一陣奇異的、與之前指引方向時不同的震動!
這一次,震動的頻率,似乎與……他背後那扇鏽死的金屬閘門……產生了某種共鳴?!
王胖子猛地回頭,借著構裝體眼中發出的紅光,他隱約看到,在那扇厚重閘門的中央,一個被鏽跡和汙垢覆蓋的、極其不起眼的角落裏,似乎……刻著一個模糊的、與龍心晶體形狀極其相似的……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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