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檀木珠的裂痕——劉慶的摩斯密碼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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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還在掌心震個不停。
    顧軒沒看,直接塞進口袋。直播界麵定格在村民群像上,評論滾動到七千多條,有人截圖發到了微博,話題剛冒頭就被壓下去,但轉發量已經破萬。他把錄音筆拔出來,連同趙德全那張泡了邊的房契一起收進文件袋,動作利落,手指卻有點發僵。
    這場雨像是不會停了。
    窗外那棟小樓二樓的窗簾又拉上了,可他知道,鏡頭還在。剛才那一指不是逞狠,是告訴對方——你拍你的,我也留我的。
    村委會大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個穿綠郵差製服的男人撐著傘走過來,褲腳卷到小腿肚,手裏拎著個牛皮紙包得嚴實的方盒子。他敲了敲門框,聲音不大:“顧科長?您的快遞,沒寫名字,隻寫了‘急’。”
    顧軒皺眉,“誰讓你送來的?”
    “物流單貼在背麵,寄件點是城西老街中通網點,寄件人欄空白,蓋了個手印似的紅章。”郵差遞過來,“簽收嗎?”
    他接過盒子,沉。不是紙質材料的輕飄,更像是硬物封裝。外層報紙是三天前的《都市晨報》,社會版頭條寫著“開發區征遷進展順利”,配圖是推土機鏟平一片瓦房。諷刺得剛好。
    “謝謝,辛苦了。”顧軒點頭,順手塞了張百元鈔進對方手裏。
    郵差愣了一下,想推辭,但看他眼神堅決,最終還是收了,轉身走了。
    屋裏隻剩他一個人。
    其他村民被安排去隔壁屋避雨,趙德全坐在門口抽煙,煙頭在昏暗裏一明一滅。顧軒反手關上門,從包裏摸出一次性橡膠手套戴上,撕開膠帶。
    盒子打開。
    裏麵沒有填充物,隻有一串檀木珠。
    他的那串。
    或者說,曾經是他的。
    黑褐色的珠子共十八顆,中間斷了一節,第三顆裂成兩半,斷口參差,像是被人硬生生掰開的。繩結處殘留半截燒焦的線頭,像是剪斷後用火燎過。
    他呼吸一滯。
    這串珠子從沒離身過。妻子下葬那天,她母親親手掛在他手腕上的,說“念著她,就等於她在陪你走”。七年了,油光潤澤,每一顆都磨出了他的體溫。
    現在,它被人拆了,送來。
    底下壓著一張對折的白紙。
    他拿出來,展開。
    正麵什麽都沒寫。
    翻到背麵,幾組由短劃和長劃組成的符號刻在紙上,不是打印,也不是筆跡,而是用極細的針尖一類的東西壓出來的凹痕,在燈光下能看清深淺差異。
    摩斯密碼。
    他盯著看了三秒,腦子裏自動轉換:
    — — · · ·  · —  · — — —  · · · · ·
    “大材小用。”
    嘴角扯了一下,冷笑都懶得笑。
    這種級別的嘲諷,不是街頭混混的叫陣,是獵手蹲在高處,看著陷阱裏的獵物還自以為得計時,輕輕說一句“你挺能蹦躂啊”。
    但他沒動。
    反而把紙條反過來,對著光,仔細看那些劃痕之間的間距。
    不對。
    每組符號間的留白不均等。第一段和第二段之間空得寬,第二段和第三段之間窄,第三段之後幾乎緊挨著下一組。這不是隨意寫的,是故意製造的分隔符。
    他重新切分:
    — — · · ·
    · —
    · — — —
    · · · · ·
    再翻譯:
    “大”  “才”  “小用”
    還是不對。
    等等——
    他猛地抬頭,看向那串斷裂的檀木珠。
    斷口位置,正好在第三顆和第四顆之間。
    而第三顆珠子,裂開的那一麵內側,有一道極細的劃痕,呈螺旋放射狀,像一朵凋萎的花。
    他瞳孔一縮。
    三天前調取劉慶在茶樓會客的監控畫麵時,這家夥挽起袖子倒茶,手腕內側一閃而過一個紋身——玫瑰形狀,五瓣花瓣呈逆時針螺旋排列。
    和這道劃痕,一模一樣。
    這不是巧合。
    是標記。
    他立刻拿起手機,打開相冊裏存的截圖,放大,比對角度、弧度、線條粗細。
    吻合。
    劉慶送來的。
    不止是威脅,是宣告:我知道你查我,我也知道你戴什麽珠子,你老婆的東西,我碰過。
    他喉頭滾了一下,指甲掐進掌心,疼得清醒。
    再低頭看那張紙條。
    如果以斷裂處為分隔符,重新組合摩斯碼:
    — — · · ·  · —  · — — —  · · · · ·
    “大材小用”——表麵信息。
    但如果把“材”字對應的“· —”單獨拎出來,前後留白最大,像是強調。
    “· —” 是字母 a。
    a……?
    他忽然反應過來。
    這不是英文,是提示。
    “大a小用”?
    荒謬。
    除非——
    “a”代表某個人。
    某個代號。
    或者……
    他猛地記起財政局檔案室通風管道裏,保安低聲說的那句:“a區賬目上周清過三次,b區還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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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他沒在意,現在回想,a區是專項資金池,隻有極少數人能調閱。
    而劉慶,出現在那份資金流轉審批單的簽字欄末尾,職位是“第三方審計顧問”。
    顧問?一個操著吳語、滿口易經、天天往終南山跑的人,來審政府賬本?
    狗屁。
    他是操盤手。
    “大a小用”——你在查a區的事,可你這點本事,對付這點事,太浪費了。
    更深層的意思呢?
    他把紙條翻來覆去,終於在右下角發現一行幾乎看不見的壓痕,像是寫字時紙下墊了另一張紙留下的印子。
    他拿鉛筆輕輕蹭過,顯出模糊的輪廓:
    “你知她為何死?”
    七個字。
    不是問句格式,是陳述加問號。
    像刀子慢慢推進肋骨之間,不快,但每一寸都見血。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刮過水泥地,發出刺耳一聲響。
    趙德全在門口探頭:“顧科長?”
    “沒事。”他壓住聲音,“幫我守好直播原始數據,別讓任何人靠近設備。”
    說完,他掏出證物袋,把檀木珠和紙條分別裝進去,封口,拍照,加密上傳到三個不同雲盤,同步發送給林若晴和周臨川,附言隻有兩個字:“劉慶。”
    然後撥通省廳專線。
    接電話的是值班員,他報了編號,等三秒,線路轉接。
    “啟動‘靜默三級響應’。”他說,聲音低得像從地底傳來,“目標確認介入,家屬遺物遭汙染,存在定向心理施壓行為。”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明白。後續指令三十分鍾內下達。”
    掛了電話,他坐回椅子。
    窗外雨還在下。
    他摘下眼鏡,用襯衫袖角擦了擦鏡片,再抬手時,指尖輕輕撫過證物袋上那顆裂開的檀木珠。
    裂口像一道嘴,無聲地笑著。
    他盯著它,一字一句地說:
    “你想讓我瘋?”
    “我早就瘋過了。”
    雷聲砸下來的一瞬,他忽然笑了。
    手指一動,把那張寫著“你知她為何死”的紙條翻過來,對著燈。
    在“死”字的最後一捺下方,有一道極細的橫向壓痕,像是寫完後,有人用針尖輕輕劃過一次。
    不是無意。
    是標記。
    是某種編碼的起始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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