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王瘸子伸出的五根手指，和那副吃定了自己的囂張嘴臉。
    林墨笑了。
    那笑容很淡，甚至沒有到達眼底。
    他看著眼前這個酒氣衝天、滿臉貪婪的無賴，就像在看一隻爬到飯桌上的蒼蠅。
    “五百塊？”
    林墨終於開口，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王瘸子以為他怕了，脖子一梗，更加得意：“沒錯！五百塊！一分都不能少！不然今天這事，沒完！”
    周圍的村民們也都屏住了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墨身上。
    五百塊，那可是一筆天文數字！
    李秀蓮急得嘴唇都在哆嗦，剛想衝上去跟王瘸子拚命，卻被林大山一把拉住。
    林大山雖然也臉色鐵青，但他選擇相信自己的兒子。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林墨會開始講道理或者服軟的時候。
    他動了。
    毫無征兆。
    前一秒還靜靜站立的他，身影猛地一晃。
    下一秒。
    “啪！！！”
    一聲清脆響亮到極點的耳光聲，炸響在整個院子裏！
    那聲音，像是臘月裏最響的炮仗，震得所有人耳朵都嗡嗡作響！
    隻見王瘸子那張囂張的臉，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向一邊，半邊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清晰地烙在上麵。
    他整個人都被這一巴掌抽懵了，踉蹌著後退了兩步，一屁股跌坐在地，嘴裏那股劣質白酒的酒氣，混雜著一絲血腥味，彌漫開來。
    院子裏，落針可聞。
    圍觀的村民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誰都沒想到！
    林墨竟然……竟然直接動手了！
    而且是如此幹脆，如此狠辣！
    “你……”
    王瘸子捂著火辣辣的臉，腦子嗡嗡作響，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暴怒衝上頭頂。
    “林墨！你他媽的敢打我？！”
    他從地上一躍而起，像一頭發了瘋的野狗，揮舞著拳頭就朝著林墨的臉上砸去。
    “老子跟你拚了！”
    然而，他的拳頭在林墨眼中，慢得像蝸牛。
    就在那拳風即將及麵的一刹那。
    “啪！！！”
    又是一聲比剛才更加沉重、更加響亮的耳光！
    這一次，是另一邊臉。
    王瘸子那衝過來的身體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整個人陀螺般原地轉了半圈，嘴裏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幾顆帶血的牙齒混合著口水，直接飛了出去！
    他再次重重地摔在地上，兩邊臉頰高高腫起，對稱得像個豬頭。
    這一下，他徹底被打傻了。
    酒醒了。
    瘋勁兒也散了。
    他趴在地上，看著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林墨，那雙平靜的眸子裏，沒有憤怒，沒有嘲諷，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
    一種源自骨髓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的心髒。
    他想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雙腿抖得像篩糠，根本不聽使喚。
    他不敢再動手了。
    這兩巴掌，徹底抽碎了他所有的膽氣和僥幸。
    “你……你到底想怎麽樣？”
    王瘸子聲音顫抖，帶著哭腔，再也沒有了半分剛才的囂張。
    林墨在他麵前站定，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語氣依舊平淡。
    “我不想怎麽樣。”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我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林墨的目光，越過王瘸子的頭頂，落在了身後那個被他護著、臉色依舊蒼白、眼眶通紅的妻子身上。
    他的眼神，瞬間從冰冷變得無比溫柔。
    然後，他再次看向地上的王瘸子，聲音陡然轉寒，字字如冰。
    “你，嚇到我老婆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在場所有人心裏都是一震！
    原來……
    林墨動手，不是因為被訛五百塊，不是因為被汙蔑，而是因為王瘸子，嚇到了他懷孕的媳婦！
    村民們看向蘇清清那下意識護著肚子的動作，和那副受驚的模樣，再看看地上王瘸子那豬頭一樣的慘狀，心裏瞬間就明白了。
    這王瘸子，是觸了林墨的逆鱗！
    王瘸子也愣住了，他沒想到林墨給出的理由竟然是這個。
    “我……我沒……”
    他想辯解，但在林墨那冰冷的注視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林墨緩緩蹲下身，與趴在地上的王瘸子平視。
    “五百塊，我不在乎。”
    “你說我害了蘇大丫，我也不在乎。”
    “但是，你不該衝進我的家，對著我懷孕的妻子大吼大叫。”
    林墨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
    “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
    他伸手指了指蘇清清的方向。
    “跪下。”
    “向我老婆，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道歉。”
    “磕頭認錯。”
    “否則，”林墨的嘴角，勾起一抹讓王瘸子亡魂皆冒的弧度，“這事，就別想這麽過去！”
    王瘸子趴在地上，兩邊臉頰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燙過，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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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比臉上的疼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林墨那句冰冷刺骨的命令。
    跪下。
    道歉。
    磕頭。
    他王瘸子在這十裏八鄉橫行了半輩子，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奇恥大辱！
    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林墨！你別他媽欺人太甚！”王瘸子從牙縫裏擠出聲音，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把我打成這樣，還想讓我給你跪下？我告訴你，沒門！”
    他撐起上半身，色厲內荏地吼道：“我這就去派出所！去縣裏！我就不信這天下沒有王法了！你等著，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是他最後的掙紮。
    他想用報警的方式，來嚇住林墨。
    然而，林墨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最後的拙劣表演。
    王瘸子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一咬牙，竟然從地上猛地竄了起來，揮舞著拳頭，再次瘋了一樣地撲向林墨。
    他已經失去了理智，隻想把眼前這張平靜得讓他發瘋的臉給撕碎！
    “我跟你拚了！”
    院子裏的村民們發出一陣驚呼。
    李秀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蘇清清更是嚇得死死抓住林墨的衣角。
    可林墨，連眼皮都沒多眨一下。
    就在王瘸子那隻毫無章法的拳頭即將碰到他衣襟的瞬間，林墨動了。
    他隻是簡單地向旁邊側了一步。
    王瘸子撲了個空，巨大的慣性讓他收不住腳，踉踉蹌蹌地往前衝去。
    緊接著，林墨的腳輕輕一抬，又輕輕一落。
    “咚！”
    一聲悶響。
    林墨的腳，精準地踩在了王瘸子那條好腿的膝蓋後彎處。
    王瘸子隻覺得腿彎一麻，整條腿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前跪倒。
    “噗通！”
    他雙膝重重地砸在堅硬的黃土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他，就這麽直挺挺地，跪在了林墨的麵前。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兔起鶻落的一幕給驚呆了。
    林墨甚至沒有再用手，隻用了一隻腳，就讓這個發瘋的無賴，以一種最屈辱的方式，完成了他剛才下達的第一個指令。
    ——跪下。
    王瘸子徹底懵了。
    他想站起來，可那條被踩過的腿，酸麻無力，根本不聽使喚。
    林墨緩緩走到他的麵前，蹲下身，再次與他平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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