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聯盟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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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機子晉階煉虛的消息如同沉寂萬載的火山驟然爆發,其宣告踏平青雲宗的意誌更像一股裹挾著毀滅氣息的超級風暴,瞬間席卷了整個北禹州每一寸土地每一個角落。煉虛之境對於這片土地而言已是過於久遠的傳說,久遠到幾乎成為典籍中模糊的符號。任何一個煉虛修士的存在本身就意味著足以扭轉一州格局的絕對威力,那是超越了化神界限的生命層次所帶來的碾壓性威懾。
    這突如其來的恐怖威壓讓整個北禹州的空氣都為之凝結。所有曾與青雲宗有過一絲交集哪怕僅僅是釋放過些許善意的宗門家族商會聯盟都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恐慌如同無形的瘟疫飛速蔓延,巨大的陰影籠罩心頭,每一個相關勢力都不得不麵對一場艱難的抉擇,一場關乎存亡興衰的抉擇。是屈從於煉虛強者的威勢立刻與青雲宗劃清界限甚至落井下石,還是堅守原有的立場承擔那可能粉身碎骨的風險。
    蜀山劍派那巍峨古樸的議事大殿此刻氣氛凝重得仿佛實質。殿內似乎連空氣都停止了流動,隻有劍架上偶爾傳來的細微劍鳴透露出不安。天機子已成煉虛,這等驚天動地的事實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與會者的心頭。一位須發皆白的長老緊鎖眉頭,蒼老的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憂慮打破了死寂。掌門,此等局麵下,我等……是否還要繼續與青雲宗那份盟約?
    是啊掌門,煉虛之力,絕非我等所能想象所能抗衡。另一位麵容嚴肅的長老緊接著開口,聲音低沉。為了一個青雲宗,徹底與天機閣撕破臉皮徹底走向對立,恐非明智之舉,更可能招致滅頂之災。他的話語引起了部分長老的共鳴,殿內響起一片壓抑的低聲議論,憂慮與動搖的情緒在彌漫。
    角落處,一向灑脫不羈的酒劍仙司徒鍾此刻卻罕見地沒有抱著酒葫蘆。他雙臂環抱胸前,身體斜倚著一根粗大的殿柱,眼神銳利如即將出鞘的寒鋒。聽聞那些退縮言論,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發出一聲清晰的冷哼。現在才想著退縮?晚了!天機子那老東西是什麽德性你們難道不清楚?他那睚眥必報刻薄寡恩的性子早已是眾所周知。他今日晉升煉虛,第一個要碾碎的,除了眼中釘肉中刺青雲宗,就是我們這些在過去歲月裏不曾向他低頭不曾賣他麵子的老骨頭!現在想著抽身而退撇清關係?隻會被他視為軟弱可欺,正好讓他有機會各個擊破,逐一清算!
    但那畢竟是煉虛之境啊……先前那位憂心忡忡的長老苦澀地重複著,聲音裏充滿了無力感。境界的巨大鴻溝猶如天塹橫亙眼前,足以讓任何勇氣都顯得蒼白。
    煉虛又如何?司徒鍾眼中精光暴漲,銳利的劍意幾乎要從瞳孔中溢出。他天機子不過剛剛踏入煉虛門檻,境界必然未穩,靈力運轉尚需時間磨合,此刻絕非天下無敵。更何況……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全場,帶著一種篤定。那林小子身上的混沌青蓮,那件傳說中能溝通天地本源的神物,就是這場浩劫中最大最不可預測的變數!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股足以顛覆局勢的力量!
    高居於主位的蜀山掌門一直沉默著,他深邃的目光緩緩掃過殿內每一位長老的臉龐,將那些憂慮動搖堅定或是憤怒盡收眼底。這短暫的沉默卻蘊含著千鈞重壓。終於,他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沉穩,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司徒師叔所言,切中要害。天機閣之野心路人皆知,絕非僅限於一個青雲宗。若放任其輕易吞並青雲宗,奪取混沌青蓮這等逆天神物,其勢力膨脹將難以遏製,屆時整個北禹州都將籠罩在其淫威之下。我蜀山,又豈能獨善其身安然無恙?他霍然起身,一股磅礴如山嶽的劍意衝天而起。傳我掌門令,即刻啟動護宗無極劍陣,所有內外門弟子進入最高戒備狀態,飛劍出匣枕戈待旦!同時,以掌門印信回複天機閣,言辭務必清晰——青雲宗,乃我蜀山世代相交榮辱與共之堅實盟友!若天機閣罔顧道義恃強淩弱,悍然發動入侵,我蜀山……絕不會坐視不理袖手旁觀!
    掌門!幾位傾向於妥協的長老幾乎是同時焦急出聲,試圖做最後的勸說。他們認為這是螳臂當車,是帶著整個宗門走向毀滅深淵。
    不必多言!蜀山掌門的聲音陡然拔高,斬釘截鐵,如同斷金截玉的利刃,瞬間斬斷了所有猶豫的聲音。他那高大的身影在掌門座椅前顯得無比堅定威嚴。我蜀山劍派立派萬載之基,鑄就今日威名之魂,便在於一個‘義’字托舉盟誓重於泰山,一個‘劍’字貫穿脊梁寧折不彎!豈能因強敵臨頭便背棄盟友苟且偷生?若今日因懼煉虛之威而退縮,明日蜀山劍心必定蒙塵崩碎,我等還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麵對祖師牌位!
    幾乎在同一時刻,遙遠的星宿海深處,那片被無數島嶼環繞波濤洶湧的海域中心,星宿宮宏偉的主殿內同樣激蕩著風暴。星宿海高層匯聚一堂,激烈的爭論聲浪幾乎要掀開巨大的穹頂。天機子晉升煉虛的消息同樣如一柄懸頂利劍。巨大的分歧在長老團中爆發,有堅決主張順應天機閣以求自保的聲音,也有力主唇亡齒寒必須支援青雲宗的呐喊。爭論的焦點同樣是混沌青蓮的變數以及天機閣難以填滿的野心溝壑。最終,在一次又一次近乎白熱化的辯論之後,星宿海當代海主以莫大魄力壓下所有異議。他環視神色各異的眾長老,聲音如同呼嘯的海風穿透大殿。星宿海傳承至今,觀星測運亦知大勢所趨絕非一味屈從強權。天機閣若執意掀起血雨腥風,星宿海便與青雲宗共進退!傳令諸島,星羅大陣全開,所有星舟備戰!
    蜀山劍派與星宿海這兩大雄踞北禹州漫長歲月的頂級勢力,在煉虛的巨大陰影下,以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幾乎同步地向整個修真界亮明了立場——堅定地站在青雲宗一方,決意聯手對抗氣勢洶洶的天機閣!
    這兩大巨擘擲地有聲的明確表態,無異於在北禹州這片已然被天機子風暴攪得天翻地覆的土地上,再次投下了威力不亞於煉虛威壓的重磅驚雷。巨大的衝擊波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瘋狂擴散,引發了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那些原本在天機閣煉虛威壓之下瑟瑟發抖搖擺不定甚至已準備向青雲宗落井下石的無數中小勢力,仿佛在無盡的黑暗中驟然瞥見了兩座巍峨不滅的燈塔。一種全新的、足以顛覆先前悲觀預期的可能性,開始在他們充滿絕望的心底頑強滋生蔓延開來。對抗煉虛,未必就是徹底絕望的飛蛾撲火!蜀山的劍與星宿海的星光,竟真的敢在煉虛的陰影下,燃起抗爭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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