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龍脈祖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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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聲巨響並非物質層麵的爆炸,而是法則的轟鳴,是位格的宣告!整個畫中世界在這聲巨響中劇烈扭曲、震蕩,四周那些褻瀆的壁畫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麵倒影,變得模糊不清,其上湧動的終末魔軍更是發出驚恐的尖嘯,形體不穩,仿佛隨時會潰散。
    空間中央,那倒卷向陸明的漆黑光芒也驟然一滯,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扼住,覆蓋抹除的進程被強行中斷!
    “怎麽回事?!”“園丁”臉上的從容與瘋狂瞬間被驚駭取代,他難以置信地望向穹頂,望向那灰白色混沌天空的深處,仿佛要看清是什麽東西幹擾了他的“終末畫像”。“不可能!昆侖龍脈早已沉寂萬年,怎麽可能……”
    陸明同樣心中劇震,但他感受到的並非恐懼,而是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悸動與……親切!這股突然蘇醒的浩瀚意誌,磅礴、古老、威嚴,卻又帶著一種如同母親般的溫暖與守護之意,與黃河龍脈同源,卻遠比其更加古老、更加本質!
    這是……昆侖龍脈的祖靈!是華夏萬山之祖沉寂了無盡歲月的真正意誌!
    它蘇醒了!
    是因為“園丁”妄圖以“終末畫像”覆蓋昆侖,徹底玷汙龍脈之源的行徑,終於觸及了這沉睡祖靈最後的底線?還是因為自己以“史”、“道”、“心”三字符撐起的淨土,如同在無盡黑暗中點燃的文明火種,得到了祖靈的回應與認可?
    無論如何,轉機出現了!
    “不!隻差一點!隻差最後一點!”“園丁”發出不甘的咆哮,臉上的儒雅徹底被猙獰取代。他雙手瘋狂結印,試圖重新穩定畫界,催動“終末畫像”完成最後的覆蓋。“沒有人能阻止我!神也不行!”
    更多的終末意念從壁畫中抽取,注入黑色旋渦。那停滯的漆黑光芒再次開始緩慢地、艱難地向前推進,與陸明周身三字符散發出的金光激烈碰撞、湮滅,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整個畫中世界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磨盤,兩種截然相反、水火不容的規則概念在進行著最本質的較量。空間的結構開始變得不穩定,時而浮現出山河社稷的虛影,時而又被終末的黑暗所侵蝕。
    陸明能感覺到,三字符的力量正在被快速消耗。畢竟,他是在以一人之力,對抗“園丁”借助整個畫界和竊取來的國運惡意所發動的攻擊。而祖靈的蘇醒雖然震懾了對方,但其意誌似乎並未直接介入這場對抗,更像是一種威壓與見證。
    不能完全依賴祖靈!必須主動出擊,打斷“園丁”的儀式!
    陸明眼神一厲,頂著那緩慢推進的漆黑光芒帶來的巨大壓力,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他雙手合十,周身金光暴漲,那“史”、“道”、“心”三字符驟然融合,化作一枚更加複雜、更加古樸、仿佛蘊含著開天辟地之初第一縷光明的混沌色符印——“華夏”!
    此印一出,仿佛有一個文明五千年的厚重與輝煌在瞬間凝聚!有先民鑽木取火的智慧,有秦皇漢武的雄才,有唐詩宋詞的風雅,有無數仁人誌士的熱血……它是文明的精粹,是精神的圖騰!
    “以吾之名,護吾山河!華夏……永存!”
    陸明將自身所有的信念、所有的力量,連同與這片土地深深的羈絆,盡數灌注於這“華夏”符印之中,然後將其如同投擲標槍般,狠狠射向空間中央那個黑色漩渦,射向那幅未完成的《華夏終末圖》!
    這一擊,蘊含的不是毀滅,而是……定義!是存在!他要以自身對“華夏”的理解與守護,去正麵碰撞那扭曲的“終末”,去重新定義這片土地的“真實”!
    “螳臂當車!”“園丁”嘶吼,將全部力量注入漩渦,漆黑光芒再次大盛,試圖阻擋甚至吞噬那枚看似微小、卻重若山嶽的符印。
    然而,就在“華夏”符印與漆黑光芒即將碰撞的前一刹那——
    “昂——!!!”
    那浩瀚的祖靈意誌,再次發出了無聲的龍吟!但這一次,不再是威懾,而是……加持!
    一股純淨到極致、磅礴到無法形容的昆侖龍脈本源之力,如同九天銀河垂落,無視畫界的阻隔,精準地灌注到了那枚“華夏”符印之中!
    得到這股來自龍脈源頭的祖源之力加持,“華夏”符印瞬間光芒萬丈,體積膨脹了何止百倍!它不再是一枚符印,而是化作了一片金色的山河社稷虛影!其中有長城巍峨,有黃河奔騰,有稻浪千重,有市井煙火……那是真實的、生機勃勃的華夏景象!
    這金色的山河社稷,與那描繪著終末與毀滅的漆黑畫卷,形成了最極致的、天堂與地獄般的對比!
    “不——!!!”
    在“園丁”絕望的嘶吼中,金色的山河社稷虛影,與那漆黑的“終末畫像”,轟然對撞!
    沒有爆炸,沒有衝擊波。
    隻有無聲的湮滅與……覆蓋。
    漆黑的終末意念,在那蘊含著整個文明生機與龍脈祖源之力的金色山河麵前,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殘雪,迅速消融、退散。那幅未完成的《華夏終末圖》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其上扭曲的圖像寸寸崩裂,最終徹底化為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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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牆壁上那些褻瀆的壁畫,也如同被洗去的汙漬,迅速褪色、剝落,露出了後麵古樸粗糙的岩石本體。
    空間中央那個黑色旋渦發出一聲哀鳴,驟然收縮、坍塌,最終消失不見。
    整個畫中世界那令人窒息的終末氣息與混亂規則,如同潮水般退去。灰白色的穹頂開始崩塌,露出後方真實的、閃爍著星光的昆侖夜空。冰冷的山風灌入,吹散了最後一絲汙濁。
    “終末畫像”……被破了!
    “噗——!”
    儀式被強行破除,與畫界心神相連的“園丁”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氣息萎靡到了極點,踉蹌著幾乎站立不穩。他賴以成就“偉業”的根基,被陸明借祖靈之力,一舉摧毀!
    陸明的情況也並不輕鬆。剛才那一擊幾乎耗盡了他的心力和大半靈力,此刻臉色也有些蒼白,但他依舊挺拔如鬆,目光銳利地鎖定著搖搖欲墜的“園丁”。
    “你……你竟然……引動了祖靈……”“園丁”捂著胸口,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怨毒與瘋狂,“為什麽……為什麽祖靈會認可你……這個時代的修士……明明應該……”
    “因為我的道,在此,我的根,在此,我的心,亦在此。”陸明一步步向他走去,聲音平靜卻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量,“而你,不過是一個數典忘祖、妄圖毀家滅國的無根浮萍。龍脈祖靈,豈會認可你這等悖逆之徒?”
    “園丁”看著逼近的陸明,臉上閃過一絲絕望,但隨即又被一種極致的瘋狂所取代。
    “嗬嗬……哈哈哈……”“園丁”突然低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癲狂,“輸了……這一次,是我輸了……但是陸明……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他猛地抬起頭,染血的臉龐扭曲如同惡鬼:“‘終末畫像’隻是計劃的一部分!是最華麗、最徹底的終章!但就算終章被毀……前奏……依然可以奏響!”
    他用盡最後力氣,捏碎了藏在袖口的一枚黑色玉符!
    “我以我血……獻祭吾主!開啟……深淵之門!”
    隨著玉符破碎,“園丁”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所有的生命精氣和靈魂力量都被瞬間抽空,化作一道暗紅色的血光,射向剛才黑色旋渦消失的地方!
    那裏,空間被強行撕裂開一道狹長的、不斷滴落著粘稠黑暗物質的裂縫!裂縫後麵,並非虛空,而是一片充斥著無盡混亂、低語與瘋狂景象的暗紅色世界!一股比“終末畫像”更加原始、更加暴虐、充滿了純粹毀滅欲望的氣息,從裂縫中彌漫出來!
    深淵?!“園丁”臨死前,竟然以自身為祭品,強行打開了一條連接某個未知“深淵”的通道?!
    “吼——!!!”
    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咆哮從裂縫中傳出!一隻布滿暗紅色鱗片、燃燒著黑色火焰的巨大爪子,猛地從裂縫中探出,扒住了裂縫的邊緣,試圖將其撐得更大!緊接著,是第二隻爪子!一個充滿了褻瀆與毀滅氣息的恐怖頭顱,正掙紮著想要鑽過來!
    “園丁”背後所謂的“吾主”,竟然是深淵中的存在?!他所有的計劃,最終都是為了迎接這個存在的降臨?!
    陸明臉色劇變,毫不猶豫地再次凝聚力量,準備封堵這條深淵裂縫!絕不能讓那裏的東西過來!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那股一直籠罩在外、浩瀚磅礴的龍脈祖靈意誌,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深淵氣息徹底激怒!
    整個昆侖山脈的地脈龍氣轟然沸騰!無盡的靈光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在畫界崩塌後露出的夜空之上,凝聚成一條橫貫天際、龐大到無法形容的金色祖龍虛影!
    祖龍虛影俯瞰著那道深淵裂縫,以及正在掙紮鑽出的怪物,冰冷的龍眸中,充滿了無上的威嚴與……殺意!
    它張開龍口,並非發出龍吟,而是吐出了一枚古樸無比、仿佛蘊含著天地初開時所有法則奧秘的混沌色龍珠!
    龍珠化作一道流光,徑直砸向那道深淵裂縫!
    就在混沌龍珠即將擊中裂縫的刹那,那隻已經探出大半個身子的深淵怪物,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猛地張開巨口,噴出了一股凝聚了它全部本源力量的暗紅色毀滅吐息,迎向龍珠!
    代表著此界龍脈源頭的至高力量,與來自異度深淵的毀滅吐息,即將發生最極致的碰撞!
    陸明屏住了呼吸。
    然而,預想中的驚天爆炸並未發生。
    混沌龍珠在與暗紅色吐息接觸的瞬間,並未硬碰硬,而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無聲無息地將那股毀滅性的吐息……吞噬了進去!
    緊接著,龍珠光芒一閃,表麵浮現出無數細密的大道符文,一股更加恐怖、仿佛能逆亂陰陽、重定地火水風的湮滅氣息,從龍珠內部散發出來,鎖定了那隻目瞪口呆的深淵怪物,以及它身後的……整個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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