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祖龍吐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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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混沌龍珠懸於深淵裂縫之前,表麵大道符文流轉,散發出令空間都為之顫栗的湮滅氣息。它剛剛輕描淡寫地吞噬了深淵怪物拚盡全力的毀滅吐息,如同巨鯨吞下一縷水霧,展現出絕對位格上的碾壓。
    那隻已經探出大半個猙獰身軀的深淵怪物,燃燒著黑色火焰的瞳孔中,第一次露出了源自生命本能的、最極致的恐懼!它想要縮回裂縫,想要逃離,但那股湮滅氣息已經如同最堅固的枷鎖,將它連同它身後的裂縫牢牢鎖定!
    懸浮於夜空之上的金色祖龍虛影,龍眸冰冷,不帶一絲情感,如同天道執行者,俯瞰著這企圖玷汙此界根源的域外邪魔。
    下一刻,混沌龍珠動了。
    它並非直線撞擊,而是以一種蘊含玄奧軌跡的方式,緩緩旋轉著,印向了那道不斷滴落粘稠黑暗物質的深淵裂縫。
    沒有聲音,沒有光爆。
    當龍珠觸及裂縫邊緣的刹那,仿佛熱刀切入牛油,裂縫那扭曲蠕動的邊緣瞬間變得“平整”、“固化”,然後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痕跡,開始從現實層麵被一點點“擦除”!
    這不是能量的對耗,也不是空間的修複,而是更本質的——規則層麵的抹除!龍珠所過之處,代表著“深淵連接”這個概念本身的規則被強行改寫、覆蓋,回歸為此界應有的、穩固的時空結構!
    “嗷——!!!”
    深淵怪物發出了絕望而淒厲的咆哮,它能感覺到,自己與深淵本體的聯係正在被切斷,它存在的根基正在被剝奪!它瘋狂掙紮,暗紅色的鱗片崩裂,黑色的魔血如同岩漿般噴濺,試圖阻止那枚緩慢卻無可阻擋的龍珠。
    但一切都是徒勞。
    它的爪子,在接觸到龍珠光芒的瞬間,就如同沙堡般瓦解、消散;它的頭顱,那充滿了褻瀆與毀滅意念的核心,也開始如同風化的岩石般剝落、湮滅。
    它那充滿了惡意的目光,最後死死地盯住了下方同樣震驚的陸明,仿佛要將這個導致它功敗垂成的人類身影烙印在靈魂最深處,然後……徹底化為飛灰,連同它那不甘的怨念,一同被龍珠的光芒淨化、抹除。
    不過數息之間,那隻足以帶來滅世災劫的深淵怪物,便已煙消雲散。
    而那道被“園丁”以生命為代價強行打開的深淵裂縫,也隨著龍珠的推進,被徹底“抹平”,仿佛從未存在過。隻有空氣中殘留的一絲若有若無的硫磺焦臭,證明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並非幻覺。
    混沌龍珠完成了使命,光芒內斂,重新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夜空之上那龐大的祖龍虛影口中。
    祖龍虛影低頭,那仿佛蘊含著星辰生滅的龍眸,第一次,清晰地落在了陸明的身上。
    被那浩瀚、古老、威嚴的目光注視,陸明感到自身的靈魂仿佛都被徹底看透,前世今生的所有秘密,在這位龍脈祖靈麵前,似乎都無所遁形。但他心中並無畏懼,隻有一種坦然與敬意。他躬身,向著空中的祖龍虛影,行了一個莊重的古禮。
    “後世修士陸明,拜見祖靈。謝祖靈出手,挽此界傾覆之危。”
    祖龍虛影沒有任何回應,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那目光中,似乎帶著一絲審視,一絲好奇,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良久,一道宏大而平和的意念,直接響徹在陸明的心間,並非語言,卻讓他瞬間明了其意:
    【異數之魂,守土之心。汝……從何處來?】
    陸明心中一震。祖靈果然看穿了他靈魂的本質,並非純粹的此世之人。他略一沉吟,並未隱瞞,以神念回應:“回稟祖靈,晚輩機緣巧合,自未來一縷殘魂歸來,重活此生。”
    【未來……】祖龍的意念似乎波動了一下,【可知此界前路?】
    陸明腦海中瞬間閃過前世那場導致他隕落、也可能波及此界的修真界大劫,以及“園丁”、“神盾”這些隱藏在曆史陰影中的威脅。他沉聲道:“前路坎坷,暗流洶湧。外有強敵環伺,內有宵小作亂。但晚輩既歸來,必竭盡全力,護佑此界山河無恙,文明薪火相傳。”
    祖龍虛影沉默了片刻。昆侖山巔的風雪似乎都在這一刻靜止。
    【善。】
    一道意念傳來,帶著一絲讚許,更帶著一份沉重的托付。
    【吾沉眠萬載,靈昧蒙塵,幾近於無。此番蘇醒,皆因汝點燃‘文明之火’,與彼輩褻瀆根源之行徑刺激所致。然吾終非完整體,此番出手,耗損甚巨,靈識將再次陷入長久沉眠。】
    陸明心中了然。祖靈的狀態果然如他所料,並非全盛時期,此次強行蘇醒並動用本源龍珠抹除深淵裂縫,對其消耗巨大。
    【此劫未來,危機暗藏。汝既承此誌,當砥礪前行。】祖龍的意念開始變得有些縹緲,那龐大的虛影也開始逐漸淡化,【賜汝一縷‘祖龍氣’,助汝修行,亦為信物。望汝……善用之。】
    話音未落,一點細微卻無比純粹、仿佛蘊含著天地初開第一縷生機的混沌色氣芒,自祖龍虛影眉心分離,如同穿越了空間,瞬間沒入陸明的眉心,融入他的丹田紫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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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縷“祖龍氣”入體,並未帶來磅礴的力量,反而異常溫順地蟄伏下來,與他的本源靈力水乳交融,不斷滋養著他的肉身、神魂乃至道基,讓他對這片天地的感知都變得更加清晰、深刻。這不僅僅是一份機緣,更是一份認可,一份責任。
    【沉眠之前,最後助汝一臂之力……】
    祖龍那即將徹底消散的虛影,龍爪對著下方那已然崩塌、隻剩下殘垣斷壁的畫界廢墟,輕輕一拂。
    一股無形的、蘊含著造化之力的波動掃過。
    廢墟之中,那些因為畫界崩潰和之前大戰而散落的、屬於“園丁”的物品——包括一些殘破的卷軸、幾件閃爍著異樣光澤的法器、以及一枚看似普通的黑色金屬令牌——仿佛被無形之手牽引,紛紛飛起,落入陸明手中。
    同時,一道微弱卻清晰的空間坐標信息,伴隨著祖龍最後的意念,傳入陸明腦海。
    【此乃……彼輩最終巢穴……‘方舟’之所在……慎之……】
    最終巢穴?“方舟”?!
    祖龍虛影徹底消散,昆侖夜空重歸寂靜,隻有凜冽的山風呼嘯而過。那浩瀚的祖靈意誌如同潮水般退去,沉入山脈深處,仿佛從未出現過。
    陸明站在原地,消化著腦海中龐大的信息,感受著丹田內那縷溫潤的祖龍氣,手中握著那些“園丁”的遺物,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祖靈的認可與饋贈,讓他肩上的擔子更重了一分。而“方舟”這個最終巢穴的坐標,更是將鬥爭的層麵,引向了一個全新的、可能更加危險的領域。
    “園丁”雖死,但他背後的“神盾”組織,以及那個所謂的“吾主”深淵存在)的威脅,並未解除。“方舟”之內,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和危險?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那枚黑色金屬令牌。令牌入手冰涼,非金非鐵,正麵刻著一個複雜的、如同眼睛與齒輪結合的怪異圖案,背麵則是一串無法識別的編碼。這似乎是“園丁”的身份信物,也可能是進入“方舟”的鑰匙。
    還有那些殘破卷軸和法器,上麵殘留的氣息與“終末畫像”同源,或許能從中找到更多關於“神盾”組織和他們終極目標的線索。
    必須盡快返回龍巢,整合信息,製定下一步行動計劃。“方舟”必須被找到並摧毀!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聲。
    “總教官!”
    “陸教官!您沒事吧?”
    是玄武率領的“龍牙”小隊。他們顯然也感受到了剛才那驚天動地的能量波動和祖龍現世的威嚴,焦急萬分,此刻見畫界崩塌,立刻衝了進來。
    看到陸明安然無恙,以及周圍一片狼藉卻已無邪惡氣息的廢墟,眾人都鬆了口氣,但眼中的震撼卻絲毫未減。
    “總教官,剛才那是……”玄武看著夜空,心有餘悸地問道。
    “是昆侖龍脈的祖靈。”陸明言簡意賅地解釋,“‘園丁’已伏誅,危機暫時解除。立刻清理現場,收集所有有價值的情報,準備撤離。”
    “是!”眾人領命,立刻行動起來。
    數小時後,行動組帶著收集到的物品和情報,踏上了歸程。
    回望那片逐漸被風雪再次覆蓋的昆侖山脈,陸明心中清楚,這並非結束,而是一個新的開始。與“神盾”及其背後勢力的最終決戰,即將拉開序幕。
    “方舟”……那會是怎樣的一艘船?它要駛向何方?又承載著怎樣的野心與罪惡?
    他握緊了手中的黑色令牌,眼神堅定。
    無論前方是何等的龍潭虎穴,他都必須去。為了這片土地,為了這萬家燈火。
    運輸機在雲層之上平穩飛行。
    陸明正在閉目調息,梳理著與祖龍氣融合的感悟,突然,他手指上那枚由林曉曉特製的、用於緊急通訊的戒指,發出了極其微弱、斷斷續續的震動和紅光!
    這是最高優先級的求救信號!而且信號來源……並非來自龍巢基地,也並非來自他熟悉的任何一個龍族據點!
    信號的編碼方式極其古老而隱秘,若非他神識敏銳且經曆過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幾乎無法察覺。
    他立刻嚐試反向追蹤信號源,神識順著那微弱的波動延伸出去……
    信號的源頭,竟然指向了……太平洋深處,一個在常規地圖上並不存在的、被強大能量場所遮蔽的區域!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那枚黑色“方舟”令牌,似乎與這遙遠的求救信號產生了某種微弱的共鳴,微微發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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