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同心圓中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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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的登陸艙脫離母艦時,海恩·克雷斯特透過觀察窗注視著下方那個巨大的金屬星球。它像一顆沉睡的機械心髒,無數同心圓環以不同的速度旋轉,環與環之間躍動的幽藍電弧如同血管中的脈衝。隨著距離拉近,他注意到圓環表麵刻滿了與艾爾核心相似的光暗符文,隻是這些符文的排列方式呈現出某種病態的扭曲——就像被強行改寫的基因代碼。
"重力場異常!"駕駛員科爾曼的雙手在控製麵板上飛速移動,"這些旋轉環正在產生疊加引力波!"
登陸艙突然劇烈顛簸,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拍打的飛蟲。海恩緊握座椅扶手,透過舷窗看到最近的圓環上突然睜開無數隻"眼睛"——那是由細小六邊形晶體構成的複眼陣列,每一隻都泛著暗紅色的光。
"那不是機械結構..."生物掃描專家瑞瓦的聲音發緊,"那些圓環是活的!"
話音剛落,最近的圓環突然改變旋轉軌跡,朝登陸艙橫掃而來!科爾曼猛拉操縱杆,艙體以毫厘之差避開撞擊,但圓環表麵射出的暗紅光束仍擦過右側裝甲。被擊中的部位立即結晶化,像瘟疫般向外蔓延。
"所有人穿上全封閉防護服!"海恩拍下艙壁上的應急按鈕,"那種光束攜帶量子結晶病毒!"
當第二道光束襲來時,登陸艙終於突破最外層圓環的防禦圈。內部空間的重力突然反轉,艙體像掉進滾筒般瘋狂旋轉。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海恩看到中央控製環上浮現出一個巨大的火種議會徽記——但本該是金色橄欖枝的部分變成了糾纏的暗紅觸須。
嗡——
刺耳的蜂鳴聲中,海恩掙紮著睜開眼睛。登陸艙斜插在某處平台上,艙門已經被某種半透明的膠狀物質封死。更令人不安的是,這些物質正隨著呼吸節奏微微脈動,如同有生命般。
"生還者報數。"他按下通訊器,回應的是七聲斷續的確認音——十二人的小隊隻剩八個。
萊娜用分子切割器破開膠狀封印時,外麵的景象讓所有人僵在原地。他們站在一個直徑約五百米的圓形平台上,四周聳立著十二根刻滿符文的黑色方尖碑。而平台中央,懸浮著一個由液態光構成的十二麵體,每個麵上都投影著不同的星空圖景。
"這是..."馬庫斯的聲音在頭盔裏顯得沉悶,"火種議會的全息決策室?"
海恩走向最近的一根方尖碑,手指撫過碑文。那些符號在觸碰瞬間亮起,在他視網膜上直接投射出一段記憶畫麵:
——終末議長站在同樣的平台上,十二位高階守望者圍成圓圈。議長的權杖插入地麵,液態光從裂縫中湧出,形成現在的十二麵體。
——艾德琳那時她的臉還未晶體化)正在激烈爭辯:"概念折疊會讓我們失去三分之一的方舟!"
——議長疲憊地搖頭:"已經確認第七方舟被汙染。執行"純白協議"。"
畫麵突然跳轉。同一個地點,但方尖碑已經變成黑色。議長獨自跪在十二麵體前,權杖斷成兩截。他的長袍下滲出暗金色液體,而十二麵體內部...有一團蠕動的黑影。
"艦長!"萊娜的呼喚將他拉回現實,"掃描顯示平台下方有巨大空腔,能量讀數與艾德琳說的控製核心匹配!"
他們找到的入口隱藏在方尖碑基座之間——一道向下的螺旋階梯,台階上覆蓋著類似神經突觸的紫色纖維。隨著深入,空氣變得粘稠,頭盔麵罩上不斷凝結又蒸發的液滴讓視野模糊不清。
階梯盡頭是一扇刻有火種徽記的大門。但當海恩伸手觸碰時,徽記突然扭曲變形,化作一張模糊的人臉。
"驗證序列。" 人臉發出電子與生物聲混合的怪異音調。
海恩猶豫片刻,取出戰術麵板上艾德琳給的光符。人臉突然張大嘴那嘴裂開到不可能的角度),將光符吞入。幾秒寂靜後,大門緩緩開啟。
裏麵的空間讓所有人下意識後退——
一個直徑約兩百米的球形腔室,內壁布滿跳動的神經元狀突起。而懸浮在正中央的,是一顆由暗物質與液態光纏繞構成的"心髒",其表麵不斷凸起人臉般的形狀又平複。十二條光纜從心髒延伸出去,連接著內壁上的十二個培養艙。
"天啊..."瑞瓦的呼吸急促起來,"那些艙體裏...是守望者!"
確實,每個培養艙都浸泡著一個與伊萊莎有相似特征的個體,從少年到老者。但最靠近心髒的兩個艙體已經破碎,裏麵的液體幹涸發黑。
"不是守望者。"海恩走向最近一個完好的艙體,讀出基座上的銘文,""火種載體原型09,記憶純度97.6"...這些是備份容器。"
戰術麵板突然自行啟動,投射出艾德琳的殘缺影像:"你們終於到了。控製核心已經被癌變滲透,但淨化協議還能啟動。需要三把鑰匙——"
影像突然扭曲,另一個聲音強行插入:"——不要相信純白!"這是年輕許多的艾德琳,她的眼睛充滿驚恐,"議長早就被替換了!第七方舟帶走的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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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幹擾切斷了訊息。與此同時,整個腔室突然震動,心髒的跳動頻率急劇加快!那些培養艙一個接一個爆裂,裏麵的液體在空中凝聚成十二個模糊的人形。
"入侵者..."人形發出合唱般的聲音,"交出...密匙..."
海恩的小隊立即組成防禦陣型。當第一個人形撲來時,脈衝槍的光束直接穿過它的身體,隻在後方牆壁上留下焦痕。
"物理攻擊無效!"馬庫斯邊後退邊換彈匣。
海恩突然注意到心髒連接的光纜中,有兩條是暗金色的。他想起源序者正在癌變核心執行的滲透任務...
"掩護我!"他衝向那兩條異常光纜,從腰間取下規則之刃的微型副本——這是方舟主武器分離出的碎片。當暗金光纜被斬斷的瞬間,整個心髒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嘯!
十二個人形同時僵住,然後像壞掉的投影儀影像般閃爍起來。海恩沒有猶豫,將規則之刃刺入心髒表麵——
世界突然靜止。
他發現自己站在源始之海的岸邊,但海水是暗金色的。前方站著終末議長,他的長袍無風自動,露出下方由光暗符文直接構成的軀體。
"終於見麵了,海恩·克雷斯特。"議長的聲音帶著非人的回聲,"你以為自己在拯救什麽?火種文明從一開始就是錯誤。"
景象突然變幻。海恩看到遠古時期的源始之海中心,第一批火種守望者正將某種黑暗物質注入純淨的液態光中。
"我們才是被創造的一方。"議長的形象開始融化,露出內部蠕動的暗金結構,"癌變不是入侵者...是火種議會無法控製的"初心"。"
海恩的戰術麵板突然發燙,伊萊莎的影像強行突破幻象:"他在說謊!議長早被核心汙染了!快用光符啟動——"
劇痛襲來!海恩的意識被拉回現實世界,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插入心髒內部,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晶體化。而萊娜和其他人正被神經突觸纏繞,半溶解在腔室牆壁上。
用盡最後力氣,他將艾德琳的光符拍在心髒表麵。
刹那間,所有連接光纜繃直發光!心髒劇烈收縮後爆炸式膨脹,釋放出三重頻率交織的衝擊波。海恩被氣浪掀飛時,看到自己的血滴在空中化作光粒,與衝擊波產生共振——
第一重頻率來自方舟主炮的規則之刃,銀白色;
第二重來自遙遠未來的艾爾天體,白金色;
第三重來自癌變核心區域的源序者,暗金色。
三色光波在心髒位置交匯,形成一個完美的克萊因瓶拓撲結構。然後,一切開始倒流。
海恩最後的意識,是聽到伊萊莎三個分身在時空中同步的聲音:
"淨化協議,啟動。"
接下來故事可能會沿著這些方向發展:
火種起源的黑暗:終末議長透露的火種文明"初心"暗示整個火種網絡可能是為禁錮某種更古老黑暗而存在,為後續揭露宇宙真相埋下伏筆。
伊萊莎的命運抉擇:三個時空節點的同步讓伊萊莎分裂的意識首次產生統一共鳴,可能導致她必須選擇徹底犧牲某一部分人格才能維持平衡。
晶體化的隱患:海恩右手晶體化的現象未被淨化協議逆轉,暗示他可能正在經曆與艾德琳相似的轉變,為後續接納火種載體身份做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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